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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節

大當家果然不是黃婆子的對手,勉強跟黃婆子對戰了這麼久,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他被打出戰團,黃婆子也隨之停手,氣定神閒。兩個人的實力相差太多,就算拚命,大當家也絕對招架不住黃婆子。
戰局已定,此時此刻,就算黃婆子殺了大當家,也只不過是動動手的事。但我急於知道大當家身上的謎團,和黃三郎跑到黃婆子身後,急促對她道:「乾娘,不要殺了他,抓活的,我要問他一些事情。」
這個山坳裡聚集的,是一半葛家人,剩下的一半可能都被派出去了,山槓爺沒在山坳裡,大當家被挫敗,其餘的葛家人幫不上半點忙,亂哄哄的就想要尋找退路。

黃婆子一閃身,衝向大當家。我看得出,大當家的一根肋骨被打斷了,隱隱傷到臟腑,斗不動,也跑不掉。他凝立在原地,嘴角還沾著鮮紅的血跡,兩隻手掌的掌心,露出兩道彷彿已經沁入皮肉中的地仙符菉。兩道符菉就如同兩道護身符,地仙符菉的威能四溢,黃婆子不跟他鬥蠻力,枯瘦的身子一晃,整個人幾乎化成了一道流光,在大當家四周快速的移動著。
那速度太快了,快到連我都分辨不清楚,一時之間,四面八方好像全都是黃婆子的影子,晃的人眼花繚亂。身影層層,分不出來那個是真身,那個是虛影,大當家被圍在這層層疊疊飛閃的身影中間,寸步難移。
「這位老前輩道行深不可測。」黃三郎看著黃婆子,知道這是自己的同族,而且道行深如汪洋,滿心的欽佩。
一直到這時候,我才暗暗的鬆了口氣,黃婆子佔據了絕對的主動,下一刻就能活捉大當家。
在我們看來,大當家已經完全沒有翻身之力了。周圍的葛家人雜七雜八的吆喝了一通,喊聲如雷,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上前阻攔黃婆子。
大當家被黃婆子死死的困住,身軀依然挺的筆直,他慢慢擦掉嘴角的一絲血跡,側過臉,望向身邊一道一道飛馳而過的影子。黃婆子的虛影成百上千,在周圍連綿成了一道隱隱的光圈,就在大當家看似徹底沒有出路的時候,他的額頭,猛然崩裂般的,露出了一隻隱藏的眼睛。

這隻眼睛露出的同時,整個山坳就好像被一片足以把人壓死的強大氣機充斥了。緊跟著,大當家身邊無數正在飛閃的影子泡沫一般的崩散,黃婆子的真身悶哼了一聲,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拳頭重重一擊,身子跌跌撞撞的退出十多步。
我心裡驟然一驚,大當家額頭上這只隱藏的眼睛,絕對不是陰眼,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鑭
黃婆子吃了虧,但是不肯罷休,退出去十多步之後,折身又撲向大當家。山坳裡,如同有一股不能目視的氣流在湧動,捲起一層一層的氣浪。氣浪翻滾,伴隨著雷鳴一般的轟響,我看到黃婆子還沒有真正衝到大當家面前,就被大當家額頭那隻眼睛給逼住了。
大當家彷彿懸浮在那片氣流上方,居高臨下注視著黃婆子。黃婆子如海一樣的道行,卻連半步都走不動了,她在硬撐,可是被那隻眼睛的目光逼視,腰身都直不起來,背上彷彿扛著一座山,甚至能聽見她骨頭在咯咯作響。
大當家好像化身成了一尊神,強大到無可抵禦。他用額頭那隻眼睛,居高臨下壓住黃婆子,威壓越來越重。黃婆子直不起腰,身軀被一點一點的壓彎,最後連雙腿都撐不住了,膝蓋一彎,噗通一聲被壓倒在地,身子一扭,被迫化出了原形。
我和黃三郎大驚失色,一左一右的衝過去。大當家額頭那隻眼睛彷彿把整片山坳都覆蓋住了,我和黃三郎沖不到跟前,戰團四周似乎有一面看不見的牆,用盡全力也衝不過去。
一身雪白皮毛的黃婆子不停的扭動,嘴角被壓的慢慢溢出鮮血,她咬牙切,在全力抵抗那隻眼睛的重壓,但還是陷入了頹勢中。
