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不僅是安小武心中不滿，就算一些普通的玄門弟子也有些不滿，因為道尊的徒弟若是被葬在孤山野嶺，太過丟道家的臉，可是下葬的人是王陽的爺爺，眾人都看到了他爺爺的手段，沒人敢多說什麼，一行人一同離去。
石小雪深深不捨，不願離開，她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想起了在墳塚埋藏的那個少年是誰，眾人看到石小雪都害怕，躲得遠遠的，生怕她再變得張牙舞爪，成為那種可怕的存在，她騎在黑狐狸身上，頭也不回地遠離。
當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廬山下的荒野上，便剩下無數的屍體還有王陽的墳，屍體太多，筋疲力盡的眾人再也無法搬動，更何況吳真人的道身走後，天色變得越發黑了起來，也分不清誰對誰，只能第二天再來相認，尋找自己的同門或認識的人。
眾人全部走後，過了沒多久，幾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從廬山山腳跑向王陽的墳，其中一個人說：「這小子死的時候懷裡還有千年太歲王的，挖出來就算不能成仙，也能賣出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另外的幾個人連聲附和，拿著鋤頭就開始挖墳，他們將被樹葉和山石掩埋的王陽從墳裡挖出來，剛要伸手摸他的太歲之精，幾人就相繼慘死，被一股黑氣穿透腹部，脊椎折斷，被奪了命相。
兩個人從黑暗處走出來，他們一個是戴著眼鏡的中年人，一個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說道：「教授，如此之多的屍體，將它們的命相都奪了，功力豈不是要翻天？」
被稱為教授的人說：「凡是都要有個度，修煉邪道也是一樣，上次在北京的廢棄工廠，我被這小子的金球險些要了性命，多虧了你我才死裡逃生，我本以為你會趁人之危要了我的性命，但是你沒有。你既然真心待我，我當然將奪人命相之法全部傳授於你，你去將這些屍體上還殘留的命相都據為己有，至於這個王陽的女帝命相，他的爺爺竟然沒拿走，真是暴殄天物。」
青年點了點頭，五指成爪，吸向躺在地上的死屍，這些死屍的腹部緩緩塌陷，開始迅速腐爛起來，表面殘留著死亡的邪惡氣息。宏醫狀才。
青年的身上和手上黑氣湧動，實力不斷增加，忽然，一聲慘叫從身後傳來。
正是那名被稱為教授的中年人倒飛到了青年的面前，他全身骨骼碎成齏粉，身體表面裂了一圈又一圈，七孔流血，全身顫抖。
中年嘴角冒著血，說道：「沒想到，我竟然兩次都栽在這顆不知名的金球手裡。」
在王陽的屍體之上，一顆金球如幻影一般顫動，就在剛剛，中年人將王陽的身體從葉子裡拉出來，看到了他腰上的行針袋，他打開行針袋之後，又被這顆金球砸飛，他很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人都已經死了，他的東西還會自己主動攻擊人？
金球閃爍，出現在青年的面前，青年渾身黑氣收斂不敢動彈，金球在青年的腦瓜上磕了兩下，感覺並無威脅，接著直接飛到了王陽的懷裡，不再有動靜。
在王陽的心口，一隻小紅魚拖著長長的尾巴正在他的體表游弋，他心口的傷口正在慢慢癒合，身上散發著淺紅色的光芒。
青年看到遠處王陽身上的情景，嚇得不敢動，他看了一眼七孔流血的、躺在自己面前的中年的人，嘴角不自主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是天意啊，顧教授。」
顧文華眼神畏懼地說：「你想做什麼？我教了你最強的邪術，你還要殺我？！」
青年說：」上次救你，是因為我只學了皮毛，現在我已經全學會了，為什麼還要救你？你自己也看到了，你那麼倒霉，這本就是上天給我的一次機會，你我同源，都是修煉邪術，你何必不成全我呢？」
