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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刑術盯著相機顯示屏的時候,樓梯拐角處的那個人探出腦袋來看著他,隨後又慢慢地縮回頭去。
緊接著,刑術又換了幾個角度拍了好幾張,不過因為慢速曝光的原因,每一張等待的時間都比較長,好在是拍攝的不是動態物體,所以照片都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拍完照片之後,刑術將相機放在一側,挨著牆壁邊,順手撕了一塊紙膠布貼在相機上。然後轉身朝著四樓404室走去,那是田雲浩生前的家。刑術現在最想搞明白的就是,田雲浩被殺的真正地點在什麼地方?既然不是廁所門口,而且屍體身上相對比較乾淨,雙手和手腕的部位有些泥土,但非常少,警察提取證據的時候只找到了很少的一部分,那也是因為兇犯騎在趴在地上的田雲浩身上,踩住他的雙手手腕導致的,事後又經過了簡單的清理。
也就是說,田雲浩被殺地點絕對不是在這座樓之外的地方,而是在樓內的某個屋子中,否則他的衣服什麼的不會那麼乾淨,還有,他身上找不到其他的傷痕,基本上可以判斷出是熟悉的人作案,因為他沒掙扎過,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在什麼情況下田雲浩才會順從的趴著呢?而且是什麼的人才能讓他絲毫沒有任何警惕呢?刑術站在田雲浩生前所住屋子的門前,站在那沉思著,許久他才用工具將門撬開,打開門之後,他發現屋內所有的東西竟然都原封不動地擺在遠處,上面都蓋著白布擋灰塵。
刑術掃了一圈這個不足十平米大小的屋子,發現能讓田雲浩躺下的只有挨著窗戶靠著暖氣管的那張床了,是張小雙人床,勉強睡下兩人,但如果加上一個孩子就吃力很多了,所以屋內肯定會有其他的什麼東西。
找了一圈,刑術果然發現了一張躺椅,這種物件在當年的哈市很少見。
此時,刑術腦子中冒出了一個名字,那就是陳玉清,這是他懷疑的第一個對象,即便是警察已經放棄了對她的懷疑,但刑術依然想不到有第二個人能讓田雲浩放鬆警惕趴下來。
刑術思考的同時,那個人又悄悄走到了門口,探頭在那裡看著,但聽到刑術挪動腳步的聲音後立即又縮回頭去,摸著牆壁朝著走廊遠處走去,而走路的時候竟然不發出絲毫的聲音。
刑術正在思考的時候,突然間手機鈴聲響起,嚇了他一大跳,也將門外正在摸牆行走的那個人嚇了一哆嗦。
刑術拿出手機,見是師父鄭蒼穹打來的,立即接起來道:「師父,我正好要打給你呢。」
那頭的鄭蒼穹道:「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信兒,我擔心你,就來個電話問問。」
「師父,我問你,既然陳玉清是你師妹,那你應該也算熟悉田雲浩、陳玉清兩口子吧?」刑術問完立即道,「師父,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鄭蒼穹在那頭平靜地說,他知道刑術並不是含沙射影地說他為了打聽千年烏香筷和奇門的秘密,故意從陳玉清口中套取他們兩口子的生活細節。
刑術看著那張床道:「陳玉清是不是會點推拿按摩?」
鄭蒼穹立即道:「會呀,這很正常,就像你我一樣,我們都算是練過功夫的人,會功夫的一般都會這個。」
「噢,那我知道了。」刑術點頭,在腦子中回憶著以前學過的一些東西,想了半天搖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推測不是太正確,他之前想的是,陳玉清如果會按摩推拿,那麼她極有可能會讓田雲浩趴著,自己騎上去按摩,但鄭蒼穹說練功夫的都會,那就不對了,中國傳統的推拿中,並沒有要騎著人後背這麼一說,都是後來的按摩保健中才有的,什麼泰式按摩之類的。
此時,鄭蒼穹突然間說了一句:「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玉清的按摩推拿技術不是很好,不過她刮痧很是有一套。」
「刮痧?」刑術渾身一震,看著那張床道,「對,刮痧!」
刑術自言自語說完,立即道:「師父,我先掛電話呀,我給我爸打一個。」
說著,刑術掛掉電話,立即撥通刑國棟的電話,那頭剛「喂」了一聲,刑術立即道:「爸,我問你,刑國棟的屍體資料你有吧?你仔細回憶下,他的屍體背部是不是有淤青?」
