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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25沈蔓
今天,我便要你魂飛魄散!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我渾身為之一震!我定了定神,努力睜大眼睛,卻依舊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只是隱約的看到她無所畏懼的走向棺材,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讓棺材起火了,然後,我的耳邊就充斥著那群烏鴉,和那個女鬼淒慘痛楚的喊叫聲。
我閉上眼睛,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說我中了屍毒?她說她可以救我?可是為什麼我覺得這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期望,也許我就要死了……
就這樣,我陷入了昏迷之中。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有貓叫聲,還有嗑瓜子的聲音,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陪伴我左右的大黑貓,我感到奇怪,明明硃砂應該已經過了效用了,我卻能看到大黑貓,這就好像那天晚上我能看到鬼一樣,難道……我只要經歷一次撞鬼的經歷,眼睛就能在短時間內看見鬼麼?
「你醒啦。」這時,突然有人說話。
我驚坐而起,這才看到一個嬌俏的女孩,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裙,外面套著長長的針織衫,正盤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如一隻慵懶的小野貓。
她齊齊的劉海下,一雙如葡萄般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此時正專注的望著我,小小的瓜子臉上,溫潤的小嘴一開一合的磕著瓜子。
她留著一頭和陳琳差不多的披肩長髮,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頭髮編的很複雜,在披散著的烏髮中間,混雜著一些編的很靈巧的辮子,辮子上則用紅線繫著,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怎麼說呢,我感覺她就像是日本動漫裡常常出現的那種巫女。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專注了,這個女孩蹙起兩道秀眉,頗為不滿的問我看什麼呢。
我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忙問她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她好奇的看著我,見我不說話,猛翻了一個白眼,不屑的說我真是蠢貨,竟然這麼快就忘記她了。
她這麼一說,我倒是立刻想起了她的身份,望著她時,那心情也就不一樣了,那感覺就像是,你之前只是覺得一個人像潘金蓮,結果現在她走近了,你猛然的就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滴個娘來,這貨哪裡是像,根本就是潘金蓮!
正想著呢,女孩突然問我在想啥齷齪的東西。
我忙一本正經的說沒有啊,我在想她,難道她是齷齪的東西?
她哼了一聲,說早知道就不幫我解屍毒了,反正我一點用都沒有,而且我活著只會引起惡鬼們的異動,簡直就是人界的災難,還不如死了呢。
聽到她這麼說,我心裡那個氣啊,不過隨即我就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她好端端的,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呢?莫非,她也知道我的身份?
我忙問她為什麼這麼說?
她看著我,漂亮的眼睛裡突然劃過一絲我讀不透的情緒,挑起好看的眼尾,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最後還加了一句「況且,我也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猜測,因為你太弱了,我的猜測要成立很難。」
我那個鬱悶啊,只是當細細回想起她出現的情景時,我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怪異的想法,那就是她的出現和陳琳的出現方式一樣,非常的突兀,卻又非常自然的和我聯繫到了一起。是偶然麼?還是……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她也像陳琳曾經刻意靠近我那樣,故意來到我身邊呢?那麼,她又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越想越覺得害怕,我猛然覺得,這世上有一群人,他們比我更清楚我是誰,他們有的正在暗處觀察著我,就像看著一個戲子在檯子上唱戲一般,有的則悄悄來到我的身邊,掩藏他們的目的,讓我分不清他們是敵是友。
……
這時,女孩問我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傻了,我回過神來,壓下心裡的想法,問她是誰,又為什麼來到我身邊。
她說她叫沈蔓,師從終南山,是俗家弟子,而今下山,自然是因為要下山歷練了。至於為什麼會來到我的身邊,她哼了一聲,說我想得太多了,她根本沒打算跟我有交集,是她遇到了我的大黑貓,然後嗅到了鬼的氣息,於是跟著大黑貓去了鬼打牆的結界處,於是她破了結界,救了我。
因為之前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現在就算沈蔓說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他媽都不會有多驚訝了,只是她說的後半句究竟是真是假,我還不能做出判斷,我試探的問道:「你真的不是看上了我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所以捨命相救,想著讓我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恩情麼?」