局面翻轉的很快,前後片刻功夫,大當家又佔據了上風,地面上的氣浪一波接著一波,我和黃三郎急的要死,卻始終衝不破那道無形的屏障。黃三婆的形勢堪危,這個修行了至少千百年的大妖,眼看就要隕落在蟒山的山坳中。
一直到這時候,我才親眼目睹了大當家的真正實力,難怪他一個外人,能徹底掌控葛家。整個葛家上下,連同山槓爺甚或已經死去的老驢爺,都不是大當家的對手。
我按耐不住,但那道看不見的屏障卻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堵死,戰團近在眼前,可是進都進不去,怎麼救黃婆子再說,連黃婆子都快被壓死了,我和黃三郎就算能衝進去,也只不過白白送死而已。
黃婆子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被活活壓成一團肉泥,但畢竟一身道行,還在全力的反抗。大當家額頭那隻眼睛漸漸完全睜開了,但他額頭那隻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我的陰眼一下子看見大當家的身軀裡,有一團攪動的黑影。那團黑影翻天覆地,大當家的身軀像是一個充了氣的袋子,在不斷的扭來扭去。
「啊」
陡然間,彷彿懸浮在地面上的大當家一聲大叫,整個人後仰著就摔倒在地,他一倒下,後面那些束手無策的葛家人慌忙一窩蜂的湧動上來,七手八腳把大當家給拖走。大當家倒下,黃婆子的壓力頓減,吐著血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葛家人不敢再戀戰,背著大當家,逃命一般的朝山坳外衝去。我不想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抽身就打算追下去。
「不要追」黃婆子一把拉住我,神情凝重:「他額頭上的那隻眼睛,不是人的眼睛。」
第二百六十一章震動陰界
黃婆子一提醒,我的腦子也冷靜下來,不敢再追了。大當家要逃走,誰都阻攔不住,黃婆子壓不住他,就算我追上了。能有什麼用
一群葛家人背著大當家,飛快的衝出了山坳,沒人阻攔他們,這些人一溜煙似的消失在山坳的出口。我看看黃婆子,她也受了傷,不過並不重。
「乾娘,那人額頭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我問黃婆子,因為沒有跟大當家直接交手,也說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
「那肯定不是人的眼睛。」黃婆子喘了口氣:「如果是人的眼睛,僅憑一隻眼睛,能把我怎麼樣」
我後背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大當家一定是四哥。但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黃婆子已經是整座大山裡最頂尖的大妖了,可大當家額頭那一隻眼睛就把她壓制的無法動彈,幾乎垂死,我思來想去,除了寥寥可數的幾個人,誰還能有此神通
葛家人走了。我們也不敢久留,和黃婆子他們一起離開這兒。黃婆子的傷勢不要緊,只要靜養幾天就能恢復如初。這一次找到了銀霜子,救回黃三郎,我再也沒有任何顧慮。終於可以放心修行,等待真正的落幕。
黃婆子的本事這麼大,我就想把銀霜子先托付給她照顧。久別重逢,銀霜子畏懼了離別,說什麼都不肯離開我。黃婆子也不滿意,覺得我把她當外人。obr>
「乾娘,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想把話說明,如今,道同那樣的對手已經拿我沒有辦法,但我能預見到最後的敵人。
那個敵人,很可能會是地仙,我不想再拖任何人下水。
我們先回到落山崖,黃三郎對黃婆子很是仰慕,加上倆人是同族,黃三郎極力邀請黃婆子到東山去住一段日子。
