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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節

鮫人上了岸行動不便,一見衝出來的周玄業,頓時驚慌失措,醜陋的面容上,可以清晰的看出一個明顯非常害怕的情緒,它立刻想往水裡爬。但那水道狹窄,它之前爬進來都頗費一番功夫,這會兒再想回到水裡,哪兒那麼容易。
沒等爬出幾步,周玄業已經衝到了鮫人跟前,二話不說,一個彎腰,順手捏住了魚尾,抬腳一踢,力道極大的,將這條鮫人從鹽水中踢了出去,踢到了離水更遠的岸上。
我和譚刃三人立刻竄出去將這鮫人包圍起來,一上了岸,它果然凶性大減,下身的尾巴不斷彈動著,上半身試圖用利爪來攻擊我們,但動作稍大,身體就會往後倒,完全不適應地面的重力。
我看它掙扎的模樣,不由道:「它離了水,不會死吧?」
譚刃不鹹不淡的說道;「沒有腮,應該是兩棲類。」這時,天已經快黑了,譚刃脫了髒手套,捏成團扔給我,說:「把它嘴堵上,免得晚上又大喊大叫。」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周玄業拿出了防水手電,脫了衣服鞋襪,渾身只穿了一條**,當下便跳入了水中。此刻天色將暗未暗,周玄業一入水,便朝著湖泊中心有趣,漸漸只變成了一個黑點。我立刻拿出望遠鏡觀看,這下到看的清楚了,只見他游到了湖泊中心的位置後,深深吸了口氣,整個人扎進了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立刻看了下手錶,開始計時。
他下水一次能潛三分鐘左右,超過這個時間,就可能有危險。
望遠鏡只有一個,我看了會兒,東西就直接被譚刃搶過去了。
須臾,時間到了,我問道:「周哥出來了沒有?」
譚刃沒吭聲。
我又追問了一句,他皺了皺眉,道:「出來了,又下去了。」
看樣子第一次沒找到,畢竟水下搜索不是件容易的事,耗時又耗力,而且潛水這種事兒得有緩衝期,在沒有換氧設備的情況下,周玄業是不可能長時間支持的。
果然,二十多分鐘後,他游到了岸邊休息,穿著**坐在水邊喘氣。這會兒有些冷,我把外套扔給他,周玄業往身上一批,順手抹了把臉,說:「水挺深,我歇會兒再去。」
我道:「游一個來回得多久?如果路程短,我也可以去幫忙。」
他搖了搖頭,表示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幫不了忙。休息了十多分鐘,便又下了水,如此往復,天徹底黑了下來。天黑沒多久,那鮫人就如同打了興奮劑一樣,原本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了,這會兒隨著月亮露出了影兒,它又開始掙扎起來,並且從喉嚨裡發出一種咕嚕咕嚕的聲音,還試圖將嘴裡塞著的手套吐出來。
我見此,趕緊又往裡塞了塞,在陸地上,它眼睛上的那層膜收了起來,露出的眼球是青色的,中間的瞳孔只有一個小黑點,據說這樣的眼睛,看東西跟睜眼瞎差不多。
處了這一段時間,我們對鮫人也沒有起先那種恐懼了,再加上它被我們捆著,毫無攻擊力,唐琳琳更是圍著它打轉,不停的念叨:「你們說它是公的還是母的?它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長在什麼地方?」說話間,幾乎將鮫人渾身上下搜索了一遍,最後還真被她發現了。卻見在大約相當於人類下腹的魚尾位置,赫然有一塊魚鱗比較細膩的區域,微微凸起,裡面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
唐琳琳伸出手指打算去戳,我看不下去了,拎著她後脖子的衣領,將她拽到了一邊,道:「你要再敢砰它,我就把你扔水裡去。」
「要和我洗鴛鴦浴?」
「是把你淹死。」
「……天天好可怕。」
我懶得搭理她,和譚刃注視著湖泊內的動向,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平時這個時間段,小安那小鬼早就溜出來到處飄了,但這次別說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譚刃說它被司鬼劍所傷,得供養很長一段時間才嫩恢復過來,可我們現在手頭上也沒有能上供的東西,一切也只能等回深圳再說了。
就在這時,氣候溫暖的山谷中,猛地刮起了一陣狂風。
這風突如其來,顯得十分怪異,刮起了不少沙土,打著璇兒,差點兒迷了人的眼睛。
「呸,好大的風。」猝不及防之下,唐琳琳嘴裡刮進了草葉子。
譚刃瞇著眼,風衣被吹得獵獵作響:「妖風,看樣子他找到陣眼了。」話音一落,就見原本平靜的湖泊,也被風刮的漣漪陣陣,隨著風力的加大,湖面上甚至捲起來波濤,一陣一陣的拍打著沿岸,而周玄業,卻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整個湖泊上,黑黝黝的一片,沒有一點兒光線透出來。
這說明他還在水底!
