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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

「也許吧。」刑術道,「也許先前我們走的那種路就是淺迷宮。」
白仲政看著刑術道:「我也覺得應該是,下來的路不止一條,但這種淺迷宮是無法破解的,有時候兩條路都是正確的,有時候卻不是這樣,除了修建這裡的人之外,其餘人都不知道正確的路和開門的方式。」
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個最小的電筒已經熄滅了,因為電筒光調整到最強的關係,十分耗電,而且他們下來已經接近兩小時了。正常來說,他們帶來的小型電筒普通照明大概可以持續4個小時左右,大型強光電筒可以持續照明7到8個小時,但如果調整到最強光線,時間將會縮短三分之二。
也就是說,刑術他們剩下來的時間並不多了,撐死還有一個小時,平日內,大家都會覺得一個小時會很漫長,但在此時此刻,他們覺得這一個小時太短了,每次抬手看表的時候,都會覺得為什麼時間會過得這麼快?
白仲政並沒有放棄,重複地找著自己找過的地方,刑術也在做著最後的努力,故意開玩笑道:「就算咱們找到了,進去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找出入口,因為我們沒有手電的前提下,繼續前進,危險性會大大增加,不管怎樣,我還是想搞清楚這裡是怎麼回事,而且我實在不明白,那三個尋寶專家是怎麼從另外一條路走到這裡來的。」
白仲政停下來,看著刑術道:「我思來想去,覺得那三個人如果不像我們一樣,從那個冰洞中滑下來,那麼只有一種方式可以進來,那就是飛進來。」
刑術笑了:「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白仲政道,「多年前,張家界出現了第一個穿滑翔衣的鳥人之後,那裡就開始舉行類似的比賽。兩年半之前,在一次比賽當中,出了意外,一個意大利選手在比賽的過程中平白無故消失了,當時原本要出動人去救援,但這個意大利選手的後援團卻告知以收到對方的無線電為由拒絕,五天後,這個人重新出現,毫髮未損,這個事件也就告一段落,但大家都不知道,一個月之後,這個意大利團隊又出現了,消失在了張家界範圍內,一星期後才重新出現,然後啟程去了英國,半年後,英國最著名的拍賣公司拍出了兩件中國明朝永樂年間的瓷器……」
「一個福壽瓶,一個靈芝碗?」刑術立即道,因為這兩件瓷器他有印象。
「你也知道?」白仲政笑道,「落槌價分別為876萬和550萬人民幣,我有準確的消息來源說,他們是在張家界找到的,在張家界一個所謂的無人區內,那地方徒步往裡面走很難,最節省時間的辦法就是直接飛到上空,跳傘下去。」
刑術道:「也就是說,參加比賽的時候,他們就派人去偵查了一次,確定方位之後,再以團隊的形勢下去?張家界傳說中有寶藏的,就只有謠傳的李自成寶藏吧?那個只是謠傳。」
白仲政道:「不管是誰藏在那的,東西是真的,都拍出去了,那個團隊不貪心,只帶了兩件出來,因為兩件東西,走私出去風險不算太大,而且成本什麼的都足夠了,那個團隊只有3個人。」
「等等!」刑術道,「你是說那3個人和現在來的這3個人……」
「不。」白仲政搖頭,「不是一批的,我只是想告訴你,現在國外的尋寶專家,都是3人一組,基本上是這樣,經驗豐富,大部分有從軍經驗,和咱們不一樣,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只能說,咱們算是本地人,比他們更清楚本國文化,但在其他方面,卻比不上,如果咱們化險為夷,接下來除了對付那個殺手之外,還有三個最棘手的傢伙,我判斷,殺手和那三個人是一夥兒的。」
