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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

因為我每次考試都班上名列前茅,雖然不是第一,但是前五名裡,一直都有我的名字,他們沒人相信一個瞎子真正的成績會這麼好,所以當我的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他們又在感慨了:
「唉,家裡有錢就是好,眼瞎了不僅能來上學,高考也有人代考。
所以當父親開車將我送到縣城裡一家四星級酒店參加我們班的畢業典禮時,當同學們看到我睜著明亮的眼睛跟他們尷尬地打招呼時,有一個人小聲地說:「瞎子的眼睛竟然被治好了。」
父親把我推到台上,拿著話筒說:「各位同學們,今天的畢業典禮,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喝什麼就喝什麼,都算在我身上。」
下面的同學們立即有人起哄高呼著:「乾爹,乾爹,乾爹」
然後父親指著我說:「還有,這是我的兒子。」
台下一片嘩然,議論紛紛起來,我尷尬地走到台下,坐在一個人少的桌子上悶頭吃飯,一男生說:「王陽兄弟,原來你爹是土豪啊。」
我抬頭朝那人笑了笑說:「哪裡,我家以前也很窮的。」
正在這時候,袁小櫻端著酒杯走過來說:「王陽,我敬你一杯。」
我擺擺手說:「不了,我不會喝酒。」
除了很小的時候爺爺會教我喝酒,平常在家或者是在道觀的時候我都沒喝過酒,再者說每天都要練氣,師傅說練氣期間不能喝酒。
「你這樣就不對了王陽,人家袁小櫻一個大美女專門過來給你敬酒,這酒必須要喝。」桌上的一個男生說道。
「喝!喝!」一群人跟著起哄起來,我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嗆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莊每私巴。
「王陽,你爸這麼有錢,你不會是從小住在山上的吧?」有人嘲笑我說。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說:「是呀。」
一幫人哈哈大笑,有幾個女生也端著酒杯過來要敬酒,我招架不過,只好一一接下,父親這時候從門外進來,拍著我的肩膀讓我少喝點酒,今晚跟同學們好好玩玩,之後他就開車走人沒再來接我。
吃完了飯,全班人一起到迪吧去唱歌跳舞,我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對裡面的環境很不適應,燈光刺眼,我被班上的人擠來擠去,我總能感覺到幾個女生有意無意地靠近我,把手往我那地方捂,她們見我閃躲,也就知趣地離開了,走的時候一臉的幽怨。
有個女生還偷偷地塞給我一張小紙條,我心裡也是挺撩騷的,掃了一眼她的身材和長相,瓜子臉,眼睛大大的,稍稍有些嬰兒肥,笑起來還特別甜的那種。
我當時就激動起來了,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就偷摸著來到吧檯前,打開手裡的紙條,上面寫著:王陽,我喜歡你很久了,門口對面賓館,208房間。
我嚥了口唾沫,這種事情我一點也沒經驗,以前聽大傻跟我講過,做那事情要帶安全措施,可是我也不知道上哪買,看來只能讓這小姑娘自己準備東西了,我心裡忐忑,也有點不太確定人家是不是這個意思,房間都開好了總不會叫我過去斗地主吧?
