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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

不過由於金澤如此之快的反應,顯然對方並沒有完全得逞,我隱約間看到那冷庫的地上似乎散落著幾具遺體,應該是很小的嬰兒的遺體。
正準備走過去呢,我們突然看到了不遠處還擺著一口棺材,棺材上還擺著四盞屍油燈,燈光微弱,看起來隨時都會熄滅。
剛才那被金澤射中了肩膀的老者用盡力氣衝到了這口棺材旁,然後伴隨著撲通一聲響,他就一頭撞在這棺材上自殺了。
第29章招供
當那瘦骨嶙峋的老東西轟的一聲,一頭撞在了那口棺材上,鮮血瞬間從他額頭上溢了出來,我們的注意力也一下子集中了過去,金澤反應最快,幾個健步就衝了過去。
以最快的速度將他的手給反拷了起來後。我們也不確定他到底死沒死,但也沒工夫立刻將他送出去了,因為這裡可能還潛伏著其他人,只能等別的警員跟過來再說了。
然後金澤在我的幫助下,我們吹滅了棺材上的屍油燈,這屍油燈和之前在我那個山區的家裡見到的人頭燈差不多,是以嬰兒的腦顱作為容器,在裡面盛放屍油和燃芯,然後燃燒的。
在吹滅這人頭屍油燈時,我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可能是我對鬼片、恐怖故事略有研究吧。我感覺以那老東西之前在地面上的所為,雖然他那是演戲拖延時間,但他本身估計也是個喜歡邪術的人,這種點在棺材上的燈應該是叫做吊魂燈,迷信的說法是用來給死人吊魂的。只要燈沒滅,棺材裡的死人的魂就不會散。
而我們此時吹滅了這吊魂燈,棺材裡面的屍體的魂就要散了。當然,這只是迷信的說法,我對此已經是一點也不信了。因為剛才地裂的事,我已經和金澤一樣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了,一切看似靈異的東西,都是人在作祟。
我和金澤一起推開了這棺木的蓋子,然後發現裡面真的有一具屍體,但並不是成人的屍體,而是一個三十厘米左右的乾屍,但他雖然是一具乾屍,但也不像木乃伊啥的那麼乾癟,他臉上的輪廓,身上的皮膚看著還算完好。
我知道剛出生的嬰兒都是有半米長的,所以這乾屍肯定是剛出生的嬰兒。然後長年累月的風乾後,縮成了現在這麼大。
而在這嬰兒乾屍上還有點濕,像是不久前身上剛塗過液體,自然不是水了,估摸著是什麼保持屍體不腐爛、不完全風乾的試劑吧。宏協巨圾。
而這就讓我們有點納悶了。普通的一具嬰兒屍體的話,是完全沒必要這麼精心呵護的,像別的一樣,直接放進冷庫裡,然後凍成殭屍肉就好了。也就是說,這具嬰兒乾屍應該還是有大來頭的,指不定這裡凍了這麼多的死嬰都跟它有關呢。
很快金澤就叫我守在這棺材旁,一來是防止這暈倒的老東西醒過來開溜,再者我留在這裡等其他警察過來。而金澤則直接握著槍去冷庫那裡了,畢竟那裡才是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
等金澤進去了,我心裡都有點替金澤擔心,裡面那麼冷,不會出事吧?
而當金澤進了冷庫,好一會我都沒等到有接應的警察過來,下意識的扭頭看過去,我就越發的擔心了起來,我們像是落入了圈套之中。
因為我並沒有看到我們落下來的時候那個滑梯,也看不到外面的亮光,也就是說那個地下入口被封住了,我們被活埋在了地底下!
不過我也沒完全就亂了陣腳,既然警察在上面,而且他們剛才應該也是看到我們滑下來的,他們肯定很快就能爆破入口,然後下來增援。
然而正想著呢,我整個人卻猛然毛骨悚然了起來,頭皮瞬間就麻了。
草,我突然就聽到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磨牙的聲音。
不是別的地方發出來的,正是身旁的那棺材裡發出來的。
我的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上,連呼吸都忘了,心說裡面不是就一嬰兒乾屍嗎,怎麼還能發出磨牙的聲音?很快我又覺得這不是磨牙的聲音,更像是用指甲摳棺材板發出來的聲音,特別的尖銳刺耳,聽得我心裡毛毛的。
我有點強迫症,雖然心裡有點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忍不住扭頭朝棺材裡看了過去,看完我發現裡面的那具小乾屍好端端的在呢,一動不動的,根本就沒有詐屍之類的。
而那尖銳的聲音也消失了,於是我就狠狠的晃了晃腦袋,尋思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出現了幻聽了。
就在我考慮著要不要過去找金澤的時候,那尖銳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而且我很確定就是棺材裡發出來的,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尖銳聲音,而且拉的很長,就像是用指甲從棺材的這一邊一直嘩啦到另一邊一樣。
難道真的是詐屍了?我們吹滅了他的吊魂燈,它來報復我了?可是嬰兒哪來的指甲?