刑術點頭:「我也這麼想,而且你說得對,那個殺手也許還有所顧忌,但那三個尋寶專家就沒顧忌了,你想,三個外籍人士,來中國尋寶,說白了就是偷東西,一旦被發現肯定是關進去,所以,他們必定會狗急跳牆,要了咱們的命。」
白仲政點頭:「這就是奎爺讓我來的主要原因。」
刑術笑道:「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捏著奇門的線索吧?」
「隨你怎麼想,總之有我總比沒我強吧?」白仲政一屁股坐下,仰頭看著那紅門,「我是找不到辦法開門了,肯定沒機關了。」
此時,電筒就剩下一個強光的,但光線也已經微弱了,花燈的光線又開始縮回紅門的四處,也就是說,過不了五分鐘,橋身就會慢慢降下去,落入水中。
就在刑術起身來,準備去安慰下賀晨雪的時候,卻聽到賀晨雪喊道:「有東西從樓梯裡面移動過來了,快來!」
刑術和白仲政爬起來飛快地朝著賀晨雪跑過去,走到跟前,拿起唯一的手電一照,發現不是什麼東西過來了,而是在階梯通道兩側的牆壁開始朝著中間擠壓了,如果再不離開通道,他們就會被擠壓成肉醬。
「往橋上去!」刑術抓著賀晨雪,白仲政拿起她的東西就跑到橋上,三人站在橋上看著先前那條通道已經完全併攏——就算沒有那道水晶牆,他們也回不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三人還未冷靜下來的時候,橋身開始顫動,緊接著發出嗡嗡聲,同時緩慢地開始下降,速度非常慢,下降的速度也是以大概每秒一毫米的速度降下去。
賀晨雪緊緊地握住刑術的手,也不說話,顯然她已經徹底絕望了。
白仲政四下看著,用手電四下找著,依然不放棄最後的希望,哪怕是找到一個地方能掛住繩子也好,不過就在他晃動電筒的過程中,電筒終於沒電了,他們頓時被黑暗所吞噬,唯一還有點光線的就是那扇紅門。
紅門帶著一點點綠光,如同螢光一樣,但看得出來也在持續減弱。
三人並排站著,沒有人說話,身上都在發抖,但誰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身體在隨著下降的橋身抖動,還是因為恐懼導致的抖動。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說不怕死的,只有兩種,一種是徹底絕望,一種是裝出來的。
而現在,他們面臨的情況就是,一直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但現實卻是殘酷的將他們腦子中構想出來的一個個希望擊得粉碎,將一個個希望生生地變成了絕望,再讓絕望像細菌一樣在他們全身蔓延開來,逐漸將他們吞噬。
「跳……跳下去吧!」賀晨雪捏著刑術的手道。
「不要放棄希望!」刑術依然四下看著,「千萬不要,這座橋就算降下去,也是降在水中,哪怕落水了,咱們也不至於會淹死,冷靜點!」
白仲政也在一旁安慰道:「刑老闆說得對,冷靜點,現在我們唯一的武器就是冷靜了。」
可是,這種惡劣的情況怎麼才能讓人冷靜!?光線徹底消失了,先前原本以為可以暫避的通道也封死了,橋身也在逐漸下降,要是下面的水有毒怎麼辦?要是水中有吃人的怪物怎麼辦?要是……
賀晨雪腦子中出現了無數種可能性,每一種可能性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會死掉!
終於,最悲慘的情況發生了,三人感覺到橋身開始傾斜了,而此時橋身距離先前的高度不過下降了不到半米的樣子,也就是說,他們如果不掌握好平衡,不抓著橋身,等著橋身翻轉的那一刻,站在橋身翻到下方的底部去,結果就是直接摔下去!
