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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我們明明看到根叔在院子裡進了屋子,但是我們卻被他婆娘擋了駕,原因是根叔不在家。
我正打算揭穿他婆娘的謊言,寧陵生卻對我使了眼色道:「不好意思,打攪了。」說罷出了他家院子。
「寧哥,我覺得這幫人就是故意給咱們使絆子,不存好心。」
「這裡面可能有別的什麼原因,他們不方便說出來。」寧陵生道。
「寧哥,你把這裡的人想得太好了。」我笑道。
「村長家的屋子所使用的也是這種黏合工藝。」寧陵生道。
「啊,我還真沒注意呢。」我驚訝的道。
「不光是村長家,你看看周圍這些房子。」寧陵生道。
隨後我們挨個看,發現村子裡每一棟屋子都是用相同的黏合工藝。
正在這時只見劉蘭生和我們對面走來,他對著我們惡狠狠道:「什麼**玩意,操。」
王殿臣急了就要和他對罵,寧陵生道:「修廟人可不能說髒話,你別亂來。」
等劉蘭生得意洋洋的走過去,王殿臣恨恨道:「什麼玩意。」
不過在這一堆瓦房裡我們還是找到了唯一一家用水泥青磚搭建的屋子,屋子外面坐著一位耄耋老太,雙手杵著一根拐棍,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
我們正打算詢問老太這件事,猛然就聽有孩子大聲喊道:「殺人啦、二鬼子殺人啦。」老太一聽就急了,起身顫巍巍的用拐棍點著地往前就走。
孩子的聲音十分慌張,不像是玩鬧,我們趕緊循聲而去,隨後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三四個孩子將膚色雪白的孩子按在地下,並對這孩子拳打腳踢,幾個大人遠遠看著也不過來拉架。
寧陵生上前將幾個小孩拉開道:「有話好好說,不要打架。」
他話音未落只見滿臉鮮血的「二鬼子」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道:「我捅死你們。」說罷舉刀就朝其中一人胸口捅去。
鮮血迸射。
寧陵生用左手緊緊攥住了捅向人致命要害的刀刃,鮮血猶如擰開閘的水龍一股股從他手的縫隙處流淌入地。
孩子畢竟是孩子,看見了鮮血整個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著寧陵生,而那幾個小孩見他真敢用刀捅人,也嚇住了,王殿臣皺眉道:「還不趕緊滾蛋,想挨刀子?」幾個打人的小男孩一哄而散。
「寧哥,你……」
不等我話說出口寧陵生從口袋裡取出一條雪白的麻布手帕,只見白光一閃雪兒出現在了寧陵生的左肩上,它也看到了寧陵生的傷口,於是憤怒的沖「二鬼子」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
孩子呼呼喘著粗氣,但對寧陵生他還是服軟了,低著頭一動不動。
寧陵生將沾著鮮血的刀遞給我,用手帕纏繞住傷口後道:「雪兒別氣,我沒事兒。」雪兒舔了寧陵生耳朵兩下後順著肩膀而下,鑽入衣袖時腦袋還伸出來狠狠瞪了小孩一眼。
「小寶、小寶你人在哪裡?」瞎眼老太太帶著哭腔一路摸索著走過來。
少年木然朝老太走去道:「奶奶,我在這裡。」
「你、你剛才是這麼了?我怎麼聽說你要殺人了?」
少年沒說話,咬著嘴唇回頭朝寧陵生望來,寧陵生面帶微笑衝他揮了揮手,示意沒事兒,讓他和奶奶回家。
