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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我說:「你看看這周圍,是不是會有一種感覺,在咱們來到之前,黃金宮殿中還有人。按說埋在流沙之下幾千上萬年,不僅沒有腐朽之氣,角落中也沒有積灰,當真古怪。」
大金牙說:「我看胡爺你是鑽土窯兒鑽多了,見不到粽子就不踏實,您說那個積灰落土的,那是磚石造的古墓。黃金宮殿之中只有金子,連一根木頭一塊磚都沒有,正所謂『深宮密室,塵跡不到』,沒有塵土及腐臭氣味,那不也很正常嗎?」
胖子和玉面狐狸走在前邊,我和雪梨楊、大金牙三個跟在後面。各人正在想:「誰是黃金宮殿的主人?」前面走的胖子和玉面狐狸忽然站住了,胖子手舉火把,照向他旁邊的黃金巨樹,另一隻手的連珠步槍也舉了起來。
我問他:「這地方死氣沉沉,一隻螞蟻也沒有,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胖子說:「黃金神樹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一轉眼又不見了。」
我聽胖子這麼說,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握了工兵鏟,走到黃金神樹近前,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沒見有什麼活兒物。
雪梨楊說:「老胡,你看這裡是不是多了些什麼?」
我向她指的方向看去,黃金神樹的枝條上,不僅有一隻神鳥,還有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那東西頭像魚,爆睛凸出,身上有鱗,四肢生有利爪,身後拖了一條長尾,也是黃金造的,樣子十分猙獰,個頭足有七八歲小孩大小。
我說:「是個黃金爬龍,不過其餘的黃金神樹上沒有,僅在這裡多了一隻。」
雪梨楊說:「古代青銅器上常見的爬龍之一,稱為鰥龍,鰥是一種魚,孤獨凶殘,頭長得與鰥相似,所以叫鰥龍,幾千年前已經絕跡了……」
剛說到這裡,黃金神樹上那條爬龍忽然眼珠子一動,張口吐舌去舔黃金神樹。眾人沒想到這玩意兒會動,都給嚇了一跳。黃金爬龍轉過長得和怪魚一樣的頭來,口中利齒如鋸,一口向我咬來!
我抬手一鏟子拍過去,只聽「噹啷」一聲巨響,如同拍在了一塊金疙瘩上,打得火星四濺,震得我虎口發麻,工兵鏟幾乎掉在地上。我一看不好,急忙往後退。旁邊的胖子舉槍就打,「啪」的一槍,子彈擊中黃金爬龍。
黃金爬龍週身上下長了一層金鱗,子彈打在上面,只擦出一道火光,分毫傷它不得。那黃金爬龍凶殘成性,從黃金神樹一躍而下,往我身上直撲而來,我跟它相距太近,但覺一股疾風撲面,再想閃避已經來不及了。雪梨楊抽出金剛傘擋在我面前,黃金爬龍直接撲在撐開的金剛傘上,又是「噹」的一聲響。將我和雪梨楊撞得向後連退了十幾步。再看那金剛傘,竟被它的利爪撓出幾道深痕,二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氣。黃金爬龍滾落在地,週身金鱗在大殿地面的金磚上劃過,發出尖銳刺耳的金屬挫動聲。它一撲不中,翻身而起,頭朝我和雪梨楊擺尾繞行,要找機會捲土重來。
而一邊的大金牙扔下火把,嚇得爬上了黃金神樹,抱在樹枝上抖成一團。胖子一看手中的步槍沒用,索性將手中的步槍扔了,伸手抽出工兵鏟,想衝過來幫我們對付黃金爬龍。
我忙對胖子叫道:「你盯住玉面狐狸,別讓她跑了!」
胖子這才想起玉面狐狸,一回頭,身後的玉面狐狸已經撿起了步槍,往大殿深處疾奔而去,邊跑邊往身後開槍。
玉面狐狸在奔跑中用步槍向後射擊,子彈打不中胖子。可她這麼一開槍,胖子也不敢追得太快,正要將工兵鏟往玉面狐狸頭上擲出去,大金牙從黃金神樹上掉了下來,正擋在胖子面前。胖子罵道:「你大爺的,別擋著老子了!」
