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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節

那「屍洞」果然立刻掉轉角度,向「葫蘆洞」的右側移動過去,剛好被那大團的蟲體攔住,速度頓時慢了下來,我見機會來了,便瞅個空子衝了過去,撿起獻王的人頭,繼續往洞穴的深處奔逃。
這次是藉著葫蘆洞裡的大量生物,又一次暫時拖住了緊追不捨的烏頭肉槨,下一次可就沒什麼可以阻止它了,就算是一萬個不情願,也只好放棄這顆可能藏有「雮塵珠」的人頭了,先留下性命,再圖他策。
向前行了沒有數步,胖子沒有看清腳下被絆倒在地,摔了個趴虎,從黑暗的地方突然冒出大批耍頤俏爍鏊共煌ā?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亡命特快

我內心深處拚命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一定要把「雮塵珠」帶出去。便和胖子輪番背著Shirley楊逃跑,胖子身體突然失去重心,撲倒在地,好像踩到什麼東西被絆了一腳,仗著皮糙肉厚也無大礙,他罵罵咧咧地正要爬起來之時,我發現有數十隻「恕貝雍詘檔難葉嚇懶訟呂矗竅勻皇遣煬醯攪宋頤塹拇嬖塚娜屯嗾湃薔蕹媯喬那某頤俏A斯礎?br> 子彈已經全部耗盡了,「芝加哥打字機」也都被我們順手扔在路上了,只剩下Shirley楊的一套登山鎬和工兵鏟,我和胖子各執其一,另外還有支小口徑的六四式手槍握在我手中,憑這幾樣東西如何能抵擋這麼多耍縑等說彼潰夭換鶩觶蠢次頤敲凶⒍ㄒ懷孀右饋?br> 這時胖子發現剛才絆倒他的東西,正是那口被我們稱為「潘朵拉魔盒」的青銅箱子,地上散落著一些事物,都是先前從裡面翻出來那幾件當地夷人的神器,山魈的骨骸,內藏玉胎的瓶子,還有那精美華麗的「蟾宮」。
我想起這鬼蟾是個禍根,先順手除了它,再用炸藥引開那些耍畢鹵閭盤嚦綁腹鋇母親櫻倨鵒氖獎憒穎十宓錈婺侵煥隊撓牡娜愎煮復虻梅鬯欏U飪橛跋斕嬌掌ǘ鵲納瞎旁墒凰椋觥昂礎崩鑭目掌路鷚哺挪讀艘幌隆?br> 嗣悄木牌鵠矗撬坪躋倉濫恰綁腹鋇鬧匾裕芯醯攪舜竽蚜僂罰嵌鑰掌謀浠舾校淙輝菔被共恢劣謁澇詰背。炊急淶貌話財鵠矗偈甭伊頌祝瞬簧銜頤僑耍髯運拇β掖塚械木禿錆康靨恕笆礎崩鎩?br> 胖子對我說:「這可真是歪打正著,咱們趁早開溜。」說著話順手拾起地上的玉瓶扔進破背囊裡。我見有了空隙,便同胖子背了Shirley楊,抄起背囊,奪路而逃。
地上到處都是作為涯柑宓囊吶澹悴愕鴨破涫瘓呔咼婺顆旨媸科娑啵谷斯壑唬頤遣茸乓徊悴愕吶賴攪恕昂礎敝屑淶娜笨詿Γ愎岫搿?br> 「葫蘆洞」的另一邊,是被地下水吞沒的化石森林,這裡的水位依然如故,並未有什麼變化。我們跑到此處,一路上馬不停蹄,而且還背著個大活人,這也就多虧在谷中吃了多半支木精,那成形的萬年木蓕,畢竟不是俗物,吃後感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但到了現在也開始頂不住了。
我和胖子都是上氣不接下氣,Shirley楊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力氣也恢復了一些,我抓緊時間給Shirley楊腿上中了屍毒的地方,換了些新糯米和木蓕敷上,替換下來的糯米都已變得如黑碳一樣乾枯漆黑,看來果然能拔出屍毒,混以木蓕竟似有奇效。
