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這種荒涼之地，雖然是沙漠，但是並不都是熱伏天，遇到大風的時候，尤其是晚上，晝夜溫差極大，人體受不了這樣的溫差，很容易生病。
我直說道：「這位大叔，我是從外地來的人，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何如此荒涼，我已經走了幾天了還是沒走出去？」
大漢身後的一人說道：「你身上什麼都沒帶，走了幾天了還臉不紅氣不喘的，騙誰呢？」
我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是修道之人，幾個星期不吃不喝也沒多大問題。」
「修道之人？」大漢臉上立馬露出一絲恐懼，對我恭敬道：「仙長說自己從外地來的，我就有些疑惑了，這裡曾經是佛國，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出不去，仙長怎麼會來這裡呢？」
我說道：「一言難盡，我的一個朋友誤闖了進來，所以我就跟進來了，不知何方這佛國有多大，為何看不見一座寺廟？」
第474章又見宋剛
我說道：「一言難盡，我的一個朋友誤闖了進來，所以我就跟進來了，不知何方這佛國有多大，為何看不見一座寺廟？」
大漢說道：「仙長有所不知，咱們佛國據說以前也是繁榮昌盛之地。到處都是寺廟和僧侶，百姓也大都是善男信女，為佛教徒，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災難，佛國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大地貧瘠。變成荒漠，千百年過去，如今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吃喝都成問題，到處都是強盜，哪還有那閒工夫禮佛。」
「災難？」我疑惑問道，佛國為西方極樂世界，怎麼會發生災難，難道和鬼如來有關？
大漢說道：「什麼災難我也不知道。據說那時候的佛生病了，其它我等也一無所知，畢竟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從小就生活在這大漠之中，就當是故事來聽的，沒準根本就沒有什麼佛國，這裡就是無邊荒漠而已。仙長如果想要吃飯住宿，可沿著這個方向走五十里路，那裡有個沙城，裡面有水喝和糧食，也有酒樓客棧。」
「多謝大叔了！」我向大漢抱拳說道。圍畝他才。
大漢也向我抱了抱拳，道了聲珍重，就帶著身後的商隊婦孺向我來時候的方向行進。
「佛國都消失這麼多年了？」我喃喃自語。本以為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現在看來是進了貧民窟了。
無邊沙漠，沙城。
我站在門口，望著沒有士兵守衛的破敗之城，怕是裡面根本就沒有官府管轄的荒涼之地。這樣的城竟然還能存在千年，想來也覺得稀奇。
人類一向是嚮往自由而又必須要被束縛自由的動物，不然人性使然，必然會出亂子。
在沙城外面的城牆上，有幾個臉上髒兮兮的少年，他們看到我後，其中一個少年將對身後的其餘幾個少年耳語幾句。那幾個少年便轉頭跑回城裡。
我直接走進沙城之內，這沙城內的建築上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沙塵無人清理，天空一層黃沙迷霧瀰漫，隱約聽到風聲。
周圍有很多破壁殘垣，一家鐵匠鋪裡面，兩個赤裸上身的大漢正在鋃鐺敲打燒紅的兵器，而在這家鐵匠鋪的門口，是幾尊已經殘破的佛像，看來這裡以前也是禮佛之所，如今佛陀雕像都被遺棄在這裡。
路上還偶爾可見一些已經爛得不成樣子的牌匾，上面的字跡看不清，偶爾可見一些關於佛教的標誌。
路上的人並不是很多，他們穿著奇怪的服飾，看到我的時候都竊竊私語，當我從城門口走到沙城街道的半途中，不用回頭我也知道身後已經跟著一幫手裡拿著兵器的人，看他們的樣子是窮瘋了，要打劫我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身形隱沒。
「怎麼不見了？」身後有人大驚失色。
「剛才還在這裡的，看他衣著光鮮很明顯是外地來的人，突然就不見了，難道見鬼了？」
我沒有理會這些人，打從在沙城外面我就能想到裡面的治安狀況，在前方不遠處，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是宋剛。
到了沙城盡頭的一條街，那裡有個面北朝南的客棧，看起來很舊，而且是木質的酒樓客棧，能在沙城保存完好的建築，上面自然是有修道人加了禁制陣法在裡面，不然根本就撐不住歲月的風蝕。
而宋剛，就在這所客棧之中。
客棧大門上連一塊牌匾都沒有，我走進去的時候正看見宋剛從樓梯上走下來，手裡端著一盤菜。
我此時並沒有顯出身形，聽到身後的有人的腳步聲，就退到一旁，看著一群帶刀的人闖進來。
