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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節

我道:「陵墓中肯定沒有,陵墓中可以有泉,但是應該不能有河,因為河的水位不受控制,水太高了會淹,水太小就會破勢,而且河水會暴露古墓的位置。這裡說的河渠,可能就是指這條護城河。」
潘子臉上的肉都激動的抖了起來,道:「那咱們是誤打誤撞,還走對了路了?」
「也不好說。」我搖頭,畢竟沒進過皇陵,不知道裡面的情況,不過按照現在的跡象和以前看過的一切資料推斷,我的分析還是有道理的。
畢竟這裡所有的人,沒有人進過皇陵,皇陵篇裡寫的對不對,到底有沒有河,誰也不知道。
「要說河渠,這裡其他也沒了,他娘的該不會就是那個!」胖子站起來,看向一邊那條全是石頭俑的殉葬渠,那簡直就是貼合三叔的暗號出現的,我們也都轉過頭去,心跳加速起來。
「不過,」潘子有點不確定「那渠裡沒水。」
我搖頭,道:「三叔當時還沒進這個皇陵,他說的這句話應該也只是他從其他什麼地方得到的提示,有可能是什麼古籍或者地圖,而當時製作這種地圖或者古籍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護城河裡會一點水也沒有。」
這裡河壁堆砌的岩石上有著給腐蝕的痕跡,這條河裡原來肯定也有水,但是經過千年的歲月,引入河水的源頭,或是地下河,或者溫泉,可能幹涸了,河水得不到補充就逐漸滲入地下,最後一點也沒剩下。
胖子沉不住氣了,「卡嚓」一聲拉上槍栓,對我們歪了歪脖子:「同志們,難得咱們的個人利益和革命利益高度統一了,還等什麼,他娘的一起上吧。」

