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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節

「距離天亮還有頂多兩個小時,咱們睡一會兒。」刑術靠著樹坐下,快速閉上眼睛,也沒有對身邊的賀晨雪叮囑什麼,更沒有安排讓人值守。這讓熟悉他行事方法的閻剛和白仲政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當他們看到與刑術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後的賀晨雪之後,彷彿明白了什麼,只是互相點點頭,分頭走開,巡視著休息圈的周圍。
那些個兇猛的石鼠並沒有再追來,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一直沒睡的凡孟率先起身,背起背包,道:「天亮了,走吧。」
眾人陸續起身,在凡孟的帶領下開始翻山越嶺,等他們走到凡孟所說的地點時,時間已經又過去了近一個半小時,此時的太陽已經非常刺眼了,加上前些天的暴雨吹刷的泥濘地面被曬乾成型的關係,讓他們的行進速度被迫減慢了不少。
「就從這裡下去?」刑術上前走到懸崖邊上,他上前的同時,閻剛和白仲政下意識緊盯著凡孟等人,擔心他們會下毒手,趁刑術不注意推他下去,實際上,兩批人都成了驚弓之鳥,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都緊張不已。
凡孟在一顆松樹根部摸索著,緊接著將藏在地下,用枯枝和樹葉覆蓋著的那根攀山索抓了起來,用力拽了拽道:「這裡有一根,西邊那顆大樹下還綁了一根,但兩根繩索的長度只有五十米。」
譚通上前拽了拽繩子:「結實嗎?這繩子放這裡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凡孟道,依然不抬頭,「不過我在這裡用的是市面上質量最好的攀山索,應該沒問題。」
「不要用『應該』這種字眼,人命關天!」刑術從凡孟身邊走過,冷冷地扔下一句話,隨後走到正在懸崖邊朝下看的閻剛身邊,與他一起朝著下方看去。
凡孟聽得出來刑術的語氣和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他也隱約知道那是為什麼,他扭頭看了一眼賀月佳,只是笑了笑,意思是讓她不要擔心,就在此時,賀月佳下意識看了一眼賀晨雪,而賀晨雪正朝著她走來,賀月佳微笑著朝著自己的妹妹伸出手去。
這是兩姐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了點姐妹的樣子,但兩人的這個動作,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主意,其他人都在關注懸崖下方。
閻剛站在那問:「這座山有多高?從這裡往下爬,需要多長的時間?」
凡孟還沒回答之前,薩木川就搶先道:「這一代山脈海拔最高的山峰有2200米樣子,平均海拔在1500米左右,地貌與張家界一帶很類似,四面除了有環繞的高山之外,下方還有無數的小山和石林,這下面極少有人去過,特別是近幾十年,幾乎沒有人進去過。」
凡孟在一側聽完只是點了點頭。
譚通慢慢挪到懸崖邊上,朝下看去:「1500米!?開什麼玩笑?繩子只有50米!我們怎麼下去?」
凡孟蹲在那道:「往下50米之後,基本上就避過了最凶險的峭壁,50米往下的位置,山體外凸的岩石就比較多,到時候咱們只能用平常攀巖的方式下行,如果從現在開始算的話,基本上在傍晚就可以到達山底了。」
譚通指著自己的手錶:「朋友,現在才早上7點30分,從昨晚來看,這個季節這裡的日落時間是下午5點30分,咱們要在懸崖上呆10個小時啊?」
第九章懸崖
譚通的話,沒有讓其他人打退堂鼓——對刑術和白仲政來說,更高的山他們都爬過,更凶險的環境他們也經歷過;閻剛自然不必說,他是軍人出身,山地訓練的科目之一就有這個,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安全防範措施之下;薩木川雖然沒有爬過,但他畢竟是苗人,熟悉當地的情況。
至於其他人,賀晨雪肯定是很吃力,徐有和元震八到底實力如何,刑術不清楚,更不清楚凡孟與賀月佳兩人是否擅長,但看他們下去過,又平安回來,想必也應該沒有問題。
刑術蹲在那,看著雲霧繚繞的半山腰,覺得看久了,真又讓人直接跳下去的衝動。他蹲在那,也不轉身,直接道:「凡孟,你和賀月佳下去過,你們給大家講講注意事項吧?」
凡孟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笑笑道:「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
其他人都看著凡孟,刑術依然蹲在那背對著他,淡淡道:「說。」
「我們需要一個領隊,如果沒有領隊,大家就只是一盤散沙。」凡孟看著周圍的人,「我就毛序自薦了,我下去過,熟悉情況,我擔任領隊,大家沒意見吧?」