說實話。我也不忍丟下銀霜子,所以藉著送他們的機會,一起上路。黃婆子一路上給我指點了些修行的法門。普通的黃皮子修到她這個地步,要比人修到這個地步難的多,儘管她修行的手段和陰羅密咒不同,不過那些經驗是可貴的,我受益匪淺。
從這裡到東山,我們磨磨蹭蹭走了有一個月時間。心無旁騖,這一個月時間裡,進境極快,當我們來到東山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年的夏末。
銀霜子不想我離開,我想著暫時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所以跟著在東山住了下來,打算逗留一段日子。黃三郎在東山住了一輩子,老窩休整的很舒適。奔波的日子總覺得漫長,但這一住下來,不知不覺就是三個來月時間,滿山的柿子樹葉都紅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基本貫通了陰羅密咒十之**的內容。
但是翻開陰羅密咒的最後一篇,看不到半個字跡。陰羅密咒應該是完整的,我明顯還沒有修到頂峰,然而密咒的最後一篇,的確沒有任何字跡。世上除了地仙和陰主,再沒有任何人懂得陰羅密咒,連找人詢問的機會也沒有。
這讓我隱約感覺到,修行是到了一個突破期,但同時也到了一個特殊的瓶頸處。
無奈之下,我只能把之前已經修過的密咒全部鞏固精煉,純正的重陰身最適合陰羅密咒,除去那篇沒有字跡的密咒終篇,其餘內容,皆有所成。
這一天夜裡,我整整盤坐了半夜,修行到這個地步,魂魄如同鍍上了一層亮白的水銀,平時繚繞在身軀四周的陰雷電芒化成了一片雷雲,召之即來。我壓住心裡的興奮,能靈活自如的掌控陰雷雷雲,是陰羅密咒臨近大成的先兆。
頭頂的雷雲佈滿了山洞,厚厚如鉛雲,雷雲遮擋了視線,驟然間,一片雷雲好像滾滾分開,眼前的景物頓時恍惚了。
我彷彿看到眼前出現了那條幽遠的黃泉路,陰雷烏黑的電芒在黃泉路上不停的湧動,覆滅了沿途的一切。我跟隨在雷雲下,似乎有萬千里長的黃泉路,瞬間就到達了終點。陰雷的轟鳴在雲層中斷斷續續的傳出,引發巨大的震動,前方的奈何橋上空無一人,陰間彷彿只剩下我孤獨的身影。
轟隆
陰雷轟響,雲層翻滾,強烈的震動讓奈何橋開始輕輕的晃動,橋下的黃泉河一時間像是奔騰的野馬,奔流咆哮。奈何橋後的陰間路完全被淹沒在陰雷的轟鳴聲中,我甚至感應到遙遠的黃泉宮,也在不停的震動。
幾千年了,世間只有兩個純正的重陰身,重陰身似乎專為掌控陰間而生,陰羅密咒即將大成,震動了陰間。
我猛然睜開眼睛,自己依然置身在山洞裡,雷雲消散,陰間路,黃泉河,全部都消失了。
就在我剛剛睜眼的同時,聽到從東山腳下,傳來一聲熟悉的狼嚎聲。聽到這聲狼嚎,我猛一激動,因為我聽的出,這是初一駕馭的那頭老狼的嚎叫。
我起身奔出山洞,順著山路一直跑了下去。果不其然,當我跑到山腳的時候,就看到初一騎著老狼,靜靜矗立在月光下。
「你即將大成了。」初一還是原來的樣子,白白胖胖,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
「你怎麼知道」
「如今的世間,只有你一個純正重陰身,重陰身修行將成,會震動陰間。」初一翻身爬下狼背,道:「時間不多,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我一下子醒悟過來,剛才自己所臆想的幻境,並非真正的幻境,重陰身即將大成,在陰間掀起了一場劇烈的震動和波瀾。黃泉宮的老驢爺,外加那些陰差,應該都能感應到這種震動,他們或許可以猜測的出,繼陰主之後,又有人即將要徹底貫通陰羅密咒了。
「你來的正好。」我知道初一是陰主的替身,恰好遇見陰羅密咒最後一篇的難題,找他詢問,是最合適不過的。
「你一定會問,陰羅密咒最後一篇的事。」初一能猜透我的心,他顯得有些急迫,道:「那是一篇無字之經,叫做大道歸元。」
