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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傅茗偉站在窗口,看著操場內還在慢跑的陳泰東,自言自語道:「紋鼬組織中也有黑客,而且是很厲害的黑客,這孩子恰恰也是算是個黑客,這些是巧合嗎?我真的不相信巧合呀!為什麼單單在這個時候,國際刑警方面發現這個孩子和馬菲的事情,又通報給我們?太奇怪了,這個案子迄今為止,未免太順了吧?好像就是有人在告訴我們,這個馬菲和賈楓就是幕後黑手。」
董國銜與吳志南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因為他們兩人也完全沒有想明白。
許久,吳志南抬手指著操場上的陳泰東:「老傅,我有個餿主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傅茗偉點頭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陳泰東算是旁觀者,不如讓他幫咱們參考下?」
董國銜立即道:「我不同意!鬼知道那個老頭兒想搞什麼!」
傅茗偉冷冷道:「你的意見保留,志南,把陳泰東叫回來,回他住的房間,我在那裡等著他。」
說完,傅茗偉轉身離開,吳志南拍了拍董國銜的肩膀也走了,只剩下董國銜一人站在窗口,皺眉看著外面跑步的陳泰東。
半小時後,洗完澡的陳泰東穿著保暖內衣回到房間,開門之後,就看到只穿了一件襯衣的傅茗偉坐在桌邊,翻看著他做了筆記的檔案。
陳泰東拿起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大口,發出滿意的聲音後,道:「你們這裡的集中供暖才叫供暖,太舒服了,房間裡的溫度就和夏天一樣,晚上我睡覺都不用蓋被子。」
傅茗偉頭也不抬地說:「你睡過覺?你的檔案備註了這麼多地方,基本上都看完了,只是幾個小時時間辦不到,我看你是通宵沒睡吧?」
陳泰東笑著坐在床邊上:「政府信任我,我就得做出點成績,為人民服務嘛。」
傅茗偉轉身來,看著陳泰東,沒用任何開場白,就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敘述了一遍,敘述的過程中,卻不斷被陳泰東打斷,陳泰東詢問得十分仔細,很多傅茗偉沒有想到的細節,他都提出來了。
等傅茗偉說完之後,陳泰東坐在那,抬眼道:「再說一次,重頭說。」
傅茗偉也不厭煩,立即重頭說了一遍,然後問:「你怎麼看?有什麼疑點沒?」
陳泰東看著傅茗偉說了三個字:「太快了!」
傅茗偉問:「什麼太快了?」
陳泰東回答:「國際刑警方面的反應太快了,同時其中存在一個不合理的巧合。」
傅茗偉點頭:「你繼續說。」
陳泰東道:「首先,國際刑警方面發現馬菲和賈楓兩個人犯事的第二天,人就到了哈爾濱,從國際刑警駐歐盟辦事處,也就是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飛到北京,需要12個小時,加上他們開會佈置,商議和購買機票,和中國方面交涉,怎麼也得一天吧?也就是說,加上前期工作加他們飛到這邊,至少需要兩天。而實際上他們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人就到了,反應太快,這一點非常不合理,其次,死的那個叫馬卡諾夫的國際刑警駐俄羅斯辦事處的部長,因為是在莫斯科的關係,他比那個叫華特的早一步來,但是他來的時候名義是旅遊,而不是公辦,並且沒有通知你們,這是第二個不合理性,將這兩個不合理性放在一起,可以得出兩個答案。」
傅茗偉想了想道:「你是說,國際刑警駐歐盟方面,一直在盯著馬菲?亦或者說,馬菲這次暴露,是在他們預料之內,他們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所以反應快?而馬卡諾夫來中國,也是在馬菲被鎖定之後,換言之,俄羅斯方面也在盯著這件事?」
「不!」陳泰東搖頭,「如果俄羅斯方面也在盯著這件事,歐盟方面也在盯著,可以得到一個,歐盟辦事處方面因為一直在偵辦馬菲的案件,在來不及快速反應的前提下,只能讓俄羅斯方面派人先來,對嗎?」
傅茗偉道:「對。」