「奶奶,我遲早要把海大胖子給殺了。」少年咬牙切齒道。。
52、血羅剎
沒想到的是老太太隨即說了以下一番話。
「小寶,你記住,現在你還小打不過他們這麼些人,等你長大了找機會把這些人全殺死給你爹報仇記住了沒有?」
這句話聽得我是滿心愕然,都說高台教化,長輩的責任就是教晚輩懂的是非對錯,不說一定要做出對社會有多大的貢獻的事情,至少不能成一個危害社會的壞人。
可是這個老太居然教唆自己親孫子殺人,簡直不可思議。
老太是個瞎子,她並不知道我們就站在她身前十幾米的地方,所以一句話說的是「鏗鏘有力」,我們三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隨後她帶著孫子顫巍巍的回去了。
看著她佝僂虛弱的背影,王殿臣歎了口氣道:「在她身上我懂得了巾幗不讓鬚眉這句話的含義。」
「別扯淡了,趕緊回去給寧哥包紮傷口。」此時血水已經從厚厚的手帕裡滲了出來。
我們工程隊常年在人跡罕至的區域做工,藥品自然是隨身攜帶,而且是中藥西藥都有,以備不時之需,回去後先倒上金瘡藥粉之血,然後裹上紗布,王殿臣道:「大哥,這老太太遲早要把那孩子教壞了,這一刀你是擋了,但遲早他還會捅出去。」
「能擋一次是一次吧。」寧陵生笑道。
「你說哪有這樣教育孩子的,這不是把小孩往斷頭台上送嗎?」
「當人的精神崩潰到了臨界點,人的思想就會變的極端,你還是少操點心,管好自己就成了。」寧陵生道。
「好吧,我不說了。」
接下來還得是繼續處理牆壁,可問題是無論我們怎麼做,這處看似平淡無奇的牆壁始終無法被破一點。
村民就像存心看我們洋相,每一個人都有意識的躲著我們,我們知道這裡肯定有原因,但卻無法得到答案。
我們每天看到的只有村民冷漠的眼神和劉蘭生罵罵咧咧的髒話,事情根本沒有半點進展,相比較修墳的人我們就是一直原地踏步踏。
陳升不止一次對寧陵生提起說要終止工程,寧可賠付也別在這浪費時間了,但寧陵生卻很沉得住氣,他讓我們暫且先等等。
結果陳升又來和我們商量,讓我們勸勸寧陵生不要死扛。
我估計寧陵生是看出了什麼,於是去了他那兒想打聽狀況,沒想到進了帳篷就看見雪兒在小桌子上踮著一隻腳正在轉圈,那姿勢恍如芭蕾舞演員一般,而且它長而柔順的尾巴緊緊依附在身體一側像極了芭蕾舞演員的長裙,姿勢的優美絲毫不輸於舞者。
我看傻了。
而雪兒看到我立刻附身跑回寧陵生的肩膀上,小腦袋躲在寧陵生腦後就像含羞的少女一般。
我忍不住哈哈笑道:「它還不好意思了。」
寧陵生道:「雪兒除了不會說話,它的心思不比人差。」
我道:「真是太可愛了,寧哥,我也想養一隻。」
「銀貂,尤其是純種血眼銀貂可遇不可求。」說罷寧陵生拿起桌上的一枚花生。
「寧哥,給我喂一次成嗎?」
「成啊,你來。」說罷他將花生米遞給我。
我在雪兒面前晃了晃道:「來了啊,瞧好吧您。」說罷將花生米向上拋去。
直到花生米落在地下雪兒動也沒動。
我以為是它沒看見,於是撿起地下的花生米,這次沒等我拋起,雪兒突然齜牙衝我發出一聲尖叫,那表情似乎很憤怒。
寧陵生呵呵一笑道:「我早就和你說過,雪兒不是寵物,它的自尊心比人還要強烈,所以千萬不要抱著逗它玩的心態與之相處,我可沒有嚇唬你,但是你得小心它摳你眼珠子。」
我嚇得趕緊把花生米還給寧陵生道:「得勒,我對不起您了。」說罷我給雪兒敬了個禮。
它這才閉起齜著的牙。
「寧哥,咱不走留在青葉村是為了置氣還是為了賺錢?」
「錢對我來說從來沒有到必須要賺的程度。」
「難道是為了置氣?」我試探著道,寧陵生是個極度理性的人,難道這次難得「感性了一把」?