借這換藥的機會,喘息了片刻,正要動身下水,身後洞口中,突然躥出一條火龍般的多足肉蟲,這條蟲比大水缸還要粗上幾圈,長近十米,我和胖子立時醒悟,這就是那只披著龍鱗銅甲的老蟲子,它被絲諧閃槳耄直荒俏諭啡愾。訝淼耐錐紀淌傻裊耍凍隼錈媛懵兜某嫣澹詰秸飫錚剖且蒼詬獻盤用?br> 我見它身體上有幾隻白花花的艘勺牛忝Χ耘腫鈾擔骸巴跛玖睿紗崩垡泊罡鏊撤緋蛋桑偎筧芟氯搶弁卵豢桑 ?br> 胖子口中答應一聲,已經掄出登山鎬,一鎬鑿進了蟲身,我讓Shirley楊緊緊摟住我,把我們承重帶上所有的快掛都互相鎖住,緊跟在胖子之後,在巨蟲從我面前穿過的一瞬間,用工兵鏟和傘兵刀狠狠紮了下去,一股巨大的前衝力,將我們扯了起來。
「霍氏不死蟲」呼嘯著躥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驚得化石森林中的各種巨型昆蟲紛紛逃竄,我只聽見耳中風聲呼呼作響,完全看不清究竟身在何方,Shirley楊在背後緊緊摟著我,絲毫不敢放鬆。我在心裡暗暗祈禱,摸金祖師爺們保佑,千萬別讓我們撞到化石樹。剛念及此,便覺得全身一涼,身體跟著巨蟲沉入了水中。我心中一驚,便攜式氧氣瓶早就不知道丟哪去了,這樣下去,我們不得不撒手游上水面,我感覺到Shirley楊用手掐我肩膀,知道她身體中毒後身體虛弱,不便在水底多耽,當下便準備放手,誰知那巨蟲躬起軀體猛向水面上游去,我隨即醒悟,它比我們更需要氧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趟驚心動魄的特快亡命列車,終於開始逐漸減速,最後停了下來。由於蟾宮被我毀了,這半條老蟲子失去了它賴以維生的根本,到了兩側佈滿全像骨的殉葬坑道中,就再也無法行動了。我們進谷之時,一頓狂打,使它吐盡了體內的紅霧,直到我們撤出來的時候它才恢復過來,此時它筋疲力竭,網狀神經在逐漸僵硬壞死,雖然還沒死透,卻也撐不了幾時了,等後面的屍洞跟上來,就會把它徹底吞噬。
我把Shirley楊從「霍氏不死蟲」的背上抱了下來,見她臉上的屍氣又退了幾分,心中倍感寬慰。這時我們早已經疲憊不堪,自入遮龍山到現在為止,尚且不滿三天,卻感覺比過了三年還要漫長。
我估計後面那烏頭肉槨雖然仍是緊追不捨,但應該被我們甩下了一段距離,而且附在其上的屍洞逐漸擴大,它的速度也會減下來;殉葬溝裡的這條巨蟲,也可以再拖慢它的速度,於是和胖子一起架著Shirley楊,爬回了山神廟前的暗道入口,先休息五分鐘,把這口氣喘勻了,然後還得接著跑。
胖子一邊揉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一邊問我道:「老胡,咱得跑到什麼時候才算完?我現在倆腿都跟灌了鉛似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不疼,再跑下去,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到這了。」
我喘著粗氣對胖子說:「那個***屍洞,大概是一種附在肉槨上的腐氣,形成清濁不分的惡壆,碰到什麼就把什麼一起腐爛掉。我覺得只有把它引到谷口,才有一線機會解決掉它。」
這「蟲谷」的入口就是地勢行止起伏對稱的所在,在風水中叫作青龍頓筆之處,左為牛奔,右有象舞,中間形勢如懸鍾星門,是一處分清濁,辨陰陽,抹凶砂的「扦城位」,屍洞一旦移動到那裡,其中的混沌之氣就會被瓦解,但這個理論能不能管用,完全沒有把握,只好冒險一試,反正除此之外,再無良策了。
我簡短節要的對胖子說了我的計劃,拿起水壺,把剩下的水喝個涓滴無存,然後把水壺扔在一旁,這時候得盡量輕裝了,還剩下一點炸藥,讓胖子去把山神廟前的入口炸掉,盡一切可能多爭取一點時間,我則去山神廟裡,取了一些我們事先留在那的食品、電池、手電筒等應急之物。