陳泰東再次搖頭:「不對!」
傅茗偉疑惑,不明白陳泰東的意思,陳泰東道:「別忘了,國際刑警在北京也有辦事處,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從俄羅斯調人來,而不是求助北京辦事處呢?這一點就最不合理的,同時,被派遣的馬卡諾夫為什麼要以旅遊的名義來?他是國際刑警,不是間諜,沒有必要這麼做,他之所以要以旅遊的名義來,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傅茗偉微微點頭,覺得陳泰東分析得太有道理,又問:「還有呢?」
「你剛才說了,國際刑警傳給你們的馬菲資料中,你全部看完之後,發現這個馬菲太神秘了,國際刑警方面的資料都不全面,其中大部分資料都是假的,是馬菲自己布的局,而馬菲這個人年齡並不大,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兒哪兒來這麼大的能力為自己設下這麼多保障?就算有,只能說明她背後有什麼組織在幫助她,而在全世界範圍內,能做到近乎於完美掩飾她身份的組織,只有國際性組織或者某國政府。」陳泰東站起來開始燒水,準備泡茶,「馬菲這些年就犯下了兩件大案,說實話,雖然金額很巨大,但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同樣的大盜全世界範圍內有很多,過了這些年,她沒有犯下其他的大案,這也不合理。」
傅茗偉微微點頭,陳泰東又道:「我認識很多賊,一個人成為賊的理由有很多,絕大多數是為了錢,極少數只是為了所謂的興趣,但為了錢的賊比僅僅只是為了興趣的更聰明,原因就在於,為生活和為興趣兩者之間心態不一樣,馬菲這種國際大盜,多年前犯下兩件大案,隨後消聲滅跡,不再犯案,她怎麼生活?最古怪的是,沒有人在任何渠道發現她曾經盜走的兩幅畫,所以,只能判斷她沒有出手,沒有出手,她哪兒來的錢?難道她是個有錢人?不,如果她真的是個有錢人,要查出她的身份更容易。」
傅茗偉問:「為什麼?」
陳泰東笑道:「因為這個世界的原則就是大多數窮人關注極少數富人,而極少數富人假裝帶領一大批窮人去關注其他的窮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傅茗偉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看著陳泰東,說出了最終的推測:「你的意思是,馬菲極有可能是國際刑警的人,不是臥底就是線人?照你這樣一說,的確可以解釋為何這些年她沒有犯案,也能解釋那兩幅被盜的畫為何沒有在各渠道出現,不過馬菲為何要找上賈楓,總不至於賈楓就是紋鼬的黑客,而國際刑警方面早就盯上了紋鼬?」
陳泰東準備茶葉:「這個我就推測不出來了,線索太少,不過我個人覺得賈楓應該只是個無辜被拖拽進來的孩子,畢竟他只有17歲,一個17歲的孩子,即便很聰明,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破壞,但整件事,不單單只是破壞那麼簡單。」
傅茗偉坐在那裡思考著,直到電水壺發出鳴叫,開關彈起,他才猛地抬起頭來:「已死的馬卡諾夫是來見馬菲的。」
陳泰東朝茶杯中倒水:「這是唯一的解釋,因為你我都知道,沒有那麼多巧合。」
傅茗偉盯著茶杯:「馬菲在哈爾濱現身,利用網絡作案被發現,國際刑警方面立即做出反應,從布魯塞爾派來一個部長,與此同時,從俄羅斯辦事處方面也悄悄以私人身份來了一個部長。為什麼會這樣?最重要的是,從布魯塞爾來的那個,一直堅稱他不知道馬卡諾夫為什麼要來,甚至否認國際刑警方面聯絡過俄羅斯辦事處方面,這很矛盾。」
陳泰東點頭,看著傅茗偉。
「矛盾在於,從程序和情理上講,馬卡諾夫一死,他應該是第一時間匯報歐盟辦事處方面,還會告知北京辦事處,同時也得將兩方意見匯總交給里昂總部,可是他沒那麼做。」傅茗偉慢慢起身來,「最關鍵的是,他現在開始考慮的是將馬菲案和馬卡諾夫被害案並案處理,這未免結論下得太快了吧?」
陳泰東將茶杯遞過去:「這又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國際刑警方面出問題了!」
