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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節


既然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我們立刻行動。用船槳抵住船頭偏離出角度,很快救生艇就滑到了大船右側,只見龐大的船身一點點從我們面前移動而過,很快我們便看見船身上的旋梯,水手將木匠塞入旋梯一截空間裡,固定後用力握住槳身,這樣等於將救生艇固定在大船之上跟隨前行,我們則依次通過旋梯爬上船身。
因為霧氣實在太大,我們在船上根本無法看清楚狀況,又不敢貿然亂動,只能大聲道:「有人嗎?我們是遭遇風暴的船員,感謝你們的幫助。」喊了很長時間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一名水手走到我身邊低聲道:「這船有點古怪,我看還是回去的好?」
「你說的簡單,可是救生艇早就不知飄到哪兒去了,難不成我們在這片海域游泳泅渡?」因為老曲的自負導致了這種局面,讓我對別的水手也是極度不信任。
水手並不知道我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他,進一步解釋道:「這船根本就沒有發動,完全是依靠洋流飄動,我想沒有任何一個船長會在風暴區用這種方式行船的。」
「你知道咱們為什麼會進入這片區域?就是你們那個倒霉的曲帶魚扯什麼富貴生死天注定,結果呢巴巴趕來送死,這種人能遇到一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信立馬還能在遇到一個,人家這麼做肯定有人家的道理。」我沒好氣的道。
水手歎了口氣道:「船長確實是一個很相信宿命的人,但他的運氣一向很好,所以總覺得自己駕駛的船翻不了。」
「是,那船確實沒翻,那船隻是被海水給打碎了,運氣好也不能如此揮霍,這不是純粹有病嗎?」我正發洩著自己的不滿卻見眼前一亮,大鐵船已經駛出了大霧區,也駛出了風暴區,行駛在我們來時的航道上,這真是非常神奇的海上景色,一邊是烏雲壓頂,霧氣重鎖的海況,一邊是晴空萬里,平滑如鏡的海況,兩種極端的環境同時出現在同一片區域中,真是:向前一步海闊天空,向後一步萬劫深淵。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帶海腥氣的微微海風道:「咱們先找到船主人說明情況,別被人當我們是海盜了。」
只聽一個水手道:「估計是找不到船長了,這艘船有大問題。」
我半信半疑的道:「你別是神經過敏吧,我們牢牢的站在這艘船上,能有什麼問題?」
水手向前一指道:「你們看那裡。」我們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船體使用藍白二色所漆,從形狀和船上所有的工具來看看應該是一艘大型捕撈船,首舷處清楚的刻著「怒豹040030」不過船體銹蝕嚴重,但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船體老化,而是首舷處白色的護欄上星星點點綴滿了紅色斑塊,如果這是鮮血那問題就嚴重了。
於是我們警惕的向前走去,到了從主甲板處眼前的一幕差點沒讓我吐出來,只見從我們立足之處到駕駛台約二十米長八米寬的船首區域佈滿了根本辨認不出只是一堆堆碎肉的屍體,所以能夠分辨出這是「屍體」,是因為一些人體器官散落其間,至少不全是一堆堆的肉末,而絕大部分器官已被海水沖洗的毫無血色,隱隱發白,駕駛台的外部艙壁上則佈滿了呈噴射狀大塊的血漬,天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場景就像是傳說中修羅場,慘絕人寰。
「這是一艘幽靈船。」水手幾乎都要哭了。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幽靈船,之前在惡魔島也遇到過一次,但後來證明那艘船是人為假造的幽靈船,難道這次真讓我遇到了一艘實實在在的幽靈船?