「冷靜,我要冷靜!」賀晨雪說著竟然鬆開刑術的手,作勢要跳,卻被刑術一把抓住。
刑術道:「聽著,咱們不會死,這種情況我經歷過無數次,白仲政也是,我們倆都是福大命大,不會死的!」
刑術說著,將背包上的繩子取下來綁在賀晨雪的腰間,隨後又給自己綁上,剛綁好,白仲政也直接拿過去另外一端死死綁在腰間,隨後對刑術點點頭,表示無論如何都會共存亡。
刑術笑道:「白仲政,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我沒朋友。」白仲政冷冷道,「當我的朋友會很倒霉,我也不想交朋友。」
刑術讓賀晨雪蹲下來,抓著橋身的一側,自己也抓好:「順著橋身翻轉的頻率慢慢朝著底部爬,等橋身完全翻過去的時候,我們也能差不多爬到底部去。」
白仲政也維持著那個姿勢,順著翻轉的橋身朝著另外一面爬去。
終於,三人有驚無險地爬到了翻轉了180度的木橋底部,賀晨雪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點笑容,但這個笑容在面部轉瞬即逝,原因很簡單,因為橋身依然在繼續轉動!
「怎麼還在轉!?看樣子要轉回去了?」賀晨雪忍不住叫道,已經有些崩潰了,「我們難道要一直這麼來回的爬嗎?」
「聽著!」刑術湊近賀晨雪道,「爬總比死好吧?不要放棄希望,千萬不要!」
「噓——」白仲政突然示意兩人安靜下來,「聽!有什麼動靜,從花燈門口傳來,給我一根燃燒棒!」
「燃燒棒不多,用螢光棒!」刑術飛快摸出一根遞給白仲政,白仲政將螢光棒一掰,等其亮起之後,放在弩弓之上,朝著上方射去——螢光棒朝著空中飛去,飛快掠過那扇紅門的時候,刑術和白仲政清楚地看到紅門開了,那扇門正慢慢朝著上方開啟。
「果然不是閉合的,是升降的。」刑術道。
白仲政也顧不上說那麼多了,掛好弩弓,直接跑了過去,縱身一跳,直接爬到了已經打開的紅門門口,刑術也牽著賀晨雪朝著那邊走去,此時橋身傾斜的程度已經快站不住人了,刑術朝著旁邊一滑,左手抓住橋身一側,固定好自己的身體,右手頂住賀晨雪的屁股道:「往上跳,快點!白仲政,抓住她的手!」
已經爬到紅門內的白仲政,身子朝著裡面一退,做了個一字馬的動作,將雙腳插在紅門內部的兩側,隨後抓著繩子道:「我拽繩子就行了,如果用手拉,沒有固定點,我也會掉下去的!」
白仲政攥緊繩子往上拉的同時,橋身已經再次翻轉過去,同時下降的速度也開始加快,刑術眼看距離上方越來越遠,朝著右側一挪,站定在翻轉之後的橋身之上,用肩膀頂住賀晨雪的雙腳道:「往上爬!使勁爬,只要爬上去就行了,記住我的話,你現在只需要爬上去,什麼都不要想,你能行的!」
賀晨雪雙腳踩在刑術的肩頭,咬牙往上爬,同時白仲政也朝著上面拽著,而下方的刑術距離上方越來越遠,終於雙肩也離開了賀晨雪的腳底,他仰頭看著上方,拔出腰間的匕首來,他知道,也許白仲政在上面難以支撐兩個人的體重,實在不行,到最後的關頭,他只能割斷繩子!
媽蛋的!沒想到要死在這裡?刑術仰頭看著那花燈,不過這輩子至今為止,他看過最奇特的物件也許就是這花燈了,也算是不枉此生。
刑術將匕首放在繩子上面,看著彎曲的繩子慢慢變直,自己的手心中也全是汗水,其實誰願意去死呢?
