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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

金澤則開口對我說:「看完下一段錄像你應該就明白了,有人在你的食物裡添加了鎮定劑,那並不是什麼毒藥,但安神的效果很強,而且對大腦稍微帶點致幻效果,他們應該是想要讓你入睡,而之所以要讓你進入深層次的睡眠,應該是要引導你進入夢遊的狀態。而那張寫有『狗王在哪裡』的紙條,以及像是催眠一樣的念誦『狗王在哪裡』這句話,這其實就是一種催眠,他們要讓你在潛意識裡一直記住這句話,這樣一來你夢遊時應該就會和這句話產生聯繫了,雖然這種情況也是有一定幾率的,但顯然他們成功了。」
聽了金澤的話,我有點似懂非懂,前半截我懂,但他們成功了我不太明白。
於是我下意識的就回道:「啊?他們成功了什麼?原來這樣做是要我夢遊時候記住這句話啊,是一種催眠啊,我剛開始還以為是跟我打暗號呢。」
正說著呢,金澤已經將監控錄像重新調回了看守我的房間裡,看到接下來這段視頻,即使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整個人都驚悚了起來,我有點被自己嚇到了。
只見,我昏睡了過去,我就那樣睡啊睡,本以為我會睡很久的,但其實只過去了十來分鐘的樣子,我突然猛的就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我像個殭屍一樣猛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我就像丟了魂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而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間的角落看,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但我就是那樣盯著看。
突然,我就咧嘴笑了一下,笑的非常的詭異。
我被自己的這個笑容給嚇到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監控錄像中的我,突然就走向了門口,我將腦袋趴在門窗的柵欄上,整個人突然像是得了狂躁症一樣。
我對著外面就喊:「狗王在狗裡,狗王在狗裡,狗王在狗裡……」
當時的我就像是瘋了一樣,我都被這樣的自己給嚇到了,真沒想到我夢遊時候會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下了藥的緣故。
這個時候,方青河起身來到了我身旁,他直接問我:「陳木,我知道你對夢遊時的情景沒有記憶,但你好好想想,想想這句話到底有什麼含義?」
於是我就拼了命的去想,一想我腦袋就一陣陣痛,顯然是還沒從藥效中恢復過來。
突然,我腦袋像是被錘子給敲了一下一樣,冷不丁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於是我立刻就對方青河說:「狗王在狗裡,狗王,狗,獒園,藏獒,劉蛇。」
第46章抓獲
1907,sos。
這幾個字寫的歪歪扭扭的,顯然是人在機器慌忙的狀態下悄悄留下的。我頓時就聯想到這可能是何平用手指頭在茶几上寫的,因為茶几上原本是有少許灰塵的,只要用手在上面寫字,然後再吹上熱氣,這字就會浮現出來,小時候我還經常在鏡子上玩類似的遊戲呢。
那麼這一行數字和字母是什麼意思呢?
我見方青河和金澤在那思考,自己也思索了起來,當時心裡還在那埋怨何平怎麼還打啞謎,也不說清楚呢,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何平肯定是在極其緊張的狀態下悄悄留下這個線索的,他只能盡快寫下筆畫簡短的數字和字母,而沒有時間去寫漢字,所以當時何平應該是被人監控著的。
sos,這個我知道,這是給搜救組織發出救援信號的字母,所以何平的意思應該是讓人去救他。
至於1907,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按理說應該是個地點,或者某個人物的代號,應該是要去這個地點救人,或者救這個代號的人。
這個時候方青河抬頭看向我,然後問我:「陳木,你有什麼想法?」
我把我的猜測給方青河講了,突然金澤就開口說:「1807,張文通那棟房子的上面那個發現過陳木壽衣的房子的門牌號不是1807嗎?這1907會不會是指的那個房子的上一樓?要不然何平不會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數字讓我們猜測。」
當金澤說完,方青河立刻就站了起來,然後我們就再一次的出了監控室,因為時間緊急,容不得半點遲疑。
在趕往張文通家那小區的路上,方青河才和刑警、武警那邊通了氣,讓他們安排人隨後跟上,不過因為這一次的行動特別重要,由不得再出什麼簍子,所以必須高效且不能打草驚蛇,因此要等到我們趕到1907附近,收到我們的信號他們才能行動,要不然倘若驚動了嫌犯,往大樓裡其他哪個房間一躲,就算我們挨家挨戶的搜,也可能明明站在兇手的面前,而不知道他就是兇手。
路上我就開口問方青河和金澤:「何平真的在1907嗎?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其實何平是內奸的可能性要遠比他不是內奸的可能性大。倘若他就是內奸,他故意留下這樣一個線索,引誘我們去1907呢?要是在1907設下了什麼埋伏,那麼這一趟豈不是非常危險?退一步講,就算那裡沒有埋伏,要是他這是為了引誘你們警方,浪費你們的警力,再聲東擊西,在別的地方製造另一起兇殺案呢?我知道我現在的話聽起來有點囉嗦,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我們真的可以相信何平嗎?」