刑國棟稍微回憶了下道:「對,是有,但那是刮痧留下來的,已經快散了,很淺很淺,和案件沒關係。」
「啊?」刑術眉頭緊鎖,因為就在他快找到一個推測出來相對合理的答案時,父親的這句話卻讓他的所有推測全部化為泡影。
原因很簡單,他推測是陳玉清給田雲浩刮痧,然後殺掉了田雲浩,而且陳玉清練過功夫,就算力氣不大,也許掌握了某種法門。刑術之所以要先推測出一個兇手來,其目的就是為了先確定一個方向,再去尋找筷子的秘密,這樣會相對來說容易許多。
可是,他錯了。他原來推測的是,刮痧的當晚田雲浩被殺,然後被掛了上去,但父親卻告訴他刮痧的部位很淺,那就表示著刮痧的時間至少是田雲浩被殺幾天之前了?
也不可能是沒有刮痧就下手,因為前幾天才刮過,沒有再刮的道理,田雲浩作為丈夫也會認為妻子的這個提議古怪,絕對不會順從地趴下來。
「爸,我知道了。」刑術掛了電話,掛電話的時候刑國棟還在那頭問他在幹什麼。
就在刑術剛剛掛完電話的瞬間,404房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發出一聲巨響,這一聲巨響嚇得刑術渾身一抖,站在那愣了好幾秒,隨後他立即聽到了門口有人上鎖的聲音,他立即衝到門口去拉門,猛地一拉,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拉開的那一瞬間,刑術清楚地看到門縫外有一張古怪離奇的黑臉!
刑術下意識一鬆手,隨後門又被拉回去,緊接著鎖死,開門的那一刻刑術還感覺到有一股陰風吹了進來,他站在那,眼前依然浮現著的是那張黑臉,一張沒有五官,只是漆黑一團,但有著五官大致輪廓的臉!
那是什麼東西?刑術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隨後趴下來看著門縫外,因為外面沒有光線,他看不到任何影子,但在趴下來的那一刻,他有一種感覺,感覺那張臉也趴在門外,正通過門縫看著自己。
刑術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立即起身,朝著後面退了兩步,取下口罩深呼吸了兩口。
刑術幹這一行這麼些年,稀奇古怪的事情遇到過不少,比這個更嚇人的事情他也遭遇過,但這次卻不一樣,這次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與某種他自己無法解釋的東西面對面,而且那東西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物件,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東西。
鬼?刑術搖頭,他一向不相信這個,即便有很多人告訴他這種東西是存在的,但他還是不相信,就算是有,也是人死後變成的另外一種形態的東西,而且這東西不是平常人隨隨便便就可以看到的。
如果說那麼容易能看到,幹這一行的刑術早就應該見過了。
早年刑術還小的時候,問過他父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他父親直接告訴他,絕對沒有。因為他父親是醫生,一個唯物主義者。而他問他師父鄭蒼穹的時候,他師父只是簡單的告訴他,信則有不信則無,最後還補充了四個字:萬物有靈。
所以,刑術自己在某些時候也有些糊塗,但因為自己從未見過,所以基本上認為那東西即便是有,也是另外一種形態的玩意兒。
刑術等了許久,上前拉門,發現門已經被鎖死了,他卻不急,只是靠著門坐著,他現在只是希望自己留在那裡的相機和背包沒事就行了,但看樣子,關門鎖門的人只是想搞清楚自己是誰,為什麼來這裡,而不是為了害自己或者是搶劫偷盜。
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刑術的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他看到是田煉峰打來的,這才接起來,剛接起來,就聽到田煉峰抱歉的聲音:「兄弟,對不起對不起,上頭突然來夜查,說查藥店晚上值班的人,我陪著去了,耽誤了,我現在到門口了,看見你車了,你在哪兒?」
刑術簡單道:「我翻牆進來的,你拿鑰匙開門吧,對了,順便帶把鉗子之類的上來,我就在你爺爺生前的屋子中,我被人鎖在裡面了。」