可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撲在我的身上,並且把我手裡的紙條也搶了過去,我將她從我身上扶起來,這才發現是袁小櫻。
「你怎麼穿成這樣啊,換衣服真快。」我尷尬地寒暄一句。
「我脫衣服更快。」袁小櫻說道,舉著手中的紙條晃了晃,然後當著我的面把它撕了,她醉醺醺的樣子說:「那些賤人都是看你爸有錢,我才是真喜歡你。」
我哪見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就說她喝多了,然後準備離開,可是袁小櫻拉住我的手說:「你把這杯酒喝了,我就讓你離開。」
我推辭不過,只好將她遞來的酒一飲而盡,可是沒走兩步我的頭就暈眩起來,我模糊地感覺到有兩個男人將我駕住,然後帶我穿過街道走向一家賓館,之後我被人放在床上,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小櫻姐,他是你的了。」
袁小櫻說:「定金給過了,這是剩下的錢。」
之後房門被關上,在燈光朦朧中,我看到袁小櫻一件一件拖光她的衣服,然後坐到我的腿上,她說:「王陽,對不起,誰讓你不喜歡我。」
她說著就開始解我的褲子,我極力將自己的手放在身前,調動自己的氣讓我的頭腦清醒一些,我身上的氣轟然爆發,將袁小櫻猛然彈開,撞到了牆上,我趴在床邊將晚上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頭腦瞬間清醒了很多。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躺在地上一絲不掛的袁小櫻,感覺到她並無大礙,就逃之夭夭,打車回了太陰觀。
回到山上後,我打開觀門,看見師傅睡在前殿的偏廳,月光從窗欞裡透過來,照在他身前,被子被他蹬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抱起來要蓋在師傅的身上,師傅卻哼哼著嗓子說:「回來啦?」
我說:「師傅,你怎麼醒了。」
師傅說:「你小子今年是有桃花運呀,看你這滿面潮紅的,怎麼還是童子身?」
我臉色通紅地說:「師傅你喝多了,我要去睡覺了。」
師傅笑著說:「道家講究順其自然,道氣已成,無需顧慮」
「該睡覺啦!」我打斷師傅的話,鑽回了道觀後面的房間裡。
之後我輾轉反側,倒不是想今天晚上班上的兩個女生的行為,而是我剛剛看到師傅身後陰燈上的火苗竟然比原先小了十倍不止。
在所有我見過的陰燈裡面,師傅的陰燈最為輝煌和耀眼,他的陰燈表面像是鍍著一層黃金,燈上的火苗也不像普通陰燈上的火苗是幽藍色的,他的是耀眼的紅。
可是如今,他的陰燈不僅看起來和普通人一般無二,火苗也變成了幽蘭色。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來做好飯菜,然後喊師傅起來,師傅像個老人一樣慢慢騰騰起床,我看著師傅的身體日漸衰弱,就想到用針灸的方法將師傅身體上的穴位刺破,激發他身體裡隱藏的生生之氣,師傅擺擺手說:「順其自然吧,都一百多歲了,而且為師暫時還死不了,氣散不完就不會死,還有幾年的命可活,你不用擔心。」
我執拗不過師父,之後的幾天裡見師父的確也安然無恙,並且身體還有好轉的趨勢,也就沒再逼師傅。
那是我留在王家村後山的最後一個暑假。
那些天裡,師傅常常會和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他讓我將來一定要堅強。
師傅眼神愣愣地看著我說:「我看到了你的一角未來,將來只有你自己,身後是一片孤山血海。」
第065章啟程
我叫王陽,今年剛剛十九歲,就讀於北京的某所大學,此時我手裡正拿著開往北京的火車票站在等候區等待火車的到來。
臨行前母親大包小包的給我買了許多件新衣服,加上她到街上給我打的新棉被。整整打成三個大包讓我背上。
所以當我進入行李檢測口的時候,被卡住了。
當時父親也一塊來送的我,他見自己兒子背著那麼幾大包的東西被卡在檢測口,臉都紅了。
「你說你,我說了直接給他錢到了北京再買。你非要大包小包的讓他背來,成什麼樣子。哪有人出門背著這麼多東西的!」父親有些責怪母親。
「家裡的棉被暖和,裡面都是新棉,也乾淨,我給兒子多準備兩床,免得他到時候著涼。到了北京有錢也買不到我這樣好的被子,兒子你說是吧?」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雖然這被子一點也不沉,但是就這麼扛著,著實引起許多人的側目,的確是怪讓人臉紅的。
