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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

  二貨,掛了還能曬太陽?你看到哪個鬼敢在中午曬太陽的,那還不得魂飛魄散。
  然後,他皺著眉頭,指著地上那一堆紙糊的玩意,咱們的陰身解了,陰魂、陰魄也安然無恙,真是奇怪了。
  是啊,劉師公在陰身紮了兩針,不死也得成白癡,可是現在我們安然無恙的躺在這。
  更奇怪的是,我小腹傷口上貼著一張符,那種暖洋洋的快感正是紙符上傳來的,憑直覺我這符應該是止血鎮痛的,不然光是被郭大炮捅的那一竿子,我就得掛了。
  菜花,你個幾把,有這麼好的玩意,不早點給我,害的我差點流血而死。
  菜花說,我哪有這本事畫南壽符,這是判官畫的。
  南壽符,啥玩意?
  菜花說,南壽符是一種用自身修為點福祿壽神南極仙翁卯,換來的續命增元的符咒,這種救人、活命的符遠遠比抓鬼、驅邪的符難求,千金易得,三壽難求,明白了嗎?
  我就有些不理解了,你說這劉師公真幾把毛病,又殺又救的,玩什麼把戲。
  菜花搖了搖頭,判官想做的事情,咱們常人是無法理解的,不過這次咱們能活著,絕對是他手下留情。
  「判官?對,我想起來了,還有郭大炮那個馬頭,菜花別告訴我朗朗乾坤,真有陰曹地府。」
  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我四下張望了一下,青山、城廓,烈陽、和風,這還是泱泱大世界麼?
  菜花沉思了片刻說,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的,我就告訴你吧。
  鬼魂,你是知道的了,我就不解釋了。
  每天都有人出生,都有人死亡,人一死,三魂七魄只剩下陰魂、陰魄,一魂一魄即成鬼,每天都會有無數的新鬼,當然被魂飛魄散的不算,鬼在進入暫居亭之前,必須有引路人。
  「哦,我明白了,你說的是超度。」我說。
  「你明白個幾把,超度只是開導鬼魂忘掉死前的恐懼、生前的悲歡、怨恨,然後向陰司請表上奏又死人了,讓黑白無常來領鬼魂。」
  菜花接著說,黑白無常也不是萬能的,哪有這麼多時間,主要原因還是鬼神也有限制,人間陽氣重,他們也有忌諱,神忌人氣污濁,鬼怕陽氣損體。
  我有些糊塗了,既然神鬼都不管,那人還怎麼進入陰司,投胎轉世?
  你說的沒錯,新鬼大多不知道去暫居亭的陰路,黑白無常、鬼差不願意或者說忙不過來,這時候就需要人來領路,這個領路的人叫陰倌,也就是民間說的走陰人。
  「走陰,好像聽我爺老子說過,但這跟判官有什麼關係。」
  菜花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小子算是問對了,陰倌把人領到暫居亭之前,必須要由一方城隍點數記入名冊,也是防止一些走陰的人私自扣押鬼魂。」
  「城隍是人還是傳說中的鬼神?」我越聽越來勁,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菜花說,尼瑪別打岔,聽我說完啊。
  城隍就像是鎮長級別,也算是一方的保護神吧,但是有的地方是沒有城隍廟的,咋辦?這時候就會由一些道行比較高的人來管制了。
  這人就叫判官,新鬼得先由判官點名記錄,再交給陰倌。
  因為沒有城隍廟,判官只能在陰氣重,新鬼聚集的地方管理這些瑣事,畢竟他們也是人,所以火葬場是比較好的選擇,劉師公就是你們這一方的判官。
  當判官有個最起碼的要求,就是會招魂、送魂的喪門咒,死了的新鬼聽到招魂咒會聚集,然後再由送魂咒,把新鬼送到各個管轄內的陰倌手中,帶往暫居亭。
  我一聽頭都大了,媽呀,這劉師公豈不是就是活神仙?
  菜花彈飛煙頭,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他就是個幾把!讓閻君知道了,三殺五斷,草不死他。
  我剛要說話,菜花比了個手勢,示意我閉嘴。
  從他臉上得意之色,我明白,這孫子很享受這種傳經說道式的講解,他是真正身心都撲在玄門的純粹二貨。
  「劉師公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極品,身為判官,居然草菅鬼魂,遲早得遭天打雷劈,最可惡的是他居然說我陰山派是邪魔外道,奶奶個腿的。」
  看著這孫子罵的唾沫橫飛,我趕緊打斷說,「張菜花,張天師,拜託,講點乾貨行麼?閻君是閻羅王吧?」
  菜花哦了一聲,繼續說,閻君也是人,道行高深,也許是茅山掌教,也許是龍虎山張天師,反正你需要知道的是,在咱們這個空間人說了算。
  而鬼,是不允許在咱們這個空間滯留、作害的,因為不管是好鬼還是壞鬼,它本身的陰氣會影響陽間的氣運,假如陰司崩潰,惡鬼出地府,咱們人間綱常必亂,人與鬼是息息相關的。
  這也是走陰的人能夠下陰司的原因,若是陰司封鎖黃泉九門,再厲害的人也進不了地府。
  「菜花,咱們能成為閻君嗎?」聽起來閻君似乎很拉風,我有些將信將疑的調侃了一句。
  菜花看了我一眼,眼神堅定說,「我不行,但是你絕對可以。」
  「我可以個幾把,逗你玩的,打死我也不會幹你這行。」我笑說。
  「秦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哎,算了,不說了。」他猶豫了一下,把話嚥了下去。
  我繼續問,什麼是三殺五斷?
  菜花說,這是閻君給走陰的人立下的規矩,具體是啥我也不知道,不過一旦觸犯三殺五斷令,會很慘很慘。
  聽了一會兒,我有些不耐煩了,「你他媽跟講故事似的,吹吧,行了,你告訴我劉師公為什麼不殺咱們,還把陰身給咱們解了。」

第二十八章 五世純陽命

菜花暴跳如雷,抬手就給了我一個爆栗子,「你個渾球,誰讓你把自己的替身給我使了,你摸摸自己的印堂。」
  我草了這孫子一句,一摸印堂,好像有個小坑,趕緊摸了摸臉,「完了,這下全完了,菜花,老子沒破相吧。」
  菜花拿出那張紅色的卡片,歎了口氣說:「秦哥,你又救了我一命,其實劉師公給你解了陰身,把我的陰身給毀了,但是他毀的是你的替身,而我逃過一劫。」
  我拍了拍胸口,馬勒戈壁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破相了,不就一個替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