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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

刑術起身來:「古代時期,很多出名的工匠其實在典籍內並沒有留名,相反留名的卻是那些督造的官員,這就是最可悲的地方,就連咱們孩子聽的故事大多數說的都是,某某人吃苦耐勞,用心讀書,最終當上了某某大官,為民造福。」
「看來要搞清楚這個花燈是怎麼回事,就必須繼續前進,關鍵是下去的出口在哪兒?」白仲政四下尋找著,「這種機關我很少見,很精密,非常的詭異,屬於那種殺人不見血的。」
刑術起身來,過去攙扶賀晨雪,賀晨雪卻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刑術將其攙扶到一側道:「你該休息下了,先前受了驚嚇,現在平靜下來,應該非常的累,你睡一兩個小時,我和白仲政整修下,想想下面的事情。」
賀晨雪點頭,就在刑術轉身要走的時候,賀晨雪叫住他道:「你小心點,如果發現了出入口,不要太冒險了。」
刑術點點頭,不遠處的白仲政看著兩人,等刑術走來的時候,立即將目光移開。
刑術站在白仲政一側,看著四下道:「女人休息,男人幹活,沒意見吧?」
白仲政只是默默搖頭,刑術又道:「現在我們有兩個線索,第一,第一批人肯定是從這裡離開的,只是他們沒有像我們一樣走繞路,但必定會留下一些痕跡;第二,這個地方與機械有關係,也許出入口也是與機械有關係,所以我們倆得仔細點,尋找與機械相關的地方。」
白仲政問:「你覺得出入口是在下面還是上面?」
「不知道,這個地方還分什麼上下?先前我們走的那通道,開始覺得朝下,後來又朝上,我如今都搞不懂自己身處的位置了。」刑術面露難色,「我只知道,我們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機械花燈之中,從某種角度來看,這個花燈看樣子就像是一座屹立在深井中的燈塔。」
白仲政點頭,開始四下尋找,留心著第一批人留下的痕跡,刑術則判斷出入口應該是在地板某處,於是開始趴下來,順著地板的縫隙開始一步步找,地板也都是那種煉丹石做成的,這座花燈的主要構成部分全都是那種煉丹石,一種特殊的化學合成材料。
賀晨雪迷迷糊糊睡著,在這種環境下總睡不踏實,但她自己也知道身體很疲憊,畢竟她是女人,而且從前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
過了十來分鐘後,刑術終於在地板某處的縫隙口找到了一個被撬動過的痕跡,隨後他招呼白仲政過來,兩人用匕首夾住那塊地磚,然後慢慢取出來,取出來之後發現其中有一根巨大的鐵鏈。
「鐵鏈?」白仲政抓著那鐵鏈拉了下,發現有點緊,刑術朝著他點點頭,兩人合力開始拽著那根鐵鏈,將鐵鏈完全拽出來之後,聽到了機械轉動的聲音,可周圍卻沒有任何變化。
刑術鬆開鐵鏈,看著四下道:「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你也聽到那像是齒輪轉動的聲音了,不止這一處地方,再仔細找找。」
接下來的半小時中,白仲政和刑術又發現了其他三處地磚是可以翹起來的,將其全部撬開之後,發現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四塊地磚之下,都各有一根鐵鏈。
白仲政看著其中一根道:「現在麻煩了。」
