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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節


只有那左撇子琴師倖免於難,他因被萊斯普廷搶了風頭,心裡頗為不快,恨恨離開了餐館,半路發現外衣忘帶了,無奈返回來取,在這過程中,他只聽到了萊斯普廷的一段琴曲,但那個古怪的旋律就像印在了腦中,再也抹不掉了,霎時間覺得天地一片漆黑,絕望和恐懼充斥在眼前,左撇子琴師心驚之餘,匆匆走出餐館。
此後這個左撇子自己譜了一首鋼琴曲,命名為《Gloomy Sunday》也稱《黑色星期天》,當天彈奏給他的女友聽,女友只聽了一半就已面無人色,立即與左撇子分手,僅過了幾個月便自殺身亡,前後至少數百聽過這首鋼琴曲的人自殺,消息傳遍了街頭巷尾,人們一時間談虎色變,就連調查這件事的警方,都有人因此喪命,那個左撇子謝瑞士自然也逃不掉墜樓而死的噩運。
由於造成無數人莫名奇妙的死亡,《Gloomy Sunday》不免被看作帶著某種詛咒,在世界範圍內遭到禁止和銷毀,實際上這只是左撇子謝瑞士,根據他在餐廳裡聽到的一小段曲子改編而成,可以說是「拜蛇人石碑」的衍生物,俄國軍官萊斯普廷對石碑秘密的瞭解本就不多,只是無意中讀通了一半,《黑色星期天》又是從這一半秘密中間接衍生出來,早已失其本質,但依然導致很多人送命,可想而知,那「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會有多麼恐怖。
司馬灰等人聽到這裡,此前糾結在心底的許多謎團都被一一解開,原來石碑的那組數字,其謎底不是內容,而是「聲音」,只有用原始語系解讀碑文,才會致人死命。
「綠色墳墓」說古代拜蛇人得到這個秘密,是從一個行屍走肉般的蛇女口中,其腦已乾枯,只能在口中作聲癔語,拜蛇人聽到蛇女出聲,都附耳來聽,這些人聽了之後,頓時從瞪裂雙目,融化的腦漿從鼻腔中流淌而出,拜蛇人見狀無不大駭,以為這些人都是被神的秘密活活嚇死的,只好採取每人聽一段的方法,將這個本來不應該存在於世的秘密記下,並刻於石碑之上,又只有重泉之下的這塊石碑,避過了諸多劫數,得以保留至今。
古代拜蛇人挖地挖得太深,引發了大洪荒,幾遭滅頂之災,幸有禹王鑿開龍門,把俘獲的大批拜蛇人充為奴役,在地底將洪水引入禹墟,這些奴隸不甘忍受夏王朝的殘酷統治,就想找回重泉絕深處的石碑,以此對付夏禹,但洪荒堵塞了原本的通道,一直到拜蛇人後裔徹底消亡,都未能如願以償,記載在「拜蛇人石碑」上的古老秘密,也逐漸被歷史的塵埃埋沒。
《黑色星期天》早在冷戰初期就引起了蘇聯的關注,特務部門通過種種途徑,獲悉這組死亡信號的根源,出自新疆地下的古代石碑殘片,雖然沙俄軍官萊斯普廷的記錄已被焚燬,拜蛇人石碑的殘片也早就不存在了,但蘇聯人並不死心,先是與中方合作擴大挖掘可可托海「111號礦坑」,並開始實施「地球望遠鏡計劃」。據蘇方推測,人腦中存在超過一千億個神經元,平時所用僅為其中一小部分,其餘大部分從生到死都處於沉睡狀態,只要懂得解讀拜蛇文,不論是看還是念,甚至是在腦子裡想到「拜蛇人石碑」的秘密,都會立即在腦中產生一個信號,使最深處的神經元細胞分泌急劇加速,很快超出負荷,最後導致大腦在顱內溶化。
