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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

  菜花說,你別瞎叫嚷,這猥瑣男啥都不懂,這老鼠油陰煞無比,他的三把陽火全滅,就連魂魄都殘了,早就掛了。
  「我說老鼠油怎麼這麼濃重的煞氣?」我點了根煙,吸了一口。
  菜花說,老鼠位於十二生肖之首,喜接地氣,跟貓一樣在玄學上司命鬼科,通靈、通陰。
  不過老鼠因為多群聚在地穴,接屍氣、陰氣更盛,煞氣濃烈,怨毒無比,雨靴男把老鼠活生生剝皮搾油,老鼠死前怨念會更重,煞氣更烈,煉製出來的老鼠油煞氣、怨氣毒辣無比。
  就算是茅山掌教、佛門高僧、九輪藏大法師,被這種怨毒的東西淋上,也會損道行、陽壽。
  這年頭不怕道深的,就怕煞大的,
  我一看,駝子臉色烏青,哪裡有半點雨靴男的殺氣,分明就是一孬種。
  「媽了個巴子,不是雨靴男,學人家穿什麼靴子,背了這死鬼一路,真他娘晦氣。」我吐了口油乎乎的唾沫,心情糟糕透了。
  老鼠油淋的我全身都像泡在油缸裡,難受的很,只能無奈的催促菜花快點想辦法。
  對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真的是一點轍也拿不出來,一切都只能看他的了。
  菜花坐在地上,香煙一根接著一根,想了半天問,「秦哥,北方在哪?」
  我指給了他看,菜花站了起來,拿出一張黃符,嘿嘿的笑了兩聲:「北方有北斗帝君與關公坐鎮,這下咱們有救了。」
  我問,你想到破陰陣的法門了?
  菜花說,沒有,不過有你小子在,咱們死不了,只要是人設的陣,必然留有生門,否則佈陣的人會把自己困死。
  你把這符拿著,咱們就瞇著眼睛往北方走,記住千萬不要回頭。
  我伸出左手剛要接符,菜花說,你他媽左手那麼邪,符到你手裡就破了。
  你這什麼幾把符,哪這麼多名堂,我用右手拿住符,菜花背著周娜娜,一二三,閉眼走起。
  記住了,秦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頭,不要說話,跟著北斗帝君符的感應走。
  我閉上眼睛,菜花已經甩開步子往前走了。
  我問菜花,這廝駝子咋辦?
  菜花說,你喜歡就背著吧。
  我草了他一句,邁開了腳步,緊緊的跟在菜花身後,這孫子雖然是個半吊子,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跟著他還是有底些。
  剛開始,我還能聽到菜花的腳步聲,到了後來,我耳旁就只剩下老鼠油雨的沙沙聲和陰風的呼嘯聲。
  越走我越心慌,我想大多數朋友都經歷過,哪怕伸手不見五指,視力派不上用場,閉著眼睛和睜開眼睛的感覺也是完全不同的。
  閉上眼睛,心裡會發慌的厲害,身體的機能會處在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這種情況下,聽力和感官能力會增強,同時帶給內心的那種恐懼張力,也會無限擴大。
  憑著感覺,我腳下悉悉索索的,我知道自己偏離了公路,正往山凹裡走。
  越走,我心神越凌亂,我的雙眼開始不斷的出現血紅色,老鼠油雨還在不停的下,我凍得有些邁不開腳步了,神智也有些糊塗了起來,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還閉著眼睛,又覺得自己在像做夢,在一個沒有光亮的地方,不停的拖著疲憊的身軀走著。
  迷迷糊糊,我突然聽到了有人喊我,「秦醫生,秦醫生……」
  好像是桃紅的聲音,沒錯是她,黑色狗毛大衣,半露的雪白酥胸,修長的黑絲美腿,渾圓的臀部,兩個圓形大耳環倍顯妖嬈。
  我驚喜的轉過身,想要跟她說話,突然她的臉慢慢的腐爛起來,一條條的蟲子從她的眼睛、口鼻裡爬了出來,「姓秦的,我不負你,為何要害死我……」
  我尖叫一聲,嚇的稍微清醒了一些,也顧不得菜花說過的話,撒開腳丫子就跑。
  眼前一片黑暗,我不停的跑,右手的符紙突然呼的一聲就在我手中爆開了,化作耀眼的火花,我看到了天邊有一顆星星。
  那肯定就是北極星,這是北斗帝君給我的指引,我朝著北方走去。
  走了一陣,我全身乏的厲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從口袋中摸出香煙和火機,打了半天總算是點燃了香煙。
  吸了沒兩口,我看到菜花氣喘吁吁的背著娜娜朝我走了過來。
  老秦,你還有心情抽煙啊,趕緊走吧,天亮之前咱們走不出這陰陣,非得死在這不可,菜花說。
  我說,死就死吧,老子實在走不動了。
  菜花說,你死了雨諾咋辦,趕緊跟我走吧。
  雨諾,一想起這個名字,我心就疼的厲害,對,我可不能死在這。
  「狗日的菜花,帶路。」我咬著香煙,站起身跟著菜花往前走。
  這孫子背著個人走的飛快,我廢了老牛勁才勉強跟上他的腳步,走了一陣,耳邊突然有個女人焦急的喊我:「秦劍,別走了,前面是墓穴。」
  我四下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人,菜花見我停住了腳步問,「怎麼不走了,老秦。」
  我說沒事,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我的腿就像是被東西纏住了,怎麼也邁不開。
  「菜花,老子走不動了,咱們歇會吧。」我說。
  菜花說,歇什麼歇,我帶著你走。
  他走了過來,挽住我的手,力氣大的驚人,拖著我就往前走。
  這時候,耳邊的女聲又喊了起來,秦劍,他不是你朋友,他是找替身的小鬼,想騙你去送死。
  我突然想起來了,菜花怎麼可能知道雨諾呢?我從來沒告訴她雨諾的名字,而且菜花怎麼會叫我老秦。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爆喝一聲,揚起左手猛的甩了菜花一耳光。
  唪!的一聲,菜花一閃,從我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