傅茗偉點頭:「是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樣,之前我也做出過類似的判斷,只不過如今這件事更清晰了,我需要見一見那個從布魯塞爾來的部長。」
傅茗偉剛起身,陳泰東則放下茶杯道:「如果你願意冒險,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傅茗偉皺眉:「你?怎麼幫?按照規矩,你只是國內案件的顧問,與馬卡諾夫案件沒有關聯,不能在場。」
陳泰東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你幫我找一件警服……」
傅茗偉陷入了沉思之中。
二十分鐘後,看守所會議室大門打開了,傅茗偉領著那個西裝筆挺,頭髮油亮,表情冷峻,十分有派頭的國際刑警駐歐盟辦事處商業及網絡犯罪部部長托雷斯.華特走了進來。
當兩人進屋之後,卻看到會議室長桌另外一端還坐著一個,真喝著茶,看著檔案,穿著警服,掛著二級警監警銜的陳泰東。
傅茗偉看著陳泰東,剛要準備介紹的時候,陳泰東卻帶著微笑站起來,熱情地朝著華特走去,同時伸出手來。
傅茗偉捏了一把冷汗,擔心事情會暴露,雖然很想給會議室上鎖,但擔心上鎖的動作會讓華特起疑心,只得站在一側等著。
傅茗偉更清楚,如果這次事情敗露,他就別想再當警察了,說不定還會面臨牢獄之災,因為陳泰東現在假冒的是本省公安廳的副廳長。
話說回來,不用這個辦法的話,陳泰東怎麼能參與到其中來?
「你好,華特先生,歡迎您來到中國,我叫孫大偉,是本省公安廳副廳長。」陳泰東的模樣語氣都像那麼回事,最重要的是,他還會說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
陳泰東流利的英語不僅讓華特吃驚,更讓傅茗偉覺得驚訝,因為他在翻閱陳泰東檔案的時候,並未發現檔案中寫到他會外語這一條。
傅茗偉看著陳泰東那模樣,心中尋思:這個老頭兒身上還帶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華特緊握住陳泰東的手:「你好,我叫托雷斯.華特,你叫我華特就可以了。」
「好的,華特先生。」陳泰東握了下華特的手鬆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華特坐下之後,又道,「真是有些遺憾,華特先生第一次來中國,只是為了公事。」
華特笑道:「沒什麼好遺憾的,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職責。」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開了,董國銜出現在門口,手中還拿著一疊資料,當他進屋那一刻,看到穿著警服,掛著警銜的陳泰東之後,臉色瞬間變了,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傅茗偉立即起身道:「你把東西放下先出去吧。」
董國銜明白了,他極其不情願地放下了文件夾,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傅茗偉,彷彿在說: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第二十七章:鎖定疑凶
等董國銜走之後,陳泰東不再客套,拿過傅茗偉遞過的文件夾,開門見山道:「華特先生,因為事情緊急,我就直話直說,不耽誤時間了。」
華特點頭,陳泰東問:「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你們所給的資料中並沒有闡述清楚。」
華特問:「什麼事?」
陳泰東道:「馬菲案中,他與那個少年通過網絡犯案,所做的是什麼事情?因為案發地點是在中國,加之你也很快來了,這說明這是個大案子,我們中國警方必須要調查清楚,畢竟擔心此案會有其他牽連,例如說危害國家安全。」
傅茗偉坐在一側,手心裡全是汗,因為陳泰東的話其實一點兒都不客氣,而且還帶著一點的威逼,還好他現在是一個「副廳長」,也只有這個級別的人能與華特這樣說話。
