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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這種時候,人不可避免地會去思考這些問題,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胡三千也有些撐不住了,刑術在後面時不時掏出水壺潤濕嘴唇,他不敢喝太多,因為一旦想小便都沒有任何辦法。
賀晨雪已經處於了恍惚狀態,強撐著精神問:「三千,還有多遠?」
胡三千剛要開口,略微思考了一下,故意說:「應該不遠了,我覺得風越來越大了。」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賀晨雪咬著牙爬了兩米。
後方的刑術立即道:「三千在你前面擋著了,要是你爬在前面,肯定就能感覺到。」
「快點吧,趕緊爬吧,一口氣爬出去。」賀晨雪卯足了勁朝著前面爬去,同時不斷催促著胡三千。胡三千知道賀晨雪這樣做,最多只能堅持十來分鐘而已,等十來分鐘過去之後,她發現還是沒有到頭,到時候失望就會迅速演變成絕望。
刑術一把抓住賀晨雪的腳踝道:「晨雪,別急,慢慢爬,我們得保持體力。」
「鬆開!」賀晨雪已經變得十分煩躁了,「快點爬出去不就好了嗎?你喜歡呆在這裡是你自己的事兒!」賀晨雪說完朝著前面爬去,用手拚命去打前面胡三千的腳,「胡三千!你快點爬!快點啊!你要是爬不動了,就讓到一邊去,讓我先爬!」
「賀晨雪!」刑術在後面大喊道,「冷靜點,三千剛才只是安慰你,他也不知道還有多遠,因為通道是數個『z』字型通道組成的,所以我們並不是以直線的方式朝著上面爬,要遠許多,需要耐心!」
賀晨雪攥緊拳頭,也不說話,只是拚命去打著胡三千的腳,胡三千也咬牙朝著前面繼續爬,沒有搭理她。
刑術邊爬邊說:「晨雪,你要知道,小白進來了,潘峰也進來了,而且潘峰應該是從這裡來回走過無數次,所以他很熟悉這裡,潘峰都可以來去自如,我們也可以,只要堅持,肯定沒問題的。」
賀晨雪雖然依然咬牙在爬,但先前卯足的那股勁已經快用盡了,隨後柔弱的那一面重新從心底的深淵爬出來,浮現在她的臉上,她帶著哭腔道:「萬一他們走的不是這裡呢?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裡的。」
刑術在後面道:「在天地府的時候,你也害怕過,我向你做過保證,我說能出去就一定能出去。」
刑術說完,發現賀晨雪不動了,他偏頭朝著前面看去,用手電照著前方,發現前方的胡三千也不動了,立即問:「三千,繼續!」
胡三千沒說話,因為他抬頭的時候發現前面已經是盡頭了,而盡頭那裡什麼都沒有。
胡三千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他和父親受人之托去陝西,原本是為了幫人開先人的棺材取物,但去了之後才知道是幾個盜墓賊委託他們,希望他們能幫忙救人,因為他們用老式的掘土法進一座因為地震而導致下陷的古墓時,因為土壤鬆軟,洞穴沒有加固,前後塌陷了,有兩個同夥被困在了通道之中。
那個通道與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差不多,高低寬度都幾乎一樣,等他和他父親想辦法繞開那層軟土,用測土法找準了古墓的大致土層位置,再反推找到那兩人被困的位置時,兩人早就死了好幾天了。
當屍體搬出來的時候,胡三千看著兩人的四肢都是用一種怪異的方式貼緊了身體,整個人的面部就如同被什麼東西擠壓了一樣,隨後胡三千的父親告訴他,那是人在極度絕望和恐懼中死去時才會變成的模樣,而且上下的門牙肯定早就被自己咬得稀碎了。
此時的胡三千,眼前浮現的全是當年看到的那兩張絕望的死人臉,一直到刑術在後面大聲叫了第五遍他的名字,他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隨後嚥了口唾沫道:「刑術,恐怕咱們真的被困在這裡了。」
「不會的!」刑術此時也無法平靜下來,「絕對不會的,你再仔細看看,繼續往前,爬到頭再說!快點!」
刑術吼出這番話來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中間的賀晨雪已經趴在那攥緊雙拳,低聲抽泣,隨後抽泣又被她使勁拍打通道四壁的聲音取代。
「啪、啪、啪、啪」的拍打聲響起,隨後伴隨著的是賀晨雪的哭聲,這些聲音傳到胡三千耳中,就像是死神的嘲笑,在刑術聽來,更像是直接宣告他們死亡的判決。
!!
