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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節

  「測一人結局。」
  我想測的是魏雍,他是所有事的始作俑者,拋開陸陸續續那些離奇的事和匪夷所思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開始,我一直相信也會因他而結束,上龍虎山是為了阻止他拿玉圭,與其說我是心繫天下蒼生,直白點還不如說是我為了救越千玲,所以此人的結局也關係到越千玲的生死。
  「亂世之人!」崔乙一出口便一語中的,我都不得不佩服其相術果真是出類拔萃,單憑一字就斷出魏雍這個人。
  「為什麼說他是亂世之人?」葉輕語好奇的問,看樣子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字就能斷一個人,或許是因為她認識我們時間不長,對魏雍並不瞭解,看其他人聽到我提魏雍的名字都咬牙切齒。
  「魏字拆開是八千女鬼亂朝綱,可見此人非正統之人。」崔乙不慌不忙的回答。
  我點點頭,崔乙所說一點不錯,我心悅誠服的再問。
  「那此人最後結局該當如何?」
  「此人如今何在?」崔乙一本正經地問。
  「魏雍現在……」我想了想抬頭很確定的回答。「此人應該也是上龍虎山參加玄門比試來了,如果不出意外,此人應該在山上。」
  「那此人必死無疑!」
  「啊?!」我一愣,就連身後其他人也聽聞這個結果後都大吃一驚,說實話能不能最後登頂龍虎山我心裡沒底氣,論道法雖然我現在不忌憚魏雍,但真正要說十拿九穩贏他,也沒這把握,更不用說斷其性命。
  「要此人命的人並非是秦居士。」崔甲聽我這麼一說,看了看紙上的魏字搖頭回答。
  我更是吃驚,恐怕沒有人誰比我們這幾個人更仇視魏雍,特別是我,他一心開幽冥之路救羋子棲,就意味著要罔顧越千玲性命,對此我絕對會和他以命相拼,或許魏雍若真必死無疑,多半也應該是死在我手中才對,可崔甲卻如此肯定的否定,我很詫異地問。
  「道長為什麼說此人不是亡於我之手?」
  「此人亡於女子之手,秦居士一介男兒又豈能要此人性命。」
  「亡於女子之手……」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秦一手告訴過我關於魏雍後兩句籤文,最後一句是七尺高台愁斷腸,秦一手一直沒肯告訴魏雍,想必這最後一句應該就是魏雍的結局,不過我一直都無法參悟其中的意思。
  
  第19章 誅心
  
  好半天我才回過神,崔乙以魏字直接斷了魏雍必死無疑,而且是脫口而出,我遲疑了片刻追問崔乙,到底他是如何測算出這個結果。
  崔乙胸有成竹,不慌不忙指著我所寫的魏字回答,他問我此人如今何在,我答已上龍虎山,崔乙接過我手中的筆,在我剛想所寫的魏字上加了一個字,再推到我面前。
  巍。
  崔乙放下手中的筆一本正經的對我說。
  「秦居士問此人結局,顯而易見,此人若登山會亡於女子之手。」
  「為……為什麼?」顧安琪有些茫然的問,其實這也是我想問的。
  「此人亂世,身邊有八千女鬼獨見此人也非比尋常,如今此人在龍虎山,魏字頭上加山,有壓鬼鎮惡之意,山下壓鬼永世難以翻身,所謂女羅山鬼折香遺。」崔乙停頓了片刻意味深長的回答。「此人怕是凶多吉少。」
  魏雍必死無疑倒是沒讓我有太多驚訝的地方,我就算以命換命也不會讓他活著,所以對於這個結果我並不在意,反倒是崔乙所說,魏雍居然會亡於女子之手,這讓我有些疑惑。
  「請問道長,此人會亡於什麼女子的手中?」我認真地問。
  崔乙再次拿起筆,在魏字上從中間畫了一筆,魏字變成委和鬼兩字,用筆指著上面回答。
  「魏字分開就是委鬼,可見此人遇委便成鬼,而委字上禾下女,說明斷其性命者為女子,而委字去女剩下一個禾,此人若是登山,遇到姓名中帶有禾字的女子,必死無疑!」
  名字中帶有禾字的女子……
  我所有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一個女子名字中帶有禾字,那就是秋諾。
  按照崔乙以魏字測算的結果,倘若魏雍登頂龍虎山,最後會死在秋諾之手,論道法修為魏雍或許還真不是秋諾的對手,秋諾想要他的命也輕而易舉,可很明顯魏雍是秋諾手中棋子,利用魏雍迫切想開幽冥之路救羋子棲的打算,一直在他身邊暗中推波助瀾,雖然到現在我不明白秋諾的目的,或者說她背後那個神秘黃爺的目的,但按理說魏雍應該是一顆上佳的棋子才對。
  為什麼秋諾會選在這個時候了斷魏雍,難道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可這也說不通,魏雍為開幽冥之路不惜布下人神共憤的五帝嗜魂陣,秋諾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現在埋血萬骨山,陣法已經發動,萬事俱備只等玉圭到手魏雍便可心想事成,都做了這麼多事,秋諾何必在最後一刻除掉魏雍。
  我暗暗在心裡深吸一口氣,又是秋諾,這個如同和黃爺一樣神秘的人,之前害我然後又救我,她的反常讓我不知所措,我問過虛靜子,此女最後生死都在我手,若是按照崔乙所測算,那最後在龍虎山上,我要面對的恐怕就不是魏雍,而是秋諾,但麻煩的是……
  她是一個殺不死的人。
  想到這裡,我慢慢抬起頭,對面三人從容不迫的和我對視,剩下的還有兩個字,最後一個留給了聞卓,我還能測的只有一個字。
  我深吸一口氣,拿過紙筆,停頓了一下後,最終在紙上寫下一個秋字。
  「不知道秦居士打算用此字測什麼?」崔甲很認真地問。
  「測一個人,生死該如何了斷?」
  崔甲僅僅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搖著頭反問我。
  「秦居士言外之意是想問如何斷其性命?」
  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若真有和秋諾生死相向的那一天,對於一個連嬴政都殺不死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和她一決高下。
  「秦居士所問之人是不祥之人,秋字分開左禾右火,禾苗至秋為成熟收割,右邊有火可見僅剩荒草,以火燎原刀耕火種大有亡敗之兆。」崔甲指著我所寫的秋字確切地說。「若此人為敵乃大凶,必是死劫。」
  「道長所言分毫不差,此人是我所遇宿敵之一,敢問此人如何能了斷?」我點點頭冷靜地問。
  「了斷……此人的命怎麼能了斷。」崔甲默默搖了搖回答。
  我一怔,旁邊的聞卓也有些擔憂,秋諾殺不死我們已經知道,可沒想到我問對面三人可以了斷辦法,得到的答覆竟然也是搖頭。
  「難道……難道這個人真的殺不死?」
  「秋字是秦居士所書,我等不過是以字斷事,秦居士請看,這秋字左禾右火,之前我說有刀耕火種亡敗之兆,以火燎原可燒燬荒草,可是……」崔甲抬頭和我對視心平氣和的回答。「可是殊不知野火燒不盡,秦居士的秦字上是春頭下也是禾苗,大有春意盎然萬物復甦之意,秦居士偏偏以秋問此人如何了斷,合在一起便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天意難違此人怎麼也了斷不得。」
  我和聞卓幾乎同時皺眉頭,好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秋諾還果真是如此,三番五次命在旦夕可轉眼又安然無恙,我見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人,但比起秋諾這不死之身,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既然我怎麼都殺不死她,那何必言勝負,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我永遠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