眾人聽得心驚肉跳,若只說這組死亡密碼會使人腦化開,司馬灰並不會信,他又哪裡懂得什麼神經元,但聽聞古時以為人身之中有「三屍九蟲」,道門裡的人若想求個長生不死,必須先斬三屍,後除九蟲,上屍名叫彭倨,居於人腦,尋常蟄伏不動,偶爾會讓夢境錯亂心智失常,一旦作祟便會吞噬腦髓,使人速死,而這「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就像一個呼喚上屍蟲的信號。
司馬灰對三屍並不陌生,據聞「三屍」形如肉絲,尤以「上屍」最惡,宋朝的時候,有個尋真練氣的禁軍指揮使趙明陽,從古籍中得知了三屍神藏於人身,限人壽數,於是暗中服食藥物,逐漸將屍神拿住,此後帶兵在外征戰,入夜盤膝獨坐於帳中吐納,忽覺胸臆間一道清氣上升,不由自主地做聲長嘯,中夜聽來,宛若龍吟大澤,滿營兵將聞之盡皆顫慄,待到軍卒們進帳察看,那趙明陽早已脫形羽化,很早以前有很多類似的傳聞,大都是說某個異士斬了三屍,得以擺脫生死束縛,最終肉身成聖,這種事往往是虛多實少,但他從這個角度,倒也不難理解「拜蛇人石碑」的秘密,總之石碑上刻著的內容,是一組絕不可能由正常人嘴裡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彷彿是來自死亡深淵的信號,出現在任何有意識的人腦中,都會立刻使深處腦內的上屍作祟,致人死命。
司馬灰相信這就是「拜蛇人石碑」的真正謎底了,果然是個說也不能說看也不能看,甚至想都不能想的秘密,「綠色墳墓」的話應該屬實情,畢竟只有這麼解釋才符合邏輯,若非對方直接說破,以司馬灰等人的所見所識,根本不可能找到答案,眾人心驚之餘,均是做聲不得。
「綠色墳墓」見這四人沉默不語,「嘿」了一聲說道:「你們如今終於知道了,『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有多麼危險,連我也僅僅瞭解石碑秘密的來歷,卻不清楚它的內容,否則哪裡還有命在?我畢生所願,就是將這個從來不應該存在的秘密毀掉,因為『拜蛇人石碑』一旦被外界發現。世上的人至少要有一半因此喪生,其中厲害不言自明,所以先前不敢向你們吐露半字,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勸諸位不要記掛昔日舊怨,咱們之間的事今後再說也不遲,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只在今朝』,等到除去『拜蛇人石碑』這天大的禍端,我保證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現在機會難得,你們身邊是不是有炸藥?快抓緊時間把『拜蛇人石碑』炸掉,這是件積下陰功的舉動,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從地底逃出生天。」
司馬灰是膽大包天向來是不怕死的,但在得知「拜蛇人石碑」的秘密之後,卻不免覺得脖子後面冷颼颼,倒不是出於對石碑的恐懼,而是隨著石碑的謎底逐步揭曉,使「綠色墳墓」身上的謎團變得更可怕了。此時「綠色墳墓」開口吐露真相,竟是想讓眾人炸毀石碑,把這個死亡信號徹底從世界上抹掉,看來對方並不想將這天大的秘密據為己有,可是以「綠色墳墓」行事之陰險歹毒,心機之叵測,哪裡會有絲毫善念?「綠色墳墓」的真實面目到底是什麼?何以能夠洞悉一切前因後果?難道果如找老鱉所言,會是探險隊以前曾經見過的某個人?
