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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節

四周立即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這裡一點光線也沒有,是屬於絕對的黑暗,頓時我心就揪了起來,也不顧燙得要命的打火機頭,忙甩了幾下就再去打火。
然而打了搖,搖了繼續打,這東西就是不爭氣,怎麼搖也打不起來,只看到火星四濺,在絕對黑暗的地下室分外的耀眼,我意識到可能沒氣了。
我心說要命了,看了看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極度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我將筆記放入口袋,正準備往後退幾步去摸進來的門口,突然就聽到頭頂上」咕嘰」了一聲,好像有一個女人在笑。7454
蛇沼鬼城 中 第十四章 驚變


平時我並不抽煙,只有在十分鬱悶的時候才會抽幾口,所以這打火機買來我也沒加過氣,這時候突然熄滅,讓我大驚失色,在這種地方,沒有照明,那是太恐怖的事情了。
正琢磨著該怎麼辦,這時候就聽頭頂上」咕嘰」了一聲,好像有一個女人在笑。
一下我後脖子就涼了,這地下室極矮,房頂我抬手跳起來就能摸到,雖然什麼都看不見,我還是條件反射地把頭抬了起來往上看。
這一抬,什麼也沒看見,卻感覺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垂到了我的臉上。我隨手一抓,心裡一愣,發現那竟然是一團頭髮,而且還是濕的,黏糊糊的。
自從海底墓之後,我對濕頭髮極度地抗拒,這一下我就覺得喉嚨裡發毛,好比吞了只耗子,趕緊矮下身子,揮動袖子把臉上那種東西全擦掉。同時人就直往邊上退去。抬頭死命地瞪著那黑暗的房頂。
太黑了,我完全想像不到這種黑,我心裡的恐懼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房頂上有個女人?難道是剛才那人現在吊在房頂上?我靠,這怎麼可能,難道它是四腳蛇?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摸著手裡黏黏的東西,聞了一下,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下想不起在哪裡聞到過,但是條件反射般,我心中出現一個相當不祥的感覺。
這時候,那」嘰咕」的笑聲又響了一聲,聽著感覺就是在房頂上朝我過來了。我馬上又退後了幾步,」匡當」一下就撞到那寫字檯上,在安靜的地下室裡聽起來像打雷一樣,把我自己嚇得一身冷汗。
我站穩身子,再聽那聲音就沒了。我越來越緊張,那不是普通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我渾身竟然開始發起抖來,好像是潛意識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麼極端可怕的事情,接著,突然我就感覺到後脖子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後垂了下來。
我捏著打火機,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戰慄地轉過頭,用力滑動了火石。
啪一聲火星飛起,極短的時間內,那白光就照出我背後的情形,只見一大團頭髮從房頂上垂在我的身後。我抬頭再滑動火石,就看到頭髮的裡面,一張慘白猙獰的臉孔,正冷冷地對著我。
火星的光芒稍縱即逝,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然而那情形已經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禁婆!頓時我就知道我的身體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了。狗日的,這裡有一隻禁婆!
我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什麼冷靜全沒了。我怪叫了一聲,就往後狂奔,什麼也不管了,直朝黑暗裡衝去,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想逃離這個地方。
沒跑多少步,實實在在的,我就整個兒撞在了牆上,那一下撞的,就是撞牆自殺的那種撞法。」砰」一聲,我就翻倒在地,爬起來就聽到頭頂上一連串」叮噹叮噹」的聲音,直奔我就來了,也不管自己滿鼻子的血,爬起來感覺著剛才進來的那個門洞,再次衝了過去。
這次學乖了,我把手伸在前面,一路摸著衝了出去,憑著記憶衝進了走廊,然後扶著牆衝到出口撞出門,回頭就把門死死地關上,然後衝進黑暗裡,胡亂摸著,想找到下來的樓梯口。
但是在如此黑暗的地方,想找到那個門洞實在太困難了,我摸了半天,連牆壁都沒有摸到。摸著摸著,我突然撞在什麼東西上,幾乎摔倒,我往前撲了一下,趴了上去,一下就知道我踢在那個石棺上了。
撐著石棺我想重新站起來,然而手在石棺上亂摸,我突然就感覺到不對,石棺的形狀好像變了。我再摸了一下,馬上意識到,原來石棺槨的蓋子,竟然被人挪開了一條縫。我的手就摸在縫口子上。
石棺怎麼開了?那一剎那我腦子裡閃過這個疑問,可是此時腦子裡已經混亂得一塌糊塗了,只覺得一陣暈眩,也無暇顧及這個問題了,只閃了一下我就站起來,繼續往前摸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邊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幾乎被嚇死,剛想拉開架勢,就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頓時我嘴巴就被人摀住了,身子也被人夾了起來,動彈不得。
我用力掙扎了幾下,制住我的東西力氣極大,我連一點都動不了,同時我就聽到耳邊有一個人輕聲喝道:」別動!」
我一聽,整個人一驚,立即停止了掙扎,心裡幾乎炸了起來。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我還是馬上聽了出來他是誰!
這竟然啊是悶油瓶的聲音。7455
蛇沼鬼城 中 第十五章 重逢


