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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節

  「下本是下本了,不過這買賣可虧大了,少了端木松,殺手工會無疑於斷了條手臂,不,還有七個的血殺組精英,差不多算是殘了一半。」馬鐵心倒著手指,表情誇張的算計道。
  「有這麼誇張嗎?這就殘了?」我淡淡的朝窗外吹了個眼圈,心情無比的愜意。
  其中自然有斷了殺手工會一條臂膀的興奮,更重要的是,擊敗了端木松,對我的自信無疑於是一個很大的提升。
  一直以來殺手工會如同魔咒一般籠罩在玄門甚至陰司的每一個人的頭上,然而現在他們無敵、可怕的形象終於被打破了。
  擊殺端木松,無疑於向整個玄門宣佈,殺手工會不是噩夢,絕非不敗的神話。
  「財神,要錢去,既然端木松這麼有來頭,這回咱們就狠狠的敲這些孫子一槓子。」我哈哈大笑道。
  在森林中激戰了大半個晚上,此時天邊已現魚肚白光,我看了看手錶,都到六點了。
  「好叻!」馬向二人沒有絲毫的疲憊,跟我一樣都是無比的亢奮,車子直奔江東大藥房。
  江東大藥房內,朱大壽那精幹的臉上此刻無比的焦慮,整個晚上他都在房間裡來回的踱步,煙斗裡的煙絲都不知道換了幾回。
  刺殺閻君的計劃,殺手工會一直壓制著,因為這中間有很多的利益牽扯,絕非一座城池那麼簡單。
  要不是,殺手工會與陳康夫的玄鐵被劫了,總部是短然不會下這個殺令的。
  而他朱大壽私受了上千根金條,在總部添了把火,把江東危局誇大,在中間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也不知道上面這次派來的是黑殺還是血殺,領頭人又是哪位長老。
  叮咚,牆上的鬧鐘整整響了六下,已經過了事主要求的凌晨十二點,莫不是殺手失敗了?
  朱大壽不敢想下去,連忙差身後的殺手夥計皺眉問道:「有消息了沒?」
  「沒有,不過森林公園那邊好像有動靜。」殺手夥計冷聲道。
  「森林公園?」朱大壽摸著下巴仔細的琢磨道。
  「森林公園,樹木繁多,易於隱藏,不妙,不妙啊。」
  「要不我親自去探探。」夥計悄然道。
  朱大壽抬手道:「等等,再等等吧。」
  咚咚!
  我們三人換了面罩,馬鐵心通通的捶打著藥房的大門。
  「媽的,開門,開門。」
  一個夥計滿臉肅殺的拉開了門,知道是僱主,也沒多問,讓我們走了進去。
  到了二樓,朱大壽臉色平靜的坐在桌子邊,咬著煙斗,表面上看似平靜,不過從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來看,肯定是一夜未眠。
  「朱老闆,我們是來領貨的,殺手工會向來師出必成,我想這會兒閻君的人頭該在你手上了吧。」我瞇著眼看著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朱大壽的臉色一沉,黯然道,沖夥計道:「來人,把東西拿來。」
  夥計把裝著金條的大箱子往桌子一放,負著手傲然立於一旁,馬鐵心見他似乎有些傲氣,衝他挑眉,比了個中指:「殺手工會,真渣!」
  那殺手面色一沉,就要動怒,朱大壽連忙抬手制止,冷笑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幾位用不著挖苦,此次任務超過了時間,這是你們的僱傭金,一分不少的退給你們。」
  說完,站起身,冷冷道:「送客!」
  「且慢,朱老闆,我還想跟你做筆生意!」我端著茶碗吹了吹,揚眉笑道。
  「什麼生意,若是殺閻君一事,休要再提,殺手工會一旦失敗,從不再接相同任務。」朱大壽背著身子道。
  「你先看看感不感興趣。」我從口袋裡摸出那塊令牌往桌子上一扔。
