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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節


潘子呸了一口,道:「你他娘的少說風涼話,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給我們闖禍我就愛彌陀佛了。」
順子聽著口風不對,怕他們吵起來,道:「幾位老闆,說這些幹什麼,我早說不該再往裡走了,是你們自己要聽那個老頭子的不聽我的,現在還有臉吵架,有力氣幹這個,不如快點想想你們那個三叔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也拍了潘子一下,讓他別動氣,問順子道:「當時三叔來找你,是個什麼情況,你要不詳細和我們說說,那一句話太籠統了,我們連皇陵都沒進呢,真不知道該怎麼去想。」
我一問,胖子和潘子也靜了下來,一起看向順子。
順子坐了下來,皺起來眉頭道:「那是大概是一個月以前,當時我也是帶客人上山,當然沒你們上的這麼厲害,就是四周走走,看看雪山,你們三叔當時是混在那些客人當中,後來在山上過夜的時候,他突然就把我叫出去,神神秘秘的,說他現在要自己一個人上雪山去了,讓我別給其他任何人說,然後給我點錢,讓我大概在這個時間,在山腳下等一個叫吳邪的人,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和我說的這一句提示,他很強調的是,只要是『你』,一聽就馬上懂。」
「他確實這麼說?」我問道。
順子點了點頭,表情很肯定。
我就感覺到有一點奇怪,這話似乎是在強調聽的人,而不是話的內容,只要是「我」聽了就能馬上懂,難道我身上有不同於其他幾個人的特質嗎?
「那你怎麼懂得支開陳皮阿四之後才告訴我們這些東西?」胖子問。
順子嘿嘿一笑,露出了與以前截然不同的一種表情,道:「我也不是傻子,我一看到你們,當時就感覺到你們這一隊人氣氛不對,似乎有兩股不同的人混在一起,當時我又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只好先裝傻看看,到底我收了別人的錢了,萬一弄的不好,我怕我這錢還得給人要回去。」
我看著順子的表情,就感覺到一種狡獪,心中就一個疙瘩,心說原來從上山開始,他的那種憨厚都是裝的?那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難怪越走到後來,這一小子就越鎮定,原來是露出本來面目來了。
潘子是老江湖了,這時候就沉下了臉,道:「沒這麼簡單吧,我看你好像還知道什麼?」
順子幽幽的一笑:「我退役前是在這裡當兵的,雪山我走的多了,我的父母是土生土長的鮮族人,718動亂的時候從北朝鮮逃到這裡來的,在山裡躲了好幾年,這山裡,古時候的傳說多了,我們碰到的怪事情也多了,你要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總歸是知道一些東西的,所以我一看你們往這山頭走,就猜出你們想幹什麼了。」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當然也沒完全知道,所以我就帶你們上來了,不然按照我的規矩,在山腰雪崩的那個地方,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們再往前走了。」
潘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一下子也講不出話了,敢情我們認為最無辜的那個人,老早就留意到我們和其他遊客的不同了。
呆了半餉,潘子拿出一隻煙,遞過去,道:「有眼不識泰山了。」
順子沒接那煙,抬頭道:「我是個實在人,別說廢話,我幫你們不是喜歡你們,我是求財,你們那個三叔,答應給我的數目,夠我用兩輩子了,所以我怎麼樣也得把你們帶到他面前,你們還是快點想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潘子給他弄的很尷尬,只好把煙叼到自己嘴巴裡,苦笑著看了看我。
我問順子道:「那你把三叔當時的原話,重複一遍給我聽聽。」
順子回憶了一下,道:「當時他似乎是這麼說的:『等吳邪到了,你告訴他,地宮的入口在玄武拒屍的地方』,然後我就問他那是什麼意思,他說只要這麼說,如果是你,就肯定能知道了。」
「還是同樣,」我歎了一口氣,心說,整句話聽下來,關鍵還是「我」,但是這句話我明明是一點也聽不懂,三叔他娘的到底哪裡來的這種對我的信心,這不是吭我嗎?
幾個人都看向我,眼裡露出殷切的表情,我搖了搖頭,直歎大氣。
胖子看我想不通,問道:「會不會是這樣,這個提示和你們以前自己家裡發生的事情有關係?所有只有你們吳家的人才知道?」
「不能這麼說。」我道:「我瞭解三叔的個性,他不是那種講一個超級複雜的暗號,然後讓我們來猜的人,他既然是讓順子傳話,那這句話絕對是意思非常明確,肯定是哪裡岔了,我們想錯了。」
「不過三爺既然說,是『你』一聽就能知道,而不是『我們』一聽就能知道,那肯定是一個關乎你們之間共同點的暗號。」潘子道:「不如想想你們之間有什麼共同點就好了。」
我感覺這也不太*譜,不過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擺開手指頭琢磨起來。
我和三叔的共同點,其實也不太多,而且還必須是我和三叔的,潘子他們如果也是就得排除,比如說大家都是男人,潘子也是男人,那就不算了,算起來,我們都姓吳,應該算一個,但是這和那暗號應該沒關係吧。
還有就是,我和他看到女人都有點不著調,不過這也比較模糊,他自己是打死都不承認,除了這些,要說能算共同點的,就是我和他都住在杭州,現在主要的生活地盤是杭州。
等等!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人就打了一個激靈,好像腦子裡出現了什麼東西,一絲靈感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玄武拒屍——三叔的暗示——杭州——「我」一定能聽懂——
我突然恍然大悟,這四個字,竟然是這個意思!