稍微休整了幾分鐘,就匆匆忙忙的出發了,山神廟已經離谷口不遠,但林密難行,兩側山坡陡峭,地勢艱難,可謂一線中分天做塹,兩山峽斗石為門,谷中的大量密集植物,加上谷底水路錯綜複雜,溪石嶙峋,一進山谷,我們行進的速度就立刻慢了下來。
現在唯一的優勢是對於地形的掌握,我們從外向裡進入「獻王墓」的時候,裡面的一切皆是未知,所以必須步步為營,此時原路返回,摸清了底細,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蟲谷中的這片植物層,足可以用「綠色地獄」來形容,最讓人頭疼的還是滋生其中的無數毒蟲,胖子在前頭開路,我攙著一瘸一拐的Shirley楊走在後邊。撥籐尋道,正在向前走著,胖子突然停住,掄起工兵鏟將一條盤在樹上的花蛇蛇頭斬了下來,蛇身晃了兩晃,從樹枝上鬆脫掉落下來,胖子伸手接住,回頭對我說:「一會兒出去,看本司令給你們露一手,做個鐵鏟翻烤蛇肉段,這還是當年在內蒙插隊時學的手藝。」
我催促胖子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著吃蛇肉!你快往前走,等出了谷,你想吃什麼都管你夠!」
我們正要前行,便見頭頂有大群受驚的鳥雀掠過,後邊遠遠的傳來大片樹木倒塌的聲音。我趕緊讓胖子先扶住Shirley楊,自己爬上近處的一棵老樹向前張望,離谷口已經不遠了,但後面的烏頭肉槨也已經追了上來。
我對胖子叫道:「快走!幾分鐘之內就會被追上!」隨即跳下樹,和胖子把Shirley楊橫抬了起來,發足便奔。轉過兩株茂密的紅橡,谷口那兩塊畫有眼睛的巨石便在眼前。身後樹叢嘩啦嘩啦的猛響,聽聲音,屍洞與我們的距離也不超過二十米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直接從谷口出去,萬一有個閃失就沒辦法抵擋了,於是停下腳步,讓胖子背起Shirley楊,折向谷側的山坡,這谷口處的山坡已不似深處那般陡峭,但我們已筋疲力竭,腦袋裡疼得好像有無數小蟲在噬咬,耳鳴嗡嗡不止,勉強支撐著爬上一半,我就從攜行袋中掏出了獻王的人頭,人頭那模糊扭曲的五官,在白天看來,也讓人感覺那麼的不舒服,而且這人頭似乎又發生了某些變化,我沒有時間再去端詳,用飛虎爪揪住獻王的頭,準備利用離心力,將它從谷口拋出去,能否擺脫屍洞無休無止的追擊,能否將這顆重要的首級帶回去,皆在此一舉。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數字

以我所在地山坡向下看,古中違也數里,皆是一片烏濛濛的景色,這屍洞一路不斷擴大,幾乎要把後面的山谷都填滿了,也不知道這狹窄的谷口能否瓦解如此多的混沌惡氣,但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按預先的計劃行事,成功與否,就看老天爺是否開眼了。
把飛虎抓當作流星錘一般,一圈圈地輪將起來,估摸著力量達到了極限,立即一鬆手,獻王的人頭被巨大的離心力甩向了谷口外邊。
我本打算死死盯住那人頭落霞的方位,但是剛才用力過猛,腳下沒踩結石,竟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下邊不遠,生長著一叢雨蕉,剛好掛在其中,耳中只聽悶雷般的聲音響徹山谷,眼前一黑,就此什麼都不知道了。
昏迷中也不知道時間短長,只是不想睜開眼睛,盼望著就此長睡不醒,但是肚中越來越俄,還是醒了過來。剛一睜眼就覺得陽光奪目,竟然還是白天,再往四週一看,自己是躺在山坡上,身上蓋了幾片芭蕉葉子,頭下枕著一個背包,shinley楊正在旁邊讀著她的聖經,腿上仍然裹著繃帶,先前籠罩在臉上那層陰鬱的屍氣卻不見了。
我頭腦還不是太清醒,迷迷糊糊地問shinley楊我昏迷了多久了?是不是受了什麼重傷?
