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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節

而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的是,這個來電是有顯示名字的,竟然是『惡欲』。
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還是那首詭異的紅嫁衣的鈴聲,格外的滲人,而來電顯示依舊是惡欲。
我心一狠,然後就豁出去接起了電話,我倒想看看對方是誰,打電話裝神弄鬼的想幹嘛。
很快聽筒裡就傳來了一道幽幽的陰冷聲音:「黑手,我們該見面了。」
他喊黑手,剛開始我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難道惡欲指的是幕後黑手?
估計就是指這部手機的主人吧,看來他找錯人了,以為這手機還在幕後黑手手中的,結果其實已經被埋在瞭解剖室的地板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陳木,我知道你在聽,你怎麼不說話。」
58我就是你
電話那頭的惡欲竟然一下子就說出了我在接電話,這頓時就出乎了我的所料,讓我的心猛地咯登一跳,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脫光了衣服被別人在看一樣,徹徹底底的暴露了,被人監視了。
但很快我就恢復了正常的情緒。我讓自己強製冷靜了下來,然後開口道:「你想幹什麼?」
那邊傳來了哞哞的幾聲陰笑,然後才開口說:「你問我想幹什麼?不問問你自己想要幹什麼?」
我立刻在心裡對自己說,我想幹你,干死你個變態,將你繩之以法。
但我嘴上可沒敢這麼說,我直接對他道:「我知道我想幹什麼,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惡欲,不要以為自己太聰明,可以掌控一切,你知道我對你多麼瞭解嗎?」
我是故意這樣說的,其實我對他一點瞭解也沒有,我如此說就是要嚇他,引起他的猜忌。讓他和我多交流溝通,因為這樣我們技術部門就可以監控他的信息,然後定位他的位置了。
不過這惡欲顯然也是知道我的用意的,很快他又陰笑了兩聲,然後對我說:「陳木。你想拿我做試驗,而我又想殺你,我們不是該見見面,看看究竟孰強孰弱嗎?山水麗庭地下停車場,你敢來嗎?」
說完,這惡欲就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一陣心有餘悸,就跟剛幹了一場酣戰似得,不得不說這惡欲還真能給人威壓,就算我沒見過他,和他對話依舊是心驚膽戰的,我想這應該是和他的作案手法有關吧,惡欲是一個有著變態性慾的兇手,甚至男女通吃。而且凌辱的手段五花八門,無比暴戾,因此和他交談時忍不住的就菊花發緊感覺隨時有可能被一根大茄子塞進來一樣。
而當我剛掛了電話沒多久,技術科那邊就來消息了,是剛剛金澤安排他們介入的,而省隊的工作效率就是高。他們鎖定了惡欲這個號碼的來電位置,情理之中,但還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地點就是山水麗庭的地下停車場。
不得不說,這個惡欲不僅變態,還如此的猖狂,他肯定是知道我們警方會鎖定他的位置的。而他卻不以為然,甚至在電話裡已經將這地點當做了約見地點和我講了,而這就讓我們的鎖定成為了雞肋。
因此很快問題就來了,這個地點確定就是惡欲的藏身之處嗎?我要去這裡見他嗎?而他又要見我幹嘛,真的是要和我一決生死?可是我跟他沒半點關係,他為什麼跟我槓上了?