「你！」顧文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年一抓掏穿了腹部，一股磅礡且詭異的黑氣源源不斷地灌進青年的體內，青年慘叫，身體膨脹像是裂開一般，可是他依舊不放手，直到將顧文華吸成一具乾屍。
青年咧著嘴笑了起來，他的牙也變成了黑色，他的嘴裡發出如蛇蠍一般的喘息聲，桀桀直笑，向遠處走去。
青年離開之後，荒野上再次變得平靜起來，王陽被拖出的屍體靜靜躺在樹葉上面，心口的陰陽魚游動，太歲之精也躲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忽然，一陣水花的響動聲傳來，一隻巨大的生靈從河裡鑽了出來，正是已經死亡多時的巨鹿。巨鹿的眼睛發黑，身披生死簿一樣的黑色符菉，它發出一聲嘶鳴，將走到王陽的身邊，將他銜在嘴裡，潛入湍急的河流之中。
在河流的底部，還有一條黑色的、不被河水影響到流動的陰河，巨鹿順著陰河的方向朝某個地方跑去，那地方，曾經是它的家鄉。
第205章九色梅花鹿
我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趴在巨鹿的背上顛簸前行，不能動，也不能開口說話。
巨鹿帶著我穿越陰河，穿越沼澤和泥潭，從一處遼闊的草原下方跑出來。它像是一隻脫韁的野馬。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上，我看到腳下的大地穿梭，看到時間的長河流失，看到了雪山，看到了撲滿紅楓葉的樹林。
後來不知道跑了多久，巨鹿忽然跌倒在地，我從他的背上滾落下來，我看到巨鹿滿身都是傷痕，它已經死亡多時，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它堅持到現在，也許是它動用了最後一絲生死簿的力量，將自己臨界於生與死之間。也許是它的執著讓它一直堅持著。
巨鹿的身上黑氣如裊裊炊煙般消散，遍體鱗傷的傷口中也流出膿血，我看到它眼中露出疲憊不堪的神采。似乎是不甘，也有種倔強。
我想開口讓它停下來，但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不能說話。巨鹿用它從未傷過人的鹿角將我挑起來放在它的背上，繼續奔行，直到它累得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就像是中了獵人的槍。
在上古傳說的神獸之中，最弱的就是神鹿，因為它天性純良，沒有任何攻擊性，但是神鹿的傳說一直都流傳世間，它象徵著美麗，象徵著和平，象徵著勇敢。
我們穿過山川，穿過叢林，穿過江河，我不知道巨鹿想帶我去哪裡。它似乎是在焦急地趕路，而我的時間也不多，我的魂魄只能在人間逗留在三天。
我隱隱睡了過去，夢中，我再次看到我的親人和朋友，我的師傅，以及我走出王家村後認識的朋友們，他們的眼中都對我露出深深的不捨。
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看見巨鹿背著我來到一處幽靜的密林裡，在密林的中間，有一汪如暖玉般的池水，池水上面鋪著一層五彩繽紛的氤氳之氣，我看到池水的旁邊豎立著一塊古老的石碑，石碑上面寫著四個字，生命之泉。
巨鹿帶著我一頭栽向生命之泉中。泉水恢復平靜，整個密林也靜謐下來，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兩個月，也許是更長的時間，終於有一天，生命之泉裡面冒出一連串的氣泡，我從泉水裡猛然躥出來，大口喘著氣，嘴裡不停地冒著泉水。
我以為自己被泡成了水屍，皮膚會爛得不成樣子，我在泉水中一直都有知覺，我叫喊著任何人的名字都沒人搭理我。可是當我看到自己雙手上的皮膚，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生命氣息汪洋如海。
