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偷臉 > 第44節 >

第44節

金澤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開口繼續說:「嗯,我盡量,不過這一次的案件恐怕不得不驚擾他了。」
我一愣,忙問他什麼意思。
金澤繼續說:「從今天的案子來看,兇手針對的似乎是嬰兒,但偏偏要把你給扯進來,我懷疑他意指的可能和你的童年,甚至是幼年有關,而我們警方這邊並沒有關於你幼年的記載,所以到時候可能會麻煩你父親配合一下。」低每記亡。
聽到這,我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金澤懷疑我父親是壞人呢,原來只是想從我父親這瞭解些信息。
不過在我們又沉默了會後,金澤突然再次開口對我說:「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既然你是復仇者聯盟培養出來的殺手,而且你又有精神分裂症,按理說你父親不可能不知道啊,他為何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陳木,你父親真的沒和你講過這些?」
我也被金澤的話弄得很是疑惑,不過很快我就給金澤解釋道:「我父親常年在外打工,我幾乎都是一個人,我被訓練以及加入復仇者聯盟的事,我父親可能是不知情的。後來我離開了老家,跟我父親的聯繫就更少了。而我們還是有過見面的,也許在我父親身邊,我有了安全感,於是我的精神狀況就好了,就沒了分裂的情況了呢,在我父親面前我可能就是一個正常的網絡寫手,所以我父親並不知情。」
金澤這才點了點頭,但他那深邃的眸子一直是微微瞇著的,似乎在想著什麼。
而我自己內心裡也是彷徨的,也不知怎的,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正常,但隨著案件的深入,隨著對自己過往的深扒,我這才意識到我很多時候的記憶貌似真的是真空的,甚至說有點混亂,反正總感覺以前發生的事模模糊糊的,但最近的事情都很深刻,就好似以前的記憶並不完全屬於我一樣,從殺人遊戲的案件開始才是我真正經歷的,總之就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狀態。
很快我們就到了交警隊,金澤只是跟交警那邊負責的人簡單說了下,然後一個交警立刻就帶我們去看那輛肇事的靈車了。
給我們帶路的是一個女交警,長得還挺水靈的,也不知道是她看我和金澤都比較帥,自告奮勇的要帶路,還是交警隊的男交警故意捉弄她,要她去接觸這靈車,反正我看這妮子臉色慌慌張張的,似乎有點怕。
等到了那靈車不遠處,我就看到車子旁邊還有很多紙灰,應該是不久前剛有人在靈車旁燒過紙。
金澤忍不住就問那女交警:「燒紙這是什麼情況,你們交警隊還信這一套?」
那女警立刻就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小聲說:「兩位警官,你們怕是對這案子還不瞭解呢吧?外面都傳開了,這案子不是人幹的,是亡魂干的,是靈車拖的那亡靈干的。」
聽了女警的話,金澤的眉頭忍不住就皺了起來,我知道金澤是非常不屑這種迷信的說法的。
不過金澤也沒和這女警多解釋什麼,很快他就打開了那輛靈車的車門。
等車門開了,我這才發現靈車上居然還有一輛棺材。
也許是跟著金澤混多了,我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貓膩可能就出在這棺材上。
雖說當時路邊的監控拍攝到的畫面中,車上是沒有其他人的,但要是這棺材裡躲個人,他當時從這棺材裡悄悄爬出來,然後匍匐著爬到駕駛室那邊,還是可以躲在下面操控靈車去撞人的。
金澤顯然也是想到了,於是立刻就伸手去推那棺材,很快就發現這棺材蓋果然並沒有完全用釘子給釘死,就是簡單的蓋著的。
於是金澤立刻就將棺材板給推開了,不過等棺材板推開,金澤卻愣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也探頭朝棺材裡看了過去,看完我也嚇了一跳。
棺材裡確實有人,但一看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個死透了的人。
他的臉都有點腐爛了,面色烏青,眼窩凹陷,雙目卻死死的往外凸著,而且棺材裡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特別的難聞。
就在這個時候,那女警突然捏著嗓子用驚恐的聲音開口說:「誒呀,你們這兩個警官也忒膽大了吧,小心鬼上身啊,聽說就是這亡魂開車撞死了那孕婦啊,他好像是那孕婦的老公。呸呸呸,不該說,不該說,您可千萬別來找我啊……」
這女警的話把我嚇了一跳,我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難道真的是死人開車殺人?
