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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


  菜花,狗,狗日的,死哪去了……
  眼看著就要被桃紅的爛嘴吻上,蛆蟲沿著我的脖子往衣服裡鑽,我掙扎著嗚咽起來,手腳亂打亂踢,希望能逃出生天。
  啪,菜花披著紅繩子鑽了出來,抱著死公雞,端著雞血碗,興奮的大喊一聲:「秦哥別慌,別讓她吸你的陽氣,用驅鬼符貼她。」
  我一聽是啊,都忘了口袋裡還有一把護身符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股腦拿了出來,往桃紅的臉上捂去。
  這一貼,桃紅鬧的更凶了,那張鬼臉居然笑了起來,叉著我脖子的手緩緩舉了起來。
  我腦子開始眩暈,舌頭吐的長長的,恨不得認氧氣為親爹。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傻,怎麼就信了菜花這種滿腦子屎的鳥玩意兒,老子如果今天被桃紅掐死了,做鬼也饒不了這孫子。
  「秦哥別怕,看本天師的。」
  菜花手一揚,那碗雞血往我這個方向身上潑了過來,眼看就要潑桃紅一身,滅了這騷娘們,這孫子一個趄趔摔了個狗吃屎,狗日的居然被自己的紅繩絆倒了,手一抖,雞血灑在了桃紅的腿上。
  雞血果然還是剛剛的,哪怕是灑了這娘們的一條腿,桃紅腿上就像被潑了硫酸一樣,茲茲的化了起來。
  這娘們疼的發出一聲怪叫,鬆開了手,撞開門,跑了出去。
  「我操!沒草到這騷娘們,可惜了。」
  菜花爬了起來,一抹鼻血,恨恨的罵了一句。
  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我猛烈的咳嗽起來,憤然的指著這孫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看著滿地的雞血、蛆蟲、驅鬼符,鼻血直流的二貨菜花,心都碎了,「孫子,你他媽就是一頭豬!」
  菜花嘿嘿的笑說,秦哥,不好意思,這線扯得長了點。
  我都快要瘋了,怒吼,你他媽還愣著幹嘛,追啊。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桃紅凶的很,今兒個不弄死她,回頭我準得死。
  菜花見我發飆了,一愣趕緊哦哦了兩聲,撿起地上的死雞,到廚房拿了泡好的泛黃糯米水,把那雞往水桶裡一泡,咬牙切齒說:「秦哥,你好了,今兒個我不草死這騷娘們,我就不叫張天師,奶奶的。」
  我說,張尼個幾把,老子信你還不如信頭豬,盡出蛾子。
  菜花不樂了,秦哥,今兒個我還就告訴你了,這騷娘們絕對跑不了。
  說完,將那死公雞一提,從口袋裡摸出一團黑糊糊的玩意,往那雞頭上一抹,咬破指尖一點,瞎劃弄了兩下,大叫,起,起……
  我也不打斷他,看看這孫子到底玩什麼把戲。
  劃弄了一陣,菜花額頭上冷汗直冒,那死雞直愣愣的沒有半點反應。
  「等你這死雞起來,天都涼了。」我實在看不過眼了說。
  菜花急了,「媽的,上次跟師父學的時候還好好的,真邪門了。」
  然後,又是一陣起,起,起的大喊。
  我徹底無語了,點了根香煙,一把推開他,抓起那只死雞,打開窗戶就要扔掉。
  「別他娘的丟人現眼了。」
  雞還沒離手,突然就喔喔的叫了兩聲,朝著我的臉啄了過來,我哪想到會這麼神奇,匆忙一閃,香煙被啄掉了。
  「哈哈,真他媽邪門,起來了,起來了。」菜花樂的跟親兒子一樣抱著那隻雞,大叫了起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虛驚了一場,那雞還在菜花懷裡張牙舞爪的想要咬我。
  「菜花,這他娘什麼情況。」我有些懵了。
  菜花拿了繫著銅鈴的紅繩子,往那大公雞脖子上一系,抱著大公雞狠狠的親了一口道:「秦哥,還是你他媽神,麻溜的,抓那婆娘去。」
  我雖然覺得好奇,卻也沒有多問,畢竟大事要緊,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菜花雖然是個半吊子,卻也有點道行。
  我套了衣服,和菜花溜著那大公雞往前跑去,也怪了,這雞就像狗一樣,脖子上的銅鈴叮叮噹噹的,跑的可麻溜了。
  還好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路上沒啥人,不然被人發現倆傻蛋大半夜溜雞,明天準得微博頭條了。
  那雞咕嚕嚕就往北門橋方向跑,過了北門橋,沒有路燈,漆黑如墨,風吹的呼啦子響,怪嚇人的。
  這一路跑的我和菜花都是一身汗,風一吹就覺得起了涼疙瘩一般,磣的慌。
  「菜花,這雞可靠不,奶奶個腿的,北門橋那邊是火葬場了。」我實在有些跑不動了。
  菜花說,「秦哥,別停啊,這雞肯定能找到,回頭我細細告訴你這中間的緣由。」
  我看菜花雖然累得跟頭豬似的喘,興致卻還挺高,畢竟人家是幫我抓鬼,我也不好再多說,只能跟著那只死雞繼續跑。
  這雞也真神了,咯咯的叫的挺歡快,不知疲倦的跑,很快就到了北門烏趾,火葬場就在這半山腰上。
  「我操,這不會真要上火葬場吧,雞兄,你可別帶錯路了。」我說。
  菜花朝我比了個手指噓了一聲,抓起那隻雞就往我那玩意上湊了過來,我往後一躲,「幹嘛,這一口啄下去,老子就得去故宮看大門了。」
  菜花說,「可能是這附近的陰氣太重,這雞有點迷糊了,你不上草過那婆娘麼?讓它聞聞那騷娘們的味道。」
  我有些迷糊了,這到底是狗還是雞啊,抓著雞頭在褲襠上蹭了一下,我問菜花,這玩意到底靠譜不啊。
  靈著呢,秦哥你就放心吧。
  果然,那雞聞了以後,撒開腳丫和翅膀,吱咯吱咯的就往前跑,我和菜花踉踉蹌蹌的追了上去。
  漆黑、寂靜的山下雞脖子上的鈴鐺叮叮噹噹,讓人寒磣,我說:「菜花,咱們能扔了這破鈴鐺麼?太幾把鬧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