「大道歸元經文呢,是失傳了嗎你修過陰羅密咒,你想必還能記得。」
「大道歸元,沒有經文,經文在你的心裡。」初一抬起頭望著我,認認真真道:「很早之前,我就預料到,總會有這麼一天,沒有人能幫你找到最後一篇經文,它從未存在過。」
「沒有經文,如何修行」我有些急躁了,整篇經文幾乎已經全部融在心頭,只剩最後一篇,不言而喻,這最後一篇,才是整個陰羅密咒的精髓所在。
「我沒有修成大道歸元,沒有修成密咒的最後一篇,否則,當年怎麼會被地仙大敗。」初一感慨,低著頭想了想,道:「如果一百個人去讀陰羅密咒,那麼就會有一百種對大道歸元的解釋。沒有既定的經文,密咒最後一篇到底意味著什麼,沒人可以教你,只能自己去領會。」
我頓時就明白了,陰主沒有修成完整的陰羅密咒,就是被卡在這最後一篇中。儘管它用無數的歲月去鞏固陰羅密咒,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失缺了最後一篇,始終不算巔峰,正因為這樣,他鬥不過地仙。
「我從初見你,決意扶持,能走到今天,你很不容易,以後的路,你將要一個人走了。」初一稚嫩的臉龐上,所有的神色都慢慢消失了,他沉靜如水,無喜無悲,默然道:「這次我專程趕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一句話。」
我屏氣凝神,初一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只是為了告訴我一句話,這句話必然重要。
「我無法幫你領悟大道歸元,只能告訴你,在陰羅密咒中,元,寓意圓滿,寓意虛無,又寓意歸零。」初一隻說了這麼幾句,又翻身爬上狼背,回過頭,道:「這次分手,或許,即是永別。陸山宗,我信你從未忘記當初的誓言,從未忘記自己的初心,希望以後,亦是如此。」
「你要到什麼地方去」我聽著他的話,滿滿的都是訣別的意思,心裡頓時一驚:「為什麼是永別」
「我要替你去爭取最後一點時間。」初一抓著狼背的毛,輕輕一掙,土狼四蹄騰空,朝著遠處的曠野中跑去,初一在狼背上回過頭,微微一笑:「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眼看著初一越跑越遠,我驟然間醒悟過來,修陰羅密咒將要大成,陰間都被震動了,這消息肯定瞞不過地仙。地仙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來一直隱忍,是因為他不確定我能真正成長到足以威脅他的地步,他不想冒著巨大的風險,跟陸百年還有陰主一戰。
然而我即將要大成了,地仙會感受到來自於我的威脅,這種威脅會迫使他孤注一擲,拼全力搏殺陸百年和陰主,除去這兩個人,地仙舉世無敵,接著就會毫不留情的把我扼殺在通往大成的道路上。
初一這次離開,明顯是要跟地仙做生死之搏,為我再爭取最後一點能夠爭取的時間。
這一去,即是死路,這一去,即是訣別
「不要去」我醒悟過來,不由自主的朝著初一消失的方向追去,我不想讓他冒這個險,更不想讓他喪命在地仙手中。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初一瞬間就跑的無影無蹤,空曠的山野,只剩下一陣一陣呼嘯而過的風。
第二百六十二章隕落
「初一」我放聲大喊,可是初一走的遠了,再也聽不到我的呼喊聲。
形勢頓時嚴峻起來,但這一切都無法避免,我要大成,就必然會引起陰間和地仙的警覺。我一絲也不敢大意。馬上回去,叫了黃婆子和黃三郎他們,讓他們立即轉移地方。
「你要到什麼地方去」銀霜子看到我的神色,就知道我將要離開了,相處了幾個月時間,她愈發不捨。
「我很快就會回來,你跟乾娘還有黃三哥暫住一段日子,我會來接你。」我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去什麼地方,我只能孤身一人,誰和我在一起,就等於被我拖累了。所以不管銀霜子怎麼說,我都決絕的把她送走。