我心中既恐懼又好奇,最終我壯著膽子再一次猛然探頭朝棺材裡看了過去。
這一看,我整個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魂差點當場被嚇掉。
草,剛剛明明還是一具三十厘米長的乾屍,此時突然就成了一個一米多的小女孩。
這小女孩睜大了眼死死的盯著我看,她一臉的蒼白,頭髮和眉毛甚至都是白的,像是結了一層冰霜,剛從冰箱裡爬出來一樣。
而這個小女孩竟然是夏天,消失了好久沒再出現過的夏天。
很快夏天就猛的從棺材裡跳了出來,跳出來後她也沒跑,就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盯著我看。
當時我還沒從震撼中緩過神來,我很難想像一具乾屍怎麼就在短短的時間內長那麼大,成了一個大活人?
不過當我用眼角的餘光瞥到棺材裡的情況時,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那具嬰兒乾屍還在棺材裡,但是棺材底下打開了一個隔層,那死嬰乾屍掉到了隔層裡。也就是說這棺材底子很厚,下面有個隔斷,之前夏天是躲在這隔斷裡的,夏天可能是幫兇,剛從冷庫裡跑出來,沒時間溜了,所以就躲在了棺材裡的隔斷裡。
於是我做了個深呼吸,假裝淡定的看向夏天,同時做好了捕捉她的準備。但我當時心理也挺矛盾的,其實上次要不是夏天給我的那根手指頭,我都離開不了曙光的地下基地,也就是說夏天並沒有害我,甚至還在幫我,我真的要逮她嗎?
正尋思呢,夏天突然開口對我說:「哥哥,你已經死了,還有三天,你就又要死了。」
夏天的這句話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她已經不止一次說過我已經死了,還說我又要死了,但這是她第一次用這麼準確的時間,說我還有三天就要死了。
我不知道夏天是什麼意思,而這個時候她突然猛的就朝我撲了過來,夏天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身上,她的身體很軟,就像是蛇一般,之前都能躲進方琳家床底下的那個小櫃子裡,所以她直接將雙腿盤在了我的腰上,然後用雙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將嘴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哥哥,記住了,他不是他,你是你。」
我不知道夏天的這句話到底是個啥意思,但夏天這小蘿莉此時比之前出落的更亭亭玉立了,就這樣盤在我身上,還真讓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正要翻身將她壓在地上,控制住她,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脖子一麻,像是一根針刺進了我的脖子一樣,鑽心的疼。
當我反應過來是夏天用東西刺我脖子的時候,我已經大腦迷糊了起來,沒一會功夫夏天的身影就在我眼前越來越模糊,緊接著我就神志不清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在警局的那張床上,只有我自己,我感覺腦袋有點疼,所以我懷疑夏天之前應該是用了類似麻醉針之類的東西。
然後我掏出手機立刻準備聯繫金澤,不過很快金澤卻過來了。
金澤說我剛昏迷沒多久的,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把夏天的事給他說了,他才知道夏天之前在那裡,然後我從金澤那也瞭解到我昏迷後發生的事了。
金澤從冷庫裡發現了幾十具嬰兒的屍體,都是冷凍著的,這些屍體凍得就像是冰塊一樣,非常的恐怖。而除了屍體倒是沒有發現其他什麼東西,很快警方爆破了入口,就將那裡給收繳了,而除了那個瘦骨嶙峋的老男人,倒是沒再抓到其他人,也不知道是像夏天那樣跑了,還是本來就沒人。
至於那老男人,並沒有死,已經搶救過來了,而且經過了審問,剛開始他什麼都不肯說,但方青河拿那個棺材裡的嬰兒乾屍威脅他之後,那男人就招了,他招了一個讓我們不寒而慄的恐怖陰謀。
第30章金澤的推理
金澤將那老男人招供的事給我講了,聽完之後,我整個人也深深的恐懼了起來,這絲恐懼不是驚悚,而是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震撼,我就是覺得怎麼可以幹出這樣不人道的事情來?