我認出聲音的那一剎那,我本該有無數的反應,疑惑、憤怒、驚訝、懷疑、恐懼,等等,但是事實上我的大腦就一片空白。
在這裡聽到他的聲音,實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的想法中,悶油瓶現在可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甚至不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他萬萬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裡。
的確!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在這裡幹什麼?
難道寄錄像帶的人,真的是他?他躲在這裡?
還是和我一樣,他也是因為什麼線索追查而來的?
大腦空白之後,無數的疑問猶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我一下子就無法思考了,我的腦海裡同時又浮現出了他走入青銅門的情景。一股衝動頓時上來,我真想馬上揪住他,掐住他的脖子問個清楚,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然而現實卻是他捂著我的嘴,黑暗中,我一點呻吟也發不出來,動也不能動,而且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力氣一直在持續著,他根本就沒打算放手,而是想一直這麼制著我。這讓我很不舒服,我又用力掙扎了一下,他壓得更緊,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我就聽到,剛才被我關上的那道木門,發出了十分刺耳的吱呀一聲,給什麼東西頂開了。
那東西出來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立即就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不再掙扎,用力去感覺黑暗中的異動。
一下子,整個房間安靜到了極點,沒有了我自己聲音的干擾,我馬上就聽到了更多的聲音,那是極度輕微的呼吸聲,幾乎是在我的腦袋邊上。
這是悶油瓶的呼吸聲,他娘的他是活的,當時看到他走進門裡去,我還以為他死定了,走進地獄裡去了。
悶油瓶大概感覺到了我的安靜,按著我的手稍微鬆了松,但是仍舊沒有放手的意思。四周很快就安靜得連我自己的心跳都能聽到了。
就這樣好比石膏一樣,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就聽到了一聲非常古怪的」噗噗」聲,從門的方向傳了過來。
又隔了一會兒,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摀住我的嘴的手才完全鬆了開來,突然間我的眼睛一花,一隻火折子被點燃了。
我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瞇起眼睛一看,那張熟悉的臉孔終於清晰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悶油瓶和他在幾個月前消失的時候幾乎沒有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臉上竟然長了胡楂,我感覺到十分意外,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胡楂,那些都是黏在臉上的灰塵。
我腦子完全僵掉了,此時就傻傻看著他,之前想過的那些問題全忘記了,一時之間沒話講。而他似乎對我毫不在意,只是淡談地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問,就小心翼翼地毛腰到了那門邊,用火折子照了照門的裡面,接著竟然把門關上了。
關上門之後,他直接站了起來,舉起火折子照著天花板,開始尋找什麼東西。我心裡火大,幾次想衝出幾句話來,都被他用手勢阻止了。
他那種動作的力度,十分的迅速,讓我感覺時間緊迫,而他的行為又把我搞得莫名其妙,視線也跟著他的火光一路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