「對呀,萬一必須同時拉動四根鐵鏈才能開啟我們就無能為力了。」刑術搖頭,「拉動其中一根,一個成年男人都有些吃力,更不要說賀晨雪一個女人了,所以,咱們這裡充其量只能算有兩個人,第一批人恰好是四個人,不不不,不是恰好,我估計那個殺手都清楚這些機關,所以剛好湊齊了四個人。」
「不,他們是五個人,你忘記奎爺的話了?那個殺手還有個替身。」白仲政豎起五根手指頭,「那個殺手,加他的替身,還有三個尋寶專家,一共五個人,那人說過,那個替身沒有再去跟著閻剛和田煉峰,所以,昨夜,下來的一共是五個人。」
刑術回憶著:「但是奎爺說,當時只有四個人下去了?」
「你忘了,隨後奎爺為了保護咱們,回頭來找那個替身,但是沒有找到,這說明那個替身隨後也下去了。」白仲政思考著,「我有一種感覺,感覺上那夜要對你們下手的,應該是那個替身,而不是我們所稱的殺手本人,也就是與奎爺對話的那個人。」
刑術皺眉:「你把話說完吧。」
白仲政又道:「與奎爺對話的人應該是這次的主謀,也就是幕後黑手,這個人與當年的邪教慘案有聯繫,但不一定就是當年那個人,因為年齡合不上。這個主謀他知道地下寶藏的一切,也知道機關如何解開,他找了那個殺手,我想目的是為了對付你,起到一個拖延的作用,但是他失算在,他並沒有料到我與奎爺、十菉會出現,所以臨時亂了陣腳,另外,我覺得那個殺手也有私心,並不是真正的聽從自己這個僱主的指揮。」
刑術想了下道:「你是說,昨夜,那個黑手下達的命令是,讓殺手在外面盯著我們,他帶著三個尋寶專家下來,可是殺手在奎爺轉身找他的時候,卻自作主張跟著下去了,對嗎?」
「對。」白仲政點頭,「而且是緊跟著,緊跟著下去之後,他必定是出現在了黑手的跟前,原因很簡單,如果他不是緊跟黑手下去的,那麼地門早就封死了,別忘了,下面的通道只能進入兩批人。再說,這個殺手很聰明,他很清楚,如果沒有黑手帶路的前提下,他是打不開下面的一系列機關的,另外,對於那個黑手來說,殺手跟著下來了,再返回也不可能了,就像我們一樣,一旦下去,就走不了回頭路了,殺手跟著黑手下去已經變成了既定事實,黑手也只能接受,所以,現在走在我們之前的是五個人。」
「而且,他們的隊伍中矛盾重重。」刑術點頭同意白仲政的分析,「黑手和殺手以及三個尋寶專家之間是僱傭關係,只是純利益,從殺手不服從他的命令跟著下來,可以看出來,殺手並不是一個好的僱員,他有私心,尋寶專家當然也有私心,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三個還強於他們。」
白仲政聽到這笑道:「你就不怕我臨時反水嗎?」
「不擔心。」刑術看著他笑道,「我這個人除了會看東西之外,也會看人,你不是個冷血的人,而且你也不貪財,一個不冷血不貪財的人在我身邊,我是不會擔心的。」
白仲政抓著鐵鏈:「刑老闆,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推測是錯誤的,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刑術點頭:「每個人都有後悔的時候,都有怕的東西。」
「刑老闆,我倒覺得你好像什麼都不怕。」白仲政凝視著刑術的雙眼。
刑術道:「我怕鬼。」
白仲政笑道:「你怎麼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
刑術也拽起鐵鏈:「我怕人心裡有鬼!哪個人心裡沒鬼?」
白仲政笑了笑,拽著鐵鏈道:「我拉著這根鐵鏈往外拽,拽到頭,固定好身體後,你去把西面的鐵鏈拽出來,再交給我,然後你再去東面把鐵鏈拉出來再交給我,我一個人拽著三個鐵鏈,你再去拉南面的鐵鏈,這樣應該可以打開機關。」