事情是這樣的。還得追述到二十多年前了,這個老男人叫呂強,但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是個老男人,他今年其實還沒到五十歲,但由於常年生活在那山區,加上和外界沒有接觸,營養不良,而且常年和冷庫裡的嬰兒屍體打交道,讓他成為了現在這樣一幅形象,看起來就像是一會走的乾屍,骨瘦如柴。
呂強是一個道士。嗯,真正的道士,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說的,但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會所謂的道術,不過他自認為是會的,金澤說從對呂強的審判中判斷的出來,這個呂強是有精神方面的問題的。他有極度的幻想症。
呂強背後有一個勢力,或者說他加入了一個組織,但他沒說這個勢力是什麼,哪怕方青河威逼他說要攪爛那個嬰兒乾屍,他都不肯說,但通過呂強其他的供詞。其實可以判斷的出來呂強口中的組織應該就是曙光了,看來這個曙光並不是最近才興起的,它可能幾十年前就有了,難怪發展到現在這麼強勢。而它一直沒被警方取締,甚至都沒怎麼被發現,也足以說明這個勢力的強悍,隱藏的實在是深,肯定是有強大的智者作為首腦的,其領導能力也一定很強。
而呂強在這個勢力的職能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養殖。但並不是養殖畜生,豬狗牛羊雞鴨鵝之類的畜生,而是養嬰!
所謂養嬰,聽起來就有點彆扭,像是撫養嬰兒,但要誇張的多。
剛才我們查獲的那個養殖地,其實是曙光組織的養嬰地。更準確來說是中轉基地,經常會有新生嬰兒被送到這裡,但並不是就交給呂強來撫養,呂強只是負責在這些嬰兒的身上注入病毒,而且是目前來說最恐怖的艾滋病毒。
一想到幾十乃至上百的新生兒的體內被注入了艾滋病毒,我的心就徹底揪了起來,實在是太慘無人道了。
那麼曙光製造這麼多攜帶艾滋病毒的新生兒幹嘛?
呂強本人也不是很清楚,但從他說的話基本也能判斷的出來,因為這批攜帶艾滋病毒的新生兒被製造出來後,很快又會被換走。而換走之後,沒多長的時間,就會送來新的嬰兒。
所以初步判斷的話,應該是拿這些攜帶艾滋病毒的嬰兒去交換正常出生的新生兒了。宏引農圾。
換嬰,這讓我忍不住就想到了亡者歸來這起案子的開端,兇手似乎就是以換嬰開始這起案子的,看來他的目的真的是讓我們發現換嬰這場陰謀。所以說那個兇手真的是殺手陳木,而他的目的還是要牽引警方去對付曙光。
那麼曙光製造這麼多的艾滋嬰兒交換正常嬰兒,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呂強也不知道,他沒權利去干涉,而呂強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接觸的越多可能就死的越慘,所以他從來也沒多嘴過。
但呂強交代說,這些新換回來的嬰兒會進行專門的檢測,一些先天素質不好的會被繼續植入艾滋病毒,繼續拿去換嬰,而先天素質好的嬰兒,會被組織上帶走。
而呂強說大概二十二年前,在一次換嬰之後,組織上突然就和他失聯了,再也沒往他這養嬰地輸送過嬰兒,也沒拿走過嬰兒。
但當時養嬰地已經囤積了一批嬰兒了,其中一大部分是已經注射過艾滋病毒的嬰兒,也有一小部分是新送過來,還沒檢測、也並未注射過病毒的新生兒。
由於沒了組織的支持,嬰兒很快就陸續死去了,而呂強也知道自己不能將這些死嬰暴露出去,一旦暴露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他將被以極端的罪名槍斃。
而呂強也是個變態,他最終將所有嬰兒都送進了地底下的冷庫裡,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嬰兒,他全部送進去冷凍了,這樣一來一可以隱藏罪行,二也可以逃避組織的追責,倘若有朝一日,組織要重啟這個養嬰地,他也好交差,自己還保留著這些嬰兒呢,只不過它們死了,那也怪不得他,這已足夠說明他的忠誠了。
而呂強作為一個道士,他是信因果報應的,他知道自己造了這麼多的殺孽,想要化解,於是他就用自己自認為精湛的『道術』為自己化解了,他從這一批嬰兒裡選擇了一個和他最有緣,最能化解殺孽的嬰兒,進行了領養。但並不是真的領養,而是將這嬰兒放在了那棺材裡,替它點了魂燈,以此來替它抵擋這無數嬰兒的亡魂,幫它擋災還債,所以棺材裡的那個嬰兒乾屍慢慢的就成了他的信仰,甚至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其實當時的呂強就已經精神失常了,他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呂強的招供到此為止,聽了金澤給我講的這些,我心中的震撼真的無以復加,我對曙光這個邪惡組織的仇恨和恐懼也加深了,他們幹出來的事真是不按常理的變態。
而這個時候我腦子裡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個想法,亡者歸來這系列案子也是從換嬰開始的,看來兇手真的是那個殺手陳木,他還是在牽引警方去對付曙光。可呂強說養嬰地是從二十二年前的一起換嬰結束後就中斷了的,而二十二年前不正是我的生日嗎?因為有足夠證據證明我也是被經歷過換嬰的,難道我也是從養嬰地被換出去的?