第二十六章:對接的出口
刑術趴在那,一聲不吭,努力保持著平靜,許久他抬起頭來,輕聲道:「三千,你繼續爬,到了盡頭再說,仔細看看,一定有辦法的,潘峰和小白能爬出去,我們肯定也能,放心,聽我的。」
「好!」胡三千深吸一口氣,朝著前面繼續爬著,他用手電照過去看到盡頭的時候,目測還有十米的距離,而且所處的也是個斜面,但當他爬了快五米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腦袋有一陣眩暈,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還是感覺到了。
緊接著,胡三千快速爬了幾米,那種眩暈感沒有再次襲來,他側頭道:「賀小姐,你往我這裡爬一爬,慢點爬,慢慢的,我說停,你就停!」
賀晨雪止住哭,咬牙慢慢爬著,剛爬了一米,那種眩暈感立即襲來,這次不管是胡三千還是賀晨雪與刑術都明顯感覺到了,刑術一摸身下的通道地面,立即道:「這個通道是活動的!」
胡三千應聲道:「對,我也發現了,但是不知道具體的活動規律。」
說話間,胡三千用手電照著對面盡頭的牆壁,一邊朝著前面爬,一邊注意看,這次他爬得速度較快也猛,爬了一段,發現前面的牆壁正朝著上面移動,同時自己也感覺到身體一沉,隨後原本是傾斜朝上的通道瞬間變平了,變成了直線。
「我知道了。」前方的胡三千道,「這個通道真的是可以上下活動的,就像是蹺蹺板一樣,只不過我們身在蹺蹺板當中,我們已經過了蹺蹺板的中心支撐點,我和賀小姐加起來的體重比刑術你重,所以原本傾斜的通道下沉,我在想,刑術你那頭肯定要重一些。」
「什麼意思?」刑術沒明白。
胡三千解釋道:「就是說,如果不算上我們三個人的體重,用通道原本的重量來算,你所在的尾部要重許多,所以才會導致通道一頭朝下,一頭朝上。」
「明白了!」刑術朝著前面看著,「所以,通道的真正出口,是在通道正對面的那面牆壁之上的某個位置,只要我們找準了位置,將通道口正對出口,然後想辦法固定住,就可以順利出去。」
胡三千此時笑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現在正在想,我們身處的是一艘宇宙飛船,正準備使用手動方式與空間站對接。」
「別貧嘴了!快想辦法吧!」刑術在後面催促道。
胡三千微微回頭:「賀小姐,你再往我這個位置爬一米。」
賀晨雪咬牙爬著,隨後通道朝著下面繼續沉去,胡三千見依然看不到通道口,乾脆也朝著前面爬著,誰知道剛爬了不到兩米的位置,通道前方突然猛地朝著下面沉去,胡三千也因為沒有抓穩兩側,直接一頭栽了下去。
胡三千這一頭栽下去,直接導致了通道前端重量突然加重,整個通道直接朝下,看樣子就要與下方變成一個九十度的直角了,而賀晨雪也因為胡三千栽下去,腰間連帶著的安全索也被拖拽了下去。
腦袋朝下直接衝下去的胡三千雙手在前方揮舞著,好幾次雖然接觸到了兩側,但因為下落速度太猛,根本無法固定身體,就在他絕望之際,身體突然一沉一定,他也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等他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再往下沉,而是頭朝下懸在了通道之中。
胡三千的頭燈因為先前的碰撞,出了問題,無法打開,現在他眼前是一片漆黑。
「刑術!堅持住!」胡三千知道是後方的刑術抓住了賀晨雪的腳踝,因為他與賀晨雪有繩子連著,所以,只要賀晨雪不往下掉,他也不會。
此時最後的刑術,完全是靠雙腳卡在通道中的石頭縫隙中來固定身體,他的雙手死死抓住賀晨雪的腳踝,使勁抓著,同時喊道:「晨雪,你用手撐著兩邊,我這樣的姿勢堅持不了多久。」
賀晨雪此時也在努力,使勁撐著兩側,胡三千也順勢固定好自己的身體,回頭道:「賀小姐,你把分接的安全繩扔給刑術,讓刑術綁在腰上,這樣可以緩解下。」
賀晨雪搖頭:「不行,我騰不出手,就算騰出手了,刑術在我上方,我也沒辦法扔上去。」
胡三千隻得道:「好,大家先找一個讓自己順手的姿勢,然後聽我口令,慢慢朝著後面退,刑術也退!」
胡三千說話間,總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因為先前頭燈壞了,他完全看不到,所以只能騰出一隻手來,將肩頭燈調整了角度,朝著下方後打開,打開的瞬間,等胡三千看清楚下面是什麼東西之後,嚇得渾身雞皮疙瘩冒了一身——通道現在正對的下方,應該是個池子,雖然通道口只有那麼點大,但因為是可以活動的,還在微微上下晃動,晃動的同時,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下面池子中那些粉碎的骸骨,以及爬行在骸骨之中的那些個通體泛著銀光的螞蟻!
