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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

田興安立即道:「師父,你放心,我的兒子不可能當那些雜碎的走狗,那只是他表面掩飾的身份,實際上他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人,這小子以為我不知道,這點東西哪兒能瞞得過我,我可是師父您教出來的。」
刑仁舉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田興安又問:「師父,我時間不多了,您為什麼會來關外?為什麼會被抓起來?我得想辦法把您救出去。」
刑仁舉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把那雙筷子保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快走吧,別管我了。」
田興安又道:「師父,呆在這裡遲早會死的,關在這裡的犯人沒有幾個能活著出去的?我還有關係和辦法,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做藥賣藥的,和警察廳次長家關係還算不錯!我還能想到辦法!」
「千萬不要!」刑仁舉瞪眼道,「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保管好那雙筷子,明白嗎?快走吧!快走!」
田興安愣在那了,隨後見刑仁舉又坐回先前的位置上,他不能太大聲說話,只是回頭看了下周圍沒有人注意自己,也知道師父刑仁舉的話一向是說一不二,說不管就一定不能管,所以只能跪下去磕了頭,起身快速離開。
等田興安離開之後,坐在陰暗角落中的刑仁舉才又露出笑容,欣慰道:「我徒弟有後了,真好,太好了。」
返回的田興安低頭走過審訊室的時候,並不知道在審訊室中的申東俊正在詢問綦三的,也是關於刑仁舉的事情。
審訊室中,綦三坐著,申東俊站著,與前幾次一樣,申東俊一開始都只是站著,而且是背對著綦三,給綦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和神秘感,綦三在第三次與申東俊會面的時候,才知道他的身份是情報科的科長,開始還一直以為他是日屬特務機關的某個官員。
「什麼話也沒說?」申東俊側頭看著綦三,「整整半個月,他一個字兒都沒說?撒尿拉屎吃飯都不和人說話?也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綦三搖頭:「申科長,沒有,真的沒有,我一直死死盯著呢,他走哪兒我跟哪兒。」
申東俊閉眼:「這就對了,他走哪兒你跟哪兒,傻子都知道你在盯梢,知道你為什麼會被中統的人下套嗎?就是因為你不會掩飾自己,我只是讓你搞清楚他進監獄的原因,應該不難吧?我說了,只要你能搞清楚,你馬上就可是釋放出獄,出獄之後,你就是隸屬於情報科的密探,每月薪金較比從前會翻一倍,還可以按月領到大米白面,甚至是酒肉。」
綦三一臉的期待,隨後又換上愁容:「申科長,我盡力了。」
申東俊點頭朝著外走,綦三差點就跪下去了,哀求道:「申科長,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告訴你監獄裡面我查到的其他事情,我知道也許有兩個人是間諜,不是就是軍統的!」
申東俊搖頭:「這些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刑仁舉的事情。」
綦三一咬牙:「好,我再想辦法!」
申東俊點頭:「我再給你一點時間,這樣吧,三天之後我再來,若是三天後你什麼都查不出來,那你就準備坐一輩子牢吧。」
綦三閉眼點頭,腦子中有了一個無比冒險的計劃。
而在綦三回牢房之前,申東俊則徑直走到了刑仁舉的牢房之外,站在那點起一支煙,看著黑暗中的刑仁舉,隨後道:「兩年前,我得到一份情報,情報上面直接提到了奇門,我不想放過這個線索,帶著人就趕去了牡丹江找那一線屯,誰知道什麼都找不到,還死了不少人,若不是我父親,我恐怕已經被調回朝鮮總督府了,那根本就是個陷阱,是你布下來的,你知道我在找奇門,所以,你想我死,你可真的很會算,你知道有很多你們中國人才懂的玩意兒,我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所以才故意匿名給了我那份情報。」