司馬灰雖看不透「綠色墳墓」的身份,但有一點他可以斷定,這深處重泉之下的「拜蛇人石碑」,其背後一定隱藏著更深的謎,而「綠色墳墓」不敢窺覷碑文的內容,則說明此人通曉失傳已久的古代語系,當世哪還有這等人物?說不定不露臉的「綠色墳墓」,本身就是一個被石碑困住的鬼,之前在緬甸黃金蜘蛛城和北緯30度地底古島中,已先後兩回錯失機會,事不過三,無論對方究竟是人是鬼,這次都要看清它的真實面目。
第四部 幽潛重泉 第三卷 第六話 無限接近
司馬灰深知「拜蛇人石碑」事關重大,在沒探明其後的洞窟中有什麼古怪之前,絕不可以輕易觸動,但也不甘心讓「綠色墳墓」就此走脫,他在黑暗中憑聲音辨別,下方的深坑距石樑有十餘米深,估摸著可以施展「蠍子倒爬城」從巖壁下去,直接將「綠色墳墓」從枯骨堆中揪出來,當即使個眼色,示意三個同伴準備動手。
羅大舌頭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心想:「不管綠色墳墓這廝是人是鬼,老子先干它一傢伙再說。」此刻看到司馬灰發出信號,立刻按了按頭頂的礦燈,將加拿大雙管獵熊槍的撞針扳開。
高思楊則悄悄取出火把,以便隨時點燃了拋向坑底,用來照明射界,這時所處的位置居高臨下,只要能夠看清地形,她有把握在「綠色墳墓」身上穿幾個透明窟窿。
勝香鄰的手槍也是子彈上膛,眼看司馬灰等人就要發難,她突然有一種十分不祥的預感:眾人本來就無從推測石碑的謎底,但「綠色墳墓」主動將石碑的秘密吐露出來,才使眾人直接認識到了石碑的危險。事到如今,誰都能看得出來,被「拜蛇人石碑」堵住的洞窟中,一定有某個比石碑更可怕的秘密存在,所以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觸動「拜蛇人石碑」,否則將會惹下一場難以挽回的塌天之禍。問題是以「綠色墳墓」心機之深,料事之準,幾乎每一步都能做到滴水不漏,眾人不會做聽其所言炸掉「拜蛇人石碑」的舉動,也一定早在對方的預料之中,沒人猜得透「綠色墳墓」的真實意圖。勝香鄰動念到此,忙做手勢示意其餘三人不可輕舉妄動,現在的處境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哪怕走錯了一步,都將萬劫不復。
司馬灰明白勝香鄰為何心存畏懼,與「綠色墳墓」這場較量,恰似雙方以性命作為賭注對弈,只不過一方在明另一方在暗,自己這幾個人是倆眼一抹黑,唯有走一步看一步,而「綠色墳墓」卻洞悉前因後果,至少能提前看出三步。可有道是「風無常順,兵無常勝」,「綠色墳墓」也並非佔據絕對優勢,此人身上存在的秘密,就是其最大的弱點,特別是需要借助探險隊才能破壞石碑,而拜蛇神廟處在深不可及的地脈盡頭,得以進入重泉之下的倖存者,也僅剩下己方四人而已,憑借這幾點有利因素,應當還有機會同對方周旋到底。
「綠色墳墓」見司馬灰等人既不說話也不行動,就陰惻惻地冷笑道:「不出所料,各位想必是聽出些端倪,不打算再接近拜蛇人石碑了,但是我可以肯定……」
羅大舌頭再也沉不住氣了,罵道:「你可以啃你娘的腚!」同時從石樑上探出身子,以大口徑雙管獵槍向下射擊,這堆滿殘骨碎骸的深坑裡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綠色墳墓」躲在哪裡,僅能憑借聲音判斷出大致方位,羅大舌頭兩彈齊發,不想坑底地形格外攏音,槍聲轟鳴震顫,聽起來像是擴大了許多倍,回聲又在石壁間猶如潮水般層層傳導,良久不絕於耳。