我對於幽靈船還是有所瞭解的,這是一種在海上嗖呼出現,又悄無聲息消失的鬼船,海上發現幽靈船的情況並不比陸地目擊ufo的概率低多少,絕大部分海域都有船隻目擊幽靈船的記載,只是沒想到自己生平居然能有機會親自乘坐其上。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反而冷靜下來,沉聲道:「無論如何咱們得搜尋一番,如果真有鬼神存在那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但別被人給害了。」聽我這麼說所有人都鼓起勇氣先將上層甲板包括駕駛台裡外搜索了一遍,接著下去了二層甲板,三層甲板,直到廚房、水手房、輪機艙船體內每一個房間甚至角落都走了一遍,卻發現一切物品擺放都僅僅有條,除了沒人並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在這場厄運中所有人都是在瞬間便失去了生命,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甚至連逃離第一作案現場的時間都沒有,唯一的好消息是儲藏室裡的水和食物也沒有受到損壞,好好的堆放在一起,足夠我們用一段時間了。
饒是如此三名水手仍舊嚇的渾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喃喃自語道:「難道遇到了子母陰怪?」
一名水手略帶顫抖的嗓音道:「子母陰怪是什麼東西?」
我擺擺手道:「這東西和你們沒關係,這片海域有沒有名稱?」
水手道:「這片海域已經靠近東沙群島附近了,按理說應該會有海警在此地巡弋,而且他們的雷達肯定能偵測到我們所在的方位,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來檢查,這本身就很奇怪。」
131、脫離鬼船
我道:「會不會是閃電造成的電磁輻射干擾了雷達的工作,所以他們沒有發現我們?」
「這是不可能的,否則海岸警衛隊如何在惡劣天氣對失事船隻進行救援呢?這片海域肯定是鬧鬼了。」話音未落船體一震。接著開始變的傾斜,我們所有人猝不及防紛紛一跤摔到在甲板上。
如果說小漁船是因為遇到了海上風暴以至被風浪撕碎,那麼在風和日麗的海面上為什麼會導致翻船?雖然身體還未接觸到海水,不過我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不光是船體的傾斜,整個船身也發出喀拉拉的聲響,這是鐵錨摩擦船身所致,我們所有人都緊緊抓住各自身邊的物體,只聽一個水手大聲道:「沉入水中一定要深吸一口氣,大船下沉時造成的漩渦會將人拖入海底,到時候盡力往上游。」
我苦笑道:「我連狗刨都不會。根本做不到你說的行為。」沒人說話了,因為大家心裡都明白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自己都未必管得了自己,更不用說幫助他人了。
我只覺得船體傾斜的越來越厲害,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翻船,心裡只能亂喊「菩薩保佑」了,結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祈禱起了作用,船身忽然就恢復原位了,接著繼續平穩前行。
這下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試探性的微微挺直身體,沒覺得絲毫障礙,又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道:「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
幾名水手也是莫名其妙,我們平復了一會心情走出船艙,頓時就明白剛才為何會發生那種情況。船身之所以傾斜並不是因為要翻,而是來了個「急轉彎」,在駛出那片風暴海域不久又掉頭回去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難道那裡面有一種肉眼看不見的牽引力,讓過往的船隻無法脫離其控制,只能在其中來回的穿行?我對水手道:「咱們得駕駛這艘船,不能任由它自己漂浮,天知道我們會被帶到什麼地方?」
我一句話提醒了他們,急忙趕去了駕駛艙,沒想到打開門後赫然見到一具高度**的屍體趴在船舵中,他兩隻手穿過舵的縫隙處,所以被掛住無法摔倒在地,而臉和身上的肉已經爛成半膿水的狀態。滴落在艙板上,那股撲鼻而來的腐臭氣息被我們聞個正著。這下我再也忍受不住,扭頭跑了出去站在船舷處大口吐了起來。直到把黃膽都吐出來才止住。