我告別父親和母親剛要進等候區,可是老郭開車也趕了過來,叫住了我,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臉不情願的郭大龍。
「王陽老弟,等等!」
「郭叔您怎麼來這了?」父親向老郭問好,他在縣城開玉石店,和郭大龍開的水晶店靠得很近,時間一久兩人也就成了朋友,他到郭大龍家的時候見過老郭知道老郭是郭大龍的父親,也就親切地叫了一聲郭叔。
老郭家的邪門事情被我和師傅解決的那天。我就隨師傅回到了山上,後來郭大龍和郭小龍的身子慢慢恢復過來,老郭帶著兄弟倆專程來道觀拜謝我和師傅,並且給咱們太陰觀捐了不少香火錢。
後來吃飯的檔兒,老郭偷偷把我叫出去,塞給我3000塊錢,說這3000塊錢是請我抓鬼的尾款,我本來是推辭的,因為老郭給咱們道觀已經捐了不少香火錢。絕對比這3000塊錢要多。
老郭板著臉說:「我老郭這一生都沒失信於人,說好了5000就是5000,你先前只是拿了2000塊錢,咱家的邪祟給除了,要是不拿這3000,你就是看不起我老郭!」
我勉為其難地從老郭手裡把那3000塊錢從他手裡拽出來,偷摸著塞在腰包裡,那時候我畢竟還是11歲,心裡還是小小激動的,我跟老郭說:「這事兒你不能跟我師傅講。」
老郭一臉樂呵地說:「我怎麼會跟你師傅講,以後咱們就是哥倆,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以後大龍和小龍看到你就得管你叫叔!」
所以老郭就和我成了忘年之交,並且是平輩相稱的,郭大龍跟在老郭身後,看到父親也在,就跟父親打了聲招呼說:「老哥也在啊?」
父親點了點頭說:「是啊,兒子第一次出遠門,孩他媽非要我送。」
「你怎麼一點也不禮貌,長幼秩序也不分,先喊叔!」老郭瞪了郭大龍一眼,郭大龍一臉不情願地對我喊了一聲:「叔。」
我點頭答應一聲,這些年來每次到老郭家裡都是這種情景,我也習慣了,郭大龍則每次都想要躲著我,因為每次他叫我叔的時候,他的還未滿7歲的女兒就一臉鄙視地看著他。
父親也尷尬地沒說話,這郭大龍管他叫老哥,卻得管我叫叔,他不像吃了死蒼蠅一樣才怪。
老郭把我叫到一旁,從口袋裡偷偷拿出一張銀行卡塞在我手裡,小聲地說:「密碼是132436,我讓小龍查了你們那個學校,他說裡面都是有錢人,是個燒金窟,你們學校怕是個個都比你有錢,這點錢不算什麼,你爹媽給你一個月1000塊錢生活費,怕是不夠的。」
我聽老郭這麼說,也就把卡裝在口袋裡,也沒說以後再還的話,怕是老郭又生氣,其實這幾年老郭已經給了我不少錢,我拿著那些錢有的給了師傅,有的自己存在了銀行卡裡,我這個人平常不怎麼花錢,小時候還會吃五毛錢一包的辣條,後來同樣的辣條漲到了三塊錢一包我就沒再買過。
為了還老郭的人情,我倒是送了三塊玉給老郭,那三塊玉是小時候父親給我的,他給了我十來塊,我也不喜歡帶這些東西,就放在床頭,晚上練氣的時候這些玉長年累月在我身邊也就沾了我身上的道氣,說通靈還算不上,但是祛邪倒是完全沒有問題,平常把它戴在身上,只要不是厲鬼,一般的鬼魂邪物都不敢靠近。
我轉身告別父親母親和老郭他們,母親眼睛紅紅地說:「到了那打電話給我,照顧好自己。」
我揮手向母親告別,父親也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第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老郭的話嗆了回去:「到那別不捨得花錢!」
父親一臉尷尬,看了老郭一眼,然後也開口說:「別不捨得花錢。」
我上樓梯的時候回頭對母親說:「媽,讓大傻照顧好師傅。」
「你放心去吧,你師父身體硬朗著呢。」母親紅著眼睛說道。
「老郭,沒事多去看看我師傅哪。」我又看向老郭說道。
老郭朝我做了個OK的手勢,我點了點頭,進了候車室裡面。
臨行前師傅的身體好了許多,這兩個月來倒也沒出現什麼不好的情況,我本來想讓父親給師傅請幾個傭人照顧師傅的,但是師傅都拒絕了,讓師傅再收兩個聽話的小道士在身邊照顧他他也不願意,我只好讓大傻去照顧他,至於父親那邊的生意,父親說這幾個月內不會出遠門,因此大傻也就能常留在山上照顧師傅。