大金牙顧不上屁股摔成了八瓣,用手往上一指:「胖爺……」他嚇得全身發抖,後面的話可就說不出來了。
胖子一看大金牙這意思,已經知道黃金神樹上還有東西,抬頭往上一看,有一條更大的黃金爬龍正繞在黃金神樹的樹枝上,正對準他張開了全是鋸齒的大口,黏糊糊亮晶晶的口水淌下來,落在了胖子臉上。胖子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嚇!真夠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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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這會兒,黃金爬龍居高臨下,張口向胖子咬來。它這一口咬得快,胖子手中工兵鏟掄得更快,一鏟子拍在那魚頭一般的怪臉上,這一下使出了全力,打得金光四迸,三昧真火冒出。德軍工兵鏟竟然拍得凹進去一塊,黃金爬龍卻恍如不覺,對準胖子又是一口。胖子一看工兵鏟打不動,想起左手還有火把,當即用火把往上戳去,正戳在黃金爬龍張開的大口之中,那東西發出一聲怪叫,迅速退了開來。
我和雪梨楊正在金剛傘後同對面的黃金爬龍相持不下,我看到胖子用火把擊退了那個龐然大物,當即揮動手中火把將逼近的黃金爬龍嚇退。
正在此時,只聽得黃金大殿中到處都有金甲鏗鏘之聲。雪梨楊打開狼眼手電筒往周圍一照,原來黃金爬龍不止一條,都伏在黃金大殿的各個角落或是黃金神樹上一動不動,此刻都被槍聲驚動了。
我將趴在地上的大金牙拽起來,心想:「僅憑手中這幾個火把,可支撐不了多久,一旦火把滅掉,四個人死無全屍。」急忙對其餘三人說道:「快追玉面狐狸!」雪梨楊他們當然也都明白我的用意,眾人撒開了腿,拚命往黃金宮殿深處狂奔。
黃金宮殿的盡頭有一座殿門,玉面狐狸剛將殿門推開,望見我們追了上來,她立即閃身而入,要將殿門關上,把我們擋在外面。
如果玉面狐狸將殿門關上,我們必死無疑。可是人跑得再快,腿上終究沒安火箭推力器。只差這麼幾步,眼看著黃金殿門緩緩合攏,雪梨楊忽然將金剛傘擲了出去,正插在夾縫之中。玉面狐狸用盡全力,殿門卻推不攏了。
緩了這麼一緩,我已經衝到殿門跟前,將工兵鏟別在殿門之間,使出全身的力氣,足蹬肩頂,殿門立即向裡邊兒打開。這時候胖子已經到了,扔下大金牙,擠身就往裡鑽,可殿門打開的角度不夠,他的肚子又大,一下子擠在當中,進退不得。而我竭盡全力,也無法將殿門往裡推了。原來玉面狐狸在裡邊推倒了一尊黃金神鳥,又從裡面頂住了殿門。她在裡側拉開槍栓,對著胖子就要開槍。這時雪梨楊也衝到了,縱身在胖子肩上一踩,閃進了殿門,又撿起地上的金剛傘,將玉面狐狸手中的步槍撥開。幾乎是與此同時,玉面狐狸也扣下了手中的扳機,子彈擦著胖子的腦袋打在了殿門上。
胖子夾在門中,進不去也出不來。那一槍打過來,嚇得他一縮頭。再說雪梨楊架開玉面狐狸的槍口,正要動手,卻見玉面狐狸往後退了兩步,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原來玉面狐狸打胖子的一槍,沒有擊中目標,步槍子彈打在黃金殿門上,形成了跳彈,她反而讓跳彈擊中了肩頭,當時血就流出來了,將她半邊兒衣服都染紅了。胖子使勁吸了口氣,將肚子縮到極限,勉強從殿門中擠了進來。我拎上大金牙,隨後進來,反身將殿門推攏。眾人用火把一照玉面狐狸,子彈從她左肩貫穿,血流了不少。雪梨楊取出止血帶,給玉面狐狸裹上了傷口。
胖子啐了一口說:「他娘的,還想一槍崩了老子?真是一條蛇!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我說:「留她一條命,往後用得上。」
胖子說:「你小子有私心!」