我看向自己的心口，半點疤痕都沒有，這時候，太歲之精忽然飛到我的面前，我伸出手將它輕輕抓在我的手中，它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這是它自願的？我不知道它還有沒有意識，我不想傷害到它。
可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顆金球忽然飛了過來，將我手中的太歲之精搶了過去，我根本就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只聽到一聲啃蘿蔔的聲音，太歲之精就少了一大口！
我連忙把太歲之精奪過來，金球並沒有對我攻擊，我隱約聽到從金球之內傳來了細微的「啾啾」之聲。
「這裡面有東西？」我喃喃自語，口中又吐出來一口生命之泉，金球閃爍出現在我拿著太歲之精的手邊，一聲啃蘿蔔的脆響再次傳來，太歲之精上又少了一口！宏醫廳圾。
我靠！我一口將太歲之精整個吞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哪怕是我憋得臉通紅，可是我也不願意我把太歲之精餵給一個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金屬球。
我指著金球叫嚷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上次我的雪蛟精魄也是你偷吃的吧！」
「啾啾！」金屬球內又傳來一聲啾啾的聲音，這聲音可愛至極，讓我心裡發蘇，被它的聲音萌壞了。
我一把抓住它，將它扔在腳下猛踩，嘴裡喊道：「出來，出來！還錢！」
金球閃爍，遠遠地逃開，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金球裡面發出小貓被惹火的時候發出的警告聲。
我剛要去追它，可我忽然全身發熱起來，我想退到生命之泉裡，可是還沒走幾步，全身疼痛欲裂，腳下一崴就倒在地上，我捂著頭痛苦地喊了起來，我的血肉在重聚，骨頭斷了又合，合了又斷，卡嚓卡嚓的碎裂從我的身體裡傳來。
我的皮膚表面滲出一層血珠，我滿地打滾，喊得嗓子都啞了，疼得渾身痙攣，我不知道這樣的過程倒地持續了幾個小時，就像是從亂刀地獄裡走出來一樣，渾身已經疼得沒了知覺。
我知道，這是太歲之精讓我脫胎換骨了，我看到身上都是黑色的東西，那些都是我體內的雜質，可是我忽然有了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窺視了一樣，我向自己的胸膛看去，差點叫了出來，因為我的目光穿過自己的血肉看到了我的骨骼，在我的骨骼上，有一個個黑色的小字，上面流轉著詭異的秘力。
這是時光卷軸上的小字？
我不知道這關乎時光的小字到底要多強的力量才能夠驅使，它們既然附著在我的血骨之上，就應該認我為主才是，為什麼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不出來救我？
我以道氣想要驅使這些流轉在我血骨上的黑色小字，可是道氣只要接近這些小字就會立馬化成虛無，難道還是不能用？
我如今已經脫胎換骨，比之前強了很多，而且，而且我為什麼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身後？
這是意識脫離？我忽然想起在太陰觀讀道經的時候看到的某種傳聞中的東西。
這是道家傳說中將自己的念力練到一定境界之時產生的一種叫神識的東西。
我忽然想到了我一直以來都擁有一些沒用的東西，比如紫氣東來，驅鬼降魔，時光小字，和悟道漣漪，而這神識就是從悟道漣漪中誕生出來的東西。我的念力所及，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就可以看到很多東西，我將自己的神識延展開來，十米，二十米，五十米，我可以不用眼睛就看見五十米內所有我想要看到的東西。