shinley楊笑道:「昏迷了還一直打鼾?你只不過是勞累過度,在樹上撞了一下,就藉機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聽shinley楊講,原來我倒撞入雨蕉叢中之後就睡著了,山谷下邊的「烏頭肉棺犉」也衝到谷口,被「青龍頓筆,屏風走馬」的形式擋住,附在其上的混沌凶砂頓時煙消雲散,留出無數污水,最後谷口只剩下一個有一間房屋大小的肉芝屍殼,從上望去,其形狀如同一個花白地大海螺。
被屍洞腐蝕掉的全部事務,則都成了爛泥,那腐臭的氣息被山風一吹,也自散了,胖子把我和shinley楊分別拖上了坡頂。跟著倒地就睡,緊繃著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就再也難以支持,好在那時候shinley楊身上的屍毒退了大半,動手給自己換了最後一次糯米和木桂,現在看來這長成了形的木桂精確實有奇效,最多再有一天,shinley楊就能恢復如常。
胖子早上提前給餓醒了,便去谷前找到了人頭,然後去山神廟拿來了我們的東西,估計再過一會也該回來了。
我見大事已定,就等胖子回來做飯了,然後扎個木排順水路回去,這次行動就算成功了,但只是不知道這人頭裡是否就藏著我們苦苦搜尋的「鳳凰膽」,評估這次來雲南倒斗摸金的成果,主要就取決於此。
shinley楊說:「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玉化了的人頭口中,就含有鳳凰膽。不過咱們在雲南沒辦法取出鑒定,這些事都要回去之後才能做。」
這時,胖子從背著我們的行李,從谷中返回,路上又抓了幾條花蛇,見我已醒了過來,便生火烤蛇,三人都餓得不輕,狼吞虎嚥地吃喝完畢,便下到谷底,覓路返回「遮龍山」。
shinley楊問我要不要把那萬年肉芝的干殼燒燬了,我說沒那個必要,除非再有大量的屍體堆積到它體內,否則用不了多久,就被這裡的植物和泥土埋住了,這裡也並非什麼風水大沖的穴眼,不會再產生什麼變化了,如果一用火燒,咱們免不了要拉上十天肚子。
沿著「蛇爬子河」,很容易就摸到了「遮龍山」山洞的入口,我讓shinley楊留在洞前看著東西,我和胖子去附近找了幾株紅橡,用剩餘的繩索加以老籐,紮了個很小的簡易木筏,拖到洞口。
從「遮龍山」內的水路回去,雖然有可能會碰到那些牙勝刀鋒的「刀齒鮭魚」,但只要木筏上沒有沾染鮮血,就不成問題,唯一的麻煩是回去是逆水行舟,最近水勢又大,著實需要出些力氣。
待到我們乘著木筏駛出「遮龍山」,我已是兩膀酸麻,在古墓中跌跌撞撞,身上的淤痕少說也有十幾處,由於環境潮濕,都隱隱作痛,把登山頭盔摘下,只見頭盔上全是刮痕和凹陷,回想之幾天的經歷,真是險——險它鄉做鬼,幾乎間兩世為人,不過總算帶著東西從蟲谷裡出來了,而且同去同歸,這是最令人值得欣慰的。
回到彩雲客棧,我真覺得對不起老闆娘,把人家免費借給咱們的「劍威」氣步槍給弄丟了,出來的時候光顧著走,甚至已經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丟的,只好跟人家說,我們在山後捉蝴蝶的時候,遇到了蟒蛇,一番搏鬥,東西全丟了,蝴蝶也沒捉到。
老闆娘卻說東西只是死的,只要人平安就好,遮龍山原本就多出大蟒,即便是本地的獵手碰上,也難保周全,只是這些年,巨蟒已經不太多見了,你們遇上了沒出意外,這就比什麼都好。
我們在彩雲客棧裡休息了幾天,直等到shinley楊身體痊癒,加倍給了店錢,又對老闆娘千恩萬謝,這才動身離開,到昆明上了火車,在臥鋪車廂裡,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便跟shinley楊建議,研究研究從獻王墓裡倒出的幾樣東西,究竟都是做什麼用的,這裡面似乎還有很多玄機未解。
我看了看外邊沒人偷看,便關起了門,讓胖子把那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當時時間緊迫,都沒來得及仔細查看,在列車上的漫長旅途中,剛好可以鑒定鑒定。