我心中揪了一下,顧不得大風刮的草石亂飛,瞇著眼死死盯著湖泊的動靜。
便在此時,一道昏黃的光暈,終於從水中透了出來,並且朝我們所在的方向游了過來。但游到一半時,卻又沉了下去,片刻後,又浮了上來,而且位置開始變動了,並非朝我們游過來,而是順著水流湧動的方向而去。
我立刻意識到,周玄業這是體力不支了,他在水裡待得時間太長了。當下我二話不說,迅速脫了鞋襪衣褲跳下水,朝著水中的那團光源而去。即便這地方溫暖如春,但這大晚上的下水,湖水的冰冷還是超出了我的預料,讓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就這浪湧,我奮力游到了周玄業身邊,這時我才發現,手電筒是被他叼在嘴裡的,而他手裡,赫然還抓了一個東西。那東西看樣子應該有些沉,使得周玄業的動作並不是那麼靈活。
包紮手臂的繃帶,變成個淡血色,應該是傷口繃開了。我有些後悔自己當時不該下那麼重的手。
當下,我接過周玄業手裡那沉甸甸的東西,大致看了下,是一塊而長約三十厘米,高約二十多厘米的物件,材質像是某種玉石,具體的我沒功夫多研究。
這玩意兒挺沉的,我接過來後,大大減輕了周玄業的負擔,他終於可以控制自己了,當下將嘴裡的手電筒拿了下來,衝我道了聲謝,我倆開始往岸上游。
爬上岸時,周玄業整個人都凍僵了,身上的皮膚慘白慘白的,渾身瑟瑟發抖。
唐琳琳這丫頭,這次還是挺靠譜的,立刻遞過來衣褲,說:「快、快穿上,咱們找個地方避避風。」
周玄業打了個噴嚏,一邊穿衣一邊說:「陣眼拿到了,這個陣法應該已經開了,咱們趕緊找找出路。」
我道:「這個鮫人怎麼辦?」
譚刃看了一眼,說:「會有人來料理後事的。」我知道,他說的是羽門中人。
風刮的越來越厲害,而我們唯一的帳篷,早在之前就被周玄業用劍給劃爛了,此刻,我們必須得找一個避風的地方。湖泊周圍的地形,我們早已經摸了許多遍了,根本沒有可以躲避的位置,現如今,只能往前走,假如這個陣法已經被破了,那麼應該已經有其它路了。
當下,眾人頂風而行,一個多小時後,一條嶄新的路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那是位於山谷右側,一條狹窄的谷道赫然矗立在哪裡,而白天,我們曾兩次經過這個區域,當時這裡還是一片懸崖。
「陣法這東西,真是太神奇了。」我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正好裡面可以避風,先到裡面去。」周玄業說了一句。他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好,畢竟在水裡凍的太久了。
整個谷道大約只有四米多寬,兩岸是高聳的懸崖,抬頭往上看,黑黝黝的連星星都看不見,不知怎麼的,我竟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走進這樣一條谷道,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但譚刃和周玄業似乎沒有其他的感覺,這裡的灌木長得比較多,譚刃開始收集柴火,打算生火給周玄業取暖。
第十九章星砂