「是這樣的。」華特定了定神,隨後解釋道,「馬菲和那個少年黑客入侵了國際刑警總部設下的一連串的誘餌賬戶。這些誘餌賬戶實際上多年來都放在那裡並未啟用,多年前曾經用來模擬過真實的黑客擾亂金融行業的演習,後來,我們將這些賬戶偽裝成為犯罪分子用來中轉資金的賬戶,誘使某些黑客自投羅網,因為我們在其中放置了相關的定位和追蹤用的程序,一旦有人試圖進入,我們就可以立即發現並未定位追蹤。」
陳泰東點頭:「明白了,也就說,基本上馬菲案是個巧合?她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自投羅網?」
華特道:「是的,大致是這樣,但是我們還沒有查清楚,她為什麼要對這些賬戶下手。」
陳泰東遞過打開的文件夾:「華特先生,這樣,我在報告上已經簡單寫明了原因,需要您簽字,您先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麻煩您簽個字,這份報告我也會傳到國際刑警里昂總部去,這是必須的程序。」
華特立即拿筆簽字:「當然,這是合法程序。」
陳泰東在華特低頭仔細看那份報告的同時,故意問:「華特先生這些年一直在偵辦馬菲案,對嗎?」
華特歎氣道:「說起來慚愧,若不是這次碰巧,我也不會找到她,當年她在柏林和香港犯下的兩宗大案,至今為止,我都沒有破獲,否則的話,我可能早就調到總部任職了。」
華特說話的同時,傅茗偉渾身如同被電擊了一般,而此時陳泰東則故意抬起頭來,朝著他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同時道:「是呀,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華特笑道:「當然明白,我相信,在你們的協助下,很快就能逮捕馬菲,我對中國警察的辦案能力早有耳聞,這些年我們和緊密協作,破獲了不少國際答案。」
陳泰東微微點頭:「華特先生,我還有一個疑問,關於馬卡諾夫被謀殺一案,你怎麼看?首先,我們排除了意外和搶劫殺人,從現在來看,並不混亂,而且搶劫犯不會使用弩弓這種東西,他的財物也沒有丟失,最重要的是,周圍的監控都被黑客入侵,所以,這絕對是精心策劃的謀殺。另外,我聽傅隊長說過,您認為馬卡諾夫的死與馬菲有關,但是我不明白你所說的這個有關,是指馬菲參與了謀殺,還是說就是她殺死了馬卡諾夫?如果與她有關,她為何要那麼做?」
就在華特準備回答的時候,陳泰東又追問:「另外,馬卡諾夫為什麼會恰好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哈爾濱?他是不是也在追查馬菲的案子,如果不是,馬菲為何要殺他?」
陳泰東一系列的問題,讓華特有些措手不及,他只得道:「不知道,我只能說,現在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但至於馬卡諾夫與馬菲之間有沒有關聯,總部方面也在盡全力調查,一旦有消息,我相信總部方面會告訴你們的。」
此時,傅茗偉給陳泰東遞眼色,示意他問得太急,逼得太狠,容易露出馬腳。
陳泰東似乎沒有看到傅茗偉的舉動,又問:「您認識馬卡諾夫嗎?」
「當然,我們一年會見至少兩次,因為每年我們都會固定去總部開會,但僅僅只是認識。」華特意識到了什麼,開始警惕起來,面部的皮膚繃緊。
傅茗偉偷偷觀察著華特的表情,知道華特開始入套了,不,應該說,從他進入這個會議室開始,他就鑽進了陳泰東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
隨後,陳泰東又問了一個讓傅茗偉心驚膽戰的問題:「華特先生,馬卡諾夫部長死的時候,您已經到了哈爾濱,出於慣例,我想問一下,馬卡諾夫被害的那段時間,您在哪裡?」
華特看著陳泰東,冷冷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陳泰東立即笑了,裝作一副用笑容來化解尷尬的模樣:「對不起,華特先生,因為事發突然,加之馬卡諾夫先生重要的身份,還有這個案子太過複雜,而且如你先前所說,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陳泰東這番看似委婉,但實際上已經屬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傅茗偉的那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後悔了,後悔不應該讓陳泰東來詢問華特,這件事再繼續下去,恐怕會搞砸。