雲頂天宮 第二十七 解開了暗號

玄武拒屍!狗屁的玄武拒屍。
我想通了之後,一切都豁然開朗,不由得笑起來,這完全是一個誤會,三叔說的四個字,根本就不是這四個字,因為我們對於葬經的先入為主的概念,一聽到發音相近的四個字,就把它對號入座了,而且正如我預料的,這個暗號其實根本就不是暗號,三叔用了一個非常巧妙的辦法,使得他這一句幾乎是直白的話,可以在別人面前傳達,但是真實的意思卻只有我能知道。
看來三叔早就想到了,可能於我一起來到的這皇陵之中的,不一定都是他安排的人。
幾個人看我的臉色劇烈變化,馬上就知道了我已經有所醒悟,忙問我想到了什麼。
我解釋道:「我們真的想錯了,三叔說這句話『我』能聽懂,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是我和他的共同點,而是因為,我是一個從小在杭州長大的人。」
幾個人還是不明白,胖子問:「這麼說,這話和杭州的風景有關係?不會啊,你胖爺我去過杭州啊,沒聽過有叫『玄武拒屍』的景點啊?」
潘子搖頭,道:「你扯哪兒去了,肯定和風景沒關係,從小在杭州長大的人,也不一定熟悉杭州的名勝古跡,你看我們家三爺,在杭州也定居快十年了,他就知道個西湖,上次帶我們去寶石山上喝茶,還給我們帶迷路了呢,最後走到天黑一看,到玉泉了。」
我點點頭,確實,我也是這樣的人,誰說做古董的就得喜歡古跡,我也沒走過多少景點。
胖子皺起眉頭,對我道:「和風景也沒關係?那他娘的是什麼,你還是直接說吧,我都急死了我。」說著就擦汗。
我也不想賣關子,對他道:「這很簡單,在杭州長大的,雖然不一定熟悉風景,但是,絕對——能聽的懂杭州土話,這一點才是關鍵。」
幾個人都一愣,呆了好久,顯然有一些感覺了,還是不瞭解,胖子問道:「是發音?」
我點點頭,在這裡幾個人中,只有我是精通杭土話的,潘子常年在長沙,杭州話能說能聽懂點,但是你要說到深處去,就不行了,胖子京片子,一聽就知道常年混在北京城,順子就更不用說了,普通話都說不利落,如果三叔用杭州話說一句,確實只有我能聽懂。
可惜的是,順子因為漢語不好,只記得了發音,沒聽出前面的話和後面的語調變化了,所以用他那嘴巴念出來就成了一句完全不著調的話。
潘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我操,這我還真想不到,那『玄武拒屍』,用杭土話來念,是什麼意思?這好像也難念啊。」
我笑道:「聽我來分析就行了,其實三叔的暗語不是四個字,而是『玄武拒屍之地』,這六個字,第一個字『玄』,杭州話的發音同『圓』,又相似於『沿』,『武』的發音,和『湖』的發音是一樣的,但是在杭州,『湖』這個發音,即可以說是湖,又可以說是河,『拒』和『渠』,發音是一樣的,『屍』和『水』同音,『之』和『至』同音,『地』和『底』同音,連起來就是——沿河渠水至底!」
我一解釋完,幾個人「啊」了一聲,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胖子還不停的點了點頭,顯然我這樣的翻譯,十分合理,沒有什麼破綻。潘子還直「嘖」,喃喃道,三爺就是三爺,這句話要是陳皮阿四聽見,他打死都想不到是這個意思,肯定磕破腦子去琢磨玄武拒屍的意思。
「河渠水?」半餉,胖子就道,「可是。這裡沒有河渠啊?皇陵中會有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