司馬灰看羅大舌頭搶先下手,此刻時機雖不成熟,也只得打聲忽哨,招呼勝香鄰和高思揚一起行動。
高思揚迅速拋下火把,一團火光將深坑中的漆黑撕破,模模糊糊照到「綠色墳墓」躲在一堆枯骨之後。
司馬灰藉著光亮看清地形,三兩步躥到石樑邊上,攀壁而下,其去如風,疾如飛鳥,轉瞬間到了坑底。
羅大舌頭分外眼紅,不及裝填彈藥,提著獵槍溜下巖壁,跟司馬灰一前一後撲向「綠色墳墓」藏身之處。
這裡遍地都是殘骨,腐穢撞腦,踏上去更是「卡嚓卡嚓」作響,離近了才看出來,堆積如山的亂骨人獸皆有,許多殘骸兀自帶著血肉,竟似被利齒啃過一樣。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暗覺吃驚,先前以為這是個很大很深的祭祀坑,多半是古代拜蛇人用來殺殉祭祀石碑。裡面的枯骨已經存下好幾千年了,即使沒有腐朽為塵,也早該變成化石了,現在看來有不少骸骨大概是不久之前才被生吞活剝,隨後又拋落至此,兩人稍一分神,竟然失去了「綠色墳墓」的蹤跡。
羅大舌頭只好撿起火把,掩護司馬灰向那堆骸骨附近搜尋過去,只見坑底原來有許多甬道,都位於「拜蛇人石碑」遠端,靠近神廟隧道一側,洞口大多被亂骨遮擋,外邊有塌毀的石門和神像,刻繪的飛蛇圖騰還可依稀分辨,內部幽深曲折,也不知通到什麼地方,看來「綠色墳墓」躲進了其中一處。
司馬灰在地下跋涉萬里找到拜蛇神廟,就是為了揭穿「綠色墳墓」的真實面目,怎肯善罷甘休,他見高思揚和勝香鄰也下到了坑底,便讓二人留在此處接應,自己則跟羅大舌頭進入甬道搜索。
高思揚緊張地對司馬灰說:「坑底有這麼多洞口,你怎麼辨別綠色墳墓躲到哪裡去了?另外我看它根本不像活人……」
司馬灰知道高思揚想說「綠色墳墓」是鬼非人,或者說是個有形無質的「幽靈」。
這件事他以前想過無數遍了,司馬灰雖然看不穿「綠色墳墓」身上的秘密,但那氣量狹窄的趙老憋所言所行,卻都瞞不過他,趙老憋對「綠色墳墓」恐懼到了極點,並說司馬灰曾見過此人的真實面目,只不過心裡有個死角,根本想不到「綠色墳墓」的身份,這些話應該都是事實。可怪就怪在這裡了,司馬灰把自己這輩子照過面的人,不分是死是活,逐個在腦中排查,過篩子似的過了無數遍,也沒有找出跟「綠色墳墓」身份吻合的人,可見此人藏得極深,更想不出對方不敢露出真面目的理由。
不過此時,司馬灰心中已隱隱浮現出了「綠色墳墓」的真實面目,因為在對方說出石碑秘密的同時,也暴露出了此人最為關鍵的幾個特徵:第一是通曉古代語系,不敢直接窺覷碑文,但是瞭解拜蛇人石碑的一切;第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原因則是個謎;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司馬灰和趙老憋都曾見過「綠色墳墓」的臉,試問世界上有幾個人完全符合這些條件,所以範圍已經縮至了最小。
司馬灰仗著一時血勇,還要追進甬道,但冷靜下來想了想,卻越想越是駭異:莫非「綠色墳墓」就是那個人?
羅大舌頭聽聞司馬灰識破了「綠色墳墓」的身份,忙問:「到底是哪個人啊?我見過沒有?」
司馬灰將自己推理出的幾個條件,簡單的告知三個同伴:「世上只有一個人符合這些條件。」
勝香鄰和高思楊也深感吃驚,但她們並不知道司馬灰曾見過哪些人,因此無從推測,都忍不住問道:「這個人……是誰?」
其實司馬灰自己也不相信這個答案,可除了那個死去千年,並被剝去臉皮的占婆國阿奴迦耶王,還能有誰?