而金澤則突然扭頭看向了那女交警,似乎想要開口問那女交警更多的情況,她說棺材裡這死人是被撞死的孕婦的老公,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金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竟然猛的將大半個身子彎進了棺材裡,緊接著竟然伸手要將那死人給抱出來……
第04章死者的身份
我看到金澤彎腰將棺材裡的那具屍體給抱了起來,出於本能的我就想後退,因為我感覺這種屍體和兇殺案中的屍體不一樣,這種裝在棺材裡的屍體是很晦氣的。
不過金澤很快就對我喊道:「陳木,快過來搭把手。」
於是我就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了那棺材旁。瞬間一股屍體的腐臭味就嗆得我鼻子酸酸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然後我就將一隻手搭在棺材邊子上,還有一隻手則伸到了屍體的後背上。
不過當我的手剛放到他的後背上,我的心突然就揪了起來,當即我就感覺很不對勁,像是摸到了奇怪的東西,黏黏的。
而金澤這個時候突然就輕輕咧嘴笑了,雖然他笑的很隱秘,只是稍縱即逝,但還是被我給捕捉到了,他的這個笑容就像是那種在捉弄了人之後。忍不住的偷笑。
於是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金澤明明是有能力將這具屍體給扶起來的,他就是故意叫我來幫忙的。就想捉弄我,就像是上次將眼球掉落在我身邊一樣。真不知道他這麼個平時嚴謹不苟言笑的傢伙怎麼還有這癖好的,不過我也沒怪他,我知道他這是在讓我盡快適應這種氣氛。
那麼屍體背後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黏黏的,濕濕的?
很快我就和金澤一起將這屍體給完全拉的背對著我們了,而當我看到他的後背,我就徹底反應了過來,緊接著頭皮瞬間就麻了。
只見這屍體的後背竟然是空的!準確來說,應該說這其實是半具屍體,他的後背以及後半邊的腿和後腦勺,都被掏空了半截,從這形狀來看,這屍體就像是個人殼子。這殼子裡剛好還能裝下一個人。
於是我立刻就明白這靈車殺人案是怎麼回事了,並不是真的所謂亡魂開車殺人,而是兇手藏在了這屍體的人殼子裡,這就是一場精心謀劃的兇殺案!而且兇手是如此的喪心病狂,為了自己不暴露。甚至將屍體給掏空成這樣,其實他直接躲在屍體底下也是可以隱藏的,就是沒這麼完美罷了。從這個程度上來說,他和白夜其實是一種人,都是完美主義者。
然後金澤立刻就扭頭讓一旁的女交警去調交警隊周邊的監控,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從這邊離開過。緊接著金澤還給警局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一定要留住那個靈車的司機,這個司機拖了這麼個屍體,他不可能是什麼都不知情的。而且他剛好還在那個時候下車去方便。
等交待完這一切,金澤突然自己扶住了那半截屍體殼子,然後對我說:「陳木,鑽進這人殼子看看。」
我沒好氣的朝金澤翻了個白眼,然後說:「我才不呢,你自己咋不進去。」
金澤繼續說:「因為我沒有你合適啊。」
出於本能的我就打算還嘴,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金澤的用意,我這才發現這個屍體由於身形魁梧,所以他這被掏出來的空殼,竟然看起來很適合我,感覺我剛好可以藏在下面。
這個時候金澤也補了一句:「陳木,是不是發現這就像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雖然覺得確實如此,但我忍不住就對金澤反駁道:「才不是呢,不信你鑽進去看看,你肯定也很合適。」
金澤衝我笑了一下,然後說:「陳木,你不用緊張,殺人遊戲那樣的大案子,我都能信得過你,這個小案子我會懷疑你?我只是想目測一下兇手的身形,目前來看的話,兇手的身形應該和你相仿。不過也不排除他其實身材矮小,故意掏這麼大哥殼子出來,迷惑我們警方呢。」
我覺得金澤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就尷尬的朝他笑了笑。低剛名弟。
緊接著警局那邊就來消息了,靈車的司機還在局子裡錄口供呢。
於是金澤立刻就帶我朝警局那邊趕了過去,而到了那裡的時候,我們也初步從警員那裡瞭解了靈車司機訴說的一些情況。