「是刺銀!」胡三千喊道,「快!往後移動!先避開下面!快快快!」
刑術聽胡三千這麼一說,迅速往後爬,賀晨雪也跟著往後爬著,刑術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刺銀這種東西,但曾經也聽師父說起過,那是一種寒地螞蟻,屬於白蟻的一個變種,最早發現是在三國時期,魏國加固江堤時,從腐朽的江堤中發現了大堆的粉碎石塊和木片,從而也發現了這種腐蝕性極高的螞蟻,而且它們的繁殖能力十分恐怖,一個群體內不止一隻蟻後,如果某建築中出現了群體刺銀螞蟻,那麼這個房屋會在短短三個月內被這些恐怖的小動物全部啃光!
因為這種螞蟻通體銀白色,上顎處有一根獨刺,所以被人稱為刺銀,這種螞蟻容易受驚嚇,一旦受驚嚇,就會立即進入攻擊狀態,後期就有瘋狂的人,將這種東西放入自己設計的某種機關當中,也有民間記載說,這種螞蟻可以入藥,每日按照劑量服用,可以起到健骨的作用。
三人的快速後退,終於讓通道重新起來,並且保持了平衡,但在起來的瞬間,胡三千也看到了牆壁上那個大小與通道口差不多的出口,他知道有了希望之後,終於趴下來,氣喘吁吁道:「剛才真的是九死一生,要是咱們落下去了,肯定死無全屍。」
賀晨雪也被嚇得不輕,緩了一會兒才問:「剛才你說的刺銀到底是什麼?」
「一種螞蟻。」刑術在後面說,「我都沒見過。」
「這是我第二次見,第一次是在廣西柳州。」胡三千深吸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情緒平和下來,「我在柳州辦完事,順便去看望父親的一個老朋友,是一個老棺材匠,柳州棺材聞名天下,大家都知道。那次我就親眼見他幫人破解了一個機關棺材。」
賀晨雪皺眉:「機關棺材?」
「對,其實說到底,這些做法都是防盜墓的,我之前說過的天地墳也是,機關棺材種類很多,最常見的就是擋板中藏陪葬品。但那次我親眼看到有人將刺銀放進一個暗盒之中,暗盒是用不銹鋼製成的,開啟的機關主要使用的是彈簧,但簡單吧?但是我都沒有明白為什麼要用彈簧,後來父親的朋友告訴我,棺材下葬前,按照規矩,得挖出一個比棺材大兩圈的『棺材座』,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墳坑,這樣才能將棺材吊放下去,然後填土。」胡三千說完喝了口水,又道,「填土也是有規矩的,實際上應該先填縫隙,等下方的土與棺材本身齊平之後,再掩埋上面的,這樣一來,棺材一側的擋板與土壤就產生了直接接觸,日積月累,土壤必定會因為季節的關係,會幹燥或者是潮濕,畢竟人們不會深埋棺材,只要土壤擠壓棺材擋板到一定程度,裡面的暗盒就會打開,放出其中的刺銀,緊接著這些東西會吃掉整口棺材,還有棺材中人的屍體。」
說完,胡三千又搖頭道:「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刺銀這種螞蟻,不連骨頭都一併啃了。」
「不知道,好了,休息夠了,準備下,與下面的出口對接吧!」刑術再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下去了。
江北玉蘭孤兒院外,坐在車後排的傅茗偉仔仔細細看著董國銜帶來的那幅畫,還有那張紙條,紙條上的話明顯是一種暗示,不,是明示,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潘峰這個人,根本不想逃走。
董國銜在前方問:「傅隊,潘峰為什麼要去找刑術呢?」
「我估計那與我們現在的案子沒有太大的關聯,我覺得他紙條上的話,既是寫給刑術看的,也是寫給我看的,他好像在說,我們調查的方向是對的,就差一步了。」傅茗偉說著又看向那幅鉛筆畫,「我剛才去看過畫室,畫室的模樣和這幅畫上的差不多,但是明顯被重新裝修過。」
董國銜立即問:「啊?重新裝修過?」
傅茗偉點頭:「對,因為繪畫過程中,肯定會掉下顏料之類的東西,這是無法避免的,所以美術教室不可能用木質地板、地毯或者是地板革之類的東西,只能用地板磚,但是這間教室用的是水磨石地面。」