他微微一笑道:「或許是吧,我想眼下也沒別的事情可做,所以不如把手上的活兒做好。」他進一步解釋道,但我總覺得他說的不是心裡所想。
出來後我又和王殿臣說了這件事,他道:「大哥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打算,你就別操心了。」
正說話就見那個少年遠遠走了過來,手裡拎著一個木葫蘆。
「怎麼了?」王殿臣問道。
「我給寧老闆送點傷藥,這是我自己在山裡配的山藥。」
「你也懂配藥?」我有些驚訝。
「我從小就被打,受了傷就去山裡採藥給自己治傷,真的有效果,這藥我用過,不是亂配出來的。」孩子表情非常誠懇。
「行,你還挺有良心的。」王殿臣讓開了路,小寶進了寧陵生的帳篷裡。
出來時是寧陵生親自把他送出來的,等孩子離開寧陵生對我們道:「你兩進來,我有事兒。」
進了帳篷坐下後寧陵生道:「黏磚的工藝我知道了,當地人用一種黑魚的血液和狼奶混合,加入一點泥土後將蓋房子的磚浸泡在這種液體裡,然後搭建,等液體乾涸凝固就會產生強烈的黏合效果,並且會在磚的表面形成保護層,這就是牆捶不倒,磚頭砸不爛的原因所在。」
「是小寶說的?」
「其實原因我並不奇怪,普通的磚頭用鐵錘砸不爛肯定是有原因的,問題在於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劉蘭生修祠堂的,當地村民有不少人在他所建立的工廠上班,按道理說這些人應該極力促成這件事,可我感覺他們似乎並不希望這座祠堂修起來?」
「或許是當地村民都不講良心呢。」王殿臣道。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所有人都不講良心這可說不過去了。」寧陵生道。
「我覺得也不奇怪,劉蘭生這個人粗鄙到了極點,也不會尊重人,村民們煩他也正常。」我道。
寧陵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或許是吧。」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有破解的辦法嗎?」我道。
「用新鮮的黑魚血抹在磚頭表面就可以了。」
「那簡單了,我們這就去抓黑魚,肯定就在那條小溪裡。」王殿臣道。
寧陵生道:「黑魚只是當地村民的說法,根據小寶所說魚的外形,我感覺這可不是普通的魚,而是印度密宗專門飼養的魔女魚,也稱之為血夜叉的。」
「這是密宗婆羅門專門飼養的一種魚,世界其餘地方都沒有,婆羅門都是女人,在她們看來世界上最聖潔、最純潔的是處女的身體,所以這種魚是專門用來守護婆羅門聖女的,在每一處婆羅門人居住的廟堂入口都會有一座巨大的蓮花池,當男人從蓮花池前路過時,如果有不懷好意者,血夜叉就會一躍而出攻擊來者。」
「如果黑魚真是血夜叉,那可是正宗的怪物了,你確定要入山去捉一條來?」
「我……」王殿臣看了我一眼不說話了。
「我確定,我有辦法抓這種魚。」說話聲中小寶從從帳篷外鑽了進來,他其實沒走,一直在偷聽。
「你有膽子抓血夜叉?」寧陵生笑著道。
「沒錯,如果不是他們兩從中攪和我差點就得手了。」小寶指著我兩道。
「什麼?那天晚上你在水裡就是為了抓魚的?」我驚訝的問道。
「當然,要不然我憋氣那麼長時間是為了自殺嘛?」小寶毫不客氣的道。
寧陵生少見的哈哈笑道:「你們兩連個孩子都比不了,趕緊反省吧。」
寧陵生之能,這一輩子幾乎沒有看走眼過,但在小寶身上……
53、抓捕血羅剎
小寶理直氣壯的音調中將他性格中混不吝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這在孩子身上顯得很好玩,不像大人,如果一個成年人性格暴烈直爽肯定會引起周圍人的防備,但是對於孩子這一缺點就會被人漠視,很多性格極端的人就是這麼被養成的。
「小寶,告訴他們兩個,你看到的黑魚是什麼樣子。」寧陵生道。
「那天我引下山的黑魚算是小的,大概有半米左右,暗褐色,魚鱗就像是用銅鑄成的,體型類似魚雷,在水中靜止不動時身體盤起呈圓形,魚頭前有鋸齒形的尖刺,魚嘴有牙,一口能把動物骨頭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