當年那一碗龍魚我吃了肉,大傻喝了湯,他的身體從那以後也就慢慢發生了變化,肌肉變得跟鐵一樣硬,力氣也變得越來越大,昨天晚上他還跟我講前幾年師傅傳了他個導氣術,他練了那麼久以來也沒感覺到我說的氣,倒是身體上發生了一些變化,比如吃飯的時候明明沒有碰到碗,可是碗忽然就偏移了,晚上睡覺翻了個身,被子就被掀飛了。他以為自己是練出了氣,白天的時候就朝著門玻璃上試試自己的拳風,但是打了半天也沒見玻璃碎。
臨行前我本想讓鎮上的人給道觀裡安裝電話,但是師傅不同意,說用不慣那東西,其實我也用不慣那東西,因為我到現在都沒有手機,就連母親的手機號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記的,她讓我到了學校之後用公用電話打給她報個平安。
到了候車室裡,我選了個角落把包放下來,免得再被人側目,在我的旁邊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手裡也是大包小包的提著,他看到我手裡的包比他還多,就給我挪了挪地方,我尷尬地笑了一笑,他也尷尬地笑了一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這青年開口說:「大學剛畢業,打算去北京漂漂,東西多帶了點。」
我點了點頭說:「我是去上學的,第一次出遠門,我媽說外面的棉被不好,就讓我多帶了兩床。」莊每上血。
「哦,我以前也在北京上大學的,不過報錯了學校報的專業也不好,兄弟你是哪所大學?」青年問道。
我見他也挺實誠的一個人,就從口袋裡把折疊好的錄取通知書拿出來給他看看。
可是他這麼一看不要緊,差點就喊了出來:「北京東城學院,考古專業?真是太巧了學弟啊,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咧!」
我心想不是遇到騙子吧,用這種方法套近乎?
青年見我有些不信,從他的手機裡翻出照片,上面果然有他的畢業照,他站在北京東城學院的門口拍的,這回我信了。
不過他很快又歎了口氣說:「這是一所魚龍混雜的學校,學校超級大,但是也亂得很,那年都得死幾個人,裡面富二代官二代多得是,我看你這麼老實,到裡面肯定會給人欺負,而且你選的專業是學校最冷門的專業,畢業了就是失業,你當初怎麼會選這個學校這個專業咧?」
我撓了撓頭說:「我爸幫我選的,他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哦,又是個盜墓小說迷。」青年歎了口氣,為我感到可惜。
之後我和青年又聊了一會,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劉項飛,出生在縣城裡的普通家庭,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我和他聊得很投緣,也就把我家裡的基本情況說了一些,我和他很快就成了朋友。
他說正好也沒事,又跟我順路,到了北京他先把我送到學校門口然後再找落腳處,我倒也沒推辭,算是路上有個伴。
廣播裡通知列車到站,我和劉項飛對了一下火車票,他是在12號車廂,我是在13號車廂。
劉項飛說:「等下我到你車廂裡去找你,對了王陽,你手機號是多少?」
我尷尬地說:「我沒有手機,不會玩那東西。」
「你不會真是從山裡來的吧?」劉項飛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我,他猶豫了一下,從身上的包裡掏出一個黑色的手機遞給我說:「我兩個手機,這個送給你了吧,裡面有手機卡,可以直接打電話。」
「好吧。」我也不客氣,把劉項飛送給我的手機放在口袋裡,然後隨著隊伍上了車。
上車之後,我按照火車票上的座位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但是我的座位上卻坐了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鬍子拉碴的,我看了他一眼,中年人也抬頭看向我,見我年少,他瞇著眼睛,眼神裡有些警告的意味。
我的心裡忽然有些慌的感覺,因為他的身上有一樣東西會對我造成極大的威脅。
第066章蛻變
那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下來,到北京的火車是晚上19點20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