這位擁有匹敵神佛面容的占婆王,被尊為「距離天國最近的人」,曾在裂谷深處發現過泥盆紀遺物地窮宮,那裡曾是拜蛇人留下的遺跡,占婆王通過被其殺害的聖僧之口,解開了地宮密室中的象形古文,因此他能夠知曉石碑的秘密,並且可以解讀「拜蛇人石碑」上的碑文。占婆王死後葬入地下陵寢,幾十年前王陵被土賊盜發,妄圖開館摳寶的賊人全部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棺槨始終封存未啟,後來幾經輾轉,占婆王棺槨中的屍身在戰火中下落不明。至於剝掉臉皮得到占婆王無敵的運氣,全是「綠色墳墓」一面之詞,如果此人本身就是「綠色墳墓」,那麼說這番話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占婆王那張酷似佛祖卻顯得陰森詭異的臉過於特殊,恐怕從古到今,天底下也沒有幾個生成這種相貌的人,關鍵是司馬灰和趙老鱉都見過這張臉。
司馬灰不僅在古城裡看過壁畫繪像,更在地宮中近距離目睹,現在想起來仍覺得身上好一陣發冷,至於趙老鱉什麼時候見過占婆王,恐怕只有那老賊自己知道了,但毫無疑問趙老鱉必然見過這張怪臉,並且知道「綠色墳墓」即是早已死去千年的占婆王,否則也不會一提此人就像是嚇破了膽。
問題是占婆王死了千年之久,怎麼可能從棺槨裡逃出來?它現在到底是陰魂不散的厲鬼,還是個死而復生的怪物?又為何要毀掉深埋地下的「拜蛇人石碑」?這些由結果衍生而出的謎團,使眾人不約而同地感到一陣窒息。
羅達舌頭想來後怕,駭然道:怪不得「綠色墳墓」身上死氣沉重,原來這傢伙根本就不是活人,咱真是遇上有道行的殭屍了,它為什麼要找「拜蛇人石碑」?
勝香鄰思索了片刻,對司馬灰說道:根據事態的發展來看,你設定的幾個條件應該沒錯,但「綠色墳墓」未必會是占婆王,世上何曾有過人死復生之事?是不是還有另外某個人符合條件,卻一直被你忽略了?
此時此刻,司馬灰認定「綠色墳墓」的身份,絕對不會偏離自己設下的三個條件,這一點他敢拿性命擔保,但思來想去,卻實在是想不到占婆王以外的人了,除了這個陰世之鬼,還能有誰呢?「綠色墳墓」謎一般的身份,就像一個能夠無限接近,卻永遠無法觸及的存在。
第四部 幽潛重泉 第三卷 第七話 灼熱的呼吸
司馬灰仍舊認為「綠色墳墓」十有八九是占婆王,因為自己和趙老憋都照過面的人,實在屈指可數,按理說占婆王酷似天上神佛降世的面容,在許多寺廟壁畫和古跡中都有留存,當初在野人山裂谷搜尋蚊式的領隊玉飛燕就能一眼認出,想那趙老憋走南闖北,自然也能識得。另外考古隊於極淵沙海的大鐵人中,還曾對趙老憋講過探險隊在緬甸的經歷,所以他才知道司馬灰同樣見過占婆王的臉。
高思陽以前聽司馬灰說過在緬甸野人山所遇之事,她雖然從沒見過占婆王的臉,但想想也不免膽寒:「剛才在坑底說話的東西,究竟是殭屍還是陰魂?」
羅大舌頭添油加醋地說:「要我說這占婆王就是個有千年道行的屍魔,以往在東北有種說法,凡是人死之後裝殮的棺材裡,因為各種原因不能下葬,耽擱得年頭久了,棺中死者又沒腐朽,再遇著活人氣息,就容易變成殭屍,由於各地水土環境不同,屍變種類也有不同,據說有『風僵,石僵,血僵,粉僵』等等,這裡面最厲害的當屬粉僵,粉僵多半都是女鬼,尤其是遍體血肉透明的古屍最厲,這種殭屍臉上都像抹了層石灰粉似的,所以才有這麼個名目,晝伏夜出,能騰空飛行,攫到活人就抱住了張口飲血,不把血吸乾了絕不鬆手,你拿鐵棍子撬都撬不開,更可怕的是這種殭屍有知有識,還能作人言說話,生前多半都有道行,死後可使陰魂附屍不散,出則為鬼,入則為僵,年頭越多道行越大,我估計那占婆王就是這樣的妖怪,先前在緬甸地宮密室中,占婆王屍身被爆燃的烈焰燒沒了,所以再也不見頭臉,咱們之後遇上的『綠色墳墓』,應該都是它變為了厲鬼在暗中作怪!」
司馬灰搖頭道:「羅寨主你真是見多識光,原來往棺材裡填死人跟種莊稼一樣,變成殭屍還會品種不同?」
羅大舌頭瞪起眼來道:「說綠色墳墓就是占婆王可是你起的頭,怎麼轉眼又不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