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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節

對,沒錯。
要麼我還在精神世界裡,要麼兩個譚刃都是假的,一定是這樣!
第二十一章順其自然
有的時候,人需要一種自欺欺人的精神,有些事情,你想的越明白就越痛苦,我找出了無數的理由來催眠自己,但還是覺得心臟直往懸崖下掉,沒有一點兒底氣。
慢慢的,我冷靜了下來,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鎮定,我要鎮定。
不管是哪種情況,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不能亂,我現在是明白了,禁地裡那玩意兒,就是為了把我們逼瘋,才這麼時隱時現的,我要真瘋了,就讓它得逞了。
我覺得自己又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精神世界裡。
可我怎麼證明這一切?
這是一個死循環,或許,這次我真的栽了。
毒蛇、猛獸、怪物,我都遇見過,但那些都是來自**的傷害,然而這一次,我的**沒有任何損失,精神卻被一遍又一遍的摧殘著。
我幾乎打算要放棄了,但緊接著,我想到了周玄業。
既然他都能出去,我為什麼不能?要知道,周玄業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可還是個少年人,他能出去,我一個二十七歲奔三的人了,能就這麼交待了嗎?
這麼一想,我又升起了一點勇氣,只是旁邊譚刃的屍體實在太過惹眼,我只要一看見,那種感覺就別提了。
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我決定重新啟程,至於譚刃的屍身,我決定不去管他,這會兒冷靜下來,思索後,現在的情況無非兩種,一是在精神世界裡,那麼這個譚刃也一樣是假的;二,這個譚刃是真的,如此一來,他很快會陷入屍化把我給活啃了,而且是再也拉不回來的那種;如果他不屍化,那麼他也有可能是假的。
既然如此,我就沒有再去碰這具屍體的必要了。
最後看了一眼,我催眠自己,假設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開始繼續往前走,譚刃的屍身則被我拋在了後面。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覺得自己心裡彷彿有兩種思維混淆在了一起,一種思維正處於強烈的恐懼之中,一種正處於自我催眠之中。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做不到把譚刃的屍體就這麼扔在一邊不管,但現在,我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個正常人了,離人格分裂,也只有幾步之遙了。
沿途又走了一個多小時,這次沒再出現什麼墳墓了,我整個人精神渙散,如同行屍走肉,游離的思維,甚至讓我感覺不到太多的疲憊。
就這麼在禁地裡前行,永遠也走不到目的地,精神上的高度刺激,讓我在不知什麼時候,整個人如同斷了弦一樣,猛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暈過去的那一瞬間,我甚至想到,乾脆就這麼死了吧,我再也不想面對這片禁地了。
不過老天爺往往是不從人願的,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真靠著一棵樹坐著,而旁邊不遠處,赫然有幾個人,定睛一看,我懵了,那不正是龍組的幾人嗎?除了那五人外,竟然還有譚刃。
我又陷入精神世界了?
巨大的打擊過後,我反而淡定下來,這大概就是人的應激反應吧。
搓了搓臉,我朝幾人走過去,他們正在生火,上面架著一口便攜鍋,裡面煮著餅乾糊外加肉乾一類的東西。
一見我,幾人都停下了動作,齊刷刷的看過了,譚刃則猛地起身走到我跟前,將我上下打量一番,道:「怎麼回事?感覺怎麼樣?」
我四下裡看了看,發現我們竟然是在禁地的外圍,只不過天黑了。
這一切又是假的?