胖子首先取出來的是玉瓶,這是從葫蘆洞裡得來的,瓶中本有一弘清水,浸泡了一個小小的白玉胎兒,但這瓶裡的清水,在混亂中不知道怎麼都淌淨了,其中的玉胎失去了這清水的浸潤,竟也顯得枯萎了,再用平常的水灌進去,卻怎麼看都沒有以前那水清澈剔透了,也許那玉胎就是一種類似標本的東西,用真正的胎兒泡在裡面,就逐漸變成了這樣,但不知道裡面的液體有些什麼名堂,何以能起到這種作用。
這件遮龍山的生殖崇拜祭器,與鳳凰膽毫無關聯,所以我們沒多想,讓胖子收了,繼續查看下一件,胖子取出幾十枚黑色的玉環,這便是我從獻王手裡摳出來的,絕對是凌駕於所有陪葬品之上的重要明器。指環一取出來,我們三個人立刻堵住了鼻子,「臭」,這些玉環,被屍臭所侵,臭不可近,在客棧裡已經借了些沉腦,熏培了好幾天,仍然沒有去盡,只好扔進透明的密封袋裡,隔著塑料袋看。
三個人看了許久,都瞧不出什麼倪端,這些玉環既非精雕細刻,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重要材料,只是年代一定久遠,而且經常使用,被磨娑得十分光潔。
我突發奇想,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獻王的追求很單純,成仙求長生,咱們在肉槨裡見到有只丹爐,爐中有五色藥石的殘留物,看樣子有辰砂、鉛粒、硫磺一類,這些在古代合成五石散,修仙的人除了煉丹之外,還有一項活動也很重要,那就是和神仙交流。」
胖子自作聰明的說:「噢,這些玉環原來是往天上扔的,看這意思跟求籤的差不多。」
我說:「不對,我估計除了觀湖景的大型儀式之外,一定還有一種日常的活動,古人最喜歡扶乩,雖然真仙未必應念而來,但也不失為一種精神寄托,我想這些玉環應該是配合一個乩盤,乩盤上有很多雜亂的文字,這玉環是用來扶乩套字的,是一種占卜用的器物。」
胖子問道:「一個人有多少只手,用得到這許多枚玉環?」
我無言以對,只好分辨道:「也許是看天上星月變化,再選擇究竟用哪一枚與神仙交流。」
Shirley楊忽然開言道:「確是用來套字的,不過這是一套類似於加密密碼解碼器的東西,龍骨天書上字體的大小,剛好可以跟這玉環相近,只有用這十幾枚玉環,按某種順序排列,才能解讀出龍骨上的真實信息。」
我對Shirley楊說:「真是一語道破夢中人,回去之後只要拿孫教授給咱們譯出來的鳳鳴歧山記,就能知道天書上所記載的秘密了,我就說嘛,那鳳鳴歧山的事誰都不知道,犯得上這麼藏著掖著,原來這密文中,另有一層密文,這保密工作算是做到家了。」
不過這玉環又是如何排列的呢?想到這裡,三人都不覺一怔,面面相覷,這些黑色的玉環各自獨立,互不相聯,我忽然想起來獻王握著指環的手中,似乎還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也許連接著玉環的部分,已經朽爛了,那就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如何使用了。
Shirley楊拿起密封袋,仔細的數了一遍:「玉環的數目總有……十六枚。」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緊急增援

Shirley楊輕歎一聲說道:若言琴上有琴聲,琴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不知手法,即便有琴有指,也解不開其中的奧秘。
胖子也感慨道:看來那蘇東坡也是個解碼專家,不過咱們現在琴和手指都有了,只是這手指不分溜兒,仍然彈不成曲子,這些玉環終究是沒有用了,價值上也難免要大打折扣。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暗合上古失傳的十六字天卦,如果我家傳的殘書《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有全本,那我應該可以知道這十六枚玉環的排列方式,但現在我只知十六字之名,除非是我祖父的師傅,陰陽眼孫先生復活,可以問問他那十六卦如何擺演,否則又上哪裡去學?