剛升起這個念頭,我整個人都空了,全身乏力,感覺自己快死了,因為從養嬰地換出去的嬰兒都是被注射過艾滋病毒的,難道我是個艾滋男?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忍不住問金澤:「金澤,你說這曙光為何要製造這一起起換嬰事件呢?我應該也是曙光換出去的嬰兒吧?我不會身上潛伏了艾滋病毒吧?」
金澤抬頭看向我,然後對我說:「陳木,瞎想啥呢,你要是有艾滋病毒早就被查出來了,還談加入特種兵?」
金澤的話讓我鬆了口氣,然後緊繃著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很快金澤就繼續對我說:「我現在有一個初步的推斷,雖然曙光的這個恐怖的換嬰事件聽起來十分變態,但我覺得他們要針對的人還不至於是普通家庭。他們將別人正常的嬰兒換走,再換為攜帶艾滋的嬰兒,這對一個家庭來說簡直就是沉重的打擊。所以我懷疑這是曙光組織對於一個人群的報復,至於這個人群具體是什麼,我還沒有確定的結果,但可以猜測為是一批背叛曙光的人,這批人脫離了曙光,自己建立了家庭,所以曙光決定給予沉重的打擊。」
我覺得金澤分析的很有道理,於是我忙繼續說道:「我和那個殺手陳木,我們這對雙胞胎應該也是被換過的吧,可是為何我們沒有得艾滋病?」
金澤安靜的想了會,然後立刻就開口說:「你們為何沒得艾滋病,這我不好說,也許是你們當初就沒被注入病毒,也可能是你們這對雙胞胎比較特殊,既然呂強說二十二年前就突然中斷了,所以你們這對雙胞胎一定不簡單,身上還有著其它什麼秘密。這個我不好判斷,但我已經有點想通陳有權和陳天明,以及陳天明與你們這對雙胞胎的關係了。你們雙胞胎之間的相生相殺,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陳天明,而這個陳天明很可能是復仇者聯盟的人。」
我有點不是很明白金澤的意思,只得疑惑的望著他,聽他繼續講。
而金澤很快就繼續說道:「我懷疑陳有權和陳天明就是被曙光報復的那批人,他們的孩子都被換走了。而他們被換來的孩子正是你和殺手陳木這對雙胞胎,後來他們查出來了這件事,本來陳有權是想殺掉你洩憤的。但陳天明說他有更好的計劃,現在來看這計劃就是讓你們這對兄弟互相殘殺,畢竟陳天明會把仇恨強加到你們兄弟兩身上。而陳天明真是個變態,他將殺手陳木培養成一個殺人的瘋子,卻假裝好好培養你,在你面前是一個慈父,甚至還送你去參軍,你想想,有朝一日你知道真相,這對你是一個多麼沉痛的打擊?他將你們這對兄弟培養成了殺手和軍人,讓你們有朝一日相生相殺,而他則在一旁冷眼看著,這足以讓他洩憤了。而且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我懷疑復仇者聯盟也是這個時候建立的,我懷疑陳天明就是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之一,甚至還是高層!」
第31章禮物
金澤通過一連串的推理,最終得出了一個推斷,這一系列案子的真兇可能就是陳天明,或者說是陳天明和殺手陳木是一夥的,陳天明應該是復仇者聯盟的小高層,殺手陳木甚至就是他的手下。畢竟我們是看過他從小培訓殺手陳木煮嬰的視頻的。
而且陳天明是知道我和殺手陳木這對雙胞胎兄弟的來歷的,他知道我們是曙光組織拿來換走他們孩子報復他們的,所以陳天明將仇恨轉移到了我們兄弟兩身上,將我倆一個培養成殺手,一個培養成軍人,讓我們的人生注定自相殘殺,但不管我們怎麼相生相殺,而我們的人生終究是要和曙光為敵的,不得不說陳天明的這個復仇計劃確實是高明,也足以讓他洩恨。
很快我腦袋裡突然就想起了之前殺手陳木說過的那句話,他說幸福歸他。痛苦歸我,他要取代我。我現在是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我們兄弟兩的命運以前是截然相反的,他是一個嗜血的殺手,從來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而我卻不一樣,我曾經的人生還算正常,甚至說還蠻幸福的,如果不是經歷這段臥底生涯,我將是一個優秀的軍人。所以他應該是嫉妒我的。所以他才在一步步玩弄我,卻並沒有直接殺了我。