董國銜奇怪地問:「那也看不出來是不是新裝修過的呀?」
「從前我們讀書的時候,教室地面一般都是水泥的,這座學校因為校舍不大,範圍也不大,所以都用的地板磚,帶紋路的那種,這樣好打理不說,也可以防止學生摔倒。你想想看,學校落成的時候,要用地磚,肯定所有教室都用一樣的,我去老師辦公室看過,也是一樣的地磚,就連校長辦公室都是,為什麼畫室在建成的時候偏偏要用水磨石?美術教室用地磚合情合理,為什麼要用水磨石?」傅茗偉說到這搖頭,「所以,畫室內的地板磚並不是一開始就用了水磨石,而是後來把地磚全部撬了,重新做的水磨石。」
董國銜點頭:「傅隊,你的意思是,畫室當年發生過什麼事情?對呀,會不會發生過兇案?有血不好打理,所以乾脆撬開了重新做。」
傅茗偉看向車窗外還亮著燈的孤兒院宿舍樓:「有這個可能,因為血液反應不是短時間就可以掩飾的,有時候用錯了打掃的東西,會適得其反,但如果真的是這樣,做這件事的人,就算不具備醫學方面的知識,也肯定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
傅茗偉說著打開車門走出去,靠著車門點起一支煙來,盯著孤兒院的裡面,黑暗中,只有宿舍樓幾處的窗口亮著燈,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潛伏在黑暗中的一個伺機吞噬所有人的怪物。
而董國銜則在旁邊接著電話,不斷地點頭應聲。
許久,董國銜拿著電話過來,將電話遞給傅茗偉:「紀德武案當年的資料上面傳過來了。」
傅茗偉拿著手機,打開pdf文件,查看著,隨後道:「當年經辦紀德武案的竟然是吳志南,案子沒破,他肯定羞愧難當吧。」
董國銜也湊近看著手機:「傅隊,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紀德武當年身為這裡的美術老師,竟然會被潘峰一夥兒人挾持,從資料上來看,當年調查的結果是,他與這些學生的關係都很不錯,雖然他性格怪異,但和這裡的特殊學生能打成一片,而且非常有耐心。」
傅茗偉指著手機上面的一行字道:「最重要的是,紀德武當年也是這裡的學生,也是個有自閉症的人,看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這裡,但我總覺得還是哪裡不對勁。」
董國銜也認同:「對,我也這麼覺得,感覺上太刻意了。」
「對,線索的指向太明顯了。」傅茗偉咬著過濾嘴道,「你想想看,不管我們怎麼調查這個案子,即便是沒有刑術那邊的資料,我們遲早也會查到這個學校,因為這座學校,與這個案子中最主要的嫌疑人都有關聯!紀德武也好,潘峰那四人組也好……」說到這裡的時候,傅茗偉突然將煙拿下來,「齊八爺!快,你趕緊打電話調查齊八爺,看看他是不是也與這個學校有關聯。」
董國銜立即打電話,叫人調資料,調出齊八爺所有的資料檔案,而此時傅茗偉則直接走到學校大門口,也不顧看門人的詢問,抓住大門的欄杆看著學校之中,彷彿想看穿黑暗中隱藏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再說從通道中爬出的三人,靠著下一個通道的牆壁坐著喘氣。刑術看著他們先前那個通道,因為他們離開之後,又緩緩抬起來,洞口移開了他們現在通道的對接口,隨後抬手看表道:「快九點了,今晚我們肯定會在這個鬼地方過夜了。」
賀晨雪摸著四周,他們身處的這個通道較比之前那個大許多,但高度也只能讓人吃力地蹲著前進,但寬了許多,寬度差不多接近兩米。即便只是這樣,也已經足以讓三人的情緒平復下來,只要路越走越寬,他們心中的希望就會逐漸戰勝絕望。
胡三千朝著前面跪著爬行了一段,用手電照了下,隨後關閉道:「也得節省下電量,不知道還有多遠。」
賀晨雪坐在那吃著刑術遞過去的乾糧補充體力,臉色也較比之前好太多了。
刑術也吃著,問:「三千,你以前有沒有去過類似這裡的地方?」
「從來沒有。」胡三千搖頭,「我當年去過最複雜的就是受考古部門一個朋友的委託,和他們一起去了一座崖墓,知道郪江古墓嗎?」
刑術點頭:「聽過。」