賀月佳立即搖頭表示沒意見,過了一會兒,賀晨雪也點點頭表示沒意見,隨後再也沒有人做任何表示,這讓凡孟有些尷尬,他只得看向一側的元震八。
元震八點頭:「我沒意見。」
凡孟又看著薩木川和譚通,譚通立即道:「我是刑老闆雇來的,誰給我錢,我給誰做事,我旁邊的這位兄弟也一樣,他簽了合同。」
譚通說完,薩木川默默點頭。
凡孟看向白仲政,白仲政直接避開他的眼神,他知趣看向閻剛,閻剛微微皺眉道:「你認為我會同意嗎?」
凡孟最終將目光投向在樹幹上蹲著的徐有,徐有根本不低頭也知道他在看自己,笑道:「我不參與你們的什麼選隊長,你不覺得很幼稚嗎?」
凡孟深吸一口氣,在那點著頭,低聲喃喃道:「五比四!」隨後抬手指著刑術道,「你們的意思是,選他,對嗎?」
刑術轉身看著凡孟:「對,五比四,你贏了,最關鍵的一票,我投給你,我選你。」
凡孟明顯很詫異,閻剛、譚通、薩木川、白仲政四人更是詫異,就連元震八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刑術,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刑術,你想幹嘛?」閻剛低聲問,刑術微微搖頭,示意閻剛不要再說了,隨後道,「隊長,安排下準備出發吧,時間不等人。」
凡孟點頭,走到攀山索前,與賀月佳互相檢查了下裝備,同時道:「注意事項只有一個,那就是注意別摔死了。」
凡孟的這句廢話更加激起了其他人的不滿,但在刑術的眼神授意下,誰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按照指示從另外一條繩索開始下滑,閻剛和譚通先行,緊接著是薩木川和白仲政,而在那條繩索上,凡孟、賀月佳先行,然後是元震八,就在賀晨雪要上前跟在元震八之後的時候,刑術站在她身後,低聲道:「我有點事要問你。」
賀晨雪鬆開了繩子,就站在那,也不轉身去看刑術。
刑術則轉身看著徐有,徐有則在樹幹上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麼,彷彿又在一個人扮演了四兄弟的角色,低低地討論著什麼。終於,徐有抬頭起來,看著刑術,問:「你在看什麼?」
「你不走嗎?」刑術問,「他們都走了。」
徐有反問:「你們兩個為什麼不走?」
刑術道:「我和她有點私事,你先走吧。」
徐有從樹上跳下來,落在刑術跟前,用古怪的語氣問:「刑術,你真的相信凡孟?」
刑術道:「我相信他,總比相信你要好吧?」
賀晨雪依然站在那,留心聽著他們的對話,還是沒轉身。
徐有目光跳過刑術肩頭,抬手指著賀晨雪:「那你相信她嗎?」
刑術微微側頭,笑了笑道:「以前信,現在不信了。」
這句話說完,徐有笑了,賀晨雪渾身一陣,臉色也沉了下去。
徐有使勁點頭:「我的老師說過,人的性格和人心是兩回事。人心決定性格,可人心也可以偽裝性格,表面上的性格是裝飾也是掩飾,保護的就是自己的內心,人心不容易被窺視,所以,只要偽裝好性格,就可以掩飾自己的內心。」
刑術搖頭:「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如果你想和我聊點感興趣的話題,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紋鼬的人?」
徐有道:「我是或者不是對你來說有區別嗎?只要我不是你的朋友,那就是你的敵人。我們其實很瞭解你,知道你聰明,有計劃,而對付你這樣的人,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做事毫無邏輯性,這樣你就抓不到規律,比如說現在這樣。」
徐有笑著緊了緊背包,大步朝著懸崖邊走去,刑術看著他,發現他由快走變成了跑,最後竟然直接衝向懸崖,刑術立即道:「徐有,你幹什麼?」
徐有帶著狂笑,從懸崖上跳下,刑術奔到懸崖邊上,往下看去的時候,發現跳下的徐有抬起右臂豎起中指,緊接著背包中就彈出了一個降落傘,很快,帶著降落傘的徐有便消失在濃霧之中,能聽到的只有他的笑聲。
這一點,刑術可是真的沒有料到,他沒有想到徐有膽子敢大到在這話環境,竟然使用傘降的方式直接跳下。
此時,一直處於中沉默中的賀晨雪在刑術身後道:「你有話可以說了。」
賀晨雪很清楚刑術讓她留下的時候,就知道有些事情刑術已經知道了,而先前徐有詢問刑術,是不是信任她的時候,刑術也直接表明了態度。
有些事情無法再繼續下去了,不如挑明了說,對大家都好。
「說之前,我得提醒下你,希望我們之間的對話,不要再有謊言,你千萬不要為了顧及我的感受而說些善意的謊言。」刑術說完後,見賀晨雪微微點頭,直言道,「從哈爾濱到長沙這個過程中,你姐姐替代了你,我想,即便是凡孟與賀月佳沒有和你商量,但也你肯定知道這其中有事,但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任由凡孟擺佈,由此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你大概知道凡孟故意將你藏在一邊是為了什麼,第二,基於第一點,可以得出,你對凡孟百分之百的信任,而建立這種信任的基礎就是感情。」