刑術皺眉:「你的力氣有那麼大?」
白仲政搖頭:「不試試怎麼知道?」
刑術緊接著按照白仲政所說將西面和東面的鐵鏈拽出來,都交到站在北面的白仲政手中,等他抓緊才慢慢鬆手,隨後問:「能行嗎?」
白仲政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也不說話,只是使勁點了下頭,用眼神示意刑術去拽南面那一根,刑術知道白仲政不說話完全是因為他不敢開口,一旦開口洩了氣,鐵鏈就會滑回去,於是立即跑到南面,用力將那根鐵鏈拽出來,感覺上快要拽出那個齒輪交合處的時候,刑術朝著白仲政點頭道:「我數一、二、三,然後一起使勁拉!」
白仲政渾身都在發抖了,面部青筋都爆了出來,雙臂上的肌肉完全凸起。
「一!二!三!走!」刑術拽著自己手上的鐵鏈,與白仲政同時一拽,白仲政大吼了一聲,將三根鐵鏈朝著後面猛地拉回去,拉動之後,白仲政和刑術都維持著姿勢使勁拽著不敢鬆手,緊接著便聽到地板下面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接著是水流的嘩嘩聲。
白仲政的吼聲加上機關轉動的聲音,讓熟睡過去的賀晨雪醒了過來,睜眼看到此情景,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過去幫白仲政,刑術見狀立即道:「你站在一邊去,別幫倒忙,你現在幫他,相反會害他抓不住!」
賀晨雪點著頭,退回到先前的位置,同時看到中心位置的圓筒開始往上移動,中心點的燈罩和其中放置夜明珠的檯子,連同裡面的銅鏡等東西全部都朝著上方升了上去,升上去之後,在原本夜明珠石台下面,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洞口。
等著中心點的那些東西完全能移動到上方兩米高之後,下方的機械又傳來重合的聲音,隨後水聲開始減弱,最後消失。
刑術朝著白仲政點點頭,兩人慢慢吐氣,將手中的鐵鏈放下,剛放下又聽到齒輪開始轉動,中心點的那些物件開始緩慢下降。
「快點下去!」刑術轉身抓了東西,而此時白仲政的雙手都快抬不起來了,刑術上前將白仲政的背包背在自己跟前,自己背包背在後面,「快快快!快關上了!」
三人到了那個洞口朝著下面一看,發現下面是個類似滑道的洞,沒有樓梯,看樣子屬於那種只能下去無法爬回來的地方。
三人對視一眼,抬頭看著緩緩下降的夜明珠台,刑術咬牙道:「我先下,然後是賀晨雪,白仲政你最後!」
說著,刑術直接跳了下去,賀晨雪正在遲疑的時候,白仲政幫了她——直接將她推了下去,緊接著自己也跳了下去。
刑術跳下去的瞬間,摸出螢光棒,塞在跟前背包扣之中,隨後在那個圓筒的滑道中朝著下面急速旋轉滑去,而且速度是越來越快,圓筒周圍非常滑,根本沒有辦法固定自己的身體。
不過,在滑下去的過程中,刑術卻藉著螢光棒的光線隱隱約約發現圓筒滑道是透明的,透過滑道洞壁可以看到其中正在緩緩轉動的那些個齒輪,雖然看不清楚有多少,但他也知道,那些齒輪數量非常多,而且非常的精密!
終於,刑術滑出了圓筒滑道,滑出去的瞬間,因為停不下來,直接衝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在一堆不知名的東西上面,弄得渾身刺痛,正當他吃力地爬起來的時候,被伴隨著尖叫聲衝出來的賀晨雪壓在地上,緊接著白仲政也衝了下來,三人像是疊羅漢一樣趴在那。
而此時的刑術,睜眼之後,藉著螢光棒的光,清楚地看到自己眼前的那個白森森的骷髏頭!