滿嘴塞著食物的賀晨雪也點頭道:「我也知道,曾經我還專門去參觀過從那裡挖出的一塊古玉,上面的紋路從來沒有見過,很古怪。」
「對,那裡不是一座古墓,而是幾十座連在一起的,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盜墓的已經將裡面值錢的東西拿光了。」胡三千歎氣道,「因為古墓是相連的,所以一座被盜,其他的全部完蛋,那些傢伙就在古墓與古墓之間的洞壁上打個洞就能鑽過去了,但古墓下面還有一個地方,算了,不說了,我那位朋友也因此葬身在其中,那時候我才明白我爸的話,他說,古人也許能想像出未來是什麼樣子,但古人所做的一些事情,後人也許永遠無法理解,也無從理解。」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什麼東西滾動的聲音,胡三千打開手電立即照向前方,也就是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現一顆珠子從前方滾了過來,胡三千立即摸出棺材釘,橫著推了過去,將那顆珠子擋住,隨後照向遠方,想要看清楚是誰扔來的這東西。
刑術立即擋在賀晨雪的跟前,也緊盯著前方,這一眼看過去,他和胡三千同時看到在遠處這個通道的拐角處,蹲著一個穿著快遞制服,臉上卻戴著屍面的男子。
「潘峰!」刑術第一時間喊道,雖然那屍面是白仲政的,但他認得那魁梧的身材,還有那身制服。
刑術喊完的瞬間,潘峰冷笑一聲,從身後摸出白仲政的小弩弓,將一發弩箭直接射了過來。
胡三千眼疾手快,用另外一根棺材釘直接打落了那根弩箭,與此同時,潘峰也將第二支弩箭搭了上去,因為只能蹲著前進,無法奔跑,所以刑術和胡三千根本無法快速接近他,只能站在原地想辦法防守。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潘峰也不發射第二支弩箭,「這個遊戲是致命的,你們贏了,白仲政能活,我還能送你們一個禮物,如果你們輸了,他就死定了,不過,我也會陪著他去死,因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
第二十七章:鏡屋
潘峰的話,讓三人大為吃驚,刑術立即道:「潘峰,沒有必要這樣!你不是那種人,我知道你有事想讓我們知道,讓警察知道,你現在可以說出來,不要一錯再錯。」
潘峰看著刑術,抬了抬手中的弩弓,又指著前方胡三千用棺材釘擋住的那顆珠子道:「那顆珠子就是鑄玉會一直尋找的如來眼,真正的如來眼,你們三個都是行家,現在就可以鑒定,這個算是我邀請你們參加遊戲的一個誠意。」
胡三千並未上前,只是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遊戲很簡單,等下你們離開這個通道中之後,會進入一個房間,房間內有一部電話,這部電話接通了城市電話線路,你們可以用它來聯絡外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與外面的警察一起搞清楚我殺人的原因,然後再想辦法離開那個房間。」潘峰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不過你們應該慶幸的是,我不會給你們限定時間,反正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也不在乎多耗些時間。」
賀晨雪此時開口道:「潘峰,就算是遊戲,也得給點線索吧?」
「好,看在這位小姐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線索,關鍵字只有一個,那就是『畫』。」說完,潘峰轉身走了,胡三千立即吃力地蹲著追了過去,而刑術則徑直上前拿起被棺材釘擋住的如來眼。
胡三千追到前方拐角處的時候,腳尖就觸碰到一個圓筒,圓筒還在冒著煙,他意識到不好,立即轉身朝著後方撲倒,隨後那圓筒冒出火花,在原地旋轉著,旋轉完畢之後冒出了滾滾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