怕就怕雮塵珠與天書中的信息有重大關聯,若不解開,就不能消除無底鬼洞的詛咒,不過究竟怎樣,還要等回北京從人頭中取出雮塵珠方能知曉,我們無可奈何之餘,也無心再去擺弄那些明器。
胖子去餐車買回些飯菜啤酒,Shirley楊在吃飯的時候對我說:老胡,我一直在想獻王的雮塵珠是從哪裡得來的,有兩種可能,一是秦末動盪之際,從中原得到的,其二可能得自藏地,據外史中所載,那套酰鈐繅彩竊醋圓氐亍?br> 我喝了些啤酒,腦子變得比平時要清醒,聽Shirley楊說到這件事,便覺得雮塵珠多半最早是藏邊的某件神物。獻王希望成仙後能到他在湖景中看到的地方去,還把那裡奇裝異服的人形造成銅像,擺放在天宮的前殿,目的是先過過乾癮,肉槨最隱秘處的壁畫,詳細的描繪了觀湖景時所見的地點,那座城中就供奉著一個巨大的眼球,但這與新疆沙漠中的鬼洞,相互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實在是令人費解。
我想最後的關鍵也許要著落到壁畫中所描繪的地方,那個地方具體在哪,我們毫無頭緒,甚至不知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這麼一個地方,也許以前曾經存在過,現在還不能找到。
但我的的確確見過那些奇裝異服的人形,於是我對Shirley楊講了一些我在崑崙山當兵的往事,這些事我始終不願意去回憶,太悲壯慘烈,一想起來就像被剪刀剜心一樣的痛苦,但那一幕幕就好像發生在昨天般歷歷在目,清晰而又遙遠。
一九七零年冬天,我和我的戰友大個子,以及女地質勘探員洛寧,從死亡的深淵中逃脫出來,多虧被兵站的巡邏隊救下,地底和地面環境,一熱一冷,導致我們都發燒昏迷不醒,被送到了軍分區的醫院裡。
洛寧的病情惡化,第三天就不得不轉院了,後來她的情況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始終沒再得到過她的音訊,我和大個子只是發了兩天高燒,輸了幾天液,吃了幾頓病號飯,就恢復了過來。
住院的第六天,有一個我們師宣傳隊的徐幹事來找我們,徐幹事說我和大個子,是我們師進崑崙山後,最先立下三等功的人,要給我們拍幾張照片,在全師範圍的宣傳宣傳,激發戰士們的革命鬥志。
我當時的情緒不太好,想盡快出院,一個班,就剩下我們兩個倖存者了,最好能夠早點回到連隊裡,免得躺在病床上,整天一閉眼就看到那些犧牲的戰友在眼前晃悠。聽徐幹事說,我們師的主力很快就要開進崑崙山了,他給我拍完照片,就要先去不凍泉的兵站找先遣隊。
我一聽是去不凍泉兵站,立刻來了精神,因為我們連就是全師的先遣隊,便和徐幹事商量,讓他去和醫生商量商量,把我和大個子,也一併捎回去,讓我們早些重新投入到革命鬥爭的洪流中去。
經過徐幹事的通融,當天我們三人便搭乘給兵站運送給養的卡車,沿公路進了崑崙山口,半路上下起雪來,四下裡彤雲密佈,大雪紛飛,萬里江山,猶如粉壁。
世界上沒有比在青藏川藏兩條公路上開車更冒險的職業了,防滑鏈的聲音讓人心驚,卡車上的帆布和車頭的風馬旗,獵獵做響,凜冽的寒風鑽過車內,把我們凍得不得不擠在一起取暖,水壺裡的水都結成了冰,牙關打著顫,好不容易挨到了不凍泉,立刻跑到圍爐邊取暖。
徐幹事是個南方人,雖然也算身體素質不錯,但比起我們基層連隊士兵的體格來說,身體仍然略顯單薄,不過這個人和那個年代的大多數年輕人一樣,他的血液裡流淌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動力,稍稍暖和過來一些,就立刻張羅著給我和大個子拍照。
我們承他的說情,只好聽他擺佈,我舉起一本毛選,在火爐邊擺了個認真閱讀的造型,徐幹事按動快門,閃光燈一亮,晃得我差點把書掉進爐子裡。
徐幹事對我說:小胡同志,不用等底片沖印出來,憑我的經驗來看,這張照片一定拍得很好,因為你學習毛主席著作的神情很專注。
我連忙謙虛道:我一學習起來就很容易忘記我個人的存在,完全忘了是在拍照,相片拍得好,那還是你的攝影技術好。
大個子在旁邊說道:老胡這造型確實整得不錯,我也整跟他一樣的姿勢得了,將來通報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給我個整孜孜不倦這個評語?
