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看到原本閉眸死嬰睜開眼睛，我瞇起了雙眼。
這些個睜開眼睛的死嬰，一個個水汪汪委屈小眼睛盯著我。含淚欲滴，如同遭遇了欺負想對我告狀申訴。
這樣的眼前所見，讓我心頭發悶，堵得難受。
我更快速默念清心咒，保持頭腦清醒，我清楚知道，我面前的這些今天圍堵我的目的。
咯咯的笑聲持續。我的目光在百嬰壁上仔細辨識，卻是依然沒能看到百嬰壁上那唯一活嬰所在。
咯咯的笑聲持續一分多鐘後，百嬰壁再次朝著我以扇形圍攏過來。
有了上次經驗，我保持著釘在原地姿勢，等那百嬰壁開始圍著我快速轉動時候，才開始移動腳步，保持著百嬰壁的中心點在我的正前方。
百嬰壁圍著我轉動時候，百嬰壁上已然全部睜開雙眸的死嬰，眼神全部死死的盯著我，沒有了之前的委屈眼神，眼底皆是仇恨滿溢。
我能清晰聽到，這些個死嬰鼓脹的肚子裡，隨著他們的轉圈動作，發出光當光當的聲音。
這是滿肚的藥汁麼，聽到這聲音，我頭皮發麻。
每一個百嬰壁上的死嬰，果決都是毒人，倘若他們集體爆肚噴灑藥汁，我絕對是無處遁形。
百嬰壁圍攏著我繞上一會兒後，再次停止動作，其停止的位置，剛好就是上一次停止的位置，剛好阻斷我望向出租車的視線。
我不清楚這百嬰壁此刻是否是受人指揮，我不知道這百嬰壁是刻意為之還是怎樣，只能更警戒一些，小心謹慎應對面前的百嬰壁。
之前被我拋出的剪紙紙人，從百嬰壁現身之後就全然不見了蹤影。
因為之前那白色濃霧，我不知道它們到底遭遇了什麼，只感眼前情況絲毫不容樂觀。
這次的百嬰壁頓住動作之後，百嬰壁上的死嬰一分為二猛然開始哭泣抑或咯咯發笑，其聲音尖銳，刺的我耳膜發疼。
這樣的聲音持續幾十秒後頓住，我面前的場景瞬間變化。
大招來了，我打起精神，握緊手中的匕首。
出現在我面前的幻境，是白雲中陰鶩著眼神，正在鞭抽咕仔，吳喜兒和陸文豪則是立在一邊旁觀。
咕仔的衣衫被鞭子抽破，有鮮血從那鞭痕上流淌而出，咕仔緊抿著唇瓣，痛苦皺著小臉。
白雲中一邊抽打著咕仔，一邊命令咕仔開口叫我，卻是咕仔痛的渾身顫抖，依然不發一聲。
尼瑪？！我鎖眉百嬰壁幻象的無孔不入太過清楚如何折磨我的心智，慶幸我自己清楚知道我家咕仔此刻就在我的陰珠裡面，眼前皆是幻象。
白雲中在我面前極盡折磨咕仔一會兒後，其身形和咕仔以及吳喜兒和陸文豪的身形一同消失。
看到那幻象消失，我心中長舒一口氣。
雖說我清楚知道那只是幻象不是我家咕仔的真實經歷，可看到咕仔被人反覆折磨，我依然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隱隱作痛。
有關咕仔的幻象消失之後，我面前良久都是空寂場景，沒有百嬰壁亦沒有幻想再次出現。
良久之後，我只聽到一聲嬰孩的慘呼聲傳來，再就是奶奶和姜閆以及王大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小冉不怕，現在已經破陣，快來奶奶身邊，奶奶帶你走。」奶奶倉促著聲音朝著我招手。
這樣的情況讓我愕然，我分不清眼前場景到底是真還是假，我依然選擇腳步釘在原地，握緊手中匕首。
「你們看這孩子是不是被嚇傻了，都害怕你我是幻象了。」奶奶笑著搖頭，指著我繼續發音。
「丫頭，雖說是破了百嬰壁，可是此地也不宜久留，需要我們快些離開。」王大郎哈哈笑著接上奶奶的話茬。
眼前情形太過真實，我心中越發忐忑，這到底是幻象還是真實？
我注意到，眼前的奶奶和王大郎以及姜閆，雖說一直都在講話，卻是沒有一個過來靠近我，只招呼我過去。
事出異常必為妖，我開始認定眼前的也是幻象。
果然，沒過多久，奶奶和王大郎以及姜閆的身形消失，現場再次寂靜。
