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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節


我甚至懷疑,當年的裘德考解開帛書的方法,是由某個或某群和「它」有關的人帶出的,秘密透露給他的。
胖子說,那個年代民進國退,社會風氣開始放開,很多的以前了不得的東西,比如說公會,居委會的作用越來越退化,膽子大的人開始做小生意,聯產承包責任制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搞起來的,同時外國人也開始進入到中國人的視野裡。而同時很多勢力因為政府換屆和當時特殊的「鬥爭」背景下,老的勢力被打倒消亡,新的勢力全面替代的老的勢力。這個「它」所在的體系,可能在那次鬥爭中瓦解了。
和現在的企業一樣,雖然組織瓦解了,但是項目還在,有實力的人會把項目帶著,繼續去找下一個投資商。
也許,在它勢力中,有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因為某種關係,和裘德考進行了合作。進行還未完成的「項目」。
「張家樓」考古活動,和「西沙」考古活動,應該就是這個時期的產物,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兩次活動規模比當年老九門的活動小的多,甚至需要「三叔」自己來準備裝備,同時也很難說是有意還是無意,潛伏在文化系統的老九門的後代被集結了起來。
時過境遷,又過了近2o年,經濟開始可以抗衡政治,老九門在勢力上分崩離析,但是因為舊時候的底子,在很多地方都形成了自己的堅實的盤子,霍家解家在北京和官宦聯姻,我們吳家靠「三叔」的努力在老長沙站穩了腳跟,其他各家要麼就完全洗白做官,要麼乾脆就完全消失在社會中。
這個時候,很難說這個「它」是否還真的存在,從文錦的表現來看,這個「它」可能還是存在著,但是,和這個社會其他的東西一樣,變的更為隱秘和低調。
我非常的猶豫,是否要把霍玲的事情告訴老太太,霍老太的這種執著,我似曾相識,同時又能感同身受,我以前的想法是:我沒有權利會任何人來決定什麼,我應該把一切告訴別人,讓她自己去抉擇,但是經歷了這麼多,我現在卻感覺到,有些真像真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喝不知道,只是幾秒鐘的事情,但是你的生活就可能就此改變,而且不知道,也未必是件倒霉的事情。
可惜,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頭,決絕的人可以砍掉自己的腳,但是心還是會繼續往前。
答應之後,我們又交流了一些細節,要和悶油瓶和胖子分開下地,我覺得有點不安又有點刺激,但是老太太說的很有道理,又是悶油瓶自己答應的,立場上我有什麼異議根本沒用,要麼就是退出,這是不可能的。而胖子急著回去見雲彩,根本就沒理會我的感受。
另一方面,我實在是身心俱疲,走悶油瓶那條線說起來萬分的凶險,我想起來就覺得焦慮,對於他們兩個,我有些擔心,但是想起在那個石洞裡的情形。當時如果沒有我,說不定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回想以往的所有所有,幾乎在所有的環境中,我都是一種累贅,所以也沒什麼脾氣。好在,老太婆估計,他們那邊最多一周就能回來。
老太婆,胖子和悶油瓶確定是在三天後出回巴乃,我和解語花比他們晚兩天出去四川,因為我們這邊雖然安全,但是設備十分特殊,需要從國外定來,這讓我有點不詳的預感。
之後的幾天很愜意,因為不能出去,只能吃吃老酒曬曬太陽,我時不時總是會焦慮,仔細一想又會釋然,但是如果不去用理性考慮,只是想到這件事情,總會感覺哪裡有些我沒有察覺的問題,不知道是直覺還是心裡作用。
胖子讓秀秀給我們買了撲克牌,後幾天就整天鋤大d,小丫頭對我們特別感興趣,天天來我們這兒陪我們玩,胖子只要她一來就把那玉璽踹到兜裡,兩個人互相臭來臭去,弄的我都煩了。
三天後他們就整裝出,一下整個宅子就剩下我一個,老宅空空蕩蕩,就算在白天都陰森了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秀秀的可貴。我們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很多我完全記不起的場景都開始歷歷在目起來,當年的見面其實也只有一兩次,幾個小孩從陌生到熟悉不過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忽然就很感慨,在我們什麼都不懂老鷹捉小雞的時候,在房間裡的那些大人們,竟然陷入在如此複雜的漩渦中。
