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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我腦海的記憶慢慢的開始清晰起來,我記得跟菜花在草叢裡鑽了半天,然後迷路了,之後的記憶完全斷片了。
  菜花揉了揉腦袋,也是滿臉的疑惑嘴裡嘟噥著,我他媽怎麼知道,哪來這麼多剝了皮死老鼠,再一看那些碎啤酒瓶登時就不悅了,衝我不爽的叫了起來,「秦哥,我把你當偶像,當親哥哥,你也不能拿我腦袋練手啊,把我打成白癡了可咋整,哎喲,真幾把疼啊。」
  我點了根香煙,吸了兩口遞給菜花,「先別提開瓢的事情了,分析下到底怎麼回事?」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知道現在必須冷靜下來,我反正是完全記不起後來的事情了,一切都只能靠菜花了。
  菜花用力的吸了兩口,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秦哥,我是真想不起來了。」
  「別急,你先看看這周圍,瞅瞅熟悉不?」我示意他再想想。
  這個墳地建在小山坳裡面,跟四周雜亂的墳頭比起來講究多了,墓四周用水泥修成了字形,墳頭正中央是氣派的大理石墓碑,邊上立著一男一女兩個半跪著的水泥雕像,開口處鎮著兩座小石獅子,想必這墓主人身前肯定也是個愛擺譜的雜毛,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講究。
  「秦哥,我想起來了。」菜花說,「這就是我聽到女鬼叫床的墳地,沒錯上次就是在這,裡面有女人的呻吟。」
  「這點不重要,你想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別告訴我,咱們就著酒吃了一晚上死老鼠。」看著那一地死老鼠,血淋淋的肝腸,我的胃開始痙攣,乾嘔了起來。
  菜花又琢磨了片刻,「他娘的,還真他媽想不起來了,莫不是咱們被女鬼打劫了?要不我叫工程隊來,刨了這座墳,探個究竟。」
  「打你個幾把,碰上你小子也算是老子倒了八輩子血霉。」
  我算是明白了,像菜花這種有錢的富二代,腦子裡面多半是屎尿,一發熱就冒臭氣。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回頭看了那座墓,總覺得有些邪門,但是偏偏還說不上來,尤其是墓碑上那帶著瓜皮小帽老頭的照片,好像在衝著老子陰森森的冷笑。
  我全身突然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從頭涼到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太陽照在身上愈發的森冷。
  菜花正盯著墓碑在看,罵道:「真他娘缺德,死了還讓人跪在他跟前,咦,這上面的字怎麼全都被糊了?」
  我湊近一看,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把這老頭墓上的字全都給鑿了稀巴爛,這招夠損的,這是讓老頭死而無名,不過從這墓修的這麼缺德來看,沒被人刨了拖出來鞭屍算是客氣了。
  上面的字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我看這事情發生的怪異,這地方也是邪門的很,陰磣磣的怪嚇人,我說,「菜花,算了,走吧。」
  「他娘的,敢開老子的瓢,還害老子挨罵,去你娘的。」菜花還在叫罵著,抬腿將墓前兩座小石獅子給放倒了。
  我怕菜花頭腦一熱,這孫子真要刨墳,趕緊拉著他下山,若是被野馬坡村裡的人看到我們在攪墳,那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在下山的瞬間,我後背一涼,回頭看了一眼,那老頭的笑容,似乎愈發的陰冷了……
  下了山,我和菜花琢磨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們肯定是撞邪了。
  我和菜花都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想不明白也就沒當回事了,菜花覺得這次挺坑了我的,接下來這幾天,開著賓利帶著我把C市玩了個遍,唯一有點遺憾的是,這孫子就是不肯帶我去找小姐,估計是得了爛菜花,怕了,我也不好老揭他傷疤,只能忍了。
  我看人向來很準,菜花這人缺少朋友,或者說沒有能玩的來的,他這人有點神經大條,但卻夠義氣,跟我一樣,我們都沒真正的朋友,屬於內心空虛、寂寞的獨行者。
  離開C市那天晚上,菜花告訴我他有兩個願望,第一個是跟我一起草馬子,第二個就是學奇門遁甲抓鬼。
  我當場噴了他一臉酒說,想草馬子,你他媽先把爛菜花治好了再說吧,至於第二個,憑你那滿是大糞的豬腦子,這輩子還是別想了。
  菜花問我有什麼願望,我想了很久,認真的告訴他,我喜歡一個女人,但是又覺得配不上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娶她做媳婦。
  菜花驚訝照著我比劃,我秦哥風流瀟灑,還有你泡不了的妞?這妞得多騷啊。
  我苦笑的低下頭,心中百感交集,在外人看來我掙錢輕鬆,泡妞無敵,羨慕至極,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遺憾,我的遺憾是忘不了那個女人,得不到她。
  菜花問我那個女人是誰?
  我搖了搖頭,有些人永遠都只能放在心裡,說出來只能徒添傷痛。
  第二天,菜花把我送到了機場,不捨的目送我離開。
  這趟旅行,老實說真的很糟糕,不過勝在收穫了菜花這麼一朋友、知己。

第四章 及時行樂

回來我歇息了兩天,忘掉了那天在墳頭發生的事情,收拾好心情,繼續當我的心理醫生、跟客戶玩曖昧。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的命運因為那個永遠也回憶不起的夜晚,徹底的改變了。
  從C市回來,我就發現了一件怪事,左手的中指起了一個芝麻大點的黑斑,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在哪劃破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慢慢的越來越不對勁,我的左手打飛機、猜拳、舉杯完全沒問題,可是我只要一碰女人的身體,哪怕是一個頭髮或者手指尖,中指就會火燒一般疼痛,尤其是草馬子的時候,更是疼的錐心裂肺,口吐白沫。
  隨著疼痛發作的次數越來越多,我中指的那個黑斑越來越大,到了後來整個上指節全都黑了,如同被墨染了一般。
  我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點問題,開始遍地求醫,各大名牌醫院跑遍了,一檢查,啥屁事也沒有。
  我的客戶都是酒宴上認識的,與其說大多數是來尋求心理咨詢,不如說是衝著我這張臉來的,然而現在都傳開了,一幹那事就會抽羊癲瘋,原本那些個個對我親嗲嗲的女人,現在看到我跟見了鬼似的躲著我。
  慢慢的,我的生意越來越差,我開始躲避狐朋狗友的酒色之邀,每天很早就關了辦公室的大門,無聊的喝著干紅,花大把的錢邊看著聊天室美女們銷魂的脫衣舞,邊抱著充氣娃娃瘋狂。
  沒辦法,這是我唯一可以發洩這方面慾望的途徑了。
  有時候我看著自己漆黑的中指,恨不得一刀砍了它,因為它,老子從風流瀟灑的情聖成了每天只能躲在黑暗中打手槍的軟蛋。
  我繼續茫然的求醫,錢大把大把的甩了出去,把自己當成小白鼠,中藥、西藥往死裡吃,直到房東來催我交租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保險箱裡鈔票已經寥寥無幾了。
  我跟房東說,最近把錢借給朋友了,讓他緩上一段時間。
  房東平時跟我私交還不錯,平日沒少讓我暗地裡幫他與漂亮的女客戶牽線,遇到一些飢渴的少婦,我會做些順手人情成全他。
  房東爽快的答應了,說,那行,那就下個月一起交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過頭猥瑣的笑問我,「小秦啊,最近有沒有漂亮的少婦,什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