被閃電照亮的夜空中,只見墳頭的上方,離地約有三四十米高的位置,赫然漂浮著一片極其詭異的東西。它像是某種沙粒一樣的物質,打破重力倒懸在天空,如同煙霧一般,籠罩著整個墳地的上方。在風雨中,那大片沙一樣的物質被吹的飄來浮去,隱隱還夾雜著一點淡藍色的光,看上去十分漂亮。要知道,在剛才,我們可是完全沒有發現的。也就是說,是在開始打雷閃電之後,這些東西才出現的。唐琳琳吃驚道:「天上飄的是什麼東西?」譚刃眉頭緊皺,半晌,說道:「難道是星砂?」周玄業顯然也知道星砂是什麼玩意兒,他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難怪這地方叫雷鳴谷!」兩人的對話,讓我和唐琳琳覺得一頭霧水,那天上漂浮著的所謂的星砂,難道就是打雷閃電的原因?彷彿是看出了我們二人的疑惑,周玄業跟我們解釋起了星砂的來歷。就拿火藥來說,火藥的發明,緣故古代的方士在煉丹是發生的意外,一硝二磺三木炭,是最原始的火藥結構,當然,現代的火藥,成分要精細很多。而煉丹的方士們在這個過程中,不僅發明了火藥,其實還發現了很多其它的東西,只不過那些東西,沒有像火藥流傳那麼廣而已。甚至有些意外誕生的產物,還擁有非常不可思議的力量,使得被人為的掩蓋了。星砂,便是其中的一種。古時候的方士,有諸般法術,相傳修煉高深的術士,能飛天遁地,招風引雷。你要是敢得罪他?嘿,順手招一個雷把你給劈死。招風引雷術是否真的存在?這是一個迷。古代人也不是傻子,倘若真的不存在的東西,又為什麼一代一代的流傳到了今天?其實,嚴格來說,這引雷術是確實存在的,只不過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離奇,也並非是由什麼會法術的術士隨手招來的,事實上,就是動用了星砂,又叫『雷鳴砂』。雷鳴砂是由方士提煉出來的,而它的配方,則是師徒相傳的絕密,就算一個門派裡,門人眾多,最後也只會傳給一個人。這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雷鳴砂的作用太過驚人,知道的人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再者,要想穩固自己法術高超的地位,自然得有絕活,總不能人人都會引雷術吧?正因為如此,所以民間術法中,有很多離奇詭異之術,都是師徒相傳,而一但傳承人出了什麼問題,那門秘術,就有失傳的可能性。引雷術就是借助了雷鳴砂,而雷鳴砂的煉製法門,則早已經失傳了。如今在這個地方看見星砂,再結合之前雷鳴谷的傳說,那仙人降雷的說法,自然就有解釋了。這玩意兒,其實就是一種現代科學都還沒有發現的物質,這種物質,在颳風打雷之時,可以引動天雷。打個比方,就像是有人在下雨天拿一根鐵棍一樣,自然會增加被雷擊中的概率。這會兒閃電時不時的劃過夜空,天地間忽明忽暗,頂部的星砂,也配合著雷電的反應,時隱時現,但我們躲在山洞裡,那雷也沒有擊打我們的現象。夜風急雨,電閃雷鳴,我們躲在山凹裡,卻是乾燥又安全,絲毫沒有被雷擊的危險。我覺得有些奇怪了,道:「是不是得讓星砂沾在身上才會**雷擊?」周玄業注視著天際,微微搖頭,道:「雷鳴砂的使用方法,我也不清楚。」唐琳琳道:「雷鳴砂覆蓋的區域太廣了,如果有雷鳴砂的地方,就會被雷擊,那這概率也挺大的,不一定能擊中人。我看以前被雷擊的那些人,肯定是運氣不好。」譚刃只說了一句話:「事情沒這麼簡單。」說這話時,他的神情很嚴肅。便在此時,我猛地看見,在離我們這個山凹最近的一個墳頭後面,竟然鬼鬼祟祟冒出了一個黑影,這電閃雷鳴的墳地裡,突然來這麼一出,可將我嚇的不輕,心臟幾乎都漏了一拍。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從墳堆裡冒出來?我相信,任何人處於我現在的情況下,都很容易聯繫到鬼怪一類的東西,所以這一瞬間,我想到的是,難道墳裡的屍體爬出來了?