刑仁舉不說話,依然坐在角落中,但黑暗中的他,看著申東俊卻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是的,那一切都是刑仁舉的一個局。
「那裡危險重重,若沒有你寫在信上的辦法,我是永遠進不去的,但進去之後步步都是陷阱,我什麼都沒有找到,只能回來了,這是你的第一步計劃,這一步計劃中,你希望我死在那裡,如果我沒有死在那裡,死了那麼多人,回來也會被追究責任,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槍斃,當然,對於你來說,那是最好的結果。」申東俊深吸著手中的煙,「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是你給我的情報,你想知道嗎?你想知道是誰出賣你的嗎?」
此時,刑仁舉起身慢慢走過去,走到申東俊跟前,隔著鐵欄杆,依然是滿臉得意的笑容,淡淡道:「你永遠也不要想找到奇門。」
申東俊笑了:「你是想告訴我,我永遠也撬不開你的嘴巴嗎?」
刑仁舉只是笑,並不解釋什麼。
申東俊:「我遲早會查出來你為什麼要主動進監獄,遲早會知道的。」
刑仁舉轉身回到了先前的角落之中,靠著牆壁故意發出乾笑。
申東俊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了地上的那把乾草,因為那是一種不同於牢房隔潮所用稻草的乾草。於是申東俊蹲下來,慢慢伸手進牢房中去抓那乾草,同時觀察著角落中的刑仁舉。
刑仁舉此時心頭也是一驚,他忘記將乾草收回去了,這是他的失誤,因為田興安故意將乾草扔進來,就是希望刑仁舉能借這個東西確定自己就是他的徒弟田興安,但田興安並不知道的是,時隔多年,刑仁舉的病已經治好了,不用再需要隨時都捏著那續命草。
黑暗中的刑仁舉看著申東俊的手摸向那乾草,並沒有任何動作,如果他有動作,就會加重申東俊的懷疑,如果申東俊順籐摸瓜找到了田興安,找到了那雙筷子,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前功盡棄了。
申東俊的手在快碰到稻草的那一刻,卻略微移動了方向,摸向了地面,仔細摸了摸,隨後道:「這裡很潮,你說話的鼻音很重,嗓子裡面也像是裹了什麼東西,你應該有鼻炎和氣管炎,這種環境下你活不了多久。」
刑仁舉只是冷哼了一聲,申東俊起身離開,朝著審訊室門口徑直走去,走到那名獄警跟前,問:「我進審訊室之後,有沒有人去過先前你提審犯人的牢房方向。」
獄警一驚,此時他很為難,眼前的人是警察廳情報科科長,而班長又叮囑他,先前進去的那人,是警察廳次長的親戚。他不說,就會得罪申東俊,假如說了,就會得罪警察廳次長。
獄警那副為難的表情,立即讓申東俊意識到了什麼,他咧嘴一笑道:「謝謝。」
申東俊說完離開,獄警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說,對方還要說謝謝呢?就在他納悶的時候,朝前走的申東俊扔下一句話來:「把綦三弄回去吧,對他們客氣點吧,一年只有一個除夕,一個人也只有一條命。」
申東俊的神神叨叨讓獄警摸不著頭腦,只能呆在那看著申東俊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之後,這才轉身進了審訊室,將綦三帶回了牢房。
綦三回到牢房坐下來,繼續在腦子中完善自己計劃的同時,申東俊已經在獄長那用自己的特殊方式,問出了田興安的事情,雖然獄長也不知道田興安的身份,但讓申東俊知道那是次長家的關係,隨後申東俊離開監獄,找了家布匹店打了幾個電話,很快便搞清楚了田興安的事情。
申東俊拿著電話看著店舖門外,重複了一遍:「道外四道街89號久安藥鋪,店主叫田永民,我知道了,謝謝,你的事情我也會幫你辦的。」
說完,申東俊掛掉電話,轉身離開布匹店。
幾個小時之後,申東俊獨自一人出現在道外四道街上的久安藥鋪對面,在寒風中裝作等人的樣子觀察著對面的藥鋪,看著在藥鋪中指導著一個夥計,現在已經改名叫田永民的田興安。
雖然田興安並沒有發現對面的申東俊,但申東俊也沒有發現,在永安藥鋪隔壁的餛飩店窗口處,一個白淨,長相俊俏,穿著長衫馬褂老師模樣的男子正端著一碗餛飩,邊吃邊注意著他。
等男子吃完之後,仔細地擦乾淨了掛著殘湯的嘴角,掏出錢來,對著老闆微微點頭,示意錢不用找了,緊接著圍上圍巾,開門朝著對面走去。
!!