此時的賀晨雪咬緊牙關,終於爬到了紅門的邊緣,剛爬上去,抓到白仲政手的時候,因為下方刑術已經逐漸懸空,重量直接拽著她朝著下面猛地一沉,白仲政死死抓住她的同時,張口將已經拽上來的繩子橫在口中咬死,用眼神示意她趕緊往上爬,自己也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
下方的刑術懸在那,看見賀晨雪下沉的那一刻,匕首就已經開始割繩子了。
終於,白仲政將賀晨雪拽了上去,他鬆開口中的繩子,朝著上面直接拖拽著,同時喊道:「刑術,趕緊爬,不要懸在那了,你老婆已經上來了!」
被繩子吊著懸在那的刑術瞬間覺得渾身都輕了,歎了一口氣,看著被割開一個小口子的繩子,立即放好匕首朝著上面爬去,若不是那繩子質量好,自己恐怕早就割斷了變成冤死鬼了。
三人爬上去之後,坐在門邊喘著氣,隨後看到升上去的紅門又緩緩下降,開始退後。
退到安全距離,刑術又拿出螢光棒,扔在地上,躺在那道:「要不是你吼那一嗓子,我恐怕已經割斷繩子跳下去了。」
這句話一出口,賀晨雪猛地扭頭來看著他,問:「你說什麼?」
刑術只是傻笑,白仲政在一旁喝著水道:「他準備犧牲自己,成全你,讓你活著。」
賀晨雪滿臉的怒容,但很快又沉了下去,許久才說了聲:「謝謝。」
刑術擺手:「不用,你是我的僱主,我保護僱主是應該的,不能壞了規矩,不過我現在總算知道這機關了,媽的,做這個機關的人完全就是步步緊逼,要逼著來尋寶的人自己尋死。」
白仲政點頭道:「對,開始給你希望,看見橋了,你就會去門口試圖開門,發現打不開門,肯定會想著要不回去,結果發現路被堵死了,只能回來繼續找路。」
「以前的古人哪兒有電筒這種東西,花燈吸收不了光源的前提下,就只能在固定的時間開啟,所以不會給你那麼多的時間,但是,這扇門必須是在花燈開啟又完全熄滅,那座橋下降旋轉一陣後才會開啟……通道併攏讓你絕望一次,木橋下降讓你再次絕望,隨後下降的過程中再次翻滾,再讓你絕望,翻滾之後持續翻滾,到這個時候,正常人已經徹底崩潰了,肯定是會往下跳,一旦跳下去就死定了,根本想不到這個時候上面的門已經打開了。」刑術嚥著唾沫道,「做這個機關的人,太會算計了,而且非常瞭解正常人的心理。」
賀晨雪起身來,看著黑暗的四周道:「我們進來了,但是……這裡面怎麼還是這麼黑?」
「用燃燒棒吧。」刑術拿出燃燒棒,拉燃之後高高舉起,等燃燒棒亮起之後,三人才看清楚花燈裡面的樣子——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圓筒,圓筒表面雕刻著他們看到的那些個騎著戰馬的武士,武士周圍還有很多小型的花燈雕刻,換言之,不管他們看到的漂浮著的戰馬武士,亦或者是半空中懸浮旋轉的花燈,都是跑馬燈,實際上是根本沒有實體的投影。
賀晨雪靠近那圓筒仔細看著:「是烏木的,天啦,這得用多少烏木才能做出來?而且上面的雕刻手藝完全是一氣呵成,沒有做過第二道工序,這種手藝只能一個人才完成,因為每個人的風格都有些許的差別,如果有人幫忙,相反是雕刻不出來的。」
「只有烏木才是不朽的。」刑術也上前看著,同時也發現除了他們進來的那扇紅門之外,還有一扇紅門,立即明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之前那批人進來為什麼地道沒有封死了,實際是封死了,只是他們走的那條路封死了,下來一共有兩條路,兩條路都可以通向這裡,第一條路封死之後,第二條路開啟,如果第二條路也來人了,那麼通道將會徹底封死。」
「刑老闆,你蹲下來看看圓筒內部,果然和你所說的一樣,是機械機關,不過全都是木製的,應該是烏木。」白仲政蹲在圓筒下方道,實際上圓筒底部距離地面至少還有一米半的位置,是刻意抬高的。