意外的是,華特並未憤怒,反而平靜回答:「我在酒店睡覺,一個人,沒有人給我證明,如果我的回答無法寧你滿意,你們可以派人做詳細調查,這在程序上也是合法的,因為我回去之後,也會被內部調查的。」
陳泰東起身,伸出手去:「華特先生,感謝您的配合,辛苦了,傅隊長,你送華特先生回房間休息吧,對了,別忘了將剛才的筆錄拿給華特先生,讓他詳細看一遍,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陳泰東說完,站在那面帶微笑地看著傅茗偉帶著又恢復冷峻臉色的華特離開。
而此時的傅茗偉,心中不僅混亂,還極其憤怒。
半小時後,當傅茗偉氣沖沖回到陳泰東的房間,發現他已經將警服疊好放在了桌子上面,而他本人則規矩地坐在床邊,還重新穿上囚服。
陳泰東見傅茗偉進來,立即開口道:「傅警官,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趁著怒氣正盛的時候,將我送回監獄;第二,聽我說完對先前事情的分析。當然,我勸你選擇第二,因為這樣對你我,對案子都有好處。」
傅茗偉站在那,不知道是因為刻意,還是其他原因,下意識站在了桌前,用身體擋住了放在上面的那套警服,隨後道:「你說。」
陳泰東閉眼,摸著自己的手指關節:「在會議室中,我用了循序漸進的方式,逐漸將華特拉進我的語言圈套中,用了很笨的辦法,那就是激將法,正常來說,一個問心無愧的過激刑警部長,有榮譽感,有自尊心的人,他即便不會拍案而起,憤而離開,都會向我提出口頭上的抗議。可是他沒有,他顯得很平靜,另外,最大的疑點在於,馬菲和賈楓在哈爾濱犯案的時候,雖然他們打開了國際刑警設下的誘餌賬戶,但是當時國際刑警方面根本不可能知道是馬菲做的,在那時候,你們都沒有恢復好別墅區監控錄像的數據,在這個前提下,國際刑警方面竟然派遣了一直偵辦負責馬菲案的華特前來,這不怪異?」
傅茗偉點頭,陳泰東繼續道:「這就如同,在馬菲使用網絡犯案之前,華特就知道了會發生這件事,知道馬菲會去動這些誘餌賬戶,所以他才會在案發之後,反應如此迅速,能在短時間內立即趕到中國來的,由此,我們可以斷定的是,華特有問題。」
傅茗偉也判斷出來了,如果國際刑警方面派出的不是華特,而是其他人,也許還說得過去,因為馬菲案國際刑警一直很重視,但恰恰派來的卻是華特,這不就奇怪了嗎?唯一的解釋就是,華特知道這件事會發生,準備好了一切,在事發之後,立即提出要來中國,而國際刑警方面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員,而華特多年來一直在追查馬菲,只好派他前來。
再者,一個木馬程序,再厲害只能定位和追蹤,哪怕是能做到打開黑客的攝像頭,而對那些能做到入侵賬戶的黑客來說,他們也不可能愚蠢到在家做這件事等著被定位,亦或者把攝像頭就擺在自己跟前,所以,在中國方面監控數據沒恢復之前,華特就知道是馬菲,這就是最大的馬腳。
再深入一些想,按照陳泰東的推測,馬菲可能是國際刑警的人,而馬卡諾夫來哈爾濱,是為了見她。這麼說,馬菲與馬卡諾夫的關係非同一般,也許某些事情只有馬卡諾夫和馬菲才知道,針對的也許就是華特。
由此,傅茗偉得到一個可怕的答案——要不是馬菲和馬卡諾夫,要不是華特,這兩方有一方肯定是國際刑警的內鬼,也與眼下自己偵辦的案子有直接關聯。
同時,國際刑警不可能採取滅口的手段來對付內鬼,所以馬卡諾夫和馬菲的嫌疑較小,嫌疑最大的就是華特。
傅茗偉思考到這的時候,抬眼看著陳泰東,問:「盯死華特,也許就能找到答案。」
「不是也許,是一定能找到答案!」陳泰東肯定地說,「現在時間還來得及,華特一時半兒走不了,只要找到他參與馬卡諾夫謀殺案的證據,就可以將他直接逮捕,而我呢,想到了一件事,但現在還沒有完全想明白,所以,你給我點時間,讓我睡一覺,我睡醒了,想明白了,也許能告訴你一件與眼下案子關聯最大的事情。」
傅茗偉皺眉:「什麼事?不能現在說嗎?」
「不能,我累了。」陳泰東指著自己的腦子,隨後躺下,「我累的時候,腦子轉不過彎來,容易導致出現錯誤的判斷,所以需要充足的睡眠,別忘了,我年紀已經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