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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節

  虛靜子快步走回到亭子裡,我和聞卓跟了進去,虛靜子鋪好宣紙,執筆沾墨奮筆直書,等到他收筆後,我和聞卓走上前,宣紙上寫著的字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邪魅之女,性毒心歹至惡不善。
  這幾句話倒是符合我對秋諾的評價,字字珠璣一點都不言過,想起她所作所為實在人神共憤令人髮指,可偏偏是這樣一個女人救了我,而且還是以命相抵,既然虛靜子都斷她是至惡不善,秋諾心中何來善念一說。
  聞卓見我不言不語,想了想問虛靜子。
  「你既然說這是邪魅之女的血,為何會在他的手上?」
  虛靜子執筆再書,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寫出來的結果讓我和聞卓更加吃驚和不解。
  邪物護主,若主有難捨命相抵,若侵其主必動殺戮神魔難阻,此血為主所流。
  我和聞卓震驚的對視一眼,秋諾救我是因為她要護主?!
  我和她並沒有任何交集,從我認識她就一直被她算計利用,怎麼看我都和她主人難以牽扯到一起去,在鍾山才真正見識到她高深莫測的道法,竟然直言甘願為黃爺走卒,可見若是論主人,黃爺是秋諾的主人可能性更大。
  聞卓說秋諾護的那個人或許並不是我,而是我承載萬世天命的嬴政,秋諾要保護和救的是嬴政,如果在一天之前我一定會認同聞卓這個想法,或許秋諾和嬴政之前有某些我並不知道的交集,不然那日在昏厥中我見到嬴政……
  我忽然想起,那日嬴政居然對我一笑,那個時候我並不懂他笑容裡面的意思,現在再回想,在那個時候或許嬴政就知道秋諾會來救我,如果按照虛靜子所說,秋諾護主,那嬴政極有可能就是她的主人。
  但是秋諾明確的告訴過我,黃爺並不是嬴政,既然嬴政是她的主人,那為什麼她又要甘願當黃爺走卒,我越想越亂,抬頭看看虛靜子聲音低沉的再問。
  「此血之主現在是生是死?」
  我想起秋諾身體上的傷口,心脈斷了沒人能起死回生,嬴政做不到秋諾亦做不到,她用的辦法是把我的傷換到她身上,如果秋諾承擔那貫穿身體前後的劍傷,應該不可能還活著才對。
  我是要虛靜子占秋諾的生死也是佔她的將來,虛靜子這才有些遲疑,以他的奇門術數應該能佔出來才對,可他這次下筆明顯猶豫了很多。
  等他把筆收起來,我和聞卓的眉頭皺的更緊,宣紙上面就寫著四個字。
  不死之身!
  秋諾在鍾山被嬴政所殺,是我們親眼所見,對於嬴政或許我比誰都要瞭解,他上面或許都會有,唯獨不會有憐憫和仁慈,所以他更不會對秋諾手下留情。
  可我們的的確確見到秋諾死而復生的站在我們面前,嬴政都殺不死的人……我從來都沒想明白過這件事,而且後來古嘯天前來,虎頭盤龍戟貫穿秋諾身體,她居然依舊能安然無恙地站起來。
  