刑術靠近圓筒聽著,發現裡面有水聲,隨後道:「動力果然是水,我想,這裡大概是與上面的隔世板的機關是聯通的,我有個推測,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真的要啟動所有的機關,並且真正打開上面的地門,首先需要找到八門的所有位置,像我們一樣將錯誤的門全部打開,隨後真正的地門才會打開,否則的話,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找到正確下來的入口,也無法打開那扇門,但在打開的那一刻,這裡的機關就啟動了,在此之前,僅僅只是花燈內部的跑馬燈機關啟動,這樣可以做到三保險。」
「有道理。」白仲政點頭,「這樣一來,誤打誤撞發現出現在地面跑馬燈的人,就算知道下面有東西,也不一定知道真正下來的辦法,二來如果有懂奇門遁甲的人,也會找錯位置,找不到正確的門,困死在那一步,還有,就算第一步就找準正確地門的人,也會因為沒有全部打開錯誤的門而打不開正確的門,最後,就如我們一樣,好不容易下來了,也會死在花燈外面,這簡直就是多重保險,設計這個機關的人簡直就是天才!」
「我在想,這裡肯定還有其他的出入口之類的地方,否則的話,第一批人他們去哪兒了?」圍繞著圓筒走了一圈的賀晨雪回到兩人跟前道。
刑術依然觀察著那圓筒,他現在很想搞清楚這東西的原理,都是用什麼材料製造的,又是用的什麼原理,在這種高度上,如何利用水來進行循環作業,另外,定時裝置又是如何做出來的。
一側的白仲政則在觀察花燈外層的表層,表層外面雖然是那種煉丹石,但在內部卻是另外一種類似木料,但又十分鬆軟的東西,並且上面有無數的小孔,走近了看,是密密麻麻的,但後退到三米外的地方再看,那一層木料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外層的煉丹石。
「找到了!」鑽進圓筒中的刑術喊道,賀晨雪和白仲政立即鑽進去,卻看到努力指著裡面最中心位置那個類似燈罩一樣的東西說,「裡面就是光源的中心點,但是我打不開,只是從縫隙中看到裡面有光射出來,我摸上去也感覺不到溫度,所以,跑馬燈的中心光源應該不是長明燈。」
白仲政疑惑道:「既然不是長明燈,又會是什麼呢?而且,為什麼有人要建造這種東西?」
「不是長明燈,只有一種可能性了。」賀晨雪指著裡面道,「夜明珠。」
第四十章:四方鐵鏈
賀晨雪判斷出是夜明珠的時候,刑術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道:「現在來分夜明珠,都是兩大類,一種是天然的,一種人造的,但就算是天然夜明珠,都是以螢石礦物質打磨出來的,沒有可能自然形成圓珠形態,只是傳說在戰國時期出現過,但只是傳說而已,不知道真假。而且,就算是天然的夜明珠,也不可能在不吸光的前提下,自然發光,所謂的螢石,自身帶有放射性同位素,但也需要所謂的激活。」
賀晨雪接過話去:「我知道你的意思,天然的夜明珠也得吸收一定的光源,三年前我在內蒙的時候,見過牧民手中有一顆,非常小,白天拿出來照射大概十分鐘左右的陽光,夜明珠就會持續發亮十二個小時左右,但如果十二個小時之後,夜明珠沒有吸收到光源,就不會發光。」
白仲政看著裡面的「燈罩」問:「刑老闆所說的激活,就是說必須吸收光源?」
「嗯。」賀晨雪湊近看著那「燈罩」,「對,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沒有持續激活的前提下,夜明珠不會發光,就算會,光源也不強烈,非常的黯淡。」