而這也正是陳天明想要看到的,想到這我心裡還蠻慶幸的,我心說得虧我失憶了,對父親的記憶已經沒那麼清晰了,對陳天明的情感也並不強烈。要是我是在正常狀態下得知這樣一件事,我想我會失控崩潰吧。
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外面一陣騷動,像是發生了什麼事。金澤立刻就衝了出去,而我也快步跟上。
是審訊室那邊出了問題,呂強死了,死時的場景令人觸目驚心,看完監控錄像我好久也回不過勁來。
呂強在審訊室本來是好好的,但突然就抓狂了起來,像是精神病發作了,他突然就對著空氣說起了胡話,說自己罪孽深重,說自己該死,該千刀萬剮。
緊接著他就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他做出了用刀給自己割肉的動作,詭異的是。隨著他的動作,呂強身上的肉真的一片一片的掉落了下來。
不過並不是他割下來的,呂強像是一個死了好久的人一樣,他身上的肉一塊塊脫落了,甚至還帶著一陣腐臭的味道,就好似他的身體早已腐爛了一樣。
等警員們衝進審訊室的時候,呂強從頭到腳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了,他的身體像是在強腐蝕液體裡泡過一樣,身上的肉都爛掉了,地上一灘血水和肉泥。而且當時皮肉還在一塊一塊的從他臉上往下脫落,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喪屍。
警員們也被這一幕給嚇到了,大家都是有智慧的成年人,立刻就判斷呂強這可能是得了什麼病,已經病入膏肓開始發作了,大家怕這是什麼傳染的細菌,所以都一哄而散了,哪怕是警察,也亂了秩序。
很快就安排了醫護人員對呂強進行了隔離治療,但也沒有搶救過來,他死了,具體死因還有待對其屍體進行解剖。
不過從呂強死亡時的慘象,基本也可以斷定呂強肯定是有病在身的,難怪他看起來瘦骨嶙峋,一副隨時都會死亡的虛弱模樣。不過這也正常,他常年和那些帶有病毒的死嬰打交道,不見天日,能活到現在估計也是個奇跡了。
但是有一點讓方青河以及金澤們都憂心忡忡了起來,這件事暫時沒讓其他警員知道,是我們秘密開了個小會進行探討的,苗苗也參與了討論,畢竟她在醫學這一塊是專家。
而這個讓我們擔憂的問題就是細菌病毒,從呂強死時的模樣判斷,肯定是病毒發作,其實在醫學上有不少病毒會讓人在死時身體腐爛、流膿化水的,但這種情況基本都是一個持續漸進的過程,像呂強這種瞬間病毒爆發,然後大量血肉脫落而死的情況並不多見。
所以這讓我們有了一個很大的擔憂,我們怕當年換嬰的那批嬰兒,他們所攜帶的病毒並不是艾滋病毒,甚至可能是其它什麼並未被發現和研究過的病毒,說的誇張一點,甚至可能是曙光組織研究出來的什麼邪惡病毒。
而呂強之前就和這種攜帶病毒的嬰兒打交道,所以被感染也是有可能的,可這麼多年他都沒死,說明這病毒的潛伏期應該很長,就像是狂犬病毒,其潛伏期甚至可能長達五十年!
而這種猜測可能會帶來一個很極端的社會問題,假如那批調換的嬰兒真的是特殊病毒攜帶者,要是這種病毒具有傳染性,一旦爆發,這將是一個無比恐怖的事情,如果曙光真的是要反人類,那麼這種恐怖的後果可能比曾經的非典病毒、埃博拉病毒、mers病毒還要誇張。
而且除了這社會問題,還有一件最現實,也最讓我惶恐的問題讓我不得不面對,那就是我也是那批嬰兒,要是這病毒真的還沒被發現過,無法查出來,那我身上也是可能潛伏了病毒的,我可能隨時會像呂強那樣死去。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就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不過苗苗很快就讓我鬆了口氣,苗苗說這種可能性並不是很大,首先就是二十年前的醫學水平並不像現在這麼發達,除非是國家支持的秘密研究,要不然很難出現這種病毒。再者,一個病毒潛伏期達到二十年之久,期間還從未被發現過,而我身體還這麼好,而且還參軍了,每年將做很多專業的體檢,要是體內潛伏了病毒,這不太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