我說:「我們這幾個人,連這黃金宮殿是個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何況退路已經斷了,只有硬著頭皮往裡邊走。而玉面狐狸是唯一知道黃金之國秘密的人,她死了我們可就兩眼一抹黑了。」
胖子說:「反正她落在咱們手上,還怕她開不了口?」
大金牙說:「給她扒個精光,女的都怕這招兒!」
胖子說:「你那叫流氓,剁手指頭,又太狠。」
大金牙說:「那可別想從她口中問出實情了。」
胖子說:「撓她腳底板,她要是連這招兒都扛得住,那我還真就服了她!」
我說:「你們可不知道,她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活神仙碰了她都得讓她算計了,千萬不要輕敵。」
雪梨楊說:「玉面狐狸肩上是貫通傷,要不了她的命,但她流了很多血,失去了意識。」
大金牙說:「準是裝死,這瞞得過您三位,可瞞不過我大金牙,這我可是專家啊!您三位瞧我的,今兒個我讓她詐屍!」說話要去扒玉面狐狸的鞋子。
雪梨楊說:「黃金宮殿中危機四伏,你們不要胡鬧了!」
我看玉面狐狸挨了這一槍,情況並不樂觀,應該不是裝死,不知道這座金殿中還有沒有吃人的東西,不能在此耽擱。
我對胖子說:「王司令,要不你……」
胖子馬上說:「又讓我背人?送你一個字兒——NO!」
我說:「咱這幾個人一路逃到這裡,都累得快吐血了,我能忍心單練你一個?我的意思是,你瞧見這黃金宮殿沒有?是不是不像活人住的?」
胖子看看左右,說道:「活人住在這樣的地方,還不得成天頂一蛤蟆鏡,要不非得把眼晃瞎了。」
我說:「所以說,黃金宮殿不是給活人造的。人不是活的,那就是死的。如果是給死人造的,這就是一座古墓!地宮都是金的,你想棺材裡的明器,那還了得?」
胖子說:「那當然了,武大郎賣王八——什麼人配什麼貨!死了之後埋在這地方的主兒,明器少不了!」
我說:「摸金校尉開棺取寶,一座古墓中只掏一件明器,你要是背上玉面狐狸,等會兒開棺取寶,我做主了,讓你多掏幾件明器。」
胖子說:「你說話可得算數,其實我真不貪你這幾件明器,黑鍋我都背了,還差這一個半個的人嗎?」說罷,他將火把交給大金牙,背上玉面狐狸就走。
我撿起玉面狐狸扔下的那支步槍,讓大金牙背了。眾人以火把和手電筒照明,起身又往前走。
下一進黃金大殿,更為深廣,兩邊仍以黃金神樹作為殿柱。盡頭有三個直上直下的巨大殿門,排列成品字形,正中最大的通到黃金宮殿的最深處,左右兩邊,各有一座規模相對較小的金殿。我和雪梨楊分頭進去看了一下,右側供了一件金器,那是一隻黃金寶杖,左側擺了一個巨大的黃金面具,杖與面具是神權與王權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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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雪梨楊說:「黃金宮殿怎麼看怎麼是個古墓,裡面一定會有一個黃金棺槨。打開來看一看,說不定就可以知道,這座埋在流沙下的古城中究竟有什麼秘密了。」
雪梨楊說:「黃金棺槨?玉面狐狸所說的寶藏,是指這座黃金宮殿,還是棺槨中的東西?我們置身險地,你可不要莽撞行事。」
說話這邊,一行人穿過正中間那個直上直下的巨大殿門,殿門頂部呈三角形,整座宮殿的佈局與幾何形態,均與我們以前見到的不同,古怪無比。眾人走進了第三層金殿,再往前一看,殿中是一個水池,約有十餘丈見方,池水碧綠,深不見底,四面全是一層層的金階,殿角仍是以黃金神樹作為承重柱,上面黑乎乎的看不到頂。水池前邊,四尊黃金神鳥,馱起當中一個大金甕。
胖子將玉面狐狸放下,望著那黃金巨甕,說道:「你們不是說黃金宮殿中有個棺槨嗎?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大金牙說:「整個兒一大金蛋,誰搬得動!」
我說:「我也沒想到,黃金宮殿的盡頭會有這麼個東西?」
