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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節

四人大叫著往下掉落而去,最終砸在下方的雪堆之中。
刑術落在雪堆中,正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看到上方一個黑影掉落下來,他立即翻滾了一圈,抱住身旁的庵古直接避過,等那東西落下之後,發出巨大的轟隆聲,隨後陷進雪堆裡邊。
刑術打開頭燈才看清楚那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如果自己先前不躲開的話,現在已經變成肉醬了。
「差不多到底了吧!」刑術問庵古,庵古滿口是雪,不斷往外吐著,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刑術又轉身叫著連九棋和墨暮橋的名字,同時拖拽著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
過了幾十秒之後,連九棋和墨暮橋才從雪堆之中吃力地爬起來,刑術詢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連九棋拍打著身上的積雪,「暮橋,你怎麼樣?」
墨暮橋起身跪在那,喘著氣道:「應該沒事,沒有缺胳膊少腿。」
刑術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那就好,算是平安著陸了。」
剛說完,四人就聽到恐怖的震動聲從山上傳來,他們根本不需要抬頭看就知道那是肯定是雪崩。
「跑——」庵古爬起來,朝著雪坡下面沒命地跑去,其他三人也立即一腳深一腳淺地跑下去,跑了沒多久,最前方的庵古突然間腳下一滑,整個人瞬間就消失了。
庵古的突然消失,讓後方的刑術一愣,就在他準備呼喊庵古的時候,他腰間的繩子突然將他一拽,他也直接滑落了下去,緊接著便是後方的連九棋和墨暮橋。
等刑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金雕部落的那個冰道之中,而且往下滑行的速度極快,他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固定身體,讓自己停止滑行……
第十二章:剩下的人
「啊——」滑在最前方的庵古發出慘叫,這樣的慘叫讓原本有些害怕的刑術更加緊張,因為庵古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竟然也怕這條冰道?
刑術試圖將自己腦袋抬起來,看向前方庵古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開始猛地下降,他知道下方的坡度變陡,剛張開的嘴巴也因為風速的關係不得不閉上,整個人也直挺挺地掉落下去。
掉落下去的瞬間,刑術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上升,緊接著竟然脫離了冰道。
在半空中的刑術努力扭頭一看,發現身後的連九棋和墨暮橋也飛了起來,更可怕的是飄舞在空中的雪花因為狂風的關係變成了一個個的雪團,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當刑術的身體再一次重重砸在冰道之中時,他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都停住了,腦袋也是一陣眩暈,眼前突然變黑,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啪——」地一身悶響之後,恍惚中的刑術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停住了,然後又聽到了連續的兩聲悶響,雖然他腦子變得不太清醒,但也知道應該是連九棋和墨暮橋也平安落地了。
庵古從冰坑中猛地站起來,四下看著,然後慢慢走到刑術跟前,跪下去,用手摸著刑術的胸口,又拍打著他的臉說:「沒事,你還活著,慢慢爬起來吧,不要太著急了,我們安全了。」
說完,庵古又去查看了連九棋和墨暮橋,確定大家都沒事之後,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隨後又傻乎乎地笑了,說了一句讓刑術等人後怕不已的話:「沒想到在冰道裡邊滑行,竟然這麼刺激。」
