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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

我們福利院有自己的醫療室,以前條件還簡陋的時候,請的醫生資質也不過關,當時有個小夥伴生病了,在醫療室打點滴,而那個醫生卻和職工在外面斗地主。
我和另外幾個小夥伴去看生病的小孩兒,結果進了醫療室,卻發現他手上插著針管,整個人都僵硬了,據說是藥物過敏引起的呼吸驟停,也就是猝死。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人。
後來的事兒是怎麼處理的我不知道,但那種感覺至今映像深刻,雪白的醫療室裡,孤零零的一具僵硬的屍體,所以,這會兒打著點滴的面對著四面牆的感覺非常不妙,我心裡有些焦躁,急切的想找護士來問個清楚,正打算按鈴時,房門被打開的。
進來的是譚刃,手裡拎了個飯盒,看見我醒過來,倒也不驚訝,說:「你昨天脫水了。」
「脫水?」我下意識的反問,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嘶啞的厲害。
譚刃微微點頭,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模樣,我隱隱約約的便記起了昨天自己的狀況,當時我確實出了很多汗,但有誇張到脫水的地步?緊接著,譚刃冷冷道:「屎尿齊流,一直拉水。」
我被噎了一下,道:「老闆,沒想到你還會開玩笑,不過這個笑話太冷了。」
譚刃挑了挑眉,道:「你覺得我有興趣跟你開玩笑?」面對他的質問,我意識到譚刃確實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忍不住在腦海裡仔細回憶當時的場景,越細想,就越覺得血液往頭上湧。
醫學上,疼痛也是分等級的,有人將疼痛分為12級,其中孕婦生產的疼痛為最高等級,據說相當於同時打斷12根骨頭,而大部分孕婦在分娩的時候,是極其血腥的,甚至很大部分都伴隨著失禁。
古時候女性地位低下,而女人生孩子的時候,連血帶著屎尿,被認為是極其污穢和骯髒的事兒,因此有男人不能看的說法。
當然,我是男人,不可能生孩子,但我昨晚所經歷的疼痛,確實應該已經達到了最高等級,此刻我甚至都不敢再去回憶,因而面對著譚刃嚴肅的臉,我只能選擇相信。
一時間,我整張臉都在發熱,別提多難堪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老闆,我這是代你受過,這事兒千萬保密,要被別人知道,我沒臉見人了。」
譚刃卻忽然冷笑了一聲,手指敲了敲病**的鐵欄杆,目光放遠,很顯然在想什麼東西,旋即說道:「你是在代我受過。沒錯,如果那東西是在我身體裡,昨天在地上屎尿齊流的就是我了。」說著,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道:「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這句話讓我意識到,譚刃很可能知道什麼了,我立刻問道:「你知道那蟲子是誰弄的了?」媽的,讓我逮到那孫子,非得將他也揍的屎尿齊流不可。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能下這樣的手啊!
譚刃搖了搖頭,道:「還不肯定,但已經有些眉目了。」說著,他將飯盒遞給我,道:「你現在只能吃流質的東西,『悅來人』的藥膳,吃吧。」
我打開一看,裡面的粥微微泛黑,散發著濃郁的藥材和肉湯的味道,一聞之下,肚子頓時就咕嚕嚕直叫喚,便也顧不得多問,立刻吃了起來。說實話,福利院的人,就算住院,也是打完針後自己去食堂,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送飯,我心裡其實是特別感動的,但不打算說出來,說出來就顯得太矯情了。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或許對於家庭健全的人來說,生病有人送飯和探望是很正常的事兒。但對於我來說,真的,活了二十四年,這是頭一次。我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蘇天顧,譚刃這個老闆,你不能對不起他。
吃飽喝足後,我才有空問個詳情,據譚刃說,我昏迷後其實又醒過來幾次,但估計是當時已經疼的沒有意識,所以我現在也記不得了。後來,他將我收拾了一番就送醫院,由於脫水嚴重,因此辦理了入院,所以我現在才會感覺渾身無力。
住院後,譚刃向醫生透露過,我是無意間吞了一隻蟲子才這樣的,這種事兒在醫院挺常見的,不過一般都發生在不懂事的小孩兒身上,因此當時醫生還覺得挺奇怪。
不過,事後還是按照譚刃的意思,給我投片,想找出那只蟲子的蹤影,但奇怪的是,醫生並沒有什麼發現。最後的診斷結果為急性中毒,也就是說,我可能吃下了一隻有毒的蟲子,導致疼痛腹瀉,但並沒有生命危險,打完點滴,注意修養幾天,也就無礙了。
得知這個結果,我鬆了口氣,道:「看樣子那蟲子已經被消化了,只要不再折騰我就行。」誰知還是我想的太天真了,話音剛落,譚刃卻搖了搖頭,道:「恐怕沒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難道那蟲子還會作怪?」想起那種痛苦,我頭皮有些發麻,如果真的再來一次,還不如死了算了。
譚刃並沒有回答,看了看鹽水瓶,說:「藥完了。」緊接著,他叫來護士拔針,自己則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當天下午,我們便回了事務所。
看著空蕩蕩的事務所,我想起了周玄業還有唐琳琳,說起來,周玄業也走了一個月了,電話也沒見一個,到底是什麼活兒,需要這麼長時間?還有唐琳琳,如果說譚刃會占卜相命,周玄業會煉屍走屍,那麼唐琳琳這個年齡還沒我大的姑娘又會什麼呢?