第二章:串聯的線索
接下來的五天中,申東俊換了無數的衣服和無數的方式盯著永安藥鋪,但他除了發現田興安的兒子田雲浩是海軍中的一名候補軍官之外,並未發現其他有用的情報。
他並沒有冒險進藥鋪去查探,他知道田興安既然能想辦法進監獄去見刑仁舉,說明這個人也不簡單,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察覺,一旦對方警覺,就再也不容易抓到對方的把柄了。
第五天的傍晚,站在斜對面的申東俊依然站在那觀察著,記錄著自己能看到的,田興安每日在店舖中所做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喝了幾口茶,整理了幾次衣服。
此時,一個人從他身邊快速走過,同時碰了下他的衣服,申東俊險些被撞到,等那人走過之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證件被對方拿走了,他察覺到事情不對,立即轉身去追,卻發現前方那人在冰雪路面上走得極快,極其平穩,他要急追上去,只會讓自己摔倒,於是乾脆保持著一定距離跟蹤。
走在前方的便是那名老師模樣,五天前在餛飩店發現申東俊的男子。
男子邊走邊打開申東俊的證件看著,隨後笑了笑揣入懷中,目光投向前方的一個小巷,隨後轉身進入,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再將長衫捲起。
申東俊見男子轉進小巷,自己遲疑了下,也跟了進去,同時摸出了手中那南部式16發自動手槍,檢查了下彈夾之後,將槍上膛緊握在手中。
走進巷子之後,申東俊並未發現前方男子的蹤影,他抬頭四下看著,兩側的房屋邊緣和屋頂也沒有發現男子,他只得繼續上前,向前走了幾十米之後,發現是一堵牆壁——這根本就是個死胡同。
申東俊立即轉身,轉身的時候,那名男子已經湊到他面部跟前,申東俊雙眼看到的只是一張怪異的屍面——面具上繪製的完全就是一張死人臉,但看起來卻是那麼的真實,就好像是後面有人舉著一具死去多日的屍體放在他眼前一般。
申東俊嚇了一大跳,朝後急速退了幾步,舉槍要射的時候,男子卻一步上前,將他手槍整個抓住的同時,中指也卡進扳機之後,讓他根本無法扣動。
申東俊順勢抓住男子的手臂,同時將手槍脫手,想來個過肩摔,原本打算摔倒對方的同時將手槍搶回來的,可抓住男子手臂要摔出去的時候,卻發現男子的雙腳像是扎根在了地上一般,根本摔不過去。
屍面男抓著申東俊的手槍,順手一拉,將膛上那顆子彈退出來,隨後取下彈夾,將彈夾中的子彈一顆顆退出,散落遍地。
在最後一顆子彈從彈夾中退出時,屍面男突然朝著申東俊衝去,在空中一記迴旋踢,申東俊用雙手擋住,被擊退的同時發現屍面男再次衝了上來,一個高壓腿朝著他肩頭壓去。
申東俊躲閃不及,只得抬手硬扛,但沒有想到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屍面男壓了下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屍面男收腿,又是一記迴旋踢,直接將申東俊踹飛兩米開外。
屍面男將長衫輕輕抖動之後放下,看著捂著胸口的申東俊道:「你這樣的身手也只能幹點偷雞摸狗偷聽盯梢的事兒了,以後我再發現你來這裡,我不僅會拆掉你的槍,還會拆掉你的骨頭!」
屍面男說完,飛快分解了申東俊的手槍,將零件朝著四周撒去:「我姓郭,叫郭蓋,但我在這裡的名字不叫這個,你可以去調查我的背景,當然,前提是,你願意冒險和我玩賭命的遊戲,否則的話,滾得越遠越好。」
話說完,屍面男轉身大步離開,只留下捂著胸口痛苦地斜靠在牆上的申東俊。