我無從得知。但情況緊急,金澤立刻就聯繫了方青河,很快就召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先進行了一個簡單的部署,首先就是讓便衣特警去山水麗庭地下停車場附近隱藏,隨時待命。
然後我們才商量起了我究竟該不該去和『惡欲』見面的問題,其實最好的結果是特警直接武裝包圍地下停車場,然後搜捕『惡欲』,但我們知道這只是理想狀態,以惡欲的能力,是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抓的,如果我們這麼做,他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因為並不保證他就真的在那裡,因此可能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所以我是完全有必要露面的,因為只有我出現了,惡欲應該才會現身。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安全問題,作為惡欲這樣的大變態,他有一百種方式殺掉我。
但很快我們還是做了決定,我還是得去見他,因為既然他有一百種方式殺我,那麼就算我不出現,他還是會想辦法殺我,所以他約見我真實目的應該並不是殺我,而是真的要和我進行什麼終極的交易,終極的對決。
雖然我怕他,但我更怕自己的懦弱,長痛不如短痛,如果非要一決雌雄,那我無所畏懼。
而當我們剛做了決定,我手中這部地板下的手機則再次響起,這次不是電話,而是一條短信。這部手機的主人也真是足夠變態的,短信鈴聲是另外一首禁曲,洋娃娃: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埋在樹底下陪媽媽……
我打了個冷顫,然後才看起了短信的內容:記住,只准你一個人來見我,否則,來多少條子,將有多少條子陪葬。還有,讓四周那些跳蚤趕緊滾,上躥下跳的小丑。不要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否則今晚整座城市都將成為戰場,我可以瞬間製造二十起爆炸案,讓整座城市陷入混亂,哈哈哈。陳木,快來見我吧,真的很想和你面對面聊聊天,聽聽你的想法。
看完他的這條短信,我就再一次打了個哆嗦,這個瘋子,他不僅變態,甚至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而當方青河看了這條短信,素來風輕雲淡的他,此時也眉頭深鎖,脖子上青筋暴起。
因為最近國際上剛好關於暴恐的事以及輿論很多,如果這惡欲真的製造了這麼多起爆炸,那我們這裡真的就要翻天了,別說是方青河的烏紗帽了,就連市裡省裡的領導都得下台。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命關天。
於是方青河立刻就抬頭看向我,我有一種臨危受命的責任感壓在雙肩,然後也不知從哪湧出一陣底氣,直接就喝道:「怕個卵,我去見他!看看他到底是誰,究竟想幹嘛。」亞節餘扛。
然後做了一下簡單的部署,我穿上了防彈衣,裝上了竊聽器,又荷槍實彈之後就出發了。至於那些被安排在地下停車場附近的特警也撤了,不過沒有完全離開,而是撤的遠遠的,依舊隨時待命。
很快我就到了山水麗庭的地下停車場,這裡很大,停了有幾百上千輛車子,好在是晚上,並沒有什麼人,所以如果真的要實施突擊抓捕,誤傷不會太大。
而當我剛到了這裡,我手機就突然響了,還是惡欲的短信:你來了,你看到我了嗎?
看到這短信,我的心就咯登一跳,然後立刻就下意識的抬頭朝四周看了一眼,不過這裡那麼大,無數輛車子,除此之外我就沒看到人了,昏黃的燈光,清冷的夜風,頓時讓我有點心底發毛,於是突然我又感覺這裡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
於是我立刻給他回了條短信:你在哪?