難道她也是個奇人?
譚刃進屋後,指了指洗手間,隨後又指了指東南角那扇門。我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了,也算有些默契,心知他是讓我洗個手臉,然後去給他所謂的祖師爺上香。
上香敬神前需要沐浴更衣,這是比較講究的做法,當然,如果沒那麼條件,洗個手臉表示一下也是必須的。試想,如果一個人剛擦完屁股,再用這隻手去上香,祖師爺怎麼想?我估計祖師爺是肯定不會吃這柱香的……
洗完手臉,我進了屋子裡,開始上香,上完後,我開始盯著香看。
上一次占出一炷三長兩短的香,沒想到昨天就應驗了,讓我心裡猶然的信了幾分。
在我請香的時候,譚刃也在旁邊看著,這次,香燃燒了一分鐘左右,忽然又出了變化,而且這個變化,比起三長兩短更讓人不寒而慄。
因為三支香,全滅了。
而且滅掉的時候,香的煙霧不是朝上走的,而是像被分吹散一樣,直接四下散開。這在占香中,叫做煙消雲散,神鬼不受,是大凶的象徵。
我嗓子有些發乾,半晌才道:「老闆,這香的質量會不會……不好?」其實佔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時候你買到劣質香,香火也很容易半途而廢。
三長兩短已經夠我受的了,現在直接來個『煙消雲散』,難道是我的小命要完蛋了嗎?
老闆啊老闆,你的工資也太不好賺了。
第十章小黑
就在香火熄滅的當口,安靜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了一聲貓叫,那聲音很刺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發現那只黑貓這會兒已經弓起了背,渾身的毛都慫立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它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貓科動物的眼睛總給人一種十分冰冷的感覺,我後退了一步,擔心這貓會突然發難,這會兒我體力還沒有恢復,如果被它撈到臉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譚刃聽見貓叫,嘴裡吹了聲口哨,那貓立刻就乖順了,豎起的毛慢慢放了下去,看的我大為驚訝。
我覺得有些好奇,問道:「老闆,平時也沒見你養它,這貓挺奇怪的,就待在這個屋子裡,也不亂跑。」俗話說家狗野貓,貓科動物對於自由的嚮往很強,讓一隻貓乖乖的待在一間房裡哪兒也不去,還真很少見。
我說完,譚刃起身,道:「這是靈**,不同於一般的貓。」
「靈**?」我這人雖然社會經歷不多,但平日裡喜歡讀些雜七雜八的書籍,自認為知道的東西也不算少,但自從加入這個譚玄事務所後,我發現自己似乎就成了一個特別『無知』的人,譚刃嘴裡說出的一些名詞,我往往都一頭霧水。
他到是不隱瞞,估計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便跟我講起了靈**的由頭。
養靈**的,一般都是道士和民間的一些術士,和尚之流是不養。所謂的靈**,便是通靈性的**物,其中以黑貓黑狗最為常見。黑狗為至陽,黑貓為至陰。養黑狗能辟邪,並且提升主人的運勢,而黑貓屬陰,可以非常敏感的發現周圍不乾淨的東西,並且向主人示警,厲害的黑貓,還能直接抓鬼。
不過養靈**和養普通**物不一樣,就拿譚刃養的這只黑貓來說,它的名字比較俗,就叫『小黑』,估計是譚刃這人比較懶,所以隨口起的。小黑譚刃已經養了六年。
六年前,譚刃還在湘西的三子觀裡,那一天,在他師父的指引下,他決定養一隻靈**,於是事先打聽了一下周圍的人家,誰家有貓下崽,然後在貓的預產期那兩天就守著。
貓咪生出來後不能見陽光,挑選純黑的那一隻裝在盒子裡抱走,然後弄回三子觀飼養。整個飼養的過程中,靈**不能接觸生人,只能接觸主人,更不能見陽光。
這樣養,其實**物非常容易死,長期的抑鬱加上不見陽光,會導致很多**物疾病,因此,在這種苛刻的條件下,能存活下來的,便是初步的靈**。
之所以說是初步,是因為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隻合格的靈**,比如譚刃這一隻,用譚刃的話來說,它是有靈智的,智力相當於五歲的小兒,感知陰氣的能力非常強,甚至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達到『抓鬼』的地步。
那麼,什麼是抓鬼呢?