刑術在圓筒內部轉著圈看著,試圖找到可以揭開裡面「燈罩」的地方:「如今市面上的夜明珠,嚴格來分,至少上百種,都是化學物質湊一塊兒弄出來的,但是這東西人工鑒定非常難,賀小姐應該清楚。」
白仲政在旁邊此時冷不丁來了一句:「你叫你媳婦兒賀小姐?」
刑術一愣,知道白仲政是故意挑刺的,也不接他的話,只是道:「晨雪,你說是吧?」
白仲政在旁邊故意「哦」了一聲,賀晨雪聽到他先前那句話,先是一愣,隨後定了定神回答:「夜明珠檢測,必須借助儀器,沒有人能用眼睛看得出來的,即便是我,不過話說回來,我看到這燈罩上面的紋路很奇怪,應該是用一塊塊木頭拼湊出來的,就像是積木一樣。」
「填木結構的。」刑術也用放大鏡看著,「應該是利用積木原理吧,世界上最早利用積木原理的應該就是咱們中國。」
白仲政蹲在外面一側搖頭:「不明白。」
「你知道安蒂基西拉機器嗎?1990年,希臘潛水員在希臘的安蒂基西拉島附近海域一艘沉船中發現了一個神秘複雜的古希臘青銅機械裝置,上面有齒輪和刻度盤,當年人們對這東西完全搞不明白,直到二十一世紀之後,研究發現,這個擁有至少37個獨立齒輪,其精密程度超過18世紀鐘錶的機械,應該是用來測算天體運行的,在2010年的時候,人們利用積木原理重新複製了一台安蒂基西拉機器,但是這台賦予了現代科技的新機器,發揮的作用卻不大,也就是說,那次的複製不算完美,人們還是沒有徹底搞清楚。」刑術說完探頭來看著白仲政,「最重要的是,那台機器是公元一世紀的時候製造出來的,算是人類最早的計算機。」
白仲政一愣:「公元一世紀?當時中國還是西漢時期。」
「對呀。」刑術搖頭,「人類的古老文明是很神秘的,所以,一直以來,人們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就用鬼神之說來詮釋,鬼神之說無法解釋的,就用科學來探索,最近幾年以來,這種理論催生了一種新的學科,叫古代科學,這種學科致力於研究古代的一些未知的東西。」
就在刑術還在給白仲政講述解釋的時候,圓筒內的那個燈罩發出了古怪的聲音,緊接著兩人聽到賀晨雪說了一聲:「解開了!」
刑術看著眼前的燈罩開始分解變形,立即後退著,對面的賀晨雪也後退了一步,三人看著燈罩逐漸散開,上面那些形狀各異的「積木」之間出現了縫隙,很快其中一個位置的縫隙變成了一個長寬都差不都20厘米的方洞,透過方洞正好可以看到其中那顆巨大的夜明珠!
「果然是夜明珠。」刑術搖頭道,「肯定是天然螢石打磨出來的,但是光源怎麼解釋呢?」
賀晨雪指著燈罩內,那些個緊貼著「積木」內側,直徑不超過五厘米的銅鏡道:「應該是銅鏡的聚光,你們再看那上面。」
刑術和白仲政順著賀晨雪的手看過去,在夜明珠之上,以各種角度懸掛著數個銅鏡,這些銅鏡一直延伸到上方,光線從頂端射到其中一個銅鏡上,再折射,不斷折射下來,最終折射到夜明珠之上的那個銅鏡上,由那個銅鏡將光散射出來,分散給周圍其他的小銅鏡,這些小銅鏡均勻地將光照射到夜明珠之上,讓夜明珠吸收光源。
刑術看清楚後推測道:「我知道了,我們在上面看到的那塊隔世板有兩個作用,其一,就是按照奇門遁甲的脈絡組成那個真假機關,其二,隔世板上面的那些個脈絡小孔不斷吹出來的氣體,產生的裂縫,有兩個作用,第一就是吸收光源,第二就是能讓跑馬燈通過那個縫隙折射出來。我想,外面那種特殊冰層,也是形成這種奇觀的一個重要的環節,只是我至今搞不明白,那種冰層到底是如何懸空形成的。」
白仲政蹲在那道:「裡面的機械在特定的時間,會打開燈罩,隨後再打開燈罩外面籠罩著的圓筒,圓筒一旦打開,夜明珠的光線散射出去,折射到圓筒之上,再投射到花燈外層,這才產生了跑馬燈,太神奇了,看樣子,這個人應該是唐朝時期比較出名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