有時候總覺得,人的成長,是一個失去幸福的過程,而非相反。
晚上的宅子更恐怖,我熬了兩夜幾乎沒睡,總感覺有人在我耳邊喘氣,自己把自己嚇的夠嗆,好不容易裝備到了,我幾乎是跳也似的離開了那個老宅。
在機場又耽擱了四個小時,粉紅襯衫才辦完貨運手續,我現他身份證上的名字叫:解雨臣。就奇怪他怎麼又兩個名字,他道,解語花是藝名。古時候的規矩,出來混,不能用真名,因為戲子是個很低賤的行業,免得連累父母名聲,另外,別人不會接受唱花旦的人真名其實叫狗蛋之類的,解語花是他學唱戲的時候師傅給他的名字,可惜,這名子很霸道,現在他的本名就快被人忘了。
我覺得非常有道理,忽然想到,悶油瓶算不算也是藝名。他要是也唱戲,估計能演個夜叉之類的。
在飛機上我睡死了過去。到了那兒都有地接,我少有的沒關心,期間胖子給我了條彩信,我現是雲彩和他的合照,看樣子他們已經到了阿貴家裡,胖子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之後,我們去機場提貨,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所謂的特殊裝備。
那都是一些鋼筋結構的類似於「肋骨」的東西,好像是鐵做的動物骨骼的胸腔部分,有半人多高,可以拆卸。「這是什麼玩意?」我問粉紅襯衫。他道:「這是我們的巢。」
第二季邛籠石影 第三十一章 流水

我不知道「巢」是什麼意思,感覺也許是我聽錯了,也許是「槽」或者是其他字,不過這時候下起了雨,在提貨處人來人往,我們也不想久呆,所以沒細問,把東西翻上小貨車,在毛毛細雨中駛入成都市區。
小貨車比我的金盃還小,輪子只有臉盆大,開起來直飄,小花道讓我忍著點,在城裡就走這小車了,後段山裡的泥路換黃沙車,因為那邊的路不太好走。我心說果然幹這行的,別管在盤口多光鮮,到了地頭上還得和賊似的。這一行好像是在囂雜和卑微中玩一種蹺蹺板,難道所有人都這麼想的開。
成都是個一個特別棒的城市,我大學時候有同學來自這裡,講起四川的美女和小吃,讓我們直流口水,最能形容這兒的一個詞,就是「安逸」,不過這一次我恐怕是無暇去享受了。
貨車帶我們進了南城裡的一條小巷子,過一條大街就能看到四川大學的正面,裡面全是黃的黃水泥老房,外表似乎經歷過舊城改造,在幾個地方點綴了一下使得這種古老像是可以使然,但是先天不足仔細看老房還是老房,在巷子的盡頭那裡,開了一間小小的招待所,招待所都沒招牌,只有一塊簡陋的塑料燈箱寫了「住宿」兩個紅字,簡單的擺在門口。
我們把車停下,進去繞過簡陋的前台(如果那玩意一定要叫前台的話),忽然就現豁然開朗,走廊裡面出現了非常考究的歐式裝修,地板全部是實木的,走廊兩邊掛滿了油畫。小花告訴我,這就是他們在成都的盤口,這招待所不對外經營,你要來問所有時候都沒房間,招牌只是個幌子,裡面都是南來北往的夥計。
我們各自進了房間,洗了澡放鬆了一下,當地的一個四川堂口的夥計就帶我們去吃韓包子,又逛了幾條老街,晚上夜宵吃的是一家牛油火鍋,我靠我第一次知道夜宵也吃火鍋,幾乎沒暈過去。
這算是典型的走馬觀花式的體驗,以最快的時間領略當地的特色,說起來我是客人,小花是主人所以習慣性的帶我草草走了一圈,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離開成都,上了高公路。一路無話,這段時間,我早就喜歡了這種長途跋涉,小花也沒有故意找我聊天什麼的,但是不知道,我沒有覺得什麼陌生和尷尬,也許是因為我的背景是在太相似了,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另一面。
就這樣,我們各自凝望著窗外,或者閉目而眠,看著那些山,那些雲,那些天。景色慢慢變化,山越來越高,路越來越難窄,每次醒來,都會現四周的越來越山野。當天晚上,我們下來換上越野性能更好的黃沙車,正式進入山道之中。在黑夜中又開了一夜。
終於,第二天的清晨,等我從顛簸中醒來下車透氣,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傳說中的那四座連綿的雪山。
「四姑娘山。」開車的司機道:「東方的阿爾卑斯。」
我站在環山公路的邊緣,再邁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前面的視野極其好,我看著前方一片翠綠的山峰,以及之後,那純白巍峨的巨大雪山,深綠和雪白從來沒有如此融洽,也許也只有大自然能調出如此不同但又匹配的景色,一切雲霧繚繞,美的讓人顫抖.