世界上是不是又真有鬼這種東西呢?
關於這一點,譚刃沒有細說,只是一語帶過,他將鬼,形容為一種人類死後殘存下來的精神氣場,無形無質,它和活人的氣場相悖,因此人如果遇到鬼氣,就會產生撞鬼的現象。
而小黑,則可以直接穿透這些鬼。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就是,被普通的貓撈一下,身上最後一個貓爪印,而被靈**撈一下,撈到的直接是人的精神,也就是所謂的靈魂,那樣的損傷是很大的,一爪子下去,人得萎靡十天半個月。
譚刃還跟我講了個關於靈**守靈的故事,當然,這個故事中的靈**,級別是非常高的。
說在有一個破落的地方,住了一個老奶奶,年紀非常大了,據說有一百來歲,一個人獨居,平日裡很少出門。
恰逢城鄉改造,老奶奶所住的房子已經很老了,周邊的住戶也都拆遷了,唯有老奶奶是個釘子戶,不肯走。開發商先是勸說無用,又請來政府的人員。俗話說,山高皇帝遠,小地方的官員濫用職權是常態,便強行去拆遷。
拆遷的當天,老奶奶躲在房子裡不肯出來,出來的卻是一隻黑貓,那黑貓很凶悍,對著拆遷人員又抓又撓,最後被氣惱的拆遷人員給一鏟子拍死了。
黑貓死時,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捨的看著老奶奶所居住的房間,緊接著,老奶奶從房間裡出來,抱著黑貓的屍體痛苦,讓周圍的人覺得很奇怪,死個貓而已,至於嗎?
哭完後,老奶奶也不管拆遷隊了,找了個背陽的地方,將黑貓埋了,就在她埋完黑貓時,整個人的身體忽然抽動了一下,隨即砰的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最為詭異的是,她的屍體,很快就化為了灰飛。
這種詭異的事兒,自然被壓了下去,只有一些懂行的人,才清楚其中的門道。
原來,那老奶奶,其實早就該死了,只是因為養了只靈**,而且是非常厲害的靈**。這靈**能遮蓋人的陰氣,也能撓鬼,迷信的說法就是,黑白無常收不了老***魂兒,因為有黑貓擋著呢。
而現在黑貓一死,黑白無常自然就來了。
說到此處時,譚刃看了看我,道:「它剛才對著你叫,看來,那不乾淨的東西,還在你身體裡。」
不乾淨的東西,自然是指那只蟲子。我看向角落裡的小黑,頓時覺得有些崇拜這隻貓了,但緊接著,我忽然覺得不對勁。
如果說,小黑可以感覺到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那麼它剛才對著我叫什麼?我充其量吃了個有毒的蟲子,譚刃可沒有說它還能感應到毒蟲啊?
很顯然,譚刃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摸了摸下巴,道:「看樣子,你吃下去的那個東西,恐怕不止是蟲子那麼簡單。」想了想,他囑咐我自己在家休養,這兩天暫時先不營業。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倆的思路,譚刃這次沒支使我,而是自己去接電話。
「喂。譚玄事務所。」
譚刃說了一句,緊接著就沒再說話,似乎是對方那邊在說些什麼,便見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極為難看起來,片刻後,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搞的鬼。助紂為虐,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聽著這話,立刻明白,打電話的人譚刃不僅認識,而且沒準兒就是這次蟲子事件的主謀。我立刻湊過去,側耳傾聽,便聽電話裡隱約傳來對方的聲音,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十分嬌媚,這會兒甚至在電話那頭笑的很開心。
然而,笑聲一落,她便道:「那人錢財,與人消災,原本那是為你準備的禮物,想不到便宜了你身邊那小子。這只『陰屍蟲』我可是養了好久,用在那小子身上實在是浪費。怎麼,你還想救他?成啊,我們老闆要見你,只要你答應了,我就饒那小子一命。」
我聽到此處,忍不住罵娘:「臭娘們兒,原來是你搞的鬼,聽你聲音千嬌百媚的,怎麼心腸比蛇蠍還毒!」原來那蟲子叫『陰屍蟲』,光聽名字就已經夠噁心的了。
電話那頭,那女人聽到我的聲音,忽然嬌笑起來,說:「喲,原來小帥哥也在旁邊啊,喜歡姐姐送你的禮物嗎?蛇蠍心腸?既然你都這麼形容我了,姐姐怎麼好讓你失望呢?」我心裡咯登一下,剛覺得不對勁,忽然之間,便覺得腹內又是一陣絞痛,昨天那種讓人想死的痛苦,居然又開始了!