剛回完短信,我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不過這次不是惡欲,而是金澤,金澤是之前我們就商量好了的,隨時和我保持著聯繫,方便指揮我。
金澤說:可以確定惡欲就在裡面了,但是不能鎖定具體在哪個位置。你目前的任務就是將他引出來,我們將安排狙擊手,所以你也不用怕,當然,安全第一。
見金澤說惡欲就在這裡,我既害怕又興奮。
然後我慢慢的朝著停車場的深處走,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明明很冷,身上卻爬滿了汗珠。
這個時候手機再次響了,還是惡欲,他說:左前方四十五度方向,C區,一輛牌照是XXX的寶馬X6,來這裡。
見他將具體位置告訴了我,然後我立刻就將這位置發給了金澤,不過由於警方不敢貿然衝進來,惹怒惡欲,引起動亂,所以我也只是報備一下,暫時並沒有什麼大用。
於是我就壯著膽子朝那輛寶馬X6走了過去,很快我就到了車子旁,我從外面看了一眼,不過被貼了特殊的車膜,我看不到車子裡面。
這個時候惡欲又給我發了消息:上車,駕駛室,我在車上。
我不得不拉開了車門,坐在了駕駛室,然後我立刻就快速掃了一眼車子,但是並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於是我立刻發信息問他:你到底在哪裡,我沒見到你,我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別想耍我。
很快他說:我就在車上啊。
我說:放屁。
而很快他卻發了個頓時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卻又毛骨悚然的短信。
他說:我就是你。
59想得美
我就是你。
看完惡欲給我這手機上發來的短信,我整個人都驚悚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一條短信怎麼就讓我如此毛骨悚然,反正當時我大腦一片混沌,就像是腦髓被敲裂了一條縫一樣,又像是靈魂被抽空了似得。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驚恐是因為我怕,不是怕別人,甚至說不是怕這條短信,而是怕我自己,怕方青河之前對我說的那句話,他說是有可能存在藥物讓人精分的,我怕我真的精分了。
也就是說,我在自己和自己聊天,自己給自己發短信、說話,我是我,惡欲也是我。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甚至在這個瞬間,我感覺眼前晃過了一道人影。就像是自己靈魂出竅了一般,跟電影裡那誇張虛幻的畫面似得,有另一個自己從我身體裡鑽了出來,坐到了一旁的副駕駛上。
然後我又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孤兒院的那間禁地屋子裡,金澤說我是自己跳下井的。可我明明是感覺有個人在我腰上推了一把。於是一個可怕的念頭就在我心頭升起,不會是我自己將自己給推下井的吧?
不過在我驚悚間,我的另一部手機,也就是我自己真正的手機又響了,是金澤發消息來了,然後我整個人才回過神來。
我沒有立刻去看金澤的短信,而是深深的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然後我就立刻推翻了剛才所有的瞎想,因為我不可能是惡欲,不可能在自說自話的。我身上就兩部手機,一部地板下的和惡欲聯繫的手機,還有一部自己的手機,沒有第三部了,我不可能在精神分裂的情況下。自己和自己發短信,不具備這個條件,惡欲應該另有其人。
而我之所以剛才突然變得那麼的渾渾噩噩,大腦混沌,感覺自己精神分裂了一樣,我猜測並不是我腦袋亂想所致,我懷疑是車內有什麼可疑的毒氣,影響了我的精神,而這條短信可能只是導火索,惡欲想害我!而要不是金澤的這條短信喚醒了我,我可能真的要精神紊亂了。
想通了之後,我忙一掌推開了車門。大口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然後才清醒了很多,再之後我才看起了金澤的短信。
金澤說:陳木,監控到你的手機信號與惡欲的手機信號已經一致了,也就是說你兩離的很近了,幾乎重疊了。小心!
看完金澤的短信,我忍不住脊背一涼,打了個冷顫,難不成剛剛推翻的我不是惡欲的情況又要成立了?
但這一次由於我比較冷靜,所以我沒有亂想,我立刻就扭頭看了下車子後座,不過還是沒發現人。
然後我心裡就有點忐忑了,於是我轉過腦袋,然後再次給惡欲發去了一條消息:你到底在哪,別給我裝神弄鬼的,否則我離開了。
說完,我就做出了一副準備下車離開的姿勢。
很快他就回我了:我就在你的身上。
看完它這條短信,原本已經恢復冷靜的我再一次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從頭到腳被陰森的寒氣給籠罩了起來。
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他就在我身上?
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他意思應該說自己不是人?是一個附身於我身上的陰魂?