然而這種美卻沒有一種霸氣之感,反而覺得十分的柔美神秘,四姑娘山,你們孤獨的矗立在那裡,在想什麼呢?
我不禁為自己忽然而來的抒情感覺到奇怪,以前和胖子去過不少美好的地方,但是在我剛有感觸的時候,總會被胖子的妙語干倒,難得這次和他分開,感覺竟然是這麼的不同。
最後一段路要靠摩托才行,我們叫了幾個當地人開摩托,談了錢把那些東西全部都搬下車,來到了離公路最近的一個村裡,在村子裡找尋有沒有沒有出去打工的剩餘勞力,雇了三四個人,冒充是攝影記者,讓他們幫忙做一些搬搬抬抬的事情。又包了幾輛摩托,把所有人都往山裡的另一個村子運去。
在當年霍仙姑來這裡的時候,這裡真正是深山老林,現在比當時要好的多了,雖然也經歷了很多的麻煩,但是總算是在到達四川的第三天,進到了他們之前說的那塊懸崖附近,這裡離最近的鄉只有半天的路程。此時胖子和悶油瓶應該還在往山裡的路上。
這種感覺和在巴乃非常相似,讓我稍微心定了一些,我們用騾子把所有的裝備全部貼身帶著前進,沿著懸崖的根本走,很快,就現了懸崖上開始出現山洞,一個接一個,有些地方密集的要命。「有些洞都被那些樹遮了,其實上面的洞還要多。」當地人就告訴我們,這種滿是洞的山壁,四周的山上到處都是。
我問小花怎麼樣?知道哪個是當年他們找到帛書的洞穴嗎?小花就搖頭,「老太太當年也不是自己上來的,而且這麼多年了,就算當年留有記號恐怕也全部都沒了,只知道應該是在中段,而且位置非常高,我們得找找。」說著小花就開始讓其他人解開裝備,然後開始描繪整個崖壁,為所有能看到的洞穴編號,
「找找?」我抬頭看懸崖就覺得有點暈,心說這怎麼找,這整天爬上爬下的怎麼吃的消。而且,我忽然就覺得,這些洞好熟悉啊,那麼多,怎麼看上去,那麼像西王母的那塊滿是孔洞的隕石?
第二季邛籠石影 第三十二 巢


西王母最後的經歷我很抗拒再去想起,有一種生理上的排斥,所以我一把眼前的場景和之前聯繫,就陡然覺得這座巖壁變得醜惡起來,青黑色的石頭加上上面的孔洞使得整座山看山去像是一句腐爛穿孔的巨獸屍體。綠色的青苔好比屍體上的膿液和真菌。之前更本就沒有這種感覺。
好在那只是一剎那,小花的四川夥計打斷了我的歪念,幾個當地人把騾子上的繩子全部都卸了下來,在四川夥計的指導下把繩子繫上攀巖固定器,那是一種可以插入岩石的縫隙瞬間卡死的小裝備。
小花脫掉了外衣,,拖上繩子掛在腰上,只穿著背心開始徒手攀爬,他非常的瘦也沒有非常明顯的肌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爬起懸崖來好比雜技表演,很多我想都不敢想的動作,比如說單手掛在突出的峭壁岩石上,用腰部的力量把腳送到極遠的一棵樹上,用腳背掛住樹然後鬆手整個人倒掛著蕩過去,或者是,因為夠不到往上的岩石突起,他會極快在懸崖上翻身,頭下腳上的用腳背掛住然後瞬間用力翻上去。他做起來除去利落,甚至還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最讓人驚歎的是他的度,我真的是意識到了什麼叫飛簷走壁,除了遇到難以攀登的地方之外,他所有的攀爬都是在極其快,甚至比走路還快的情況下進行的,但是即使這樣,他爬到了懸崖的頂部也用了近四個小時,最後他到高處的時候,我都幾乎看不清楚他的位置,一直到他甩下了繩子,他們才確定他到了頂部。
下面的人都由衷的鼓掌,我也沒法不表示佩服,心說這傢伙學戲的時候肯定也學了西遊記了。
利用那根他帶上去的繩子,我們把所有的裝備通過一隻滑輪全部吊了上去,有七條繩子從上面被甩了下來,做成了七條輔助攀巖的「梯子」,我並不知道這些繩子到底怎麼用的,但是想到小花的身手,我忽然意識到這些繩子可能是給我準備的。
我並不感覺到什麼慚愧,我只是感覺到恐懼。如果只是讓我爬上去,呆著,也許我還可以接受,但是如果是要在這些繩子之間不停的穿梭,我靠,我實在不敢保證我可以堅持那麼久不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