雪梨楊說:「這也是棺槨的一種,古書中稱為埕。傳說上古之人的棺槨,形如巨甕,應該是一個埕形棺槨。」
我說:「既然是棺槨,裡邊必定有個粽子,玉面狐狸要找的寶藏居然是一個大粽子?」
大金牙說:「棺材裡的死人有什麼價值?死人身邊的明器才值錢。黃金棺槨都這麼大,又安放在一座黃金宮殿中,這裡邊的明器,我簡直不敢想了。別說掏幾件帶回去了,打開看上這麼一眼,出去也得長脾氣!」
我一看手上的火把已經快滅了,在黃金宮殿中走得越深,離出口越遠,即使打開一個寶藏,可也撿不回這條命了,黃金棺槨前無非又多了幾個陪葬的人。
胖子說:「老胡,你剛才可說了,黃金棺槨中的明器,我能掏多少掏多少!到時候你可別又提什麼祖師爺傳下的規矩。」
我說:「明器多掏一件少掏一件原本沒什麼分別,一座古墓只掏一件明器,是為了避免貪心,也易於脫身。我最擔心的是,手上沒有蠟燭。摸金校尉開棺取寶,必須在墓室東南角點一支蠟燭,你不點蠟燭,出了岔子可別怪祖師爺不保佑。」
胖子說:「規矩都是人定的,一座墓中僅去一件明器的規矩都破了,還在乎點不點蠟燭?再者說了,咱們以往鑽土窯兒,進一座古墓點一支蠟燭,點過多少蠟燭我是記不住了,我只記得百分之九十九都滅了。這次沒有蠟燭也不要緊,你只當它滅了也就是了,反正沒一次不滅的。」
大金牙湊過來說:「二位爺,摸金校尉傳了兩千年的行規,『雞鳴燈滅不摸金』,那是說墓室東南角上的蠟燭滅了,或是雞鳴天亮,那就不能幹活兒了。從粽子身邊掏的明器,還得給人家原樣放回去,一步一拜,退出墓室。可你們二位爺,鑽一次土窯兒滅一次蠟燭,犯了多少行規都數不過來了,為什麼你們還能全須全尾兒地蹦躂到今天,那能說是祖師爺不保佑?為什麼犯了行規,祖師爺還會保佑?正因為您二位行得正坐得端,頂了天立了地,所以說,咱根本不用在乎有沒有蠟燭。」
胖子說:「雖然你這個理兒說對了,但是你這個比喻非常不恰當,什麼叫『還能全須全尾兒地蹦躂到今天』?我剛才一琢磨,不點蠟燭還是不成,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蠟燭不滅我都不會掏明器!」
大金牙說:「哎喲胖爺,您這不是要短兒嗎?真沒有蠟燭了,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咱橫不能因為沒有這根兒蠟燭,耽誤了掏明器不是?」
胖子說:「你手裡不是有根兒火把嗎,你給我往東南角站著去。」
大金牙說:「胖爺,您是要拿我當蠟燭啊?開棺取寶沒有我在旁邊哪兒成?我大金牙幹別的不成,在棺材裡邊兒挑明器,我要是排在二一個,可沒人敢排在頭一個。我得在您屁股後邊兒給您支著兒啊!」
我說:「好!大金牙當蠟燭,打開黃金棺槨,看看玉面狐狸要找的寶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一邊說,一邊將大金牙推到東南角,讓他舉了火把別動。
雪梨楊說:「老胡,真要打開黃金棺槨?」
我說:「咱們已經走到死路上了,只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玉面狐狸既然有膽子一個人下來取寶,她一定有脫身之策,但是別指望她會說出來。黃金棺槨是我們僅有的機會。」
雪梨楊說:「你是想以黃金棺槨中的東西,迫使玉面狐狸帶咱們逃出這裡?」
我說:「對,所以還得給她留條命!」
雪梨楊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眾人在火把的光亮下,湊近去看黃金棺槨,甕形的金槨足有一丈多高,上面印刻著許多精緻無比的紋飾,與商周之後的壁畫形態完全不同,也不同於我們以往見過的棺槨。
胖子走上去踮起腳尖,伸開雙手在黃金槨上摸來摸去。
我說:「你在那兒摸什麼?」
胖子說:「見了鬼了!你不說這是個黃金棺槨嗎?這上邊兒可沒有槨蓋。難道這是個大金疙瘩?」
我從沒見過埕甕形的棺槨,不過以棺槨的形狀來看,粽子一定是立屍而葬,或許上邊有一個洞,下葬之時將死人從洞中順進去。可我踩在胖子肩上,到那槨頂一看,頂部並沒有洞口,也摸不到接痕。