徐幹事笑道:那不合適嘛,這四個字林總已經用過了,廢寢忘食則被用來形容雷鋒同志了,我看你們兩人用聚精會神,怎麼樣?
正說著話,我們連的連長回來了,連長是四川入伍的老兵,他聽說我們那個班唯一活下來的兩名戰士歸隊了,頂風冒雪跑進了屋,我和大個子趕緊站起來,立正,敬禮。
連長在我們每人胸口搗了兩拳:回來就好,可惜指導員和你們其餘的同志,算了不提了,你們兩個趕緊去吃飯,日他先人板板的,一會兒還有緊急任務。說完就又急匆匆地轉身出去了。
我和大個子加徐幹事,聽說有緊急任務,又見連長那匆忙的樣子,知道可能出什麼事了,現在也不便打聽,只好趕緊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才發現,先遣隊的大多數人都不在,原來繼我們之後,先遣隊又分頭派出數支小分隊進崑崙山,現在的不凍泉兵站是個空殼子,沒剩下多少人手。
我察覺到了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便問通訊員陳星是怎麼回事,原來在三天前,這附近的山體又發生了一次餘震,有兩個牧民在山埡荒廢的大鳳凰寺中躲雪,地震使他們的牛受了驚,跑進了寺後,寺後有個臭水潭,那個水潭好像和不凍泉一樣,即使冬天也不結冰,眼睜睜地看著寺後的水潭裡伸出一隻滿是綠毛的大手,將那犛牛硬生生扯進了水裡,他們兩個忙趕過去,想把犛牛拉回來,但扯上來的時候,那犛牛已經成牛肉乾了,這前後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牛就只剩下皮和乾肉了,牧民頓時害怕起來,認為是鬧鬼了,就來報告大軍。
牧民的事,解放軍不能不管,當時就把可以機動的一些人員,混編成一個班,由那兩個牧民帶了,去大鳳凰寺,看看那裡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當時打狼運動開展得轟轟烈烈,一切危害牧民的動物,都在被打之列。
但是這些戰士,去了已經兩天兩夜了,包括那兩名牧民,全都下落不明,通訊也中斷了,不凍泉兵站把這事匯報了上級,引起了調試重視,就是剛才,作出了如下指示,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階級鬥爭的形勢很複雜,也許那兩個牧民報告的情況有詐,他們實際上是特務,特別是我們先遣隊在崑崙山執行的任務又高度敏感,必須立刻派部隊去接應。
但是兵站裡沒剩下幾個人,還要留下些人手看護物資,別的兵站又距離太遠,短時間內難以接應,但軍令如山,上級的命令必須服從,連長沒辦法,只好讓一個人站兩個人的崗,包括連長自己在內,總共才湊了三個人,算上我和大個子,還有徐幹事,和一名軍醫也自告奮勇地要去抓特務,還有一名因為高山反應比較強烈的地堪員,也加入進來,這就有八個人了,仍然感覺力量太單薄,但沒別的辦法,來不及等兄弟連隊增援了,就這麼出發。
外邊的雪下得不緊不慢,剛一出兵站,碰上一位老喇嘛,這老中下游是山上廟裡的,經常來兵站裡,用酥油巴同炊事員換一些細鹽,連長一想這喇嘛跟大軍關係不錯,又熟悉這一帶,不如讓他帶路。
老喇嘛一聽我們是要去大鳳凰寺,頓時吃了一驚,當地人都不知道,他們都忘了,老喇嘛卻記得,大鳳凰寺,乾隆年間修的,供著大威德金剛的寶相,但五十年後就荒廢了,因為那個山埡,是幾千年前領國的國君世界制敵寶珠大王(即格薩爾王),封印著魔國的一座神秘古墳地方,是禁地。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康巴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