我的話音剛落,她就站了起來,啐了我一口說:「笑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好了,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不留在這了,省的你以為本小姐的審美觀太差!」說完,她真的走了。
看著她窈窕的背影,我一陣恍惚,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她遇到我真的是湊巧?或者,她是察覺到自己暴露了,所以想給我來這一招,好讓我放鬆警惕?聽著關門聲,我收起了思緒,抬手摸了摸身邊的大黑貓,它舒服的半瞇起眼睛,在我的手掌心蹭了蹭,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我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那就是這隻貓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也許,我是它的主人呢?只是當我被人動了手腳,失去了自己的記憶後,我再也記不得它了。
這時,我的腦海裡出現了這副情形,一隻被我遺棄的大黑貓,孤獨的在荒郊野外遊蕩,最後來到了殯儀館附近,在那裡靠著人們偶爾的救濟而填飽肚子,苟延殘喘,日日的思念著自己的主人。
突然有一天,它在漆黑的夜裡,在茂密的草叢中看到了它的主人,也就是我出現在了那裡,它認出我來了,可我卻沒有注意到它,逕直上了的車。
它不想再失去主人,於是它激動而敏捷的跳到了的車上,的車的車尾左甩右甩,它的身體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但它怎麼都不願意鬆開爪子,它鋒利的爪子緊緊的扒在車身上,一雙眼睛幽幽的盯著我的後腦勺,渴望我能回頭看看它,渴望我能認出它來。
然而,它等到的卻是一雙陰森恐怖的眼睛,它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凶狠的朝我撲來,它擔心急了,渾身如炸毛一般撲了上去,可是,它沒有撲進車裡,卻因為身體太過靈巧而撲到了前車窗上,它用鋒利的爪子在玻璃上抓著,發出一聲聲尖利的喊叫,想要嚇唬那個降頭師。
降頭師發現了它,他嚇了一跳,趕忙用雨刷器把它給弄到了車底,車轱轆無情的碾壓過塔的身體,鮮血迸濺出來,它有一半的身體被壓扁了,可是它卻沒有絲毫反應,此時它只想保護自己的主人,於是,它緩緩爬了起來,在黑暗的夜裡,變成了一縷遊魂,再次趴到了車窗前。
這時,我醒了過來,那個降頭師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好不再對我動手,於是,我的危機解除了,而它,一直跟著我,從空曠的大街來到我家,但它卻沒有進門,因為它不敢,它怕自己的出現,驚動了門裡面那個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女鬼燕兒,於是它蜷縮著趴在門口,安靜的守護著我……
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溢滿了感動,我低頭看著這只溫順的大黑貓,此時此刻,我總算明白它為何會總用那種目光望著我了,它是想祈求我看著它,祈求我想起它來。
我把黑貓抱在懷裡,它柔軟的腦袋在我的懷裡蹭了蹭,此時,我已經相信自己的猜測是真的,我溫柔的撫摸著它的身體,柔聲說:「大黑,以後我們就形影不離吧。」
以前,我討厭貓,覺得它很怪異,很可怕,可是,現在,我卻無比的愛貓,我覺得它們和忠誠的狗一樣的討人喜歡,一樣的對主人忠心耿耿,只是,誰也看不到他們的腳邊,有一隻已經死去的貓在保護他們罷了……
然而,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另一隻貓,那隻貓和我的貓長得一模一樣,神態舉止都一樣,可它的主人卻是一個古怪的老頭,它和我的貓,真的只是恰好長得一樣麼?還是,這裡面又隱藏著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26踏步走
兩隻一樣的貓,兩個不同的主人,兩個相似卻又各有特點的女人,這一切聯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奇妙的世界,而我站在這個世界的中心,卻看不透它們之間又著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的太陽穴開始「突突突」的跳,我搖搖頭,有些疲憊的躺下來,拿出手機,然後立刻給陳琳撥打了過去。
陳琳很快接通了電話,我跟她說我有要緊事跟她說,不過她說沒空,我問她幹啥呢,她說她在化妝……
我看了看天色,,現在天早就黑透了好麼?我就納悶了,我說為啥你每次都是晚上給死人化妝啊,你們殯儀館難不成白天都不接死人,都是到了晚上才把死人扛回去的?
誰知陳琳卻說了句讓我渾身發麻的話,她竟然說她喜歡在晚上給人化妝,這樣便於交流!
我這才想起陳琳不是普通人,我用正常的思維去思考她的行為,這簡直說明了我不正常。想到這裡,我就說我去殯儀館找她,原本以為她會拒絕,誰知她卻又說了句古古怪怪的話,她說:「來吧,你的房間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說完,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掛斷了電話,我感覺膀胱一緊,心裡頓時起了毛,什麼叫我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難道,那個房間真是屬於我的?
房間裡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起了風,吹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紫色的窗簾在冷風中飄得跟上吊女人穿的裙子似的,嚇人的很,我趕忙跳下床,把窗戶給關上了,然後伸了個懶腰,把背包找出來,收拾了一下換洗的衣服,就叫上大黑一起走了。
雖然我對那座白色招待所依舊充滿了畏懼,但是這種畏懼和去陳琳身邊比起來卻又不足為提,因為在我看來,只要呆在陳琳什麼,就是閻王老子來了也要不了我的命。
在街上,我抬手攔了輛出租車,剛進去,我就聽到司機說了句「去殯儀館吧?」頓時,我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我緩緩抬起頭,目光正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那雙眼睛笑瞇瞇的,就像那張有些蠟黃,卻笑瞇瞇的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