我勒個擦，我低聲咒罵一聲，剛才差點中招。
卻是我這低聲咒罵剛剛結束，謝一鳴倉皇身形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和謝一鳴一同出現在我視線中的，還有百嬰壁。
「親愛的，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面對這情況，你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謝一鳴沉著臉色走向我。
「尼瑪，誰讓你出來的。」看到謝一鳴走向我，我瞬間飆升怒火。
之前但凡是幻象，幻象中的人和物皆是不會主動靠近我，當謝一鳴走向我時候，我認定了謝一鳴是不顧我的吩咐，真的也主動進入百嬰壁。
我惱怒謝一鳴的妄動，更揪心他的加入只能是讓我們兩個皆被困在陣法之內。
「我說過，有什麼事情我來扛，雖說我現在依然能力有限，但總好過你一個人擔著。」謝一鳴立在我五步之遙的位置，頓住了腳步。
「走開，別擋著我。」我冷聲發音，目光盯著百嬰壁，力圖能盡快發現百嬰壁上唯一活嬰所在，為我和謝一鳴多覓得一線生機。
「親愛……」謝一鳴剛要再次開口講話，卻是只發音兩個字，其身後的百嬰壁突然動作，把謝一鳴給圍攏在了其中。
「謝一鳴！！！」這樣的變故讓我驚悚，我再也難以淡定。
望著快速選擇的百嬰壁，我著急的雙手顫抖。
這次的百嬰壁選擇的太快，我看不到被百嬰壁包圍的謝一鳴此刻是什麼狀態，也沒有機會能衝入百嬰壁之內。
謝一鳴的慘呼聲傳來，百嬰壁瞬間後退。
出現在我視線中的謝一鳴，其跌倒在地，有一個死嬰，正用一隻胳膊捅入他的肚腹，另一個手抓撓著謝一鳴的身體。
「不要過來，不要靠近。」謝一鳴用力想把黏在其身上的死嬰給扯開，卻是根本無法做到。
看到謝一鳴被死嬰糾纏，我疾步走到謝一鳴身邊，握著匕首心中慌亂不知道該如何幫忙。
「快走開，別過來。」謝一鳴痛苦哀嚎，不忘記提醒我遠離。
眼見著死嬰快速把謝一鳴折磨的奄奄一息，我再也忍耐不住，揮動匕首就準備朝著死嬰欲再次刺入謝一鳴身體的胳膊給切了過去。
活不了就一起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謝一鳴慘死我的面前卻不出手相助，這是我此刻唯一的念頭。
「小冉住手，此乃幻象，立刻後退！」正在這個時候，九伯的暴喝聲傳來。九伯的音調，帶著不容置啄。
聽到九伯的聲音，我揮動匕首切向死嬰的動作頓住，急速後退幾步。
雖說我認定了眼前謝一鳴正在遭受的慘境絕非幻象，可我對九伯那發音也有莫名的信任。
身處百嬰壁包圍圈裡，我草木皆兵。
九伯闖入百嬰壁，謝一鳴和那死嬰的身形頓時消失。
居然剛才的還是幻象？！我額頭青筋猛跳，後怕不已同時，也心下輕鬆並不是謝一鳴本尊遭遇了那折磨。
九伯立定我身邊，手中拿著他那魯班尺。
「小冉，仔細看清楚了。」九伯沉聲吩咐，緩緩舉起其手中的魯班尺，憑空衝著那百嬰壁畫出奇怪的圖案。
九伯的這動作開始，百嬰壁上的死嬰開始淒厲慘呼，原本契合的百嬰壁開始震顫，那些個處於高處的死嬰有搖搖欲墜的趨勢。
我的眼神打量那百嬰壁，終是在那搖搖欲墜的死嬰堆裡，發現了那唯一活嬰。
唯一活嬰的眼珠子跌出眼眶，卻是還有視網膜的中央靜脈和中央動脈把其系連著不至於跌落地面，就那樣垂在臉頰，左右晃動。
第二百五十章生死一線間
黑色的血液順著百嬰壁上這唯一活嬰那沒有眼珠子的眼眶流淌而出，卻是其裂開的嘴巴處流淌出來的血液又是鮮紅色。
黑紅兩色血液從同一個活嬰身體上流淌而出，尤其是這活嬰那跌出眼眶的兩個眼珠子，竟是可以死死的盯著我。
這樣的眼前所見。我只感是說不出的詭異。