只見船身很快便駛入濃濃的霧氣中,我目不視物也不敢亂走都,牢牢抱住船舷的護欄一動不敢動,過了一會兒只聽水手喊道:「這艘船根本無法發動,啟動開關失效了。」
我問道:「既然無法啟動,這艘船是如何掉頭的?」
「誰知道呢?這根本就是一艘鬼船。」船員給了我答案。
在這茫茫大海之上我們就像是無助的嬰兒,只能任憑老天爺處置了,不過我們也不是毫無生機,畢竟船裡還有水和食物,足夠我們撐很長一段時間,而此地也不算是情況複雜的海域,我可以肯定就在這艘船不遠處便會有漁船作業,只是無線電沒有信號,我們無法傳遞信息,但只要堅持一段時間肯定會遇到船隻。
或許是我們的厄運總算到了頭,雖然上了這艘可以自己改變航向的鬼船,可在這之後並沒有遇到風暴,而濃重的霧氣到了晚上反而漸漸散去了,為了避免「鬧鬼」,我們便開始著手收拾甲板和駕駛艙裡的屍體,雖然我知道有些不仁道但還是將它們拋入了海中,不過在收拾駕駛艙裡對殘骸時我仔細看了看問廖叔道:「叔,你看這些死亡的屍體有沒有什麼發現?」貞引役劃。
廖叔道:「剛進駕駛艙第一眼我就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具屍體身上沒有衣服,身體會腐爛,但衣服肯定不會腐爛,所以除非這人死前光著身子駕駛輪船,否則身上應該有衣服存在。」
「其次就是這個破碎的駕駛艙瞭望孔和正對面牆壁上的凹當,從屍體體內裸露出來的骨頭上有明顯的斷裂來看,這人似乎是被一股極大的力量從駕駛艙外丟進來,首先他撞碎了玻璃,接著又撞在了對面牆壁上,強大的撞擊力又將他彈到了船舵上,可是駕駛艙和甲板的垂直距離至少有七八米,可是此人的撞擊痕跡卻是成直線飛行,難不成有人在甲板上舉著他一躍七八米高然後扔進了駕駛艙內所致?我相信有的人肯定具備這樣的能力,問題是這艘捕撈船上為什麼會有能力異常的人存在?」
廖叔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走到那處凹當口伸手按在上面,忽然只聽一聲玻璃的脆響,接著又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飛進來撞在此處摔倒在船舵前,只是船艙外也是一片濃霧瀰漫,我根本看不見任何事物,只能看見這個渾身猶如在硫酸中泡過人躺在地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痛苦的呻吟聲,很快便氣絕身亡了。
這人的死狀慘不忍睹,真不知道這艘船上到底發生了怎樣可怕的事情,可是凹當所存在信息只能是此人接觸後發生的事情,想要瞭解之前發生的一切必須和那具高度**的屍體接觸,想到這我忍不住又是一陣作嘔,不過即便想這麼做也沒有機會了,因為那具屍體已經被丟入海中。
由於全船斷電,我們無法抽水只能靠鐵桶打上海水沖刷甲板和駕駛室裡的血跡,等一切弄好已是深夜,雖然大家肚子都很餓,但沒人吃得下東西,過了一會兒在遠處的海面我看見有明顯的光源閃爍,心裡又是一陣緊張,難不成又遇到什麼怪物了?
幾名水手見了卻異常興奮的擁抱在一起大聲喊道:「航標,終於看到航標了。」
「航標」二字對我雖然不是完全陌生的單詞,不過也沒有明確的概念,便問道:「航標是什麼東西?你們看見它為什麼興奮?」
「航標是航道內的標識物,能看見它最重要的一點在於證實我們行駛在一段正常的航道內,而非莫名其妙的海域,既然是正常的航道,我們肯定會遇到別的船隻。」
聽他這麼說我也暗中鬆了口氣,於是安排崗哨我們輪流值夜,觀測可能遇到的船隻,或許我們的壞運氣完全到了頭,第二天中午便有水手在監視台上發現了船隻,我們無法用無線電與之聯繫,急的抓耳撓腮,廖叔道:「找一個皮椅,在甲板上燒了。」我們依言而行,很快只見濃濃黑煙沖天而起,那艘船果然發現了我們轉向而來,水手們頓時佩服廖叔到五體投地。
廖叔笑著問我道:「串子剛出海就遇到這麼多事情,你還想找子母陰怪嗎?」
雖然這次出海充滿了艱難險阻,甚至差點就捐在了海裡,不過這對我而言也並非無法接受的狀況,畢竟之前也經歷了許多九死一生的事情,這對我而言已經屬於常態了,想到這兒我堅定的道:「我肯定要找到那枚玉珮,否則受的這些磨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一個小時後那艘名為「奮進」的船隻終於靠近了我們,搭起浮橋後我們一次通過,雙腳踏上奮進號後我才發現這居然也是一艘捕撈船,只見粗大的機械吊臂高高豎立在船尾,相比較「怒豹」號,這艘船的吊臂更加粗大,看到貨輪的靠近幾名水手都激動哭了。
通過兩船間搭起的木板橋,我們從破破爛爛的幽靈船上安全轉移到貨船,而船長帶著一眾水手迎接我們,我們表達了自己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