「啊!?」田煉峰一聽急了,「怎麼鎖裡邊了?誰幹的?」
刑術知道田煉峰膽子小,要是把先前的事情告訴給他,他肯定不敢獨自上來,只得說:「幾個小流氓,估計是惡作劇,你快來吧,我先前看到他們已經逃出去了。」
「噢,行,你等著,我馬上到。」田煉峰說著掛了電話,直接拎著車上的工具箱開門就朝著筒子樓中跑了過來。
衝進筒子樓的時候,田煉峰也感覺到了一股陰風吹來,他下意識停下腳步,抬眼看了看樓上,隨後才低頭朝著樓道門快速走去,就在田煉峰走進樓道門之後,一個人影慢慢顯現在六樓最左側的窗口前,立在那,望著外面,一動不動。
第九章:鑄玉會
等田煉峰打開門鎖之後,剛推開門,就聽到在屋內的刑術說了一句:「別動,站在那千萬不要動。」
田煉峰一愣,冷汗都流下來了,閉眼道:「術啊,我身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沒有。」刑術慢慢上前蹲下來,先是看著門鎖,隨後又看著地面。
田煉峰聽他說身後沒東西,立即飛快轉身看了一眼,又轉回來,看到刑術正在觀察地面,立即又問:「我是不是踩著雷了?」
「能不能閉嘴?」刑術頭也不抬地說,「你當上戰場呢?踩著雷,在這地方踩著屎還有可能,把腳挪開!」
田煉峰立即站在一側,蹲下來看著刑術用電筒照著的地面,卻聽到刑術自言自語道:「不像是一個人。」
「你說什麼呢?什麼不像是一個人?」田煉峰下意識扭頭看著周圍,「這裡還有其他人?」
「對,有倆,一個靈活點,一個笨重點,靈活點的沒啥力氣,走路很輕,笨重點的力氣大,腳步重。」刑術說完將先前自己經歷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田煉峰還沒聽完,臉色就變得慘白,直接緊挨著刑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問:「這種老房子,一般都鬧鬼!你肯定是撞鬼了,咱們走吧。」
「撞頭還差不多,撞鬼我認為可能性不大。」刑術起身來,「你看這木板地,有細小的裂縫,新的,說明後來關門的這個人下盤功夫不錯,關門的時候,前腳踏在這裡,踩穩了,然後用盡力氣將門關上,他這樣做大概就是為了嚇我,讓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好給他上鎖的時間。」
說著,刑術又看著被鉗子剪斷的那把鎖,鎖是把新鎖,而且有撬動的痕跡,說明後來的這個人不是帶著鎖來的,而是決定將刑術鎖起來的時候,這才臨時撬開了一把鎖,來到404門口,再將門鎖上的。
刑術想了想,走到五樓有暖氣閥門的那家,果然看到外面加上的那把新掛鎖沒了。
「有意思呀,是個會撬鎖的。」刑術看了看,朝著六樓田雲浩陳屍地走去,田煉峰緊隨其後,跟得很緊,走幾步就回一下頭,渾身都在哆嗦。
「爺爺,我是您孫子田煉峰,親孫子呀,我是孫子田煉峰,您別害我,我是為了尋找殺死你的兇手來的,別害我,求求你了,我回頭給你買點好吃的,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爺爺你睜開眼看看吧,我是您親孫子……」田煉峰邊走邊低聲嘟囔著。
刑術聽得實在煩了,轉身將電筒對著自己的臉,用沙啞的聲音說:「孫子,你別怕,就算你不是我孫子,你現在這模樣就已經很孫子了。」
刑術轉身的剎那,電筒光照在臉上的確將田煉峰嚇了一跳,隨後他冷靜下來,正要埋怨刑術的時候,卻看到刑術身後樓梯口的位置站著一個黑影,那黑影有一張黑色的臉,臉上帶著五官的輪廓,卻看不清楚五官的模樣。
人往往在這種情況下,下意識的反應都是,以為看錯了,於是仔細去看,這一仔細看不要緊,直接能把人嚇暈過去,而田煉峰恰恰就屬於那種悶聲不會叫,但直接倒頭就暈的人。
田煉峰倒地,刑術一看壞了,自己嚇暈這小子了,但他猛然又想起先前田煉峰明顯是回過神來之後,目光朝著自己的左側移動,隨後才嚇暈過去的。
我左後有東西。刑術腦子中立即跳出了這個念頭,他立在那沒動,只是捏緊了手中的電筒,突然間轉身揮舞著電筒砸過去,電筒揮空的那一刻,他又立即出拳,可兩次攻擊過後,他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刑術站在那用電筒朝著樓梯下方照去,覺得太詭異了,如果沒東西,田煉峰為什麼會暈倒?因為膽小產生幻覺?自己嚇到自己了?