雖然感覺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世上是不可能有鬼的,肯定是這惡欲在嚇唬我,但我還是本能的就想到了一部恐怖電影,電影中的男人用手機拍自己,結果拍到了一個女鬼騎在他的脖子上。
於是我打了個哆嗦,也假裝不在意的打開了手機的照相機,然後對準了自己,用前置攝像頭照了起來。
然後我就鬆了口氣,從手機的照相機裡並沒有拍到什麼鬼不鬼的嚇人玩意。
於是我就準備退出相機功能,但我不小心點了個鏡頭切換,將前置攝像頭切換成了後置的攝像頭。
這只是我不小心的一個動作,不曾想卻拍到了一個無比嚇人的畫面。
在這個瞬間,我竟然看到手機的屏幕上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個人頭。
這個人頭卡在我的腳底下,在我座椅靠前的位置。
而且這個人頭看起來非常的奇怪,他的眼睛像是死魚一樣,一片泛白,而他臉上除了這死魚眼,就沒有其他五官了,也沒有頭髮,就是一個光禿禿的頭皮。
我嚇傻了,差點將手機給扔了,這他媽是個啥恐怖玩意?
我知道這不可能是我手機中毒了之類的,真的是我用手機拍出來的詭異髒東西……
我的世界觀差點崩塌,但我還是下意識的移開手機,朝腳底下看了過去,結果這一看我還是看到了這顆人頭。
這顆人頭真的在我腳底下,原來不是我手機拍出來的,而是它真的存在。
可是之前我怎麼沒看到他?是我大意了,沒注意到,還是它剛剛出現?
我正想著呢,不曾想這人頭突然就開口喊了我一聲:「陳木,我們見面了。」
聽了他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就身體一僵,因為這聲音有些熟悉。
然後我立刻就想了起來,似乎就是之前從手機聽筒裡響起的聲音,也就是『惡欲』的聲音。
難道惡欲就是一顆人頭?這他媽有點嚇人了。
不過很快我又覺得除了手機聽筒裡,我似乎還從哪裡聽過他的聲音,只是簡單思索了一下,我立刻就想了起來,他是紅衣女,不,應該說是紅衣男,他是一直以來最喜歡裝神弄鬼的那個紅衣!
由於以前的紅衣都是一頭烏黑的長髮,所以此時變成了禿子的他,一時間我竟然沒認出來。
可是紅衣怎麼突然就只剩下一個腦袋了?而且這頭顱怎麼還能跟我說話?
於是我就壯著膽子盯著他看,很快我就發現原來他臉上那死魚眼不是長在臉上的,而是畫上去的,畫在臉皮上的,難怪看著那麼詭異。
而很快我又發現他並不是只有腦袋,而是只露出了腦袋,這個車子是被改造過的,他的身體應該是藏在了車底,只露出了腦袋在外面,而且應該是將腦袋高高的昂著的,要不然也不能從車底冒出來。
不得不說,這貨的耐力也是夠可以的,這樣也不怕脖子酸的斷掉啊?
於是我就沒那麼怕了,我心說你真他媽傻逼啊,這不是給自己下套嘛,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逮捕他的機會啊。
然後我就用槍指著他,準備控制他,不過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如果他是紅衣,紅衣就是那最後一個孤兒,而那最後一個孤兒就是惡欲的話,這最後一步也太簡單了吧,惡欲就這麼傻,為了嚇唬我不惜給自己下套?亞畝肝技。
不過我也豁出去了,立刻準備動手逮他,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陳木,想抓我?你動手試試,數十起爆炸案立刻發生,整個城市將陷入恐慌,迅速癱瘓。」
聽了他的恐嚇,我的心頓時一緊,難怪這貨有恃無恐,而他既然敢拿自己的命來做賭注,那應該不是開玩笑之類的,他估計是真的在什公共共場所安裝了炸彈,所以我絕不能亂來,因為之前方青河特地給我交代過,無論如何,都不能激怒這瘋子,讓事態惡化,一定要維穩控制,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甚至是犧牲,同歸於盡,也不能讓炸彈爆炸。
在我尋思間,紅衣再次開口對我說:「陳木,沒看出來麼,你還這麼關心普通人的生死?真是一個愛民的好警察啊。」
我直接對他道:「不要廢話,你到底要幹什麼,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