雲頂天宮 第二十八章 溝渠的盡頭

這一次胖子的提議,我們都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但是馬上出發,他顯然太過猴急了,潘子把他拉下來,道:「你別在這裡上綱上線,也不看看我們都是什麼人,既然有眉目了,現在倒是不急,你看看小三爺受這麼重的傷,還沒緩過勁來,你是想一個人去,還是把他扔在這裡等死?」
胖子歎了口氣,想想也是在理,但是他實在慾火焚身,拍了順子,道:「那咱哥兩兒先去探探,勤鳥吃頭菜,讓他們兩在這裡歇著。」
誰知道順子也搖頭,道:「老闆,我的任務是把他。」指了指我:「帶到你們那個三爺面前,之後你們的死活都不管我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得看著他。」
我聽了嘿嘿笑,對胖子道:「現在知道這裡誰是大人物了吧?」
胖子呸了一聲,不爽道:「得,你們都在這裡休息,胖爺我自己去,等我摸幾隻寶貝回來,看你們眼紅不眼紅,我醜話說在前面,摸到就是我的,可不帶分的,你們誰也沒份!」說著端起槍就走。
可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住了,頓了頓,轉頭又走了回來了,我們幾個都哈哈大笑,問他幹什麼,又不敢了?
胖子哼著氣,一腳踢開自己的背包,坐到風燈對面,道:「什麼不敢,你們還真想我去了,胖爺我沒這麼笨,等一下我東西摸出來,你們三個人上來搶,我猛虎難敵群狼啊,給你佔便宜,直不定還給你們謀財害命,我才不幹這缺心眼的買賣呢。」
潘子看胖子一直不爽,這時候乘機奚落道:「你這叫小人之心,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似的。」
我看著胖子面色不善,怕他較了真了,打斷他們道:「行了,都別說了,現在算起來也該半夜了,雖然這裡看不到日月,但是我們也得抓緊時間休息。」
潘子看了看表,就點了點頭,把風燈調大,一下子四周暖和起來,然後扯出充氣的睡袋,吹了氣,幾個人都睡了進去。
胖子點起一隻煙,說自己睡不著,他來守第一班。我看了他一眼,對他說千萬可別半夜自己摸出去找東西,進了玄宮隨便你拿,這裡就消停掉,你他娘的別給我看扁了。
胖子大怒說自己是這樣的人嗎?他守夜,保證我們安全。
路途疲倦,算起來上到雪頂已經是傍晚,進的冰蓋中的宮殿,一路過來,已經快用了10個小時,相當於強體力勞動一天一夜,其中包括攀巖,狂奔,跳遠,以及跳遠失敗摔樓,我想著都累,一進睡袋,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睡的很香,因為我是傷員,沒讓我守夜,我醒過來的時候,四周還是一片漆黑,風燈暗了很多,守夜的人已經換了潘子,他正*在石頭上在抽煙,一邊胖子的呼嚕打的像雷一樣。
我看了看表,也只有睡了五個小時,不過大傷的時候,睡眠質量一般都非常好,因為身體強烈的修補,人基本都處於半昏迷狀態了,但是醒過來腦子是清爽的,身體卻更累,腰酸背疼的厲害。
我揉了揉臉爬出睡袋,一邊活動手腳,一邊讓潘子去睡一會,說我來守會兒,潘子說不用,在越南習慣了,不在床上,一天都睡不了三個鐘頭。
我也不去理他,坐到另一邊的石頭上,也要了一隻煙抽,吸著醒腦子。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潘子就問我,能不能估計出三叔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什麼事兒?
我看他表情,是真的關切和擔心,心裡有一絲感慨,按照道理,潘子這種戰場上下來的人,看慣了槍林彈雨,生離死別,不應該有這麼深沉的感情,但是事實上,潘子會對於這個老頭子的忠心和信任,讓我這樣的親侄子都感覺到慚愧,也不知道潘子和三叔以前發生過什麼,有機會真的要問問他。
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吧,那隻老狐狸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他這種人命硬,要是出事,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出事了,咱們現在只要顧好自己就行了,現階段,讓別人擔心的應該是我們,因為我們還什麼都不知道。」
潘子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有點懊惱道:「可惜我腦子不行,三爺做的事情,我總搞不懂,不然這種危險的事情,也不用他親自去做,我去就行了。」
我心中苦笑,心說三叔做的事情也不見得非常危險,我反而感覺最危險的是我們,老是跟在三叔後面猜三叔的意思,然後被他牽著鼻子走,這樣下去,運氣再好也有中招的時候。
就比如這一次,從三叔可以提前給我們地下玄宮入口的線索來看,似乎他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他預先知道了這裡地宮的結構,而順子所說的,三叔他是一個人進入雪山來看,顯然他並沒有落在阿寧他們手裡,如果他順利進入了這個火山口,那他很可能已經在皇陵的地下玄宮之中了。
可以推測的是,這那讓他預先知道地宮結構的「東西」,應該就是他前幾個月去西沙的目的,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阿寧的公司竟然會在這裡出現,他們的目標應該也不是海底墓穴,而是這裡的雲頂天宮,和三叔合作去西沙,只不過是為了尋找這座長白山地下皇陵的線索。
而阿寧在海底古墓中,和我們分開過很長的時間,在我們疲於奔命,給那些機關陷阱弄的抓狂的時候,這個女人在後殿中幹了什麼?是不是也和三叔一樣,拿到了通往這裡地下皇陵的關鍵?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剛才在前殿看到的裝備精良的屍體,證明阿寧的隊伍已經先我們到達了這裡。根據順子所說的,他們這麼龐大的隊伍是無論如何也通不過邊防線的,可是他們卻毫髮未傷的過來了,表明他們必然知道一條誰也不知道隱秘道路。
這至少可以證明,阿寧他們知道些什麼。
這就是我們和他們的絕對差異了,我們是完全的「無知」,地下玄宮之中有什麼等著我們,我們根本無法估計,這其實是最糟糕的處境了,然而我們還必須繼續前進,不能選擇後退,這是糟糕之中的糟糕。
這些我都沒有和他們說,因為對於潘子來說,三叔就是一切,三叔要他做的事情他就必須去做,不用管動機,對於順子來講,他完全是局外人,這就是一比買賣,他只關心最後的結果,而胖子就更簡單,他是為了「夾喇嘛」而來的,陵墓中的東西才是關鍵,我們的三叔,對於他來講只是一個麻煩的代名詞而已。這些分析的出來的東西,似乎只對我自己有用,只有一個人是在撲朔迷離之中的。
其他人都活的如此簡單,第一次讓我感覺到有點羨慕。
又聊了一回兒其他的,潘子就問我身體行不行,我感覺了一下,經過睡眠,我的身體已經好轉了很多,此時不用人攙扶應該也能夠勉強走動,只是顯然,打架還是不行的。潘子說還是再休息一下的好,難得這裡這麼安靜,似乎也很安全,恐怕進了地宮之後,就再沒這種機會了。
我一想也是,就想再進睡袋睡個回籠覺,然而卻睡不著了,一邊的胖子不停的用一種我聽不懂的方言說夢話,似乎是在和別人討價還價,在他說的最激動的時候,潘子就拿石頭丟他,一中石頭,胖子馬上就老實了,但是等一會兒又會開始,十分吵人,我疲倦的時候完全聽不到這些,但是現在要入睡,就給這搞的夠嗆。
閉著眼睛,又硬挨了兩個小時,潘子一塊石頭挑的太大,把胖子砸的醒了過來,這一下子誰也別想睡了,順子也給吵醒。
整理好東西,又隨便吃了一點乾糧,我們重新走回到剛才看到的殉葬渠處,糜爛的黑色石頭人俑還是無聲的矗立在那裡,長長的隊列,一直衍伸至兩邊的無盡的黑暗之內。
我給攙扶著爬下殉葬渠,一下子就走入了人俑之中,在上面是俯視著人俑,所以感覺並不是很強烈的,但是一到下面,人俑就變得和我一般高,四周的錯錯黑影,讓一股強烈的不安從裡我心裡產生了。
胖子用手電照了照兩邊的方向,問我道:「你們的三爺讓我們跟著水走,但是這裡現在沒水了,咱們該往哪裡?」
我看向潘子,他在對越自衛反擊站的時候,參加過特種戰爭階段,應該對這種東西有點研究。
潘子走近一座人俑,摸了摸上面的裂縫,指了指人俑朝向的方向,「看石頭上水流的痕跡,那邊應該是下游。」
胖子湊過去,卻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不信任道:「人命關天,你可別胡說。」
潘子不去理他,說著招呼我們小心點,幾個人開始順著溝渠,向護城河的黑暗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