那次的經歷,讓申東俊清楚知道,他無法使用慣用的方式來進行下面的事情,只能在核心的外圍逐步進行,而對郭蓋這個名字,他根本什麼也查不到,他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又感覺到這個人總是在他無法發現的地方盯著他。
所以,五年來申東俊沒有再接近刑仁舉,而是圍繞著久安藥鋪展開了調查,著重點放在了田雲浩的身上。果不其然,他發現了田雲浩的真實身份,但他並沒有揭穿,一直在尋找著合適的機會,直到五年後,偽滿洲國即將覆滅前,他才冒險將田雲浩帶到了刑仁舉的刑場之上,可惜的是,直到那天,他依然沒有得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當然,數年後,就算田雲浩沒出現,沒有逼死申東俊,申東俊如果知道了那個叫郭蓋的,就是奇門所有者郭家的後人,他也會直接從樓上跳下去,亦或者選擇用一種更殘忍的方式結束自己的性命,因為他曾經離真正的線索那麼近,卻沒有把握到那唯一的機會。
……
現在,圳陽市優撫醫院地下室中。
刑術帶著閻剛和田煉峰開車趕回了醫院,走之前,用手機將那座絕世樓畫室中的所有細節都拍了下來,三個人的手機中都裝滿了也許能指明前進方向的線索,當然如果被他們抓起來的張護士能提供更多的線索,合併起來之後,他們就可以很快弄明白,自己對付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或者組織。
回去的路上,田煉峰一直在念叨著「黑社會」四個字,總覺得很不可思議,而閻剛很直接的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真正的黑社會是有集團性質的,也是有一定的歷史背景,就是解放前的幫會性質,而如今的中國大陸,完全不存在這樣的組織。即便有很多人自稱自己是「黑社會」,實際上也只是帶著那種性質的團伙,與真正的黑社會完全無法相比,平日內在街頭巷尾能看到的那些三五成群的,只是一些不懂事的混混,三拳兩腳揍翻一個,其他人就會立即鳥獸散,然後扔下一句「有種你別跑」之類的話。
當然,也會有人假裝打電話叫人。
田煉峰還是很擔心:「張護士說他們是鑄玉會呀?鑄玉會不是一個很龐大的組織嗎?」
開車的刑術搖頭道:「鑄玉會的確是一個組織,我之前說過,這個組織的確是從斷金門中分出來的,但分出來之後,也只是一群手藝人為了互相學習和傳承玉文化而聚集在一起的,與脫胎的母體組織斷金門沒有直接的關聯,就算是放到現在,據我所知,充其量也就像是一個工會一樣,為了維護大多數玉石手藝人的利益而存在,不可能做殺人放火這種事情。」
閻剛贊同:「如今對黑社會性質的團伙和邪教組織都在深度打擊,原本乾淨的鑄玉會不會這麼蠢,再者來說,他們所做的事情都是與玉有關係,而我們發現的那個地下室,是個畫室。」
田煉峰靠在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我覺得吧,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賀小姐?」
刑術冷冷道:「不能告訴她,至少暫時不能說。」
後排的田煉峰湊近刑術問:「她是鑄玉會的呀,問她或許可以知道一些線索吧?」
刑術沒說話,閻剛在一側道:「剛才都說了,我們要找的這群人應該根本不是鑄玉會的,只是冒名而已,所以找她沒用,再者說了,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呀?」
田煉峰臉一下就紅了,閻剛盯著田煉峰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後道:「你是真喜歡人家了?那你之前對人家又吼又叫的?還有,我們仨當中,未來唯一與賀小姐可能有戲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