「好,我等你回來。」銀霜子淚眼朦朧,強笑著道:「上次的親事不夠隆重,你答應我,將來要重新再補一次。」
銀霜子他們走了,東山只剩下我一個人。雖然初一這一去,一定會全力牽制地仙,可是我仍然不敢在一個地方過多逗留,隨後也離開了東山。
我不知道地仙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會以何種形勢出手。心裡很是忐忑。最要命的是,陰羅密咒終篇那段無字之經,徹底把我難住了。我難以想像,從一篇無字之經上,能得到什麼啟示。
我沒有目的的走著,每每落腳的時候,總害怕地仙會突然出現在面前。離開東山大概有十多天時間,山裡好似平靜無異,但我知道,地仙和陰主還有陸百年之間的爭鬥,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他們的大戰,無人能知。
我不停的鞏固自己所學,每時每刻都在暗中琢磨著初一最後見我時所說的那幾句話。
這是一次漫長的旅途,從離開東山開始。又是三個月過去,大山裡飄起了今年入冬後第一場雪。大雪讓山銀裝素裹,我一直都在刻意的打聽,但沒有任何人知道,地仙和陰主他們,是否進行了生死對決。
在雪中一連走了幾天,我略微感覺到疲憊,這些日子,我始終保持著旺盛的精力,以免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戰鬥。我就在雪地裡找了個地方小憩,心境清平,在這種環境下,我不可能熟睡,還是努力思索著,大道歸元,那究竟意味著什麼。

雪已經停了。但一瞬間,雪地裡翻起了一片一片雪花,我產生警覺,隨即,就感覺面前嘩的一閃,一道白白的影子,在紛飛的雪花裡出現於面前。
在我看到那道白白的影子時,心裡頓時驚訝,對方一身白衣,三縷長髯,面貌清古拙。他身上的白衣沾染著點點的血跡,如同無垠的大雪中盛開的花。他沒有表情,面色平靜,彷彿一個參透了世間種種一切的大聖者,沒有悲喜。
「始祖」我認得出,這個白衣人,就是當時在莫須村臨時屍解的陸家始祖陸百年。
看到始祖的一刻,我預感到了不妙。始祖屍解之後,從來沒有真正現身過,他要盡全力去牽制地仙。一旦他現身,只會有兩種可能,第一,地仙的力量被瓦解了,始祖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世間,第二,始祖敵不過地仙,要留下最後的囑托。
「你很好,不忘初心,波折不改,磨難無悔。」始祖陸百年飽經人世滄桑,真的已經參悟了一切,他站在離我還有一丈遠的地方,慢慢道:「我能為你做的,已經全都做了,我已盡力」
「始祖」我心頭那種不妙越來越甚,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你可知道,什麼是元嗎」始祖不等我站起身,就開口問道,我明白,在這樣的形勢下,他不會跟我說一番沒有用的話。
「元,即圓滿,即虛無,即歸零」
「那你知道,什麼是圓滿,什麼又是虛無嗎」
我答不出,這個問題,是大道歸元的精髓意境,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如果真的懂得了這一切,我將會參透那段無字之經。
始祖不再說話,伸出手在面前輕輕一劃。他劃出一道閃著淡淡光芒的圓。
光芒閃爍的圓,好像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珠,瑩潤無暇,神光四溢,璀璨奪目。圓在緩緩轉動,光芒時隱時現,緊接著,寶珠上的光漸漸黯淡了,死灰一片,彷彿所有生機全都絕滅,只留下一個沒有生命和聲息的死界。
圓滿到極致,萬物寂滅,大千世界彷彿回歸到天地混沌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