刑術、連九棋和墨暮橋同時抬起頭來看著庵古,刑術問:「什麼?你以前沒滑過?」
庵古反倒是用奇怪地眼神看著他們:「這不是廢話嗎?部落裡邊的人若沒有急事,都不會通過冰道滑回來,太危險了!」
「我靠!」墨暮橋又躺了下去,「如果我還有子彈,我發誓,我肯定一槍打死你!」
連九棋坐在那,搖頭道:「下次你提議之前,我肯定得問問你,你是不是那樣做過,否則的話,我打死都不會再聽你的建議!」
庵古舉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然後自己慢慢走到冰坑邊緣,仰頭朝著上面看去,仔細聽著。
刑術起身來,走到庵古身邊,低聲問:「怎麼了?」
「奇怪了,好像真的沒人。」庵古皺眉道,用手抹去臉上的雪花和冰霜,「不可能呀,就算是狩獵期,他們也不可能全部都離開部落呀,走,我們上去看看。」
庵古拿起冰鎬,在刑術的幫助下,緩慢地爬出那個深達四米多的冰坑,等四人都爬上去之後,庵古蹲下來,示意他們沿著房屋慢慢前進,因為暴風雪太大了,導致能見度變得幾乎為零,就連近在咫尺的人,如果不靠近,都無法分辨到底是誰。
庵古走了一陣,跟在他後方的刑術一把抓住他,道:「我們走錯方向了,你看,聖堂在那邊。」
刑術指著高聳在風雪中的那座忽隱忽現的冰塔,庵古卻搖頭道:「我要回去看看我的師父!」
庵古說完,抓著刑術的手腕,用懇求的語氣道:「我師父是部落裡唯一一個對我好的,我得去看看他有沒有事。」
刑術點了點頭,轉身看著連九棋和墨暮橋道:「我們先陪庵古去找他的師父,然後再去聖堂找封冥刀。」
連九棋尋思了一下,搖頭道:「我怕夜長夢多,這樣,你陪庵古去找他的師父,我和暮橋去聖堂找封冥刀!」
「也好。」刑術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找到之後,你們就留在聖堂附近等我們?」
「不行!」墨暮橋搖頭,抬頭看著滿天的風雪,「風雪太大了,聖堂冰塔沒有遮擋的地方,我們會被凍死的,還是在那個蓄水池附近會合。」
刑術豎起大拇指:「好,等下見,你們注意安全!」
墨暮橋和連九棋也都豎起大拇指,然後轉身朝著聖堂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凌冽的風雪之中。
刑術跟著庵古在雪地中艱難地前進,走了一會兒,刑術忽然間想起來什麼,又一把將庵古拽住,問:「你不是說,巫醫的住所離聖堂不遠嗎?我們為什麼離聖堂越來越遠了?」
庵古指著前方:「就在前面,這時候了,我還騙你幹什麼,我說的不遠,那是指沒有風雪的時候,這個時候風雪這麼大,走過去要花平時五倍的時間。」
刑術努力看著前方,但也只能分辨出前面有幾座較大的冰屋,只得拍拍庵古的肩膀,讓他繼續帶路。
當庵古走到其中一座冰屋跟前的時候,他使勁拍打著那扇幾乎被雪堵死的門,呼喊著裡邊的人,但屋內沒有絲毫動靜。刑術示意庵古讓開,然後用身體撞著門,撞了十來下之後,終於將門給撞開,刑術也因為太過用力,失去重心的關係,整個人都摔了進去。
刑術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同時,打開了頭燈和肩頭燈,照著身處的這間古怪的冰屋,卻發現整個冰屋內大部分地方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個個模樣有些怪異,似人又不像人的骷髏頭,屋頂還懸掛著無數已經風乾的草藥,在角落中的地上還鋪著獸皮墊子,像是一張床。
「刑術,來幫幫我!」庵古將那扇被撞開的門舉起來,試圖堵在門口擋住不斷被吹進來的風雪,刑術立即上前幫忙,與庵古一起將門舉起來。
庵古又挪來一張桌子,將門重新卡死在門口之後,這才打開手電,一邊在屋子內找著,一邊喊道:「師父,我是庵古,我回來了!你在哪兒?師父?」
沒有人回答,休息了一陣的刑術上前,用手電照著說:「別喊了,這個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出這裡沒人,而且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跡,說明部落沒有遭受襲擊,部落裡的人也不是在慌亂之中離開的。」
庵古想了一會兒,跑向屋子的一角,試圖去推動那個巨大的鐵櫃子。
刑術上前問:「幹什麼?」
庵古道:「下面有地道,部落裡邊大部分屋子與屋子之間都有地道連通的,一旦有突然襲擊,老弱婦孺就可以躲進地道中,讓戰士們安心殺敵。」
刑術推了下那鐵櫃子,發現櫃子的重量遠超出了他的預計,而且那鐵櫃子竟然是一次性成型的,並不是拼湊出來的,這個部落也不可能擁有焊接技術,但是,這個部落從哪兒弄來的這種用模具做成的生鐵櫃?
