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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節

  葉輕語就是再不懂世事,但臉色應該還是會看的,見虛靜子態度生冷也不便多言打擾,靜靜等在一邊看虛靜子把紙寫完。
  我們都圍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和葉輕語一起等著,誰知道虛靜子寫到快完忽然扔掉手中筆,一把抓起桌上寫的字撕得粉碎。
  「人不行,幹什麼都不行,做什麼也不行,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浪費墨筆。」虛靜子一邊撕一邊自言自語。
  葉輕語應該是沒聽懂他話中之意,我臉色微微有些變,此人張狂非是一般,一語雙關聽上去是在說他寫的字,實則是在說我們,這口氣我多少有反感。
  聞卓應該也聽出來,正想發作被我悄悄拉住淡淡搖搖頭,示意他先靜觀其變,葉輕語見虛靜子停筆,連忙不合時宜的問。
  「道長,我是來參……」
  「女居士生肖當屬兔,還是水月宮兔,厚福大德之命,父母緣薄,三歲亡父,九歲故母,無手足緣,至此了然一身無牽無掛。」虛靜子忽然打斷葉輕語的話,一邊重新執筆沾墨,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我和聞卓還在想虛靜子太過清高,沒想到他一張口竟然算出葉輕語大多的事,葉輕語的面相我沒看過,但看聞卓的反應虛靜子竟然說得很對。
  「……」葉輕語也有些茫然的,但很快表情又充滿了敬佩。「道長不問我八字就能斷我命事,實在令人佩……」
  「本是女兒身非要把軍征,你命帶花木蘭從軍之兆,有隔行越職之相,你本該懸壺濟世救治世人,卻因你命帶不世姻緣,此世定逢如意郎君,前世造化所以讓你醉心道法,若能再牽紅線必定風雲際會。」虛靜子再次打斷葉輕語的話,他好像完全是因為占卜而占卜,並非面前是給誰占,所以他並不理會葉輕語說什麼。
  「姻緣?道長你算的都挺對的,就是姻緣我從未想過。」葉輕語估計是見虛靜子字字珠璣無一旁落的說出她的命,一時好奇。「道長,我之前的事和現在的事你都算到了,不知道我以後會怎麼樣?」
  「前世不凡,將來滄海遺珠再耀世又有何難,只要你紅線動姻緣,再遇前世郎,你既然醉心道法,大道歸於你心是遲早的事,可惜你仙緣已盡,雖六道輪迴但榮光萬崇。」虛靜子一邊說一邊在面前的宣紙上奮筆直書,隨後停筆沉穩地說。「女居士將來會怎麼樣,恐怕就是我寫的這兩字了。」
  我們都低頭看去,那宣紙上兩個字筆走龍蛇力透紙背,入木三分。
  宗主!
  