田煉峰這個傻子一下愣了,很認真地問:「那是誰?」
閻剛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盯著田煉峰又道:「我說了,咱們仨當中,不是我,也不是你,你覺得還有誰?」
閻剛說著的同時,斜眼看著刑術,處於混沌狀態的田煉峰這才反應過來,立即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坐正身子道:「你就明說嘛,還暗示什麼呀,現在都講究的是公平競爭,你也說了,是可能有戲,對吧?」
閻剛搖頭,低聲嘟囔道:「你是豬腦子呀,我那是明示,不是暗示!」
說話間,車已經開進了院子,經過大門的時候,守門的童雲暉對刑術點了點頭,這表示一切正常。
刑術將車停下,探頭問:「師父,我爸沒事吧?」
童雲暉搖頭:「沒事,你大師父和他下棋呢,但他醒來的時候,你大師父就在旁邊,你大師父知道怎麼做。」
刑術點頭:「行,那我就直接去地下室了。」
刑術說著將車開進院子,童雲暉將門關上,站在寒風中看著遠處的樹林,犀利的目光掃視著,鼻子也聞著風中會帶來的一切氣味。而在門口兩側,苦黃漢也將幾條鼻子最靈,最敏感的狗留在了這裡放哨,醫院四下的牆壁陰暗中也巡邏著他的貓狗夥伴,確保沒有人能尾隨刑術等人潛入。
刑國棟的辦公室內,刑國棟正專心致志地與鄭蒼穹下棋,當刑術的汽車進入院落,在黑暗之中的車燈燈光晃過辦公大樓的時候,也讓挨著窗口的刑國棟察覺了。
刑國棟低頭看著棋盤,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故意發出誇張的聲音,隨後放下:「老鄭呀,我現在都不知道,刑術到底是我的兒子還是你的兒子?」
鄭蒼穹抬手,將卒在棋盤朝前推了一步,頭也不抬地說:「我這年齡夠當他爺爺了,要不怎麼收他當關門弟子呢。」
「老鄭,你佔我便宜是吧?」刑國棟抬眼看著對面這個精明的老頭兒,「你真當我傻是不是?我醒來之後腦子整個是麻木的,神情恍恍惚惚,半天想不起來之前做了什麼,胃部不適,口乾舌燥,坐在那足足愣了好幾分鐘,這些都是服用或者注射鎮靜劑之後導致的副作用,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對我下藥,更知道,你找我下棋就是不想我繼續追究這件事,所以,給我下藥的應該是醫院的員工,而且這員工的事情刑術現在正在調查,與你們要找的奇門有關,對吧?」
鄭蒼穹也不搭話,只是道:「該你走棋了。」
刑國棟閉眼,又大口喝茶:「你總得透露點什麼吧?你不說,你說我這棋還能下嗎?」
鄭蒼穹挺直背,揉了揉肩膀,問:「要不,咱們喝點酒?」
刑國棟頓時無語,抬手道:「算了,繼續下棋吧。」
兩人下棋說話的功夫,刑術早已走進了地下室,與看守張護士的廖洪美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之後,蹲在張護士的側面仔細看著她,觀察著她的面部。
閻剛和田煉峰站在張護士的背後,一句話也不說,迴盪在地下室中的只有那幾隻貓偶爾發出的叫聲以及抓撓紙箱子發出的怪聲。
張護士低著頭,眼睛閉著,好像是太緊張太勞累之後睡著了,畢竟她年齡也不小了,而且還是個女性,是根本撐不了多久的。
廖洪美提著自己的保潔工具慢慢離開,她知道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好打聽。
刑術蹲在側面,開口道:「你女兒叫張舒雲,是哈工大的學生,成績優異,你說過,還準備考研,你平日內提到最多的就是你女兒,但每次提到你女兒的時候,臉上都會閃過愁容,這些我都發現了,曾經我還和我爸聊起過這些事,覺得你是不是經濟上有困難,但奇怪的是,你並不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