幾名正在客棧裡吃飯的人看到有人帶刀進來，眼中露出恐懼，門口被幾個帶刀的人堵住了他們跑都沒法跑。
而宋剛將菜放在桌上後，皺了皺眉頭，他的眼神有些呆滯，似乎腦子並不清楚，當初從羅剎山頂峰摔下裡，雖然有金剛之身護體，但是若是摔到了大腦，必然也會讓他大腦損傷。
如今終於見到宋剛，看到他安然無恙，我心中激動起來。
此時並不急著與宋剛見面，先看看眼下的情形再說。
這群帶刀的人正是剛剛在城門口的時候我看到的那群少年中的一人，少年說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外來人來到這裡？」
坐在桌上的客人都搖了搖頭，那少年又指著宋剛問道：「傻大個，問你呢？」
宋剛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他娘的，你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少年身後的一名黑臉大漢吼道。
「他腦子有問題，你問一個傻子幹什麼？」另一名粗礦大漢說道。
少年不依不撓，上去就飛踹宋剛一腳，踹在宋剛的胸口上，可是少年卻被反彈回來，摔倒在地上。
「你他娘敢還手！」少年野性大發，衝上去對宋剛一陣亂打。
可宋剛卻沒有還手，只是閃躲，我皺著眉頭，剛要出手，就在這時候，樓上傳來了一個小孩的聲音：「都給我滾！」
那少年聽到聲音，眼中露出畏懼，少年猶豫間說道：「一個沒人要的妖怪而已，剋死了你的爹娘，連養你的爺爺都被剋死了，幾年前就要死要活的，你還能有多少妖力？」
少年雖然對那聲音的主人很畏懼，但是從他的話裡可以判斷，客棧上的人得了重病，少年是在試探。
而樓上的人很可能就是客棧的主人，只是奇怪的是，聲音是個孩子的聲音。
過了一會，樓上傳來了幾聲急促的咳嗽聲，少年哈哈大笑說道：「果然不錯，那小妖怪就要死了，兄弟們，把這個大個子剁了，然後把客棧裡吃的喝的都搶走，我看看他還有什麼能耐整天在這裡作威作福！」
一群人大吼大叫著衝向宋剛，宋剛胡亂抵擋，刀劍看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印，我張開手掌，這些人頃刻間全部倒飛出去，連同少年也跌倒在地，被嚇了一跳。
我顯出身形，看著宋剛說道：「宋剛。」
宋剛皺了皺眉頭，似乎連話都不會說，定然是摔下來的時候，連腦中的語言中樞的神經也摔壞了。
我伸出手，想要以道氣檢查一下他的腦神經，宋剛閃躲了一下，眼中有些畏懼，但見我沒有多大動作也就安靜下來。
我的手掌按在他的頭頂，道氣蔓延，檢查他的腦神經，果不其然，在他的腦中，有一塊淤血還有幾處破損的腦神經，若是常人早就死了。
我的混沌之氣修復著宋剛的腦神經，宋剛突然大叫一聲，捂著腦子大吼起來，過了一會，他的眼中出現了清明之色，他睜開眼睛看著我，突然哭了出來說道：「王陽，你怎麼現在才來！」
宋剛說著就捶了我一拳，接著把我摟住哭了起來說道：「這他媽是什麼鬼地方，都不知道來了多久了！要不是那小孩救我，怕是已經餓死了！」
我說：「現在好了，我來了。」
「咦，你的身體？」宋剛有些奇怪問道。
我說道：「我是元神出竅來的，不然這無邊大漠，肉身也支撐不住。你落入佛窟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剛說：「你先等等。」
說剛說著看向那群正在身後叫嚷的人，還有那個讓人回去叫人的少年，從桌上拿起一把筷子，甩向那群人。
筷子正中他們的眉心，頃刻間無一活口。
「這些人都是普通人，沒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我說道。
宋剛說道：「王陽，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仁慈了，若是我們實力弱了點，怕早就死了，我在腦子昏沉的這段時間，沒少受這些人欺負，光是朝我頭上倒湯都不止一次了。」
第475章蒼老的男孩
宋剛說道：「王陽，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仁慈了，若是我們實力弱了點，怕早就死了，我在腦子昏沉的這段時間。沒少受這些人欺負，光是朝我頭上倒湯都不止一次了。」
宋剛正說話間，門外又來了一夥人，為首的是一個敞胸大漢，他看著滿地的屍體，登時大怒。指著客棧裡的人吼道：「是誰殺了他們？」
宋剛冷漠道：「是我。」
敞胸大漢看了一眼宋剛說道：「你會說話了？」
宋剛看著敞胸大漢說道：「剛從娘胎裡生出來不到一年就會說話了。」
敞胸大漢笑著問道：「你現在多大？」
宋剛說道：「二十有一，你呢？」
敞胸大漢說道：「跟你爹一樣大。」
身後一群人張牙五爪地哈哈大笑，其中有人喊道：「還不快點叫爹！」
宋剛說道：「待會就怕我叫爹沒人敢答應。」
「你叫一聲試試不就知道了。」敞胸大漢說。
宋剛看著敞胸大漢說道：「看來你很自信。」
