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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節

  我告訴越千玲他們自己做了一個夢,很漫長而離奇的夢,不過現在已經記不起來了,我用這樣的方式搪塞過去,因為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那些事描述出來。
  「你現在怎麼樣了,好點了嗎?」越千玲看著我很關切的問。
  「……餓!」我淡淡一笑回答。
  「哥,你睡了三天,我們沒一個人有心思吃東西,你還能知道餓就對了。」蕭連山一臉憨笑站起身說。「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找吃的,不光你餓,你再不醒,我們都快餓死了。」
  蕭連山出去的時候,聞卓把其他人也叫出去,單單留下越千玲,我感激地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等所有人都離開,越千玲見我渾身是汗,連忙端來一盆水幫我擦洗。
  「一定是做噩夢了吧,不然也不會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從來沒見過你怕什麼,到底都夢見什麼了?」
  「……記不清了。」我機械性的被越千玲擦拭著額頭以及身身體上的冷汗,把她的問題迴避過去,側頭去看她很想告訴她一些放在心裡很久的話,或許是經歷過生死,突然發現原來在我心裡越千玲是那樣重要和放不下。
  我慢慢抬起手,輕撫越千玲的面頰,還能再看見她心裡莫名的欣慰和滿足,正想開口說話,我忽然驚恐慌亂的僵直在床上,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目光一直落在越千玲的臉頰上。
  我剛才撫摸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血跡,我緩緩把手翻轉過來,滿手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越千玲大吃一驚,以為我受傷在我身體上到處檢查,直到沒發現有傷口才鬆了口氣。
  「好奇怪,把你送到這個地方後,你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可我幫你換過衣服也擦洗乾淨,怎麼……怎麼你雙手還有這麼多血啊?」
  我茫然的搓揉著手中的血跡,光滑而黏稠甚至還能感覺到一絲沒有完全冰冷的血熱,我是三天之前被送到這裡,如果是我的早就乾涸,而我這隻手……
  我幫秋諾摀住傷口的就是這隻手,我的餘光瞟見很遠處的七星燈,那個位置是秋諾放七星燈的地方。
  「七星燈之前是放在那裡的嗎?」我聲音慌亂地問。
  「不對啊,聞卓幫你點七星燈是放在床頭的木台上。」越千玲回頭看了一眼大為不解的回答。「怎麼會放到那個地方去了,第一天你的傷口還沒癒合的時候,聞卓告訴過我們千萬不能讓燈滅,所以沒有人去動過那盞燈啊。」
  我的手顫抖一下,舔舐著乾燥的嘴唇,疑惑和吃驚地看著手中的血跡,我在昏迷中見過的那些人不是我的幻覺!
  我魂遊虛空,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的傷口自己癒合,是秋諾以命相抵救了我!
  