當然,這個荒誕的念頭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那個黑影快速的竄了出來,並且極快的朝我們幾人躲身的位置而來。這一刻我就看清了,原來,那個從墳堆後面鑽出來的黑影,竟然又是一隻碩大的黑老鼠,目露凶光,朝著我們衝過來。我鬆了口氣,我一大老爺們兒,能怕一隻老鼠嗎?它這完全是來找死的!我微微往前一步,正打算等它衝過來將它踹飛時,身後的周玄業忽然一下子扣住了我的肩膀,將我狠狠往後一拽,於此同時,右手迅速拔出司鬼劍,就跟投標槍似的,狠狠朝著那個快速移動的大老鼠扎去。他這一下子,力道極大,那老鼠竟然被他捅了個對穿,便在司鬼劍捅穿老鼠的一瞬間,一道刺目的閃電猛地劈了下來。那奪目的光芒,讓眾人都下意識的閉了眼,我只覺得天地間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白,忍不住擋住眼睛,再睜開時,之前被劈中的地面上,只剩下一隻劈成焦炭的老鼠,以及順勢倒在地上的司鬼劍。那閃電……竟然劈中了那隻老鼠?難道是司鬼劍的原因?司鬼劍畢竟含鐵,引雷能力強一點,似乎也無可厚非。但我卻覺得不對勁,老鼠是一種很機警的動物,這大老鼠孤身一鼠,又沒有同伴,怎麼敢朝我們四個大活人衝過來?還有那雷,是不是也太巧合了?這時,周玄業的手還保持著剛才扣住我肩膀的姿勢,並且,我感覺到他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目光則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鼠屍,神色陰晴不定,顯得極為古怪。他扣住我肩膀的手是左手,力道出乎意料的大,饒是我一個大男人,也覺得肩膀被扣的特別疼,於是我道:「周哥,你怎麼了?先把手鬆開,你廢了我的胳膊不要緊,別把自己手臂上的傷崩裂了。」順道送上一個對老闆的關心,增強好感度,為自己以後漲工資打下結實的基礎。一個合格的員工,一定要學會關心老闆的身體健康!周玄業聞言,這才回過神來,鬆了手,嘴裡嘶了口氣,摀住自己左手臂的紗布處,看樣子還是影響到傷口了。但他並沒有糾結這件事,而是說道:「我覺得,這裡的老鼠有問題,我去看看。」譚刃攔了他一下,說:「我去。」說完,便衝進了雨水中。這一路走來,都是譚刃兩人開道,我覺得挺過意不去的,當即便道:「我去幫忙。」說著也跟了上去。蹲在那劈焦了的老鼠身邊,譚刃看了我一眼,抹了把臉上的水,道:「你來幹什麼?」「幫忙。」他突然笑了一下,道:「好。」一邊說,一邊扔給我一把匕首,道:「把這隻老鼠的肚子剖開,找一找它身體裡有沒有什麼東西。」難道他和周玄業懷疑,這雷電還跟老鼠有關?我知道譚刃其實不太喜歡沾染比較血腥的東西,雖說我自己也不喜歡,但這會兒總不能讓老闆動手,當下一咬牙,開始剖開老鼠的肚腹。肚腹打開的瞬間,裡面的內臟腸道就流了出來,噁心的臭味兒直衝鼻腔。譚刃往後退了一步,環抱著雙手站在一旁,沒有幫忙的打算,只是盯著我的動作,仔細觀察著流出來的內臟,顯得很仔細。我忍著噁心在裡面翻找,別說,最後還真讓我發現了一些端倪。從這隻老鼠的腸子裡,我找出了一些黑色的沙粒狀的東西。這些東西如同水垢一樣粘黏在老鼠的腸道內部,別提多噁心了,最主要的是,我還沒有帶手套。此刻,我滿手都是黏膩膩的腸液,微微搓揉著那種顆粒的感覺非常微妙,伴隨著惡臭,讓人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這時,譚刃盯著那些東西,說道:「果然如此。」看樣子,他已經有結論了。
...