正納著一個悶兒,雪梨楊走到黃金棺槨側面,說道:「黃金棺槨是豎開的!」
我跳下來,走過去一看,原來在黃金槨側面,有一個大金環,可以將金槨拉開。胖子雙手拽上金環,用力往後一拽,但聽「卡」的一聲,黃金槨從側面打開了。我聞到一股腐臭,立即將口鼻遮住,金棺中好似吹出一道陰風,我和雪梨楊、大金牙三個人手中的火把讓這陰風一刮,立時滅掉了。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大金牙扔下滅掉的火把,抱住我的腿,驚道:「胡爺,有鬼!」
我沒看見鬼,倒被大金牙嚇得夠嗆,立即打開狼眼手電筒,可是光束如同讓黑暗吞噬了,根本照不了多遠。
此時又聽黃金宮殿四周傳來一陣陣怪響,我擔心黃金槨中的粽子突然出來了,拎上大金牙往後退了幾步。雪梨楊摘下了背後的金剛傘,胖子也抽出工兵鏟,二人迅速退到我身邊。
胖子用狼眼手電筒往周圍亂照,雖然聽到四周的黃金神樹上有響動,奈何手電筒的光束照不到那麼遠,他也不免緊張起來:「老胡,你聽到沒有?那是什麼東西?」我剛要說話,黃金大殿中突然亮了起來。原來黃金神樹上的神鳥口中都多了一枚明珠,照得整座大殿亮如白晝一般,眾人無不驚歎。再往打開的黃金槨中一看,更是吃驚,黃金槨中有一具女屍,身軀細長,比胖子還要高出半頭,長髮從兩邊分下來垂到腰間,臉上有一個形狀詭異的黃金面具,直鼻方耳,當中有一縱目,眼珠突出,安了一顆紅色寶石,看不到女屍黃金面具之下的臉長成什麼樣子,只見它身穿金絲長袍,給人一種神秘而又莊嚴的壓迫感。
大金牙趴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親娘祖宗,黃金帝國的女王!」
我心想:「黃金槨中這個主兒,八成是位女王。但是棺槨中沒有什麼明器,黃金面具及金絲長袍也不罕見,畢竟整座宮殿都是金的,難道玉面狐狸說的寶藏會是這個女屍?」
胖子說:「粽子怎麼有三隻眼?」
大金牙說:「三條腿兒的蛤蟆好找,三隻眼的粽子真不多見!」
雪梨楊說:「黃金面具上的縱目,可能有通天之意。如果這是一位女王,那她一定也擁有神權!」
大金牙一聽這話,兩條腿又軟了,怕這個主兒冒犯不得,說話要往下跪。
我說:「你給我起來,長了幾隻眼,也只是個粽子。老子背包裡揣了黑驢蹄子,還怕一個粽子不成?」
胖子將狼眼手電筒收了,一手捏了黑驢蹄子,一手握住工兵鏟,給大金牙屁股上來了一腳:「當個蠟燭你都當不成,還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礙手礙腳,你給我閃一邊兒去!別擋了胖爺掏明器!」
我說:「大金牙,給你那支步槍你會使嗎?可別走了火兒!」
大金牙說:「嘿,丈母娘看姥姥——您瞧好兒吧!」
我還是不放心大金牙,他的能耐是不小,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奸懶饞滑吹,全佔上了,說到使槍可不靈。我真擔心他一哆嗦,給我和胖子從後邊來一槍。我們倆要是稀里糊塗地死他手裡,那是想哭都找不著調門兒。所以特意告訴雪梨楊,讓她看好大金牙,也要注意倒在地上無法行動的玉面狐狸。
我挽了挽袖口,同胖子走到女王屍首近前。以往開棺取寶,全是臉朝下幹活兒,開天闢地頭一次,打開一個豎放的黃金槨,還真不習慣這麼下手。
瞎老義給過我一個硃砂碗,那也是摸金校尉傳下來的。聽說以前的盜墓賊倒鬥,打開棺材之後,最嚇人的就是死人這張臉,真能把膽兒小的嚇死。那還得說別有什麼動靜,要是看上死人睜開眼,膽子再大也得嚇個半死。因此要帶一個硃砂碗,一打開棺蓋,先不幹別的,立即將硃砂碗扣在死人臉上。不知這是出於迷信,或是有什麼別的講究。但是這黃金槨屬於豎葬,帶著硃砂碗也無法往女屍臉上扣。我之所以會想這些,是因為我對黃金槨中女屍的這張臉十分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