刑術觀察了一陣之後,與庵古一起將櫃子從牆角挪動出來,挪出了足以讓他站進去的縫隙,然後他再擠進去,用力將櫃子直接推倒在地。
庵古則立即趴在地上,在牆角處摸索著,從縫隙中抓了一條鐵鏈出來,與刑術一起拖拽著鐵鏈,鐵鏈連帶著的那塊鐵板移開後,地道入口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庵古立即衝到地道口,剛準備朝著下面喊話的時候,一支弩箭直接射了出來,擦著庵古的額頭直接刺進了冰屋的頂端,嚇得庵古癱坐在地上。
刑術示意庵古慢慢來,自己則站在離地道口稍遠的地方,沒有再前進,但他很清楚聽到地道中那人正在重新給弩弓上箭。
「師父,我是庵古!是我!」庵古站在地道口喊道,「別射箭呀,是我呀,是我!」
庵古用部落語言喊道,過了一會兒,刑術聽到地道中有人用同樣的語言說了些什麼,庵古也立即欣喜地回應,緊接著,一個蓬頭散髮,手中還提著弩弓的老頭兒冒出頭來,但那老頭兒看到刑術的那一刻,再次舉起了弩弓,刑術立即閃身躲在了鐵櫃後方。
刑術留意到,庵古師父的身體不是很強壯,也不是太高,與遊牧民族的身材很不一樣。
庵古按住師父手中的弩弓:「師父,他不是敵人,這個外族人救過我的命。」
庵古的師父看著刑術從鐵櫃中慢慢走出來,雙眼帶著敵意的他好半天才將弩弓放在地上,由庵古攙扶著爬了出來。
庵古忙問:「師父,部落裡其他人呢?是不是都在地道裡邊?」
庵古師父點了點頭:「還剩下九十多人,都是老弱婦孺,部落裡的青壯年連同鐵鷹部的戰士都離開了。」
刑術在旁邊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得靠在鐵櫃子那等著,等著庵古查清楚原因之後再複述給自己,同時又擔心著連九棋和墨暮橋的安全。
再說已經走到聖堂內的連九棋和墨暮橋,兩人靠近聖堂,用手電照進去的時候,根本不用仔細尋找,就看到了那柄擺放在冰塔中心位置的封冥刀,刀身周圍包了一層厚厚的冰,但通過手電強光的照射還是能一眼認出,其模樣與烏拉爾汗部落那幅畫上的封冥刀一模一樣。
連九棋和墨暮橋繞著圈看了一陣,兩人都沒有動手去拿,因為憑經驗來說,他們都知道越簡單到手的東西,其週遭的環境帶來的危險就越大。
連九棋示意墨暮橋退出聖堂,站在聖堂外的冰柱後面,同時伸手將墨暮橋的背包拿過來,背在自己的身前,這樣一旦有正面危險,背包也可以幫他抵擋一些基本傷害。
連九棋注意著腳下,並沒有冒冒失失踩上刀架台下面的圓形階梯,而是繞著慢慢走著,觀察著聖堂四下,終於連九棋發現了在冰塔上端有一圈黑色的東西,那東西的顏色明顯比整個冰塔本身的顏色要深很多。
連九棋舉著手電站在冰塔邊緣看著,看了許久,終於確定道:「暮橋,慘了,冰塔上面放著一個鐵鐘。」
墨暮橋一驚:「什麼?鐵鍾?」
墨暮橋立即舉著手電朝著上面看去,看了一陣後,點頭道:「真的是鐵鐘,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冒失的將封冥刀拿起來,拿起來的那一刻,上面那口鐵鍾就會直接落下來,把我們扣死在裡邊。」
「對。」連九棋皺眉道,「完了,這種機關基本上是無解的,說簡單點,刀架下面的石台承受的重量只能重,不能輕。」
墨暮橋觀察著:「對,如果只是承受標準重量的話,刀身外面結的那層冰早就超出了刀身原本的重量,但機關沒有啟動,那就說明,只能重,不能輕,這樣吧,我們去找一些冰塊,壓在刀架下面的石台上面。」
「不行。」連九棋搖頭道,「石台太窄了,周圍能讓我們放下冰塊的面積不大,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封冥刀自身的重量,按照唐代官刀的重量來計算,平均重量大概4斤左右,但是我看封冥刀的體積大小,估計應該在6斤左右,但只是估計。」
墨暮橋問:「那怎麼辦?」
「不知道。」連九棋搖頭道,「讓我再想想,走,我們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躲一躲。」
墨暮橋看著周圍,指著目視距離內唯一能看清楚的一座冰屋:「去那裡吧。」
就在兩人躲進冰屋去避風想辦法的同時,不遠處巫醫冰屋中的刑術竟從庵古的複述中得知了這個部落就在昨天才遭遇了一場浩劫——部落遭到了山妖的襲擊!