第二十章
我知道目的已經達成了,趕緊扔了手裡那些惡臭的腸子和內臟,伸出手在任雨水澆打,但那種黏糊糊的感覺,似乎怎麼也洗不去。
譚刃順手抄起了司鬼劍,四下裡看了看,道:「別洗了,這裡危險,先回去。」說這話,便轉身往山凹裡而去,速遞快的跟猴子一樣。我心知這雷擊跟這些老鼠脫不了干係,當下也顧不得洗手,跟著回了山凹裡。
「情況怎麼樣?」周玄業見我們回來,立刻發問。
譚刃道:「情況不妙,和我們猜想的一樣,這些老鼠是人為飼養的,肚子裡積累了很多星砂,天上的星砂和老鼠肚子裡的星砂產生反應,老鼠在哪兒,雷的擊打在哪裡。」
周玄業皺了皺眉,道:「難怪這些老鼠見人就撲,原來是經過訓練的,這對咱們很不利。」彷彿是為了驗證周玄業的話,我猛地發現,附近的幾個墳頭裡,又先後冒出了幾個黑影,並且迅速的朝我們跑了過來。
剎那間,我覺得汗毛倒豎,周玄業故技重施,司鬼劍狠狠的插過去,又解決了一隻,就和剛才一樣,同樣又是一道天雷劈了下來。我們所有人的動作,包括老鼠,也都因為這異變而停了下來。
刺目的閃電過後,剩下的老鼠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又朝我們衝了過來。
事到如今還等什麼?
幾乎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喊出了一個字:跑!
這些老鼠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們能引雷,誰讓它們追上誰就死。
黑暗中,我拿著手電筒,使出了幾乎吃奶的勁兒,我發誓,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跑的最快的一次,雖然無暇看身後的情況。但時不時從身後傳來的,照亮天空的閃電,依舊能讓人感覺到,現在的情況是多麼危險和慘烈、
那些老鼠都是從墳地裡冒出來的,所以我估計那片墳地是它們的老巢,我不敢朝那兒跑。當然,現在也不敢往回跑,因為那條狹窄的谷道裡,同樣有老鼠。唯一的方向,就是我之前所處的右手方,那片區域我們並沒有探查過,如今也只能朝著那邊跑了。
比較倒霉的一點是,譚刃和周玄業,包括唐琳琳,跑的都比我快。這三人都是練家子,特別是唐琳琳,平時看不出來,這會兒速度就跟兔子一樣,媽的,兔子都是她孫子。
一邊跑她還一邊鼓勵我:「天天加油啊!千萬不要被它們追上啦!追上你就要變碳烤蘇天顧啦!」老鼠的速度是很快的,這要是平時,我早被追上了,但這些老鼠膘肥體大,跑動起來速度難免慢一些,因此我才能苟延殘喘到現在。
然而,當我在一回頭的,卻猛然發現,有兩隻老鼠都在追我,而且都快要追上了。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被雷給劈死了!而且沒人能救的了我!