當我說完,就連開車的金澤都忍不住扭頭看了我一眼,顯然他們似乎都沒想到這一點,倒不是說他們就沒我思考問題全面,而是他們都是警察,我知道他們其實第一時間更多的還是相信同伴。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約莫小半分鐘後,方青河才開口說:「不,我相信老何。老何就算是內奸,那也肯定是被迫的,有什麼難言之隱,而且他就算是成了內奸,他內心裡肯定也想著破案。他給我們留下這個線索,肯定是有用的,甚至極有可能是我們破案的最大突破點,所以必須重視。」
於是金澤就再次猛的踩下了油門,很快我們就到了張文通家所在的小區,我們兵分兩路,金澤年輕身手好,所以直接爬樓梯,而我和方青河則坐的電梯。
這一次沒再發生上次那樣的驚魂電梯事件,等我和方青河來到19樓,我看到金澤已經背靠在1907門附近了,速度真快。
等將這裡給監視了之後,方青河就下達了命令,讓警方乃至武警大隊全部過來埋伏,這是我所參與的最大規模的一次圍剿了,都出動了狙擊手,所以一旦1907里真的有嫌犯,那麼他肯定是要插翅難逃的了。
而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方青河對何平是真的挺信任的,他相信何平留下的這條線索肯定有用。要不然警方鬧這麼大個動靜來,結果卻一無所獲,對方青河的履歷將有非常大的影響。
等警員們都就位了,金澤以及另外一個武警立刻就猛的破門而入,因為我沒受過專業的訓練,所以遠遠的站在了一旁,等警員把整個屋子都控制了,我才來到了門口去看。
方青河賭贏了,裡面真的有人。
只見在屋子裡的正中央放著一隻輪椅,而輪椅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何平!
此時何平是被綁在輪椅上的,他額頭上還有點血,目光也極其的呆滯,看起來應該是受到過折磨。
而在何平的身後,竟然是那個小女孩推著輪椅。
這小女孩就那樣安靜的推著輪椅,看著就像是一個推著自己父親的女兒,甜美溫和。
數十把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這小女孩,而她卻依舊那樣的冷靜,她的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驚恐,就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就在這個時候,何平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他緩緩的舉起了手,很快我就發現他的手居然指向了我,他蠕動著嘴唇想要說話。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頓時就咯登一跳,心說好你個何平,你丫的得是要害我啊,這輩子跟我槓上了啊。
很快方青河直接一個跨步,來到了最前面,他開口對何平說:「老何,不要慌,冷靜,我們已經控制了這裡,慢慢說。」
於是,何平就張開了嘴,而當他剛張開嘴,我猛的就打了個寒顫。
只見何平的嘴裡全是血,而他的舌頭竟然沒了!何平的舌頭被割了,他講不出話來!
瞬間,警員們都繃直了身子,做出了要上前控制小女孩的姿勢,但這麼殘忍的事情真的是這個小女孩做出來的嗎?
突然,小女孩舉起了手,她將手放到了何平的頭頂。
她那粉嫩靈巧的小手抓住後了何平的頭髮,然後她將何平的頭髮往上一提,接下來就發生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何平的天靈蓋竟然就這樣被小女孩給提了起來,瞬間何平就只剩下了大半個腦袋,我清晰的可以看到頭顱裡新鮮的血液和腦漿……
然後小女孩抬頭看向了我,她對我說:「哥哥,該吃飯了。」
聽了小女孩的話,本就倍感驚悚的我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
而武警們則一擁而上,對小女孩實施了抓捕。
小女孩沒有半點反抗,她很安靜的讓自己被捕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始終抬頭看著我,她當時的眼神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非常的詭異,似笑非笑,那完全不像是一個她這年齡的小女孩該有的眼神。
而在她被押走的過程中,她依舊在對我說:「哥哥,這是為你準備的食物,你會喜歡的。」
很快她就被押送走了,何平也被緊急送往醫院去救治了,而方青河他們對這裡又認真的做了一遍勘察,然而並沒有更多的收穫,所有對兇手不利的線索像是都被抹去了一樣。
不過這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最大的收穫已經有了,那就是小女孩被抓捕了。
就是不知道這小女孩是這一系列案件的主謀還是幫兇,不過我感覺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是主謀呢?可是她明明又不可能是普通的小女孩……
連夜方青河他們就對這小女孩進行了突擊審訊,而方青河也沒讓我離開,雖然我沒參與審訊,但我留在了警局,因為他們怕發生和上次審訊劉青龍一樣的事情,他們怕嫌疑犯只和我溝通。
這樣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小女孩提出要見我。
而這一次方青河則給了我一支錄音筆,叫我全程錄下來,顯然是怕我跟上次那樣,隱瞞一些內容。
於是我藏好了錄音筆就進了審訊室,那小女孩一直安靜的坐著,她的眼睛很大,但卻無神,看起來很空洞,深不見底,就像是裡面藏滿了秘密。