事情是這樣的,這個靈車司機是從另外一個市拉屍體回來的,棺材裡的那個屍體是在隔壁的一個市突發意外死的,本來是拉回老家送葬的,不曾想這司機突然內急,下車去了趟公共廁所的功夫,車子就失控了,還壓死了人,而司機在錄口供的時候還說了些鬼殺人之類的事,他還說幹他這行拉屍生意的,碰到鬼殺人是正常的,至於詐屍之類的那是家常便飯的事,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至於這屍體的身份也查清楚了,他居然真的就是被碾壓而死的孕婦的老公,不過並不是現任的,只是前夫。兩人離婚還沒到一年,才七個月左右,離婚後這男人就去隔壁市打工了,不曾想居然就死了。至於他們離婚的原因,警方也查清楚了,據說是因為這女人懷孕了,可男方是先天性的不孕不育症,他們結婚已經二十年了,都沒有過孩子,不曾想在這女人快四十歲的時候,居然就莫名其妙的懷孕了,也就是說這孩子並不是死者的,我想換做一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這一點吧。
真沒想到那被壓死的孕婦已經四十歲了,老來得子,卻最終導致一家三口都這樣死了,這聽起來也夠悲慘的。
而正是因為這樣一層關係的存在,才讓這整個案子看起來無比的詭異,亡魂殺人的說法也才得到了大家的熱捧。
但我和金澤知道,事情絕對和亡魂沾不上邊,於是金澤立刻就去審訊那個靈車司機了,我並沒有進審訊室,但我通過監控看了。
金澤並沒有用威逼利誘的手段,作為一個心理學的高手,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那靈車司機就慌了,一股腦兒把他知道的事情全給說了。
這司機之前錄的口供都沒有說話,但他隱瞞了幾件事,那就是他收過一個中年男人的錢,那中年男人讓他在到了X市後,看到這個孕婦時,就停車,然後下車去個別的地方,等大概一刻鐘再回來把車開走。
我想,司機口中的中年男人肯定就是我們從視頻監控中看到的那個男人。但他應該只是兇手的幫兇,因為當他在人群中圍觀時,兇手應該還在觀察裡。
至於說他們為何就能算到孕婦這個死者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路邊上,其實很簡單,孕婦肯定是被人引過去的,有人跟她說了什麼,讓她出來的,而這個人應該還是那個中年男人。
因此案子表面上看已經偵破了,兇手就是一個身形和我相仿的人,以及那個中年大叔,剩下的事就是對那個中年大叔進行搜捕了。
然後我跟金澤就離開了這個分局,但我們並沒有回懸案組寫字樓,而是跟著分局的警員直接去了被撞死的孕婦家裡,因為孕婦家可能有什麼發現,可能會查到是誰將孕婦給引到那路上,給車撞死了的。
很快孕婦的情況就被摸清楚了,她叫程心,曾經是一個護士,不過後來嫁人後就是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了,只是一直沒有孩子。
我們在程心家搜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多的有用價值,查不到兇手有過來她家的線索。
而這個程心在離婚後似乎就得了憂鬱症了,都很少和人聯繫了,基本就是一個人悶在家裡。
她家裡有很多安眠藥,以及一些治療憂鬱症的藥,而從她的枕頭底下也搜出來了一個她的日記本。
日記是從她離婚後才寄的,上面的內容很少,基本都是在重複一件事,但特別的嚇人。
程心說她從來沒有出軌過,根本沒有和老公之外的第二個男人睡過,但是沒人信她,她老公也不信她。
更可怕的是,程心居然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鬼嬰,她說她已經好久沒和男人睡過了,就連她老公也性冷淡好幾年了,她說她是不可能懷孕的……
真的很嚇人,不和男人睡,那怎麼可能懷孕?
不過既然程心得了憂鬱症,精神失常了,說胡話也是正常的,她可能出軌後內心不安,不想承認自己犯的錯,最終變成了這樣,真是可憐卻又不怎麼值得同情。
查完程心家,我們就離開了,因為重新回了市裡,最終我鬼使神差般的又回了市裡的住所,其實說我一點不怕了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殺人遊戲的案子才過去沒多久。
但又算不上怕,如果讓白夜再做那個偷窺者,出現在我家裡,我覺得我不會再怕了。想想心裡也挺唏噓的,不知道白夜這輩子什麼時候能夠醒來,而醒來之後的他到底會扮演什麼樣一個角色,是繼續做一個惡魔,還是如他自己所說,想當一個抓自己的警察?