「山妖?」刑術聽完一愣,「在阿爾泰山脈真的有山妖這種東西?是動物嗎?」
庵古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配置著什麼藥物的師父,又道:「是妖怪。」
刑術當然不相信:「扯淡,這個世界上哪兒有什麼妖怪,我去湘西的時候還親眼目睹了殭屍,後來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那是服用了一種藥物變成行屍走肉的人。」
庵古急道:「殭屍從某種意義上,不也是人嗎?」
刑術緩了緩,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說清楚。」
庵古又看了眼師父,師父看了看刑術,朝著他點點頭,庵古這才道:「前幾天狩獵期開始的時候,鐵鷹部的戰士離開部落,去山脈另外一端探查地形和獵物。」
刑術問:「探查?你們在這裡土生土長,不是對周圍的情況很熟悉嗎?」
庵古搖頭:「你不明白,這裡是雪山,一旦暴風雪來襲,亦或者發生過雪崩,地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那些個山裡的獵物,也會根據地形的變化遷移,在狩獵期我們主要狩獵的是猛獸,基本上就是熊和雪狼,雪狼的體積比草原狼還要大,一隻狼,夠一家子吃很久,我們一般情況下不會獵雪鹿,因為雪鹿是熊和雪狼的食物,一旦雪鹿數量減少,熊和雪狼就會大批量餓死,最終倒霉的還是我們。」
「明白了。」刑術點頭道,「你們比住在城市裡的人更懂得如何維持自身的生存環境。」
庵古的臉色顯得很難看:「但是鐵鷹部的戰士出去之後,就遇到了山妖,就在離部落不遠的地方,那些山妖似乎知道他們會離開部落,在那裡設下了埋伏,若不是鐵鷹部戰士的金雕發現了埋伏在雪地中的山妖,恐怕傷亡數字會翻倍……」
鐵鷹部的戰士擅長用遠距離攻擊,也就是擅長騎射,而且是雪地騎射,他們稱這種騎射叫「風箭」,換言之,就是尋找上風頭,藉著風勢和弓箭本身的拉力,提升羽箭的速度和力量,曾經就有鐵鷹部的戰士在百米之外,用風箭直接穿透了一頭成年的雪熊。
發現山妖的伏擊之後,鐵鷹部的戰士立即進行了部署,先是通知部落中準備出外狩獵的青壯年死守部落,另外一方面則開始兵分三路,第一路假裝進入山妖的伏擊圈,另外兩路直接繞行到伏擊圈之外,偷襲準備伏擊他們的山妖。
「反伏擊很順利,第一戰就完全擊潰了山妖,逃進山裡的山妖只有少數,大多數都被鐵鷹部的戰士擊殺,但是可怕的事情隨之發生了,就在當天晚上,那些參與戰鬥的鐵鷹部戰士開始一個個死去,我師父幫他們醫治的時候,才知道,他們都中了毒,一種連我師父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毒。」庵古說著,指著周圍的那些骷髏頭,「你看,這些骷髏頭就是山妖的頭骨,每次我們擊殺了山妖之後,都會砍下他們的頭,當做戰利品,有些還會做成頭骨杯。」
刑術聽到這裡,下意識道:「你們這裡怎麼會有塞人的風俗?」
庵古點頭:「這一點我離開部落之後,也查到過,發現我們有很多習俗都與塞人相同。」
「古希臘的歷史學家西羅多德曾經在他所著的《歷史》一書中記載過,說塞人會將敵人的頭顱除去頭髮頭皮,用牛肋骨剔除與頭皮相連的肉,再用雙手摩擦頭皮使其柔軟成為手巾,割去眉下部分,把內部收拾乾淨,用皮包在外面。」刑術看著旁邊擺著的骷髏頭,「窮人可以當頭骨杯,用來飲酒,富人則會用金子做頭骨杯的外裝飾,用來招待尊貴的客人,但是這點風俗後來也變成了匈奴某些部落的習慣,甚至還流傳到了後來的某些契丹部落之中。」
庵古又道:「山妖也有將敵人的頭骨做成頭骨杯的習慣,我們的人從山妖的身上搜出來過。」
刑術又問:「然後呢?鐵鷹部的那些個戰士是不是都死光了?」
「大多數都死了,死得很慘,不斷地用手抓撓自己的全身,脫光了衣服在雪地中翻滾。」庵古歎了口氣,「我雖然不在現場,光聽我師父的敘述,都能想像得到當時那個場景有多恐怖。」
第十三章:欺騙
當庵古的師父看著那些鐵鷹部的戰士痛苦地在雪地上打滾的時候,束手無策,完全無法醫治的他,下達了一個讓他無比痛苦的命令——殺死那些中毒的戰士,讓他們遠離痛苦。
這個決定立即遭到了那些戰士家人的反對,有些人甚至撲上去抱住自己的親人,但一旦與他們有皮膚接觸的人,很快也中了毒,變得和那些戰士一樣,滿地打滾的同時,用手將自己的皮膚抓得血肉模糊。
首領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在他看來,這些戰士是被山妖的惡靈附身,而唯一能解決這件事的,便是同樣也是祭司的巫醫,他下令青壯年們戴著手套和面罩,將那些戰士用雪橇拉出部落,幫他們永遠解決痛苦之後,利用眾人吶喊的聲浪引起了雪崩,用千年積雪埋葬了這些可憐的鐵鷹部戰士。
「死了多少鐵鷹部的戰士?」刑術雖然不想問,但他必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