靠,我立刻明白,這女人竟然還可以操縱這只蟲子!
這種疼痛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真的,我書讀的少,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在絞痛的那一刻起,我雙腿就軟了,整個人根本在站不直,砰得一下先是跪倒在地,緊接著連跪也跪不住,只剩下滿地打滾兒了。
「啊……」電話還沒有掛,我試圖不讓自己慘叫出來,這種在仇人面前哀嚎打滾的事,是個男人就該忍著。可惜,最終我根本忍不住,聲帶根本不受人的控制。
伴隨著我的慘叫聲,電話那頭響起了那個女人嬌媚的笑聲。
「小帥哥,姐姐弄得你舒服嗎?其實呢,姐姐可是很會疼人的,昨天遠遠看過你一眼,長的還挺俊俏,姐姐真不忍心對你下手。哎,可惜啊,你們老闆不懂規矩。要不……你求求他?讓他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第十一章約定
「做夢!」我吼了一句道:「譚刃,干死這個臭娘們兒!」說真的,我這人挺少發火的,這和我生活的環境有關。福利院的孩子太多,而且照顧我們的都是工作人員。
在一般的家庭裡,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但在福利院,調皮搗蛋會使工作人員感到不耐煩,相反的,乖巧聽話,配合他們工作的孩子才更討喜。動不動就發脾氣使性子的孩子,基本上不會有好日子過。
這樣的生活環境,造就了我比較好的脾氣,但現在我是真忍不住了,有種要殺了那女人的衝動。無冤無仇的,何必這麼害我,就算她本意是想害譚刃,可譚刃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譚刃臉色黑的跟鍋底一眼,看了我一眼,對電話那頭說:「我答應你的條件,時間、地點。」
電話那頭也不知那女人說了什麼,片刻後,電話就被掛了,也就在電話掛斷的瞬間,那種劇烈的疼痛也跟著消失了。
這次疼痛持續的時間不長,我沒有昨天那麼狼狽,但也依舊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癱軟在地,半晌都動彈不得。
直到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躺到沙發上,道:「這女人、這女人是幹什麼的?」
譚刃道:「老對頭。」
我想了想,問道:「老闆,你究竟有多少對頭?」要每一個對頭都這麼**,那我必須得加薪,否則這真是用生命在工作。
譚刃這個人不喜歡多解釋,他自己的事兒,自然也不用對我這個員工交待,所以我試探著問了一下他和那女人的關係,譚刃並沒有作答。無奈,我只能放棄摸底,轉而想起了二人剛才的對話,看樣子,譚刃是答應了對方的條件了。
以譚刃的個性,肯定不是個會輕易妥協的人,這次之所以受到威脅,也是為了我。想到此處,我心下頗為歉意,便詢問道:「老闆,你答應那女人什麼事了?她要約你見面?會不會陰你?她背後的老闆又是誰?」
通過之前二人的對話,很顯然,這兩人有宿怨,但那女人這次之所以會對譚刃下手,進而誤傷到我,事實上是因為背後有人指使。那麼,這個女人背後的老闆,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人能支使這麼厲害的女人辦事,想來肯定是不簡單、
我這一連串的問題砸過去,譚刃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揮手道:「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又是與我無關。
也對,我一個打工的,跟我確實沒什麼關係。
我苦笑一聲,其實心裡頗不是滋味兒,這一個多月來,我其實已經挺習慣事務所的生活,沉默嚴肅但比較好伺候的老闆,休閒的工作環境,再加上這次入院的經歷,多多少少也是有份兒感情在裡面的。
譚刃的這句話讓我意識到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說白了,我就是個打工的,老闆的事兒,我確實不需要過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