我嘗試著用自己的念力驅使自己體內血骨上的黑色小字，它竟然動了！
黑色小字先是出現小小的抵抗，接著便順從我的意思，從我的血骨爬到右手的骨骼上，順著我的經絡，出現在我的手掌間。
我高興壞了，我以為自己能夠駕馭時光的力量，可是我用了半天也沒法改變時光，而金球就一直在我面前轉來轉去，時不時從金球之中傳來「啾啾」的聲響。
「沒用啊。」我心裡大感憋屈，這蘊含時光力量的小字連我死的時候都沒出來救我，我要它還有什麼用？
可是忽然我看到身旁的一棵枯草。
「生命之泉旁邊所有的植物都是生機蓬勃的，怎麼會有一棵枯草？」我心裡疑惑，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還有一個黑色的小字沒消失，於是我點向旁邊的一棵大樹。
大樹忽然瘋長起來，變得極為粗壯，樹根將周圍的泥土都拱了起來，可是隨即樹幹枯萎，落葉紛飛，它變成了一棵死樹。
我張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又伸出指頭點向旁邊的一朵鮮花，這朵鮮花頃刻間凋零，花瓣飄落，整個花枝都腐爛了。
我被這股力量嚇到了，連忙以念力驅使黑色小字回到我的身體裡面，我的頭隱隱有些疼，應該是這種詭異莫測的力量帶來的後遺症，看來不到關鍵時刻不能動用。
金球在我的旁邊漂浮著，我到哪它就跟到哪，我不知道這金球裡面到底裝得是什麼，但是它顯然很喜歡我。
就在這時候，我身後的生命之泉裡忽然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我連忙跑過去查看，發現生命之泉正在急速減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
「啊，這樣的好東西留點啊！」我到處想找瓶子找不到，只能上去捧一捧在手裡，喝了下去。
當我再抬起頭的時候，我在生命神泉的底部看到了一隻小鹿。
一隻無比美麗的九色梅花鹿。
第206章淨土
九色梅花鹿的個頭並不是很大，與我齊高，它身體表面的皮毛潔白如雪，皮毛上面是色彩斑斕的梅花斑點，共有九種顏色，看起來讓人有種想要摸一摸的衝動。
我看到九色梅花鹿之後驚訝地問道：「你是小鹿？」
「呦呦。」九色梅花鹿聽到我的問話叫了一聲。它的體型比之前小了幾十倍，看起來也沒有之前那麼健壯，但是我卻從它的身上感覺到了汪洋如海的生命力。
九色梅花鹿走到我的跟前，溫柔地蹭著我的手，我在它的頭頂摸了摸，它並沒有反抗，我們一人一鹿都在享受此刻的寧靜和重生的喜悅。
九色梅花鹿呦呦地叫了一聲，示意我跟著它走，這是一個無比美麗的地方，四周叢林茂盛，到處都是我沒有見過的野花野草，時不時可以看見幾隻兔子或彈跳或撓癢。它們看到我到來也不害怕，只是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我。
穿過這片茂密的叢林，我看到了一條小河從密林前流過，潺潺流動的小河中不時有大魚躍起。身上的金色鱗片閃動光輝，激起一多多熠熠閃閃的浪花。
不遠處還有一個湖泊，碧藍清澈，一群羽翼鮮艷亮麗的大鳥正在悠閒的踱步，每隻都有羊羔大小，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我還看見還有一群梅花鹿，悠閒自得，在湖邊飲水。宏諷反圾。
我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這是一片我從未見過的淨土，或者說我們人類從未踏足過的美麗世界。
「啾啾」金球在我耳邊叫喚著，落在我的肩上，我沒有管這個小東西，看著這秀美之地。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們一家人，還有小武那些朋友都能在這片淨土中生活該有多好。