敞胸大漢說道：「你不也是很自信麼？」
宋剛沒再說話，他的拳頭攥得卡卡作響，一拳轟向敞胸大漢，敞胸大漢一拳迎來，砰地一聲倒飛出去，摔在地上，胳膊肘的地方已經折斷。慘嚎不止。
宋剛從客棧裡跨出去，走向敞胸大漢，敞胸大漢一邊向後爬一邊說道：「你想做什麼，在沙城你殺了這麼多人，再殺了我，還想跑嗎？」
宋剛還是沒話，一腳剁碎了敞胸大漢的頭顱，其餘的人嚇得倉皇而逃，這敞胸大漢的身後他們可都是領教過的，在沙城之中，一個打十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他竟然輕描淡寫地被眼前這個人殺了？他們哪裡還敢和宋剛動手。
宋剛說道：「想跑，你們跑得了嗎？」
宋剛說著。手指屈伸間，那插在地上一堆屍體頭上的筷子飛出，帶出一片血花，將逃走的幾個人全部一箭穿心。
「沙老大是不會放過你的！」一名少年臨死前說道。
宋剛聽到那人說的話，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王陽。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把沙老大殺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宋剛一躍而起，飛向沙城中央的一座城堡，宋剛哼了一聲說道：「殺一個來一群，拖家帶口都來，我宋剛從來不信這個邪！」
宋剛很顯然這段時間受盡了這些人的欺辱。來了脾氣，那敞胸大漢身上有一絲道氣，但是卻不深厚，想必城中的沙老大也不過如此。
這座沙城中人人都目無法紀，恃強凌弱的人多得是，我走出客棧，看著宋剛從城堡的城牆上飛進去，沒過一會就飛躍出來，手裡提著個人頭。他將人頭掛在城牆上，圍觀的沙城之人都出來，看著城牆上的人頭議論紛紛，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沉默不語。
宋剛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他說道：「這裡沒有法律約束，傳言佛國馬上要滅亡了，剩下的城池不多，人心都亂了，那個沙老大是這裡的霸王，就是個修煉了幾年的野道士，隨手就捏死他，我昏沉的這段時間看他們作惡太多了，逼死了不知多少人。」
我說道：「你掉進佛窟的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佛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剛說道：「我只隱約記得從羅剎山上摔下去之後，被什麼東西帶到了佛窟之中，之後我逐漸轉醒，那時候腦子生疼，還隱約記得一些事情，隨後我竟然看見了很多栩栩如生的人坐在佛窟裡，而其中，有一個人睜開了眼睛。我被嚇了一跳，於是就跑進了光門之中。」
「之後的事情呢？」我問道。
宋剛說道：「我進入光門之中，隨後頭疼欲裂，腦子裡都是支離破碎的畫面，疼得暈了過去，我記得臨暈倒前看到很多斷裂的佛像，還看到一個小孩。」
「小孩？」
「嗯！」宋剛點了點頭說道。「那小孩滿頭白髮，拖著我在大漠中行走，就是這個客棧的主人，他好像也是修道之人，但是他的蒼老速度太快了，這沙城中人人沒有紀律管束，想要活命很難，他每用一次道術驅趕那些想要打客棧注意的人似乎就蒼老幾分，客棧中的酒菜他也只是收取擁有靈性的東西，不然他的壽命早就終結了，現在四處都傳言佛國將滅，其實不用傳言，現在也差不多了，到處都是沙漠，據說最後一處綠洲也都消失了。一天前有一隊打扮成商旅的強盜從這裡走過，搶了沙城裡不少住戶最後的糧食，昨天晚上很多人自殺了，用不了多久，佛國所有的人都會被餓死。」
「打扮成商旅的強盜？」我突然想到來時候遇到的那隊商旅，竟然沒看出來他們是強盜。
其實不用宋剛說我也大體能猜到如今佛國的情形，一路走來，到處都是虎視眈眈地餓得面黃肌肉的人，看到一個外鄉人過來就兩眼放光。
「上去看看那孩子。」我說道。
宋剛點了點頭，和我一起上了客棧的樓上。
此時樓上寂靜無聲，那孩子的聲音不久前傳來，現在已經沒了聲息，我們都走到樓上的時候，正看見一個孩子躺在木床上，他的周圍是由一些奇怪的石頭和已經靈氣耗盡的法器，似乎像是維持生命的東西。
這孩子的頭髮已經花白，容顏也很蒼老，像是一個小老頭，緊皺著眉頭，然而他的樣子卻突然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生命精氣耗盡的時候，爺爺強留我的生命，我的頭髮一夜蒼老，像個小老頭，那時候我真的很不想死，尤其是看到母親黯然神傷的樣子。圍畝央扛。
而這孩子的身形看起來也不過六七歲，身邊無親無故，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並且這孩子讓我有種親切感，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