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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


「我……」冬生臉色頓時變了,眼睛不敢看著大拿。
「我知道你是在想辦法,想要跟洪兵一樣自救。」大拿說,「也就是找替身!」
冬生身體瑟瑟發抖,不說話了。
「你認為這水底下,有水鬼?」大拿說。
「不是水鬼是什麼,本來是相安無事的,都怪我的婆娘,把蓄水池裡的水弄到家裡面,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用水洗澡!」冬生叔說。
「那之後,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大拿急切的問,「你之前跟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那是怕說出真相,就騙了你們。」冬生歎氣說,「我知道這個池子裡出了那麼多事,怎麼可能還飲用,實在是惹事上身,沒辦法了,我才不得不繼續跟這蓄水池的水打交道。」
「這個蓄水池,到底有什麼古怪?」大拿問。
「事到如今,我就什麼都不瞞你了。」冬生停了很久,「反正,鋼廠裡的傳言,說這個蓄水池,是個獻祭的地方……」
「獻祭是做什麼?」二子疑惑的望向大拿。
「是不是過年的時候,在香堂上擺上很多東西來祭拜祖先的那種?」大拿皺著眉頭,內心裡隱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說不上來。
「跟祭拜祖先類似,但這個裡面,用來獻祭的供品,是人。」冬生說。
二子猛得一哆嗦。
大拿其實已經明白了,就跟洪兵當了橋的供品一樣,他在蓄水池裡沒當上供品,到了橋墩那裡,還是當了。
「鋼廠自從修建以後,怪事發生了不只一次,死了很多人,也失蹤了很多人。」冬生眼神變得迷離起來,陷入回憶,「後來請了高人回來,就挖出這個蓄水池。領導們只是告誡大家不要靠近,實際上你看,根本沒有做出什麼防護措施。」
「是噢。很奇怪。」二子喃喃說道。
「因為,該死的,逃不掉。」大拿冷冷一哼,「他們是想讓別人自尋死路,給其他人擋災,用少量犧牲,換取其他人的平安!」
「自從我用那水洗腳之後,身上就開始流臭水。但只要用蓄水池的水洗一洗,又會舒服很多,後來,就喝了,喝了之後,身體會更舒服,可只要隔太久不喝,就會渾身難受。」冬生說,「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水跟鴉片差不多,會讓人上癮,不能喝。但我忍不住,甚至會夢遊,跑到蓄水池邊上。好幾次,都被我媳婦發現,給扯回去。於是,我就想到,肯定是池子裡那些祭祀時死去的人,變成了水鬼,要拖我下去好投胎。
「所以,當你看到外地來的遊客的時候,就起了壞心思!」大拿毫不掩飾的瞪著冬生。
冬生慚愧的點頭,「我從蓄水池裡打了水,給他們用,希望水鬼找上他們,不要再來找我。」
「可你失敗了,他們出了事,但沒有被水鬼拖走。」大拿說,「你知不道,這種行為,我報告劉所長,可以讓他把你抓走,你這叫蓄意謀殺。」
「我叔又沒害死人!你別亂扣帽子!當了兩天兵了不起了!」二子見大拿這麼說,立刻反駁道。然後對著冬生說,「我們找個工地,看能不能把他們的土渣運到蓄水池這邊,把這個水坑給填了。」
「蓄水池是廠裡的財產,」大拿恨恨的說,「你們說填就能填嗎?」
老沙和神偷兩人對視很久。神偷才把話說出來:「你認為下面有什麼東西?」
「也許當年埋葬那個將軍的時候,他們佈置了一個很厲害的地下佈局,並且有某種我們知道的地下生物,」老沙壓低聲音說,「然後多年來,一直有人在把這個墳墓給壓制住,以前的辦法就沒法知道了,但是這個鋼廠肯定是壓制地下墳塚的一個奇門。」
「那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神偷說,「這得要多少錢啊,做這種事情的人,該有多大的權力。」
「也許不是一個人做的,」老沙說,「很有可能是一個組織,或者是門派。」
「中國怎麼可能有這麼隱秘的組織,又這麼強大,而不被人發現。」神偷把這句話說完,看見老沙和嫣兒都在搖頭。
「連文革時期都能調動這麼大的人力和資源來修建一個鋼廠,」老沙說,「那個勢力,一定是盤根錯節,影響巨大。」
「那我們表決一下吧,」神偷說,「我們現在決定,退出還是繼續。同意繼續的人舉手。」
神偷把話說完,就舉起手,然後嫣兒也舉起來。但是讓神偷沒想到的是,老沙也把手舉起來。雖然已經二比一,無關決定。但是老沙的態度轉變,讓神偷很意外。
「我覺得我不可能抽身了,」老沙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勢力存在的話。」
「老沙,」神偷說,「我們談談我們之前的事情吧。」
老沙遲疑很久,問神偷,「你們真的準備退休,然後去南美?」
「確定了。」神偷看了看嫣兒,嫣兒面無表情。
老沙坐下來,把衣領的扣子解開,掏出一個掛鏈,鏈子上吊著一個飾品,鐵的,形狀是個卍。
「這是我師父被抓之前交給我的。」老沙說,「他已經有預感自己的會被抓住,把這個東西給了我,對我說,如果我看到類似的風水佈局,我就該退休了。」
「這個卍,只是個符號而已。」
「是的,」老沙說,「但是有一個門派,我師父尋找了一輩子。沒想到終於被我碰上了。」老沙說了這句話,就開始沉默,看著神偷。
神偷點頭,「我父親是個考古學家,母親是一個鋼琴師,他們在文革後期自殺,那時候我八歲。」
老沙吸一口氣,「我在街上流浪的時候,遇到了我師父,他給了我一身本事,他一直在找卍字形的風水,他不缺錢,但是就帶著我走南闖北,到處尋找。直到他突然被人抓走,也沒有找到。」
「我被我的舅舅收養,」神偷說,「但是舅舅家裡過的不太好,他有四個子女,我從小看慣了表兄表姐和舅媽的白眼。所以在我十六歲,在街上能做什麼呢,我得活下來。沒想到我做不了音樂家,也做不了考古學家,卻有偷東西的天賦。」
「十一年前我父親去世,」嫣兒說,「我那年十三歲,我沒你們這麼坎坷,家裡供我念完大學,我學的是計算機專業,我還沒有畢業,就已經有人讓我幫他們做事,是破譯一個銀行儲蓄主任的電腦密碼,並修復被格式化的資料。然後我一直和這種人有聯繫,然後遇到了他。」嫣兒手指著神偷。
老沙接著說:「我後來去各個監獄尋找我的師父,順著抓他的人的線索去找,可是我師父找不到了,不知道被關在什麼地方,也可能已經死了。後來我潛入過被逮捕的當地公幹系統的檔案室,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他讓我躲起來之前,說過的那個卍字佈局,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琢磨他說的話。」
「既然這樣,」神偷攤攤手,「我們沒有任何顧忌了,該怎麼做就去怎麼做吧。」
「你的四個探頭,一個在林子裡,一個在值班室,還有兩個在什麼地方?」
「一個在附近的塔林,還有一個在民宅的豬圈裡。」神偷問,「你知道這個幹嘛?」
「你們是怎麼確定安裝探測器的放置點的?」
「這個要問嫣兒。」神偷把頭看向嫣兒。
「系統根據當地的地形,給出的最合理的方位。」嫣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