算了,順其自然吧,我沒有能力去證明什麼,如果這就是禁地想要達到的目地,想讓我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想把我弄成一個疑神疑鬼的瘋子,那麼它做到了。
我道:「什麼怎麼樣?」
譚刃皺了皺眉,道:「你進了禁地沒多久,就突然瘋瘋癲癲,跟鬼上身一樣,我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制住你,緊接著退到了這裡,究竟出什麼事了?」
又是一套新的說辭。
這套說辭到是沒有否定我的人生,只不過我把之前在禁地裡遇到的那些讓人崩潰的事兒全都給否定了,彷彿我才剛進入禁地一樣。
我沒有回答譚刃的話,道;「我們剛出來不久?」
譚刃看著我的目光中,難得浮現一絲擔憂,點了點頭。
我又道:「我們當時進入禁地沒多久我就發瘋了,也就是說,我們一直沒有深入過?」
「深入?」譚刃愣了一下,皺眉道:「那到沒有,不過你在周圍四處亂跑,做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道;「比如?」
譚刃道:「吃蚯蚓。」
「……」我噎了一下,心說這禁地既然要玩兒我,能不能別提吃蚯蚓這事兒,看來它不僅是要玩兒我,還打算噁心死我。這會兒我只覺得身體很累,腹內飢餓,再加上一切都豁出去了,便也懶得再糾結這些,只想讓自己的思維和身體都好好休息一下,便湊到火堆邊上等著開飯。
龍組那幾個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在想著什麼,互相使了個眼色,便聽那哈士奇笑嘻嘻的說道:「小兄弟,你這發一場瘋醒過來,感覺大不一樣啊。」
我沒什麼興致,一邊等飯,一邊緩緩道:「哪裡大不一樣。」
哈士奇正色道:「哪裡都不一樣。」
另一個的飛柳不太滿意的看著我,似乎要開口說些什麼,而這時,我旁邊的譚刃便打斷了幾人的話,順手舀了碗餅乾糊給我,道:「吃了去休息吧。」
我有些詫異,邊吃邊道:「你不打算問我些什麼嗎?」
譚刃卻不看我,而是看著龍組那五人,道:「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問你那麼多幹什麼,看你神思委頓,吃完東西,先休息。」我不由得對譚龜毛另眼相看,但瞬間,我腦子裡又想起了另一個譚龜毛的屍體,整個人頓時就感覺不好了。
那種感覺很難言說,你周圍的一切都被否定了,它不斷重複著,重複到麻木以後,人反而淡然下來。這種淡然,實際上就是豁出去了,相同的,周圍再出現什麼人和事,也能坦然面對了。
我感覺自己已經渡過了很久很久,而現在這幫人告訴我,我們不過第一天進入禁地,而且只走了一個小時,我就出了意外,眾人制服我,便退了出來。
也就是說,我那幾個月,那幾段真實不過的經歷都是假的?現在的一切才是真的?
我已經沒辦法判斷了,也無力去改變,唯一的辦法,只能是順其自然。
吃完東西後,其餘人在外圍扎帳篷,龍組的五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的會看我一眼,神情嚴峻,很顯然商量的東西與我有關。
至於他們商量的究竟是什麼,我也懶得去打探,吃飽喝足,便鑽進帳篷裡睡覺。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覺醒來,會不會又換了個環境,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周圍的聲音吵醒了,睜開眼一看,我竟然還在帳篷裡,而帳篷外,則傳來一圈人說話的聲音,我側耳一聽,發現竟然是龍組的人和譚刃在爭吵。
這讓我有些驚訝,要知道,譚龜毛向來是不屑於吵架的,他下巴一向是抬到天上去的,吵架都嫌降低自己的格調,這一大清早,怎麼會跟龍組的五個人吵起來了?
我再仔細一聽,聽明白了,這五人中,除了哈士奇以外,其餘人都堅持要再次進入禁地,不能因為我的事就半途而廢。哈士奇則還是那副老樣子,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譚刃則堅持,要去就龍組的人自己去,反正他和我是不會攙和了。
要知道,我們這次之所以會跟著來,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龍組自身的需要;二是我們在某種程度上,得保證龍組的安全。就算真出了事,死人了,也得帶回至少一個活人當證人。
現在譚刃說要和龍組分道揚鑣,顯然和我們最初的決定是背道而馳的。
他這麼做,是因為我?
雖然這麼想,但我感覺自己或許真的成了個周玄業一樣的變態了,因為這會兒我的內心竟然十分平靜,半點兒感動的情緒都沒有,如同死水一般,彷彿還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種感覺說不上痛苦,但絕對不算好。
第二十二章爭執
聽了一會兒,幾人沒爭出什麼結果來,我便慢悠悠的走出去,自顧自的往不遠處的溪流而已,洗臉漱口,順便打太極活動活動筋骨。
其餘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神經病一樣,我不去管他們,沉下心自顧自的打拳,一套下來,微微出了層薄汗,通體舒泰。一但認命了,豁出去了,精神也就沒那麼緊繃了,反正我在怎麼糾結,再怎麼混亂,情況也不會有改變,順其自然,看看這禁地還能奈我何。
我打完拳才發現,那幫人在這個過程中,居然一直都盯著我,龍組那五人面上不顯,到看不出什麼來,只不過譚刃的神色就太明顯的,擔憂的情緒,頭一次這麼清晰的表現在了臉上。
一套打完,譚龜毛快步走了過來,迅速將我拽到一邊,說:「你發瘋那段時間,出了什麼事,你還記不記得?」
我道:「你昨晚不是說不問嗎?」
譚刃盯著我,擔憂的聲音一下子便的和平時無異,他道:「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蘇天顧。」
我心道:終於來了,怎麼,以為我會急著證明什麼嗎?我去,老子現在豁出去了,老子就是個瘋子,怎麼了?