刑術想不通,俯身將田煉峰扛起來,抗到相機的位置放下,拿出礦泉水給他臉上抹了抹,然後拿起相機來,看著顯示屏,想看看先前都錄下了什麼東西——就在先前刑術拍完照片,將相機挪到一側的時候,其實他並沒有關閉相機,而是調整到了攝錄的功能,隨後用紙膠布將紅色指示燈的位置直接蓋住了,同時熄滅了顯示屏,這樣一來,哪怕是走近看相機,只要不從取景窗口去看,就完全不知道相機還在工作之中。
「讓我來看看,你是誰吧。」刑術靠著牆壁坐著,低頭看著相機,時不時抬眼看著樓梯口的位置。
回放的視頻中,刑術看到自己擺放相機後離開,不到一分鐘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那,和刑術猜測的一樣,那人直接俯身去翻他放在那裡的背包,而相機也恰好是對著背包的位置,這樣正好可以將那個人的側面拍下來。
「女人?」刑術雖然沒有看到那人的側面,卻看到了一頭的長髮,還有那身古怪的衣服,他說不出來那身衣服是幹什麼的,就像是古代的大氅一樣,但很輕薄,不會妨礙行動。
刑術從那個人側面翻包的動作來判斷,應該是個女人,應該就是最先觀察他那個,奇怪的是這個女人每拿出一件他的東西,就會湊到鼻子跟前聞一聞,隨後放進去,放進去許久才又拿出另外一件東西,似乎想將先前拿出來的東西擺回原位。
很快,女人起身來,轉身走向相機,但因為她起身的速度太快,刑術看不到她的正面,同時也因為腳架的高度不可能與她的身高持平,所以拍到的僅僅只是她胸口往下的位置。
刑術知道自己這個腳架先前升高後,加上上方雲台,最多是1米6左右,所以他判斷出這個女人的身高應該在1米65到一米67的樣子,身材偏瘦,胸挺大,側面看腰身也挺細的。
女人靠近相機只是看了一會兒,緊接著轉身就走了,走的時候,刑術明顯看到她下意識扶著旁邊的牆壁,而整個視頻中基本上沒有什麼聲音,說明她穿著布鞋之類的鞋子,輕手輕腳的,像是有一定的功底。
看完一遍,刑術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於是立即又看了一遍,終於發現在那女子觀察了相機離開之後,視頻錄到她胸口跟前有一個吊墜。
刑術停下視頻,仔細看著那吊墜,就在此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什麼呀——」
刑術因為太認真看著視頻上的吊墜,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一手肘直接擊打過去,隨後聽到田煉峰的慘叫聲,他這才意識到是田煉峰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湊過來看的時候說了句話。
田煉峰捂著嘴嗚咽道:「你真下狠手啊!還好是我閃了下,只擦破了嘴皮,要不我門牙全掉了!」
「誰叫你突然間冒出來說話的,這是我的自然反應。」刑術把水扔給他道,「喝一口,定定神。」
田煉峰喝水的時候,下意識看向樓梯口,隨後一口水噴出來了,緊接著道:「術啊,我想起來了,我剛才看到了,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張臉,黑色的,只有輪廓!」
刑術扭頭看著他:「真的?不是你的幻覺?」