  朱大壽轉身先是看了一眼,陡然撲了過來,緊緊的拽著那塊令牌,牙關直是打顫,目光冷冷的看著我,抽了口涼氣問道:「你想怎麼做?」
  「我想這筆單子,你恐怕接不了,讓你們大老闆來跟我談吧。」
  「屍體,我會保管,明日正午,江南會館如果我見不到你們大老闆本人,我會講屍體懸掛在江東城頭,你們看著辦吧。」我放下茶碗,站起身道。
  「你,你……」朱大壽有些慌亂了,握著令牌的手直是打顫,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也只有大老闆才能親自處理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撐著桌子,傾斜著身子,一字一頓傲然道:「我就是秦劍,玄門的閻君,讓你們大老闆別耍花樣,我會在江南會館等著他。」
  朱大壽意識到被下了套,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陰鷙,顫抖手元氣湧動,恨不得撕碎我,然而他很快放鬆了表情,微笑道:「閻君放心,大老闆明日必到。」
  「如此甚好,他若是不來,以後殺手工會就改成縮頭烏龜公會吧。」馬鐵心哈哈大笑了起來。
  向雨蒙扛著金條,甩了甩頭,三人出了江東大藥房,上了車。
  「老秦,你瘋了,直接敲詐他一筆不就得了,你真要見殺手工會會長,那不是找死嗎?」馬鐵心有些焦慮道。
  「放心吧,他動不了我!」我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神秘道。
  我想見會長,是因為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花如此高的天價殺我,陳康夫向來滿嘴放炮,卑鄙小人的話,我自然是不敢全信的。
  「連我都不知道殺手工會的會長是誰,陰陽兩界,多少英雄豪傑死在他手上,你可千萬別意氣用事。」馬鐵心勸阻我道。
  「這樣吧,老秦你既然執意要見他,我全把咱們手下的好手全都安排在江南會館,一旦有什麼事情,也好應急。」向雨蒙道。
  我連忙抬手道:「不用,人再多也未必能攔住他,你只需把江南會館的其他客商都清出去就行了。」
  向雨蒙見我心意已決,欣然點頭道:「那好吧,我照辦就是,不過你自己可得小心點。」
  江南會館乃是江南行省的商人在江東的聚集、歇腳地,向家作為江南首富,自然是能拍板。
  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會館就成了空樓。
  休息了一晚上,養足精神,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到了會館,坐等殺手工會會長到來。
  會館內,是按照華夏民國時期那種建築風格而成的,底下是鋪著紅毯的入門大廳,大廳往前走五十來步是一個台階,台階之上是大木台。
  木台再分出東南西北內四座樓梯,通往二樓,象徵著四通八達,四季發財。
  而一樓和二樓則相隔足足十幾米,如此一來會館更顯恢宏。
  只是被向雨蒙清空後,顯得有些冷清罷了。
  我沿著台階到了二樓,在二樓的正對著大廳門的長廊上的雅桌坐了下來,聞著茶香,心情平靜的等著殺手工會會長的到來。
  我相信他會來,一旦端木松的屍體被掛上了城頭,到時候整個玄門必然轟動,如果他坐視不理,殺手工會所有的殺手都會寒了心。
  堂堂副會長,連具屍體都保不全,這在極講究規矩的玄門江湖無疑是件讓人心寒的事情。
  另一個,他沒有害怕我的理由,無論出於哪一點,我相信他都會來。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離正午12點越來越近了。
  陡然,整個會館裡起風了!