第四十一章:千足赤紅
刑術看著那骷髏頭的同時,只見從其眼眶中鑽出來的一條通體赤紅的蜈蚣,那蜈蚣的背上還帶著一層奇怪的紅毛。鑽出來之後,爬到骷髏頭頂,看著刑術的雙眼。
此時,賀晨雪和白仲政掙扎著爬起來,刑術沉聲道:「你們倆趕緊起來,快點!我跟前有一條蜈蚣!是千足赤紅!」
白仲政一聽「千足赤紅」四個字,立即將賀晨雪拉到一邊,同時摸出腰包中一包雄黃,用兩指捏了一點,然後朝著刑術跟前幾公分的位置慢慢撒了下去。
雄黃粉慢慢落下的那一刻,那條赤紅蜈蚣立即掉頭鑽進骷髏頭之中消失不見,刑術這才得以脫身,起身來連續退了好幾步,看著白仲政喘氣道:「謝謝。」
白仲政點頭,此時兩人發現賀晨雪呆立在那,刑術立即問:「怎麼了?」
賀晨雪低低道:「你們仔細看看周圍。」
賀晨雪這麼一說,白仲政和刑術這才回過神來,仔細看著周圍,發現他們身在一個圓形的屋子中,屋子大概有八十平米的樣子,屋子周圍的牆壁邊上全是森森白骨,而且白骨中時不時能看到一兩條千足赤紅。
「這地方太危險了。」刑術四下找著,看到大門之後,朝著門口走去,推門的時候,發現門推不動,只得揮動鐵鏟砸著,將門砸開之後,發現門口堆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已經破損的工具,較大的石塊,腐爛的木頭等等之類的東西,而且看樣子剛堆上去不久。
「看樣子是第一批人堵上的。」白仲政上前道,賀晨雪因為怕蜈蚣,也緊跟著。
刑術點頭:「對,他們應該知道我們無論如何都會下來,也很謹慎地推測出也許我們可以打開那些機關下來,所以堵上這裡,雖然不能真的堵住我們,但可以拖延下時間。」
「你先弄吧,我休息下,我的手拉傷了,得塗點藥。」白仲政說著,在門口一側的位置坐下,在周圍撒了點雄黃粉防止蜈蚣侵襲,隨後開始掏出藥酒擦起來。
刑術和賀晨雪兩人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將門口差不多清理出來,隨後也坐下來休息,賀晨雪靠在一側,一句話不說,腦子中一片混沌。
刑術見她那模樣,笑道:「是不是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
刑術這一問,賀晨雪才回過神來,點頭道:「我以為,就是一個地洞,地洞裡面堆著一些寶藏,不會這麼危險。」
賀晨雪的話讓白仲政忍不住笑了起來:「又不是以前那些地主埋元寶,哪兒會那麼容易,要知道中國幾千年的歷史,地下埋了多少東西誰知道?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你知道全世界範圍內據不完全統計,每年死於尋寶的人有多少嗎?」
賀晨雪搖頭,白仲政神秘兮兮地靠近賀晨雪道:「我也不知道……」
刑術一下笑了出來,白仲政也在笑,賀晨雪這才反應過來白仲政在逗她,也笑了。屋子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許久。
刑術看著屋子周圍的白骨道:「這麼多白骨,看樣子應該是從前修建這裡的工人,最後又關在這裡被滅口了,周圍幾乎沒有衣物,也就是說,這些人幾乎是赤身地在幹活,死前也沒有半點布條裹身。」
白仲政扭頭看向自己的右側,卻發現那些牆壁上都有一個個鐵扣,鐵扣下掛著鐵鏈,鐵鏈另外一端是鐐銬,鐐銬鎖著那些白骨的手腕,最奇怪的是,那些鐐銬的位置,都帶著一個方形的東西。
白仲政覺得好奇,上前看著隨後道:「是機關鎖。」
刑術也上前看著,發現那種方形的金屬上是像積木一樣可以活動的木塊,這些木塊有些腐爛了,有些還算完好。
「這種東西很少見,如果拿出去一個,市面上也能賣出好價錢,當然是在保管好的前提下。」刑術看著那個機關鎖,用手撥動了一下上面的木塊,「這種設計看起來像是機關盒,需要拼湊上面的圖案,看起來和拼圖一樣很簡單,而且圖樣也很簡單,但可怕的是,只有固定的規律,如果不按照順序撥動木塊,這種機關鎖是永遠都打不開的。看樣子,打造這裡的人,平日內就用這些鎖住這些奴隸,估計在完工之後,還告訴這些奴隸,如果他們能解開這些鎖,那麼就可以離開,但這些奴隸估計連字都不認識,怎麼可能打得開。」