「等一下。」看到那百嬰壁上唯一活嬰顯現身形，我後退幾步，攥緊手中匕首就準備做出那疾奔騰空躍起動作去擊殺那唯一活嬰，卻是九伯驀然發音，制止我的動作。
「這個活嬰，即便是你一擊即中也是不行，他會隨著你的致命一擊而爆體，其爆體的汁液會引發其餘死嬰連環爆體。」九伯的目光關注面前百嬰壁，頭也沒回的給我解惑。
九伯的解惑讓我如同大冬天被冰水從頭淋下，心中剛剛因為終是窺破活嬰位置升騰起來的那點喜悅感蕩然無存。
這叫不叫怕什麼來什麼，之前百嬰壁圍攏我旋轉時候，聽到百嬰壁上死嬰肚腹處傳來的光當光當聲，我還擔心倘若他們集體爆肚噴灑藥汁。我絕對是無處遁形。
這算是好夢成真了麼，我感慨自己有烏鴉嘴潛質。
「那該如何繼續。」眼見著活嬰近在咫尺卻無法下手，這樣的事實讓我心下鬱悶沉重。
九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凝重了臉色，沉默靜止一會兒後，只繼續拿魯班尺在空中指指點點。
我看到。魯班尺裡那濃郁的先天罡氣，隨著九伯動作，激射而出。停留在九伯魯班尺所指點的位置。
我注意到，九伯這次的指指點點如果用線連在一起，如同想要形成一個巨大的網，把百嬰壁給籠罩起來。
百嬰壁因為九伯的再次動作。其上的死嬰和活嬰，更是淒厲叫著，有一兩個死嬰，已經從本就搖搖欲墜的百嬰壁上跌落下來。
跌落下百嬰壁的死嬰，動作遲緩的朝著我和九伯方向順著地面爬來。
我沒想到百嬰壁上的死嬰會自動衝上來出擊，看到那越來越近的死嬰，我驚駭到不能自已。釘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瞟一眼九伯，只見九伯手中動作更是加快，臉色有點白。
九伯的反應，讓本就驚懼的我更是緊張難耐，我攥緊匕首的手心已經開始外冒冷汗。
強自鎮定，我前行一步擋在九伯前面，只等死嬰衝來，我先擋了再說。
九伯是為救我而來，我對此心存感恩，如何我都不可以讓九伯先我一步遭遇不測。
我渴盼生懼怕死，但這絲毫不妨礙我去努力成全護了九伯安全的想法。
如果，以我之命能給九伯多一分遁走的機會，那我就不會輕言放棄。
再見了我的愛人，再見了奶奶，再見了師父，再見了我的朋友，再見了這個世界。
當我朝前踏出這一步，我心中豁然淡定，只除卻心中難捨情緒氾濫，我對於死已然看開。
我唇角泛起淡淡笑意，盯著那動作遲緩爬來的死嬰，這等他們迫到面前，就開始出手攻擊。
死嬰的動作再遲緩，終是迫到我的眼前，我揮動手中匕首，直接刺向第一個迫到我眼前的死嬰。
卻是我的匕首還不曾抵達那死嬰身體，我身後的九伯扯著我的胳膊猛的一拽，把我往後扯去。
九伯的突然動作，讓我匕首刺向死嬰的動作落空，對九伯毫無防備的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想死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很容易，但那是懦夫才會做的。」九伯暴怒。
我對於九伯突然出手皺眉，顧不上九伯的暴怒，我的目光再次望向那些個死嬰。
時間已經來不及，不管九伯如何講，我都不能坐以待斃，不能任由死嬰先襲擊到九伯。
卻是我再次望向剛才迫近我的死嬰，我看到，那死嬰竟是回轉了身體，再次朝著百嬰壁爬去。
與其同時，百嬰壁上唯一活嬰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從這聲音開始發出，百嬰壁上本搖搖欲墜的死嬰，再次的排排緊緊疊摞在一起，那些個跌落地面的死嬰，也皆朝著百嬰壁靠攏回歸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