「我知道我膽子小,再小也不至於聽你說一遍,我就能產生出那麼真實的幻覺呀。」田煉峰擦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沒事,不怕,有我呢,等我看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麼,咱們就走,今天的線索足夠了。」刑術邊看邊點頭,「咱們也不用去捉鬼了,只要我看清楚這個東西,說不定就能知道那兩個人其中一人是誰。」
「啊?就憑這個?」田煉峰指著視頻上面的吊墜,「這是什麼呀?」
「看樣子是翡翠掛墜,因為太黑了,我只能大致判斷雕的是『赤足觀音』,看樣子應該是普通比例,高不過6厘米,寬3厘米左右,厚度不超過1厘米,水色不錯,這種光線下還有透光,色根也明顯,應該是玻璃種。」刑術邊說邊點頭。
田煉峰看了他一眼,問:「玻璃種?假的?玻璃做的?」
「不懂就問,別在那胡說八道,翡翠有種和質地的類別,這種叫玻璃種,也叫老坑玻璃種,很值錢了。至於為什麼叫玻璃種呢?因為這種翡翠結晶顆粒呈現微細粒狀,粒度均因一致,敲上去聲音清脆,有個詞兒叫玉質金聲就是這個意思。」刑術仔細看著,發現那吊墜中間有一道什麼東西,他看著那東西的時候,覺得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那是什麼了。
田煉峰在旁邊插話道:「我懂了,聽懂了。」
「聽懂了?」刑術看著他,「那你把剛才我所說的話重複一遍。」
田煉峰一愣,隨後道:「等會兒吧,等我消化消化……」
「消化個屁,我只是說個開頭,哪兒能那麼簡單就解釋清楚的。」刑術繼續看著,「煉峰呀,千萬不要不懂裝懂,這一行這是大忌!」
就在此時,刑術站起來,舉著相機繼續看著,看著看著,刑術忽然間抬頭道:「我知道這女的是幹什麼的了!」
田煉峰也爬起來,拍著屁股上的灰塵問:「什麼?幹什麼的?」
「她是鑄玉會的。」刑術肯定道,「這吊墜中間這一道是金,這翡翠是被人用快刀削成兩半,然後再用金子鑲嵌在一起的,我知道有這種刀法和這種手藝的,只有鑄玉會,這個組織挺老了,我也是聽師父說過才知道的。」
田煉峰這次學聰明了,搖頭道:「聽不懂!我好學,我不懂不會裝懂。」
刑術看著他差點笑出來:「收拾東西吧,開車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再告訴你。」
田煉峰一向對刑術他們這行當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從小時候刑術拜師學藝那一天開始,田煉峰也想跟著學,但他沒有刑術那種可以長期在精神病院生活的條件,所以,他每次來找刑術玩,都拽著刑術,要刑術講這些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事情,權當是聽故事了,然後轉換成自己的事兒,回學校吹牛逼去。
兩人離開了筒子樓,臨走的時候,刑術也不忘了將那盤子放回機關之上,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末了,在樓下還故意大聲說了句:「我知道你是誰了,我明天就能把你翻出來!」
刑術喊完,田煉峰也跟著喊了一嗓子:「對!」
喊完,刑術看著他低聲道:「你對什麼呀?你怎麼就這麼欠兒啊?搭什麼話呀。」
「我這不是給你助威嘛。」田煉峰不好意思地一笑。
刑術搖搖頭,和田煉峰各自回到車上,隨後刑術開車,讓田煉峰跟著自己,在城裡面兜著圈子,兜了很大一圈,才到江對面的一片空地上停下來,隨後刑術打開車門,招呼田煉峰上自己的車裡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