白仲政找了一個較為完好的機關鎖,蹲在那看著,然後翻看著機關鎖下面那個圖案,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緊接著飛快在上面撥動著,沒多久,那機關鎖發出「卡嚓」的聲音打開了,被鎖在裡面的那根腕骨也掉落了下來。
刑術有些驚訝地看著白仲政,賀晨雪也湊近看著。
白仲政將那鎖扔給刑術道:「你可以帶回去了,算是我和你做的第一樁買賣。」
刑術看著手中的機關鎖道:「厲害。」
「對你們來說厲害,對我來說就是家常便飯。」白仲政卻帶著一種厭惡的表情,「我從很小開始,每天擺弄的都是這種玩意兒……」說到這,白仲政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改口道,「我瞇一會兒,太累了。」
刑術看了一眼賀晨雪,知道白仲政是不想讓他們太瞭解自己,於是也不再問什麼,叮囑賀晨雪也休息下之後,從門口走出去,看著周圍雜亂的,像是建築工地一樣的空地,還有空地外面的那條橫溝,以及橫溝周圍那些摔得七零八碎的屍骨。
賀晨雪走了出來,指著遠處那個洞口道:「應該是從那裡接著往下走吧?」
刑術點頭:「應該是,看看這周圍,就像是一口井一樣,造出來這裡的人,先是按照風水穴位挖出了這個巨大的井,然後再以這口井為中心,在中心點修築了這個巨大的花燈,再在上方井壁處修建機關通道,同時灌注那個隔世板,再做好上層機關,最後徹底掩埋。」
賀晨雪感歎道:「這得花多少年的時間?」
「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也許更長。」刑術朝著橫溝走去,看著橫溝中的井水,還有周圍那些白骨道,「看樣子,以前來到這裡尋寶的人不少,但是都死在開紅門的那個環節了。」
賀晨雪點頭:「就和我當時一樣,要是我往下跳,肯定也摔死了。」
刑術指著屋子的另外一個側面道:「那座橋應該是在屋子的背面,橋會隨著這個珠子旋轉上升,同時翻滾,只有這個屋子外面這一片地方有浮在水面的地面,屋子後面肯定全都是水,所以,我們在另外一邊朝著下面扔石頭的時候,聽見的只有水聲,而不會知道這裡還有地面,況且,上面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固定繩索,釘子也打不進去,如果有的話,直接順著繩子滑下來是最好的方式。」
「我們沒有電筒了,燃燒棒和螢光棒也剩下不多,怎麼辦?」賀晨雪看著那黑漆漆的洞穴問。
刑術指著周圍道:「這裡有很多木塊,還有一些破布什麼的,我那裡還有點酒,只能做火把了。」
「對了,那種蜈蚣,你為什麼叫它千足赤紅?」賀晨雪問。
「一種稱呼,那種蜈蚣很少見,也算是一種名貴的藥材吧,不過在這裡,東北幾乎見不到,這些東西應該是當初修建的人故意養的,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活下來這麼多,這就說明,這裡除了千足赤紅之外,還有其他的動物存在,否則的話,只有蜈蚣的前提下,這些東西早死了。」刑術回頭看著那屋子,「千足赤紅有劇毒,本身分泌的一種液體會從人的皮膚滲入,就是一種神經毒素,會令人手腳麻痺,肌肉僵硬,接著就是窒息性死亡。」
賀晨雪點頭:「你懂得真多,原來當逐貨師這麼難。」
「經驗。」刑術看著賀晨雪道,「逐貨師不算是全能吧,但至少大多數的東西要懂,我從拜師那天開始,就在大江南北闖蕩,但是我師父因為身體原因,從來沒有帶著我出去過,我都是獨闖,我每次出門之前,師父都讓我寫份遺書,他說,做這一行,也許邁出一步,再走第二步就死了。」
賀晨雪看著那個洞穴問:「那你為什麼要做這一行?」
「你呢?」刑術問,「你為什麼會進鑄玉會?」
「我沒得選。」賀晨雪道,「就像那些父母在工廠裡面當工人,子女將來也有極大可能當工人是一樣的道理,人生的道路早在出生的時候就定下來了。」
刑術點頭:「我也沒得選,我不知道爹媽是誰,我媽是個瘋子,都不知道我爹是誰,她在精神病院生下的我,然後就死了,接著我被收養,然後在精神病院長大,周圍沒有一個正常人,一個都沒有,包括我養父,他都是一個整天研究各種病例和案例的人,我師父呢?每天給我講的都是這個物件,那個東西。你知道我從懂事的那天起,我的夢想是長大做什麼嗎?」
「什麼?」賀晨雪看著刑術。
刑術笑道:「我的夢想是長大以後一定要去賣遊樂場的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