  第85章 奇門之術
  
  我看見這兩個字,心裡暗暗吃驚,不過見聞卓的反應又是很平淡,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吃驚,但讓我震驚的或許並不是虛靜子寫出來這兩個字。
  而是他占卜問事的本事,他從未見過葉輕語,八字未問竟然能在短短時間來給葉輕語批命,而且一字不差說的頭頭是道,單看葉輕語的反應,姑且不說將來他算的准不准,但之前和現在虛靜子是算對的。
  我重新看看眼前這個桀驁不馴清高的道士,多少有些明白他再自負也是有底氣的,能有這等本事的人難免會自命不凡。
  「奇門之術。」聞卓在我耳邊低語。
  我點點頭,古語有云,學會奇門遁,來人不用問,意思就是說只要學會奇門遁甲之術,什麼樣的當前事都能預測出來,而奇門遁甲又分奇門法術和奇門數術,其中奇門數術被稱為易經最高層次的預測學,而奇門法術威力大,非大德之人不會,寧可絕傳,也不妄傳一句。
  看來我是小看了這個虛靜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他雖然其貌不揚,但對葉輕語寥寥數語就能見其真章。
  修煉奇門之術,務必遵循:奇門真機有,切莫胡亂走,修行非一日,道行豈輕就,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奇門作為高深法術,真傳真法必然不在少數,所以才一再強調切莫胡亂走,要一步步循序漸進,從而達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掌握奇門之術的人大多隱世。
  因為知道太多到最後往往就無慾無求也深知天機難測的道理。
  虛靜子把剛才寫好的字又當著我們的面撕掉,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的字不滿意,還是對我們不滿意,不過葉輕語見虛靜子是有真才實學的前輩高人,也不敢怠慢,連忙稽禮問。
  「道長守在此地是否有事考驗,請道長明示。」
  「女居士客氣,貧道愚鈍不堪大用,窮極一生也能悟大道一二,終日貪杯好書法之趣,掌教天師讓我在此是面壁思過,精心修道又豈敢考驗女居士。」
  虛靜子說完取出腰際的酒壺,仰頭大飲幾口,酒漬從他嘴角滑落,隨手一抹隨心所欲超塵脫俗,這酒應該很烈,我站在老遠就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濃烈酒氣,持酒笑對孤山月,握筆奮書朝天闕,他在這仙境雖不是仙,可舉手投足飄逸灑脫,甚有仙風道骨之餘味。
  「那……那道長怎樣才肯把過山令牌給我呢?」葉輕語聽虛靜子這麼說很客氣地問。
  「女居士想要過山令牌不難,貧道給你便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虛靜子負手持酒而立不慌不忙的說。「不過貧道想請女居士幫一個忙,如若能做到,過山令牌定當拱手相送。」
  「道長請講。」
  「貧道一共就兩個愛好,貪杯一口濁酒,和喜好篆刻一方石碑,酒我是有的,可這石碑……」虛靜子指著不遠處三塊豎立好的石碑,上面篆刻這蠅頭小字,但只刻了一半。「這三塊石碑背光而立,我每日雕刻都難辨光線,怕是有繆差一直遲遲不敢動手篆刻,我年歲已高手無縛雞之力,難成此事,若是女居士能幫我反轉石碑向陽而立,貧道立刻送上過山令牌。」
  聽到虛靜子這話,我和聞卓的臉上幾乎同時都變了,那三塊石碑並不到,以葉輕語的堅持她一定能搬動,事實上她正打算這樣去做,可虛靜子既然能守在這裡,絕對不會因為三塊石碑就放葉輕語過去。
  虛靜子精通奇門之術,之前他給葉輕語占卜預測用的是奇門數術,而這三塊石碑我和聞卓一看就心知肚明,這是虛靜子借用此地的地形和天時設下的奇門遁甲中玉女反閉訣局。
  此局陰陽二遁,有閉塞八方皆無門可出,畫地佈局,以石碑為界,畫地局,出天門,入地戶,葉輕語莫說要搬動,進得此局將魂困八門之中,即便人能再出來,也是失魂落魄之人。
  葉輕語不知道深淺,剛往前走了一步,聞卓連忙衝上去一把拉出她,今日葉輕語三番五次被聞卓當眾拉扯,或許再加上之前那日在藥堂被輕薄之事公之於眾,讓葉輕葉對聞卓簡直恨之入骨,我們來了亭子這麼久,葉輕語都沒正眼看過他一眼。
  現在又被聞卓當著這麼多人面拉住,葉輕語臉起紅霞,羞憤不已,想要掙脫誰知道聞卓緊緊拽著並不鬆手。
  「你知不知道這三塊石碑是奇門遁甲中的玉女反閉局,你進去容易,出來恐怕就不再是完整的你了。」
  「誰要你提醒,你以為就你知道,奇門之術我也會,不就搬動三塊石碑嗎,我人不進去不就沒事了,我就用奇門遁甲中的地盾。」葉輕語一邊說一邊掙脫開聞卓的手,怒不可遏的大聲說。「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再動手動腳即便這裡是道家聖地,我也要你血濺當場。」
  葉輕語說完不再理會聞卓,單手起局,看她的動作竟然還真懂點奇門之術,不過估計也是一知半解道聽途說學來的,葉輕語的地盾局還沒起完,又被聞卓一把拉下來,還沒等她發作,我走想前嚴肅冰冷地說。
  「你用奇門地盾之術破這玉女反閉局,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聞卓拉你是為了救你,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葉輕語見我如此認真,茫然地看看四周,夕陽西下龍虎山風光無限,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現在是黃昏啊,怎麼了?」
  「黃昏血色布奇門,十人九瘋命斷魂。」聞卓一本正經的看著葉輕語關切地說。「奇門之術又豈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就因為太過霸道所以諸多禁忌,黃昏血色,你看看四周,山間霧氣被夕陽照成紅色,猶如幽冥血海,奇門之術怪力亂神非同小可,你這個時候用奇門法術要麼瘋掉要麼就死掉,你想選哪一樣?」
  「這位居士無量壽福,超凡於世一身神氣,眉宇軒昂道緣不淺,今世浪蕩不羈,難掩真芒,前世塵緣難斷雖歸六道但又非六道中人,世世反覆執念一事,風流成性桃花點點,居士好一個遊戲人間只羨鴛鴦不羨仙。」虛靜子的目光落在拉扯葉輕語的聞卓身上,看了片刻脫口而出。
  「風流成性,呵呵。」葉輕語冷冷一笑極其鄙視的瞟著聞卓。「我一直以為你算是長情之人,原來到我那裡來說的句句都是謊話,不知廉恥輕薄下流,你這樣的人活著都是丟人現眼,你怎麼也好意思說你一直在等一個人,道長天機獨斷,他能算出我的一切,說你的自然不會假。」
  「誰讓你算我的,我自己怎麼樣還需要你算嗎?」聞卓本來就給葉輕語解釋不清,被虛靜子這樣一說,整個人徹底火了。
  「貧道是以奇門數術而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居士生性豁達與世無爭,道法正統修為高深是悟得大道,又豈是我輩能比。」虛靜子並不介意聞卓的態度,他以事論事完全沒有絲毫顧忌。
  「道長,你是不是看錯了,就他這個樣子還能悟得大道?」葉輕語瞠目結舌很是不相信的問。「他這個人除了騙人其他的什麼都不會,更不用說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