九色梅花鹿站在湖泊邊上嗥叫了一聲，聲音並不是很大，對岸的梅花鹿齊刷刷地轉頭看向這裡來，他們看到九色梅花鹿之後，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采。
四周的密林中忽然傳來了嘩嘩的響動聲，接著無數走獸飛禽向我們衝來，我嚇了一跳，如此之多的生靈衝來。雖然沒看見凶禽猛獸但是它們一人一爪子也足夠撕碎一個人了。
這些走獸飛禽有的是個兔子，有的是貓鼬，有的是貓頭鷹，還有很多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動物，他們比外界的同類動物要大很多，大都是草食動物，他們看到我之後，嘴裡都發出示威的聲音，露出並不是很鋒利的牙齒和爪子。
幾隻體型較大的動物走到前面，朝九色梅花鹿吼了一聲，似乎在問它是誰。又為什麼會帶一個人過來，這些動物不知道在這片淨土之中生活了多久，長久吃這些附著著一絲空靈之氣的水和草，誕生了一定的靈智。
九色梅花鹿呦呦地叫了幾聲，接著這些體型較大的動物慌忙後退，在九色梅花鹿的面前空出一片極大的空地，它們盡皆跪伏在地，嘴裡發出臣服的嗚嗚聲，它們知道了眼前的九色梅花鹿就是它們這片淨土之中千百年來一隻流傳的神鹿，神鹿便是這片淨土的王。
對岸的梅花鹿一個個都仰天嗥叫起來，似乎是在歡迎它們的王的回歸，一頭個頭很大的老鹿從叢林裡走了出來，它看到九色梅花鹿後也撲通一聲前蹄跪在地上。
九色梅花鹿呦呦地叫了一聲，示意我騎在它的背上，這些動物的眼中露出驚奇的神采，但是卻並沒有發出聲響。
我騎上九色梅花鹿，它帶著我躍過小河，似乎是向這片淨土的最終走去，那是一片不是很遼闊的草原，在草原的中間，我看到到了一株即將枯死的柳樹，這株柳樹比尋常的柳樹要大上很多倍，樹幹上的老皮像是被火燒過的一樣，但是柳樹的柳枝晶瑩剔透，柳枝上面零星有一些柳葉。
在這棵柳樹周圍沒有任何花草樹木，看起來光禿禿的，有些孤獨，忽然，一隻碩大的地老鼠從底洞中鑽出來，跑到了柳樹下方的空地上。
嗖！
一根柳枝忽然動了一下，大老鼠發出一聲慘叫，被柳枝釘死在地上，接著被柳枝甩到空地外圍，被一隻野貓叼走。
我嚇了一跳，能動的植物聽是聽過，一些人跡罕至的人參老林裡也會長出一些食人花和食人樹，但是它們通常都是通過毒液或者毒氣將動物迷倒然後再吞噬，而不是像這棵柳樹，用枝條直接殺人，更為可怕的是這棵柳樹的動作也迅疾了，若是稍不注意，我都不一定有信心能夠躲得過去！
而九色梅花鹿正是帶著我走向了這棵柳樹。
我拍了拍九色梅花鹿的肩膀說道：「小鹿，有危險。」
小鹿呦呦叫了一聲，繼續前行，我有些緊張，這棵樹太詭異了，這讓我忽然想起小時候王家村村頭的那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樹，這棵柳樹雖然不比那棵梧桐樹高大，可是梧桐樹就立在村頭一動不動足可以嚇得人夜裡睡不著覺，更何況眼前這棵會動的柳樹，剛剛我可是親眼看見它把一隻大老鼠給戳死了！
九色梅花鹿雖然是這片淨土中的王，這裡生活的生靈也都聽它的，可樹不是動物，它畢竟是沒有大腦的，如今小鹿雖然成為傳聞中的九色梅花鹿，可它體質尚弱，若是這棵樹襲擊我們，我們根本沒法抵抗。
九色梅花鹿馱著我走到柳樹下面，柳枝拂動，光影斑駁，我屏住呼吸，臉上冷汗流了下來，因為我出現了心慌的感覺，這棵柳樹可以對我造成極大的威脅。
一條柳枝擺動，像觸手一般伸過來，我的身上道氣護體，身下的九色梅花鹿呦呦地叫了一聲，讓我不要抵抗，我放鬆拳頭，道氣消散，一根柳條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倏然後退，似乎是怕我突然反抗而在管試探我。
見我沒有反應，柳枝撫摸著我的臉頰，像是在幫我擦汗。
接著，幾根柳條如綠蛇一般盤旋著游過來，纏住我的腰和胳膊，我依舊沒有反抗，九色梅花鹿在我的腿上蹭了一會，朝著柳樹呦呦地叫了幾聲，它們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