  會館的門是封閉的,這陣風來勢洶洶,夾雜著狂暴的呼嘯,猶如寒冬烈風。
  幾秒鐘後,風停了,會館內死一般的安靜,仿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大廳的紅地毯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年青人,身子挺的筆直,如同刀劍一般昂然而立,面如冠玉,腰懸佩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週身沒有絲毫的殺氣,甚至沒有一點玄門中人身上的氣勢,就如同鄰家的朋友一般,給人一種很平實、陽光的感覺。
  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即便是在大街上相遇,我也未必能想像這就是堂堂殺手工會的會長。
  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預兆,這只能說明,他的修煉到了深不可測,返璞歸真的境界,至少高出了我的感知範圍。
  ☆、第三百章 談判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達到入聖境界了,以至於我的天眼根本無法捉摸,以我現在的修為,高出一個級別,我能感應或者天眼觀測氣場查探。
  由此,我可以推斷他的實力,最次也在入聖初階了,實力竟然還在金傲揚之上。
  他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輕輕的攏在手上,每跨一步,都會產生氣形的虛影,整個會館像是籠罩在蒸汽中一般晃動著。
  我的天眼完全琢磨不到他的身形,他就那麼簡簡單單的昂首而上,四周的空間元氣如同被撕裂了一般,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上一次有這種經歷還是在幻象中看到范老爺,那濃濃的陰氣,給人的窒息感。
  這人,實力太可怕了。
  空間停止了晃動,他如同穿越來一般,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在桌子的對面安靜的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只是微笑看著我。
  我強吸一口氣,強運木水二氣,抵抗著那強大的氣場,鎮定微笑與他對視,不過,我卻騰不出說話的氣力,喉頭像是被塞了鉛一般,想說話而不能。
  他目光平靜的打量我的同時,我也在打量著他,老實說,我很少見過有男人能長的像他這般標誌、秀氣的,整張臉嫩白如玉,明眸皓齒,口鼻細膩勻稱,頭髮梳成髻,光滑、柔順的青絲散落在腦後,英氣逼人。
  尤其是他那握著扇子的手指,修長、晶瑩,毫無疑問,他是用劍的好手。
  他的裝扮是那種風流公子古裝的打扮,衣服質地光滑、上面雕刻著淡淺的鳳紋,淡雅又又不失高貴,顯示了他尊貴的地位。
  我見過龍紋、花紋,但卻很少看到鳳紋,鳳多為女所用,尤其是在玄門,規矩老舊,穿著多為仿古,正因為如此,玄門中人對著裝也很是講究。
  在陽間,除了陳友諒,我從未見人穿龍袍,鳳除了結婚時喜袍圖吉祥外,平時女性也不大穿。
  如春蘭、小月、白蓮、桃紅都很少著鳳裝。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女扮男裝,白蓮也曾女扮男裝,這般驚羨,但白蓮裝扮的是法空,多了幾分慈顏正氣,卻遠不如這女人貴氣。
  這種貴氣絕非裝出來的,而是天生發自骨子裡的氣場,高貴、雅致,讓人心生敬意。
  這女人來頭不少,莫不是皇室中人?我暗自琢磨。
  應該不是來自陰司,她是人身,凡間?難道是滿清後裔,又或是大明後裔?
  「閻君!」她開口了,聲音空靈,很有磁性。
  我自然知道她是通過功法將聲音改變了,但她沒有發出沙啞或者更粗獷的聲音,這說明了,她是個很愛惜自身,非常不願意委屈自己的主。
  我沒有說話,只是衝她打了個手勢。
  她嘴角閃過一絲諷笑,手中折扇一開,頓時四周那龐大的氣場消失,我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我想要見的是會長,而不是姑娘你,請回吧。」我抬手笑道。
  她的表情僵了僵,轉而笑了起來,兩個梨花酒窩,異樣的雅然。
  「閻君好眼光,會長已經全權委託我來跟你談判這事,而且這麼做是為了你好,若是會長坐在這,以他的脾氣,你恐怕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她傲然笑道,透亮的眸子看著我。
  「哦,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姑娘了?」我笑問。
  「不用,說吧,你怎麼樣才能還回我端木叔叔的屍體。」她輕輕扇動著折扇,不惱不怒。
  我看了她一眼,也不廢話,直接問道:「我想知道是誰出了一座城池,要買我的人頭。」
  她挑起嘴角,冷淡道:「你既然知道是出了一座城池,還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