賀晨雪聽完道:「對……」
刑術知道,她原本想說的是「對不起」,但快出口的那一瞬間,後面兩個字嚥回去了,大概是她不想因為道歉的態度而導致刑術認為,她還給自己留了餘地。
「在新苗人墳地石屋中,我揭破璩瞳身份時,你的反應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大。以你的個性,如果你是當時才知道那些事情,你一定會攔住你父親不讓他走,你還會質問他很多問題。可是你沒那麼做。你忘記了嗎?從天地府回來,你得知關芝青並不是你奶奶之後,你就很憤怒地質問過你的養父母,所以,你是不是在演戲,從你的行為舉止就可以簡單判斷出來。」刑術一直凝視著賀晨雪,「另外,你在稱呼凡孟的時候,有意無意中好幾次沒有直呼其名,而是用的『姐夫』這個稱呼,你用這個稱呼聽起來不奇怪,但在我看來,你這樣稱呼完全是叫給你姐姐賀月佳聽的,你讓她知道,你對凡孟不再有過去的東西參雜其中,只是如家人一樣,你做這些事情,都是向你姐姐表明自己的態度,表示自己對她和凡孟的感情並不構成威脅,但實際上你清楚他們的計劃。」
賀晨雪繼續點頭:「還有之前林子裡,我下意識去抓凡孟,那個時候,你就完全確定了對嗎?」
刑術停頓了下,又道:「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你真的以為,個人感情可以完全影響到我嗎?你太不瞭解我了。我將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想到的只有兩個字,那就是『紋鼬』,我在想,為什麼紋鼬可以驅使凡孟與賀月佳?思來想去,那就只有鑄玉會了。在哈爾濱的時候,你的養父凡君一告訴了我很多鑄玉會醜陋的地方,可以說是犯罪證據,加之鑄玉會過去也購買過合玉門的玉器,絕對算得上犯罪同謀,紋鼬如果將這些實質性的證據提交給警方,鑄玉會就完蛋了。但是,你們三個人被紋鼬威脅的這件事,璩瞳璩前輩並不知道,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只是對付合玉門,他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會再想一個完全之策。」
賀晨雪站在那呆呆地說:「凡孟說得對,你太可怕了。」
刑術裝作沒聽清楚,上前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太可怕了。」賀晨雪抬眼來看著他,「你會把事情藏在心底,不到關鍵的,必要的時候絕對不會說出來,而且對很多事情都是看破不說破,等著對方無可奈何,走投無路的時候,再給對方致命一擊,這就是你的慣用手法,不過我們很感謝你,也是因為你的慣用手法,挽救了鑄玉會。」
刑術冷冷道:「知道我心裡怎麼評價你們嗎?只有兩個字——噁心。」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認了。但是,我還是得懇求你,希望你最後幫一次忙,幫助鑄玉會挺過難關,完事之後不再追究凡孟和我姐姐,而你可以繼續做你的首工,而我,可以成為你的妻子。」賀晨雪慢慢抬眼來,看著刑術,「就這麼簡單。」
刑術皺眉看著她:「賀晨雪,賀小姐,你剛才那番話是想告訴我,我和你之前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交易,對嗎?」
賀晨雪道:「其實很簡單……」
刑術立即打斷她的話:「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賀晨雪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刑術道:「我想和一個人在一起,那是因為我喜歡她;我想與一個人廝守終身,結婚生子,那是因為我愛她。但如果對方心裡沒有我,我不會強迫她,雖然強扭的瓜不甜,但可以吃,可我這個人矯情,天生就喜歡吃甜的!我也從來不想成為某個人的替代品,賀小姐,你別忘了,你姐姐走之後,你在凡孟那成為了你姐姐的替代品,而我,絕對不可能成為凡孟的替代品。」
刑術對賀晨雪的稱呼又變回了「賀小姐」,這讓賀晨雪知道,兩人已經開始遠離了,回到了最初的原點,那一瞬間,她心裡很是失落,她咬著嘴唇,腦子中亂哄哄的一片,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等刑術準備去捋繩子幫她離開的時候,賀晨雪開口道:「刑術,我養父也好,凡孟也好,還是其他人也好,他們都說,你師父鄭蒼穹是個孤傲的人,你作為他的徒弟,肯定也成為了那樣的人……你知道你凡孟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刑術檢查著她的裝備:「我不想知道。」