「哦,你懷疑,那你想怎麼樣?」
譚龜毛大概沒料到我會這麼說,頓了一下,皺眉道:「我不能怎麼樣。」他上下打量我很久,轉移了話題:「我原本打算跟他們分道揚鑣,不再入禁地,但是現在看你的情況,我得去禁地瞧瞧,它有什麼本事,把一個人,瞬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道:「你是覺得我殼沒換,但裡面的芯子換了?你覺得我被惡鬼上身了?」
譚刃沒說話,但冷冷看過來的眼神表明他就是這麼想的。
我倆說到此處,沒辦法愉快的往下聊了,便往回走。
便聽譚刃對龍組的人說啟程,飛柳挑眉道:「喲,這麼快就改主意了?」
譚刃根本不鳥她,反倒是哈士奇這會兒阻攔了一把,道:「諸位,聽我一言。」說話間,便指了指我,道:「這位兄弟,進去沒多久,就瘋了,出來,就好了。是不是真的好了,我不知道,但是他當時為什麼會瘋,咱們可沒找到原因。為了壓制住他,我們可是花了許多功夫。可是……你們想一想,如果進入之後,再出現這種情況,或者瘋的,不止他一個人怎麼辦?他,有我們把他救回來,這要一半的人都瘋了,或者全都瘋了,誰能把咱們拉回來?」
飛柳哼道:「你這紅毛,向來就屬你膽小,我看你那徒弟,比你強多了,你乾脆把龍組的位置讓給他得了。」
哈士奇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怎麼總惦記著我徒弟啊?我可跟你說,我徒弟雖然單身,但人家可是有喜歡的人,而且癡情的不得了,你啊,就別想了。」他這麼一說,飛柳臉都紅了,半羞半惱,又氣又急,猛地,只見飛柳突然對著哈士奇一瞪眼,也沒見她幹什麼,哈士奇突然渾身一震,如果喝了酒一般,腳步搖晃起來,三五步的功夫,便砰得倒在地上。
這要是以前,看到這情景,我肯定得大吃一驚,但現在,我這神經已經被千錘百煉,彈性都被打磨沒了,這會兒就跟老僧入定一般,難以掀起波瀾。
不過,哈士奇這一倒,到是讓譚刃吃了一驚,詫異的看向飛柳。
據說龍組的人,個頂個腦電波高於常人,精神力強大,有一些很特殊的能力,難不成,這就是飛柳的能力?只看那個人一眼,那人便暈了?
一旁的玄蟒推了推眼鏡,沉聲道:「你把他弄暈幹什麼。」
飛柳哼了一聲,說:「誰讓他嘲笑我!陳懸也真是的,我有哪點不好,他到底喜歡的是哪個女人,要讓我知道,非得給那個小賤人嘗嘗我的厲害!」
陳懸?
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我猛地想起來,這不就是深圳古玩城陳老闆的名字嗎?要知道,我當初可在他那兒賣過東西,只不過後來他那店不知為什麼關了。
不過,天下間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陳老闆就成了這哈士奇的徒弟?這兩人年齡不配不說,陳老闆一個賣古玩的,什麼時候當起巫師了?
看樣子,我果然還在精神世界裡,居然把陳老闆弄成哈士奇的徒弟,這也太扯了。
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沒有攙和的打算。
玄蟒戴著個眼鏡兒,看起來文質彬彬,但似乎是這幫人裡的頭,只聽他教育飛柳:「你這一弄,他至少要睡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你來背他?」
飛柳自知理虧,轉過頭去,最後指著譚刃道:「讓他背。」
譚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但明顯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反而對我說道:「走吧,別耽誤時間。」說完,一馬當先往禁地裡走。
飛柳氣的大叫,但隊伍裡,她不敢指使玄蟒,戰狼到是想幫她一把,被玄蟒看了一眼,就不敢冒頭了,剩下的銀杏也是個姑娘,話不多,但給人不太好接近的感覺。
一時間飛柳和哈士奇了被留在了後面,無奈之下,她指著我叫:「你過來背他。」
我道:「憑什麼?」
她道:「就憑你們有求於我。」
繞是我現在四平八穩,古井不波,也被她這話給逗樂了,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大姐,我們是有求於龍組,不是有求於你個人,再說,我也看準了,你們這個五個人中,肯賣你面子也沒幾個,你也只是個……打雜的,我犯不著討好你。」
「誰是你大姐,好啊,你小子,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這麼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配不配的上你不怕死的本事!」
我道:「怎麼?你也要把我給弄暈,暈了我可不讓你背,跟醜女人待在一起,自己也會變醜的,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男人……也要看臉的。」
飛柳聞言,嘴裡嘶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似乎要發難,便在此次,玄蟒往我跟前一站,斥道:「夠了,還嫌不夠亂嗎?戰狼,把人背上。」
戰狼聳了聳肩,將哈士奇抗在了肩上,就跟扛了只小貓一樣,不見一點兒吃力感,也不知有多大的力氣。這玄蟒看樣子威望很高,饒是飛柳氣的不行,這會兒也忍了,冷哼一聲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