想著想著我就入睡了,睡得還算不錯,第二天我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是金澤打來的電話,而當我聽了金澤的話,我一個猛子就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金澤對我說:「陳木,重大發現,查到那個死去的程心和你的關係了,她是當初給你接生的那個護士。」
第05章換嬰
金澤說那個老來得子卻被靈車無情碾壓的死者程心,居然是當初給我接生的護士,聽到這我整個人的情緒瞬間就被調動了起來。
看似和我無關的案件再一次向我靠了過來,一張無形的大網似乎正在向我籠罩過來。
於是我立刻起身準備去找金澤,然而當我下床準備穿鞋的時候。我的身子突然緊繃了起來,僵硬的愣在了床上。
自從殺人遊戲的案子後,我就一直有個習慣,那就是睡覺的時候將脫下來的鞋子,鞋頭朝外,鞋跟朝著床。這樣做倒不是什麼迷信的說法,什麼鞋頭朝床鬼上床。我之所以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判斷我有沒有出現夢遊的情況,因為倘若我夢遊穿鞋了,那麼上床時候,鞋頭十之八九是朝著床的。再者。如果遇到突發狀況,鞋跟朝床,我也好第一時間穿上鞋子跑。
然而我此時的鞋子卻以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擺著。兩隻鞋子的鞋頭和鞋尖是完全相反的,一個斜著鞋跟對著床,一隻斜著鞋尖對著床,成人字型擺著,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我知道一個人在上床的時候,是不可能將鞋子脫成這個姿勢的,也就是說是有人故意這樣擺的。
我家裡再一次詭異的進了人,和當初的白夜,如出一轍!
想到這,我心裡就一直在打毛,真沒想到我只是突然做出的打算,晚上回家住,這怪人就再一次的出現在我家了。而且他為了讓我知道,還特意將我鞋子擺了這麼個姿勢。簡直是繼白夜後的又一個瘋子。
然後我立刻就穿了鞋子跑離了家,等我見到金澤後,我才稍稍回過了神來,立刻將這個情況給金澤講了。
金澤聽了我的話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很快就給我遞來一杯新鮮的豆漿,然後對我說:「陳木,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指不定是你不小心將鞋子踢成那樣的呢,也可能是又夢遊了。」
我立刻說:「不可能的,那個姿勢太明顯了,就是在提醒我。」
然後金澤繼續說:「就算真的是有人進了你家,那也有好消息,那就是他並沒有要殺你。所以你還是不用自己嚇自己了,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神智清醒,以及精力充沛,直覺告訴我這又將是一場馬拉松式的案件。」低剛台才。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金澤:「白夜不是還沒醒嗎,那麼這個人是誰?會是復仇者聯盟知道了我臥底的事,來報復我的嗎?」
金澤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的,如果真是他們要報復你,你已經沒有機會再在這跟我說話了。你已經是復仇者聯盟的一顆棄子了,而且你本身也並沒有什麼對組織上特別重要的瞭解,不會洩露什麼,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再管你的。」
於是我繼續疑惑的問他:「那你覺得會是誰呢?」
金澤說:「具體的我現在還不好猜,不過既然查到了死者跟你的關係,那就可以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而且我們順著程立這個接生你的護士查了下去,現在已經找到了當初親自接生你的那個醫生了,我現在就是要帶你去醫院見這個醫生的。」
金澤的辦事效率驚人的讓我不得不佩服,感覺跟他在一起,一切就省心多了,再恐怖的陰霾最終都會被他給撥開。
很快我們就到了二院,我們要找的那個醫生叫吳萍,當年她只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現在已經是五十多的年齡,升級成了主任,已經不怎麼上手術台,基本快退休了。
因為來之前我們並沒有通知吳萍,所以我跟金澤是悄悄去她辦公室找她的,不過她不在,一問才知道她上手術台了,而且據說還是她閨女突然早產了,所以她親自上手術台接生去了。
然後我和金澤立刻就趕到了手術室門口,不過我們當然是不會進去破壞人家手術的,我跟金澤是在手術室門口等著的。
不過剛在手術室門口站了不到一分鐘,手術室內突然就發出了幾聲尖叫,像是醫生和護士的尖叫聲,然後我們也顧不上什麼了,立刻就衝進了手術室。
因為怕被人誤會,衝進去後金澤第一時間就拔出槍,然後喊道:「警察!」
我跟著金澤耍了把威風,然後我第一時間看向手術床,緊接著我立刻就看清了眼前的情況,於是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她身上沒穿衣服,顯然就是吳萍醫生的那個閨女,在接受剖腹產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