賀晨雪繼續道:「你是一個優秀的逐貨師,而凡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將來也會是一個優秀的丈夫,他不會去等待感情,而是會去爭取感情,他會用盡辦法來打動他喜歡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刑術看著賀晨雪,「我和凡孟本身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也許我身上的缺點大於優點,但我至少身上沒有偽善和道貌岸然。當然,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當做是我對凡孟的詆毀和攻擊,而我,只有那麼一句話,你始終記得就好,那就是,無論過了多久,無論你姐姐在或者不在,你始終只都是,只會是你姐姐的替代品。」
賀晨雪雙手微微抖動著,刑術的這些直言直語直接命中了她心底最深處。
此時刑術的手放了下來,語氣也慢了下來:「賀小姐,我理解你對凡孟的感情,因為那個年齡段的感情是最純粹,最純潔,最刻木銘心的,相比之下,你我從相識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連塵埃都算不上。」
賀晨雪不說話了,只是等刑術幫助她快滑下懸崖的時候,才說了一句:「謝謝你的理解,對不起。」
賀晨雪仰頭的那一刻,卻看到刑術滿臉的笑容,他說:「你我最大的區別是,你看不到太遠的地方,並不知道自己眼前十米外面臨的是什麼,而我,每時每刻都提醒自己是站在懸崖邊上。」
賀晨雪將對講機也摸出來,遞給刑術:「我用不上了,你留著吧。」
刑術搖頭,但賀晨雪依然堅持,他只得收下,隨後他鬆開了賀晨雪,賀晨雪抓著鎖扣,仰頭看著刑術慢慢地滑了下去……
刑術不可能不痛心,不難過,他雖然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但也做不到真正的鐵石心腸。此時的他,在內心慶幸著知道這一切是在這裡,而不是在哈爾濱那種安穩的環境下,否則的話,他肯定會痛不欲生,四處找事情來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永遠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帶著哀怨的眼神和語氣詢問賀晨雪為什麼。因為從當初賀晨雪向他提起有凡孟這個人開始,他就知道凡孟在她心中的份量,當凡孟從「地獄」返回的那一刻,他也明白,自己在賀晨雪的生命中,最多只是一個閃回的鏡頭,連動人的插曲都算不上。
當然,他能保持著最基本的冷靜,完全是因為他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那個時候,他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子,對感情抱著狂熱,滿腦子裝著的都是「只要我全心全意,為你付出一切,你就不會,也不應該傷害我或者背叛我」的理念。
有用嗎?沒用。那段感情最終不了了之,不過也因為那段感情的變異與變質,讓刑術在思想上得到了飛速的進步,同樣也導致了這些年,他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記憶中有一塊地方,如果被自己刻意挖空了,那就是空了,你找什麼都無法填補的。
刑術滑下,落到繩索尾端那塊凸出的岩石上時,閻剛四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但在他穩穩落下,白仲政幫他解開鎖扣的那一刻,他還下意識朝著另外一側看去,想知道賀晨雪是不是與他一樣安全滑下。
可惜的是,這邊與另外那頭還有些距離,加上雲霧環繞的關係,只能隱約看個大概。
不知所以的譚通還仰頭看著上面,等待著,問:「咦?你媳婦兒呢?」
刑術抬手指著另外一邊道:「在那邊,她選擇和她姐姐、姐夫在一起。」
「啊?」譚通很是詫異,順著刑術的手看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那晃動,並且沒有明白刑術話中的意思。
閻剛在一側道:「看來這次是沒戲了。」
白仲政所注意的並不在賀晨雪身上,他道:「那個凡孟很奇怪,應該說他們那邊幾個人都很奇怪,與我們不一樣,他們在一起合作似乎是被迫的。」
在一側整理繩索的薩木川抬眼道:「我也看出來了。」
譚通聽完,在一側低聲對刑術說:「喂,這麼一分析,你媳婦兒有危險了。」
閻剛撞了一下譚通,皺眉瞪了一下他,示意他別多嘴,一側的白仲政只是靠近刑術的時候,低聲了說了句:「集中精力。」
在場人當中,沒有人比閻剛、白仲政兩人更清楚刑術心裡的感受了,他們也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刑術就開始在心中刨了一個坑,然後將往事中的某些片段扔進去,然後埋起來。
「出發吧,時間不等人。」閻剛趴下,慢慢挪向右側,「左右兩側都可以下,為了節省時間,我們一左一右分成兩批。」
在另外一邊,當賀晨雪從繩索上滑下時,凡孟與賀月佳並不吃驚,但一側的元震八卻很詫異,這種詫異很快變成了一種擔憂——原本他認為賀晨雪是刑術的戀人,是刑術的未婚妻,也是他所發現的刑術身上最大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