我坐在了她的面前,而她依舊沒有絲毫的神情。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審訊這樣一個小女孩,想了想,我突然就狠狠的瞪著她,開口說道:「說,你為什麼要讓我吃何平的腦子?」
當我剛問完,小女孩的眼睛裡突然就露出了一絲驚恐,和上次假冒劉青龍被我審訊時露出的驚恐神情,如出一轍。
不過小女孩並不是看著我的身後,她就是驚恐的看著我。
然後她才一字一句的對我說:「哥哥,因為你是一個死人……」
第47章我要殺我
因為我是一個死人。
當我再次從小女孩嘴裡聽到這句話,我整個人再次打了個寒顫,我心中的震驚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上一次小女孩對我說這句話,我還以為是她在提醒我有危險,說我可能要死了。可是現在已經過去幾天了,她還對我說這句話,那可能就真的是別的意思了。
於是我就開口問她:「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是個死人?」
她依舊看著我,但說完這句話後,眼神就不再驚恐了,她恢復了她那一貫的冷漠,就那樣目光呆滯的望著我。
見她幾分鐘也不回答我,我就有點急了,於是我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我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兇惡的看著她,然後用低沉的聲音說:「小姑娘,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以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說我是個死人?」
她還是呆呆的望著我不說話,後來我也急了,我尋思這小女孩比成年人還要恐怖,我也不能把她當成是小姑娘,憐惜她了,於是我猛的就伸手抓住了她的頭髮,然後將她的腦袋給壓在了桌子上。
等我把她腦袋壓在了桌子上,她非但沒有慫,反而瞪大了眼睛望著我,那尚顯稚嫩的臉龐上滿是倔強,一副我打她,她更不告訴我的樣子。
我狠狠的壓了壓她的頭,而她則鼓著個嘴,緊緊抿著嘴唇,死不開口。
也不知怎的,看著她這幅倔強的模樣,我心底突然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在那個瞬間,我突然就有點不忍心再欺負她了,於是我就鬆開了按著她腦袋的手。
等我鬆開了她,我才意識到當時我腦子裡想到了和她的那張合影,也許是因為我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和小女孩是朋友吧,所以我下不去手了。
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是金澤走了進來,他把我喊了出去。
原來是方青河找我,方青河把我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然後他還喊來了苗苗,他居然讓苗苗幫我化妝。
方青河的意思是讓苗苗給我化一個血腥的妝,讓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槍殺的死人,子彈打穿了我的腦門,在我的臉上爬滿了血跡。
剛開始我有點不明白方青河為何這樣做,但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他這應該是要配合那小女孩,既然那小女孩說我是一個死人,那麼方青河就讓我成為一個死人,然後去嚇唬那小女孩,也許這樣真的有額外收穫呢。
唯一讓我仍然無法猜透的是,方青河為何要給我選擇子彈打穿腦門這樣一個死法,我感覺被砍了頭死,或者被割喉了死亡,這樣看起來應該更恐怖嚇人啊。
也許是因為被子彈打穿這樣的妝容更容易化吧,而當苗苗用她那羊脂凝玉般細長的手指幫我上妝時,我腦袋裡冷不丁就冒出了一個想法,方青河給我選擇這樣一個妝容,會不會是因為他知道了什麼?因為我腦袋受到過創傷,所以我真的因此失憶過?
想到這我就有點不敢想了,於是我忙晃了晃腦子,將這念頭給趕走,因為我怕自己想的多了,真的成了一個精神分裂患者。
而當我晃動著腦袋,大屁股苗苗就被我甩了一手血,她冷冷瞪了我一眼,對我說:「幹嘛?」
我沒好意思說『干』字,只是看著她,問道:「苗苗,你相不相信我?你說你看到過兇手的身形,和我很像,那麼你現在內心裡是不是還在懷疑我就是那個綁架你的兇手?」
苗苗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然後才開口說:「你不是。」
聽了她的話,我心中一緊,心說苗苗難道因為我救了她一次,就開始這麼信任我了?
不曾想很快她就開口繼續說:「我見過很多變態殺人狂,你沒那個氣質。」
我一陣無語,而苗苗很快就幫我化好了妝,然後我就再次去到了審訊室,當小女孩看到一臉血的我後,她的身體突然就繃直了,她看著我張開了嘴,很快就蜷縮在了椅子上,嚇得身體在那瑟瑟發抖。
見她這份模樣,我心說有戲,然後立刻就用低沉的聲音開口問她:「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說我是一個死人。」
她斜著眼看我,也許是因為她既想看我又不敢看我,所以她眼睛即使睜得老大,也全是眼白。
突然她就開口對我回道:「我叫夏天,因為你已經死了。」
我一愣,忙繼續問她:「我是怎麼死的?」
她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哥哥你已經死了。」
我見她在回答我,也不想浪費這機會,忙繼續問她:「何平是你害的嗎?之前那麼多兇殺案是你下手的嗎?」
她搖了搖頭,我繼續問她:「那是誰?」
她依舊用眼白看著我,然後對我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