驚恐之下,我發現右側有一片很大的斜坡,黑乎乎的,雖然看不見有多高,但手電筒所見的位置,坡度不是很大。
眼瞅著其中一隻老鼠就要撲到我背後,天空中的雷電也如同狙擊好了力量一般彷彿隨時要劈下來,千鈞一髮之際,我一咬牙,整個人往右側一番,猛地翻滾入了斜坡了。
坡上全是爛泥和石子兒,樹木不多,這一滾根本就停不下來,整個人都覺得天昏地暗,幾乎就在我跳下去的瞬間,一道刺目的閃電,擊中了我之前所在的位置,我雖然沒看見具體情況,但那兩隻老鼠肯定已經變成焦炭了。
我順著斜坡一直往下滾,不斷伸手去抓周圍的草,試圖穩定自己的身形,但這地方大部分是一種長得很淺的草,抓了半天,抓住了也馬上斷了。
周圍全是風雷之聲,還有瓢潑大雨,我似乎還聽到了槍聲,這才反應過來,譚刃手裡,還有從我這兒打劫過去的手槍。不過說實話,他的槍法跟我是半斤八兩,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中快速移動的老鼠。
等我停下來時,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手電筒大概是摔出了毛病,已經滅了,也不知滾落到了什麼地方。我躺在地上,覺得渾身根被拆了一遍似的,到處都痛。
周圍依舊沒有老鼠那種該死的吱吱聲了,除了風雨雷電的聲音外,天地間彷彿就剩下了我一個人。
任由雨水澆打了一會兒,我迅速喘息著,平復下心中的驚駭,緊接著才爬起來,去摸自己兜裡怒貴怒貴的打火機。
雖然下著雨,但防風打火機的好處就在這裡,颳風不怕,小雨不愁,雨下大了,用手擋一擋,也就湊合著用了,這要是塑料打火機,基本上就廢了。
點燃了打火機,火苗在風中被吹散了,飄忽不定,發出輕微的噗噗聲。就著火光,我觀察周圍的環境,只見是一片低窪地,由於坡度傾斜,這地方到沒有什麼積水,不遠處還有一條很淺的溪流。
看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不對勁。這是一種第六感,很強烈,彷彿有什麼人在背後偷窺我一樣,整個後背感覺很不舒服,汗毛都豎起來了。
人的第六感有時候是很靈的,而且在之前的經歷中,我的第六感還救過我的命。因此,我立刻轉身往後看,並且拔出了匕首。
就著打火機微弱的光芒,我發現,自己的身後,竟然站著一個筆直的人影!
那人影撐著一把老式的油紙傘,渾身包裹著黑袍,頭部也被連衫帽罩了起來,眼部一下包裹著黑口罩,只露出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
那雙眼睛映著打火機的光芒,中心處,彷彿跳動著一簇火苗一樣。
根據她黑袍下包裹的身材,我斷定這應該是個女人。
難道是她?
我想起安安說的那個女人。
這一瞬間,我的反應是警惕的,匕首揮擋在身前,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因為我記得,根據安安的形容,這個女人很厲害。
對方一直冷冷的注視著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彷彿看到,她被遮住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個輕蔑的冷笑。
就在此時,上方突然傳來了人聲:「好像滾下去了!」是唐琳琳的聲音!我抬頭,可以看到手電筒的光芒,只是由於視角的關係,他們不一定能看的到我,但肯定能看到我手裡的火光!
下一刻,譚刃就喊道:「沒死就給我滾上來!」顯然,熱門看見了打火機的光芒,斷定我沒事兒。
我心裡叫苦不迭,正要開口,忽然之間,一隻冰冷的,雪白的手,猛地摀住了我的嘴。
那隻手的外表看起來,應該是纖細而柔弱的,但真的捂上我嘴的時候,力道卻比男人還大,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猛的將我的打火機打落在地!
**,兩千多塊呢!
這女人的身體力大無窮,卻又柔弱無骨,整個人鬼魅般的竄到我身後,然後捂嘴,拍落打火機,整個過程都在一瞬間完成。緊接著,她那只拍落打火機的手,猛地反剪住我的雙手並且往後提,讓我疼痛不已,完全無法反抗。
我被捂著嘴,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而這時,上方的三人明顯發現了不對勁,周玄業聲音透著疑惑和警惕:「天顧!出什麼事了!」
「唔唔唔……」我哪能說的出話來。
「不好,出事了,快,下去看看。」在周玄業等人下來救我之時,這力大無窮的女人,忽然放開了我的雙手,突如其來的自由讓我愣了一下,下一刻,正打算反抗之時,只覺得一個東西突然塞進了我的嘴裡,流進了些許液體,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濃烈的香味兒。
那味兒,和之前的毒花有些類似,但這次更加濃郁,我只聞了一下,整個人頓時頭暈腦脹,意識模糊,終於支撐不住,直接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