  第101章 以血佔人
  
  越千玲沾水想要給我清洗手中血跡,我的目光還落在那遠處的七星燈上,下意識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昏迷中記得秋諾打過我兩巴掌,她用了最不應該的方式也是和她性格完全格格不入的方式。
  我還在思索秋諾為什麼會救我,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當越千玲把我的手拿過去的時候,我快速的收了回來,蕭連山拿著吃的進來,第一眼應該是看見我手上的血,也嚇了一跳,問越千玲好好的怎麼會有血,越千玲一臉茫然的搖頭。
  我翻身下床這才發現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想必是昏迷三天滴水不進的緣故,險些跌倒在地,好在越千玲一把攙扶住我,無力的靠在她身上,重新被扶到床上。
  「你才清醒過來好好休息,你現在虛弱的很。」越千玲關切的對我說。
  蕭連山把吃的遞給我,可此刻我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吃東西,腦子裡全是我在昏厥中見過的那些人和發生過的事,特別是秋諾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我胡亂吃了些東西,慢慢感覺好了許多,雖然還是虛弱疲憊但至少我現在整個人清晰了很多。
  越千玲讓我再睡一會,我躺倒床上閉眼冥神真希望自己還能像之前那樣見到那離奇的白光和那些我不應該見到的人,我腦子裡全是解不開的疑問,或許是太累和疲憊,很快我就睡著,很安然的一覺,我睡的很踏實,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可惜我再也沒能回去。
  坐在床邊的已經不是越千玲,聞卓見我醒過來告訴我,昏迷這幾天越千玲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我,茶飯不思,現在見我好轉聞卓讓她先去休息。
  我想了想還是把我昏厥時候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聞卓,他的表情和我想的一樣,呆滯了很久也沒反應過來,救我的居然是秋諾,我抬起手給他看,上面殷紅的血漬已經乾涸。
  聞卓說我見到穆汐雪和言西月這兩個人還容易解釋,當時畢竟我命懸一線,魂遊虛空見到亡故之人合情合理,至於我見到嬴政,或許是因為我和他同身同魂,我魂魄出竅見到他也不足為奇,但至於為什麼我會見到秋諾聞卓也想不明白。
  聞卓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中,很奇怪的問。
  「為什麼還留著這些血漬?」
  我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讓聞卓陪我去一個地方,別驚動了其他人,就我和他兩個人去,我告訴聞卓,我留著這些血漬就是想解開那些一直困擾我的疑惑。
  聞卓也沒繼續追問,跟著我離開道觀,我們出去的時候已經入夜,昏迷三天體力大不如前,稍微走快幾步也有些虛喘,但我的腳步並沒有慢下來,聞卓自始至終都沒勸過我半句,或許他也清楚我如果搞不明白這些問題,估計是上不了這龍虎山。
  我們是按照來的原路返回,夜路崎嶇好在今晚圓月當空,山路還不是太難行,我們馬不停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回到鎖天鏈的地方,聞卓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
  「我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
  我們走過鎖天鏈,月光像一層銀紗覆蓋在天師亭的山崖上,虛靜子一個人獨坐山邊借星月之光雕刻石碑,看我們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他面前,虛靜子先是一怔,連忙站起身放下手中的釘錘,我逼他斷舌有生之年不言不語,再見到我虛靜子臉上沒有絲毫不服和怨憤,就連那我極其不喜歡的清高和張狂也再沒出現在他表情中。
  虛靜在雙膝一曲,要行跪拜之禮,我出言阻止。
  「夠了,今日見你不用行君師之禮。」
  虛靜子恭敬的直起身,可頭依舊埋的很低,我若有所思的在他面前走了幾步,淡淡地說。
  「你心高氣傲難悟大道,奇門之術精要博大,你什麼都沒記住,偏偏記住了來人不用問,殊不知後面還有一句,天機不可違,但不可否認,你虛靜子也並非完全浪得虛名,奇門法術你還相差甚遠,但奇門術數你也算得上天下無雙。」
  虛靜子聽我這麼一說,頭埋得更低,他已經不能再說話,臉上的表情誠惶誠恐,看起來到現在他還是很怕我,估計是沒想到我居然還會回來找他。
  「你既然能洞察天機預知後事,今日你就再幫我佔三件事。」
  噗通!
  我話音一落,虛靜子一樁跪於地上,一個勁地搖頭,臉色蒼白不堪,想必是記起那日我對他的警告,一時間不明白我到底是什麼意思,也無法說話表態,只能搖頭否定。
  「起來!」我對地上的虛靜子冷言一聲,不怒自威的說。「你尊我為君師,讓你斷舌不語亦是為你好,今日問你三件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必須給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有半點隱瞞,斷的就不是你舌頭!」
  虛靜子見我語氣強硬,知道我不是來試探他,慌忙地站起身,聞卓從來了之後,一直時不時抬頭看天,面色有些詫異,在我耳邊小聲說。
  「要問什麼你最好快點,怕是有事發生。」
  我伸出手去給虛靜子,上面是我讓越千玲沒有擦洗的血漬,我留著就是為了讓虛靜子占卜,他的奇門術數至少是我見過所有人中無與倫比的,血是精魄所化,以虛靜子的奇門之術,以血佔人絕對難不住他。
  「第一件事,以血佔人,告訴我這是何人之血?」
  虛靜子顫巍巍伸出手,畢恭畢敬把手放於血跡之上,觸碰的瞬間馬上縮了回去,面色有些驚訝和慌亂。
  我加重語氣再問一次,我只想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秋諾的血,如果是的話,那足以證明我在昏厥中見到的一切和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