  第102章 盤月食天
  
  三界獨尊的嬴政最後也沒能躲過羋子棲手裡一把普普通通的匕首,更不用說秋諾,可事實上她在我們面前已經死過兩次,如果再算上這一次救我……
  我再低頭看看虛靜子所寫的那四個字,秋諾難道真有不死之身?!
  聞卓可能是和我想的一樣,雖然秋諾救了我,但是這個女人怎麼看我都相信她早晚都會變成棘手的對手和敵人,若她有不死之身,那這事就麻煩了,所以聞卓很認真地問虛靜子。
  「不死之身……這麼說她永生不死?」
  虛靜子這才更猶豫,好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聞卓的問題,想了半天才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字。
  生。
  然後把宣紙畢恭畢敬遞到我手中,我和聞卓一看這個字,多少心裡都有些冰冷發涼,很簡單的道理,若秋諾是敵人,她最後還生還,那結果顯而易見,作為對手的我們就必死無疑才對。
  我們一時無語,可我發現虛靜子寫完第一個字後,並沒停歇下來,又在宣紙上寫下第二個字。
  死。
  然後同樣畢恭畢敬再次遞到我手中,我微微一怔,看看手中兩個截然相反的兩個字,聞卓問虛靜子秋諾將來生死定數,虛靜子竟然占出這樣的結果,若生是指秋諾到最後還是永生不死,那最後虛靜子給我的這個死字又是什麼意思。
  聞卓看看我拿在手中的兩個字,慢慢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虛靜子,然後慢慢轉頭說。
  「你左手生,右手死,我問虛靜子將來秋諾的生死天命……難道是說,秋諾的將來的生死都在你一人之手!」
  虛靜子聽完聞卓的話,肯定地點著頭,我皺著眉頭大為不解的再看看手中生死二字,三界獨尊的嬴政殺不死的人,神勇無匹道法對其無效的古嘯天殺不死的人,居然最後生死都操在我一人之人?!
  我記起在昏迷中我扶起地上受傷的秋諾,當時她給我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讓我好好活著,她的命留著等我去取,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當時以為她是隨口一說,現在想想,難道秋諾也知道她的生死最後會落在我手裡。
  從虛靜子占出來的結果看,他佔不准秋諾最後到底生死天命結局如何,確切地說應該是我最後是殺還是放過秋諾,虛靜子也占不出結果,這倒是讓我想起武則天和上官婉兒,武則天好歹也是有帝命之人,不惜一跪來求我放過秋諾,單憑這一點可見武則天知道的事情遠比我要多。
  我曾問過武則天關於秋諾的來歷,當時她的回答模稜兩可,現在細想其實當時她是在搪塞敷衍,事實上她是知道秋諾真正來歷的,但她卻沒告訴我,武則天和上官婉兒是不懂道法,也是所有事中涉及最淺的人,我一直認為經歷過這麼多事,我應該能看得透徹和清晰,卻沒料到,原來我才是什麼都沒看通透的那個人。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放下手中那兩個字,我本想虛靜子既然奇門之術了得,人世種種他都能佔出結果,希望能從虛靜子這兒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可這答案完全出於我意料之外。
  聞卓見我憂心忡忡,不時抬頭看著天際,聲音有些焦急的催促。
  「秋諾的事你暫時先放一放,既然她現在能救你,不管她想幹什麼或者有什麼目的,我們走到最後自然會知道,便她真有不死之身,可她的生死都在你一人之手,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默默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聞卓說的這個結果,我一直把注意力全放在虛靜子的身上,也沒留意到聞卓的神情明顯和以前不太一樣,他向來玩世不恭,對任何事都不以為然,可今天一到天師亭,他明顯很緊張不安。
  「怎麼了?」我警覺地問。
  「天像有異動,似乎要出事,這個地方不安生,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抓緊時間,問完早點趕回去。」聞卓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想聞卓可能是太擔心,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也沒多理會他,轉頭看了看虛靜子。
  「奇門之術來人不用問,只要你見過的人,你應該都能佔出來。」
  虛靜子聽我這麼說,頭立馬埋下去,臉上的表情又變的誠惶誠恐。
  「那日我身邊有一女子,當時你給其他人占命,她見你未曾給我佔,和你據理力爭。」我很沉穩的注視虛靜子嚴肅地問。「那女子你可曾還記得?」
  我要讓虛靜子想起來的人是越千玲,我今晚特意帶聞卓回到天師亭來見虛靜子,除了想知道關於秋諾的一切,另一個就是想知道越千玲。
  魏雍開幽冥之路最終目的是救回羋子棲,可她的魂魄在越千玲的七竅玲瓏心中,昏迷的時候見到秋諾,她明明有機會殺掉越千玲,可卻沒有動作,當時她說過一句話,如果不是因為越千玲有羋子棲的魂魄,她早就瞭解越千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