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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記者

  封條一面落滿灰塵,另一面卻乾乾淨淨,很顯然是剛剛被人撕下來的。

  陳默知道我是好意,點了點頭,壓低了水果刀的刀尖。

  「我打頭陣,你們跟緊點。」他的聲音聽著還有些顫抖,哆哆嗦嗦的邁開步子,似乎是為了給自己壯膽,用力推開中央手術室的門。

  這愣小子站在門口用手電筒往裡照,嘴上說著讓我們跟緊他,可真推開了門,他卻好像雙腿生了根一樣,戳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推門聲音那麼大,如果裡面有人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我們,然後躲起來,藏在暗處等著給你致命一擊。」我語氣無奈,本來我們是在暗處,被陳默這麼一搞,我們的處境變得略有尷尬。

  「那……現在怎麼辦?」他扭頭看向我和作家,似乎是在徵求我們的意見。

  「來都來了,能怎麼辦?進去看看,注意,不要碰不該碰的東西。」我伸手將手術室的門完全推開,借助手電筒的亮光運用判眼,仔細觀察。

  中央手術室很大,裡面足足有七個大小不同的房間,這些房間房門全都緊緊閉合,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其中某一個房間裡。

  「外面沒什麼危險,暫時安全。」

  「你就這麼肯定?」作家語氣詫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以前幹過偵察兵?」

  「沒有,不過我以前做過私人偵探,擅長跟蹤、偷.拍、婚.外調查等,如果哪天你老婆出.軌了,也可以委託我來幫你取證。」我隨口說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作家進行過多糾纏。

  「你恐怕是沒有機會了。」作家耷拉著一張臉,有些不滿我的語氣。

  「也對。」我瞄了作家一眼,率先進入中央手術室。

  江滬癌研醫院雖然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但這裡畢竟曾是華夏最頂尖的癌研醫院,內部佈置完善專業,各個區域標示清楚,給人的感覺井井有條。

  無菌室、貯藥室、急診手術間、器械敷料準備室等等,可能是因為位置特殊,正好處於醫院正中心的原因,中央手術室牆壁上的門牌都很清晰,保存的十分完好。

  我原本想要讓陳默守在門口,留條後路,但他膽子實在太小,緊跟在我身後,攆都攆不走。

  作家我又指揮不動,結果這就導致我們三個走在一起,無法掌控全局。

  「這幾個房間內部是相互連通的,咱們三個別擠在一起,留一個人守在外面。」

  我看向作家,他咧著有些畸形的嘴笑了笑:「你怎麼不守在外面?萬一真發現了什麼東西,你倆背著我獨吞我也不知道。」

  「這鬼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

  作家最終同意,他將手術室的大門關上,靠在牆角,似乎只有背靠牆壁才能讓他感到安全。

  我和陳默打開一個房間的門,這邊門剛發出響動,我和陳默還沒有進去,距離科室出口最近那個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

  「誰?」作家低呵一聲,立刻從牆角跑出攔在手術室門口,那道黑影發現手術室出口被堵,放慢了速度,站在原地。

  聽到響動,我和陳默也顧不上查探,立刻從單間裡跑出,三人成品字將那道黑影圍在中間。

  「是人是鬼?」

  被困在中央,黑影依舊沉著冷靜,他慢慢向後退到牆邊,手機好像端著什麼東西。

  陳默將手電筒對準黑影,等看清楚他的打扮後,我們三個才鬆了口氣。

  「是個活人。」

  他背著一個斜挎包,穿著一套洗的發白的運動服,左手拿著一個DV(手持數字攝像機),右手端著一個改裝過的單手弩。

  「拿著DV在拍攝,難道這人是秀場主播?」即使心裡清楚對方不是鬼,我仍舊不敢大意,向後退了兩步,衝著他低聲說道:「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你先把手裡的剛弩給放下。」

  手弩雖然看著不大,其實威力驚人,可以在幾米外輕鬆射穿汽車玻璃,如果鋼箭正好刺入眼眶或者脖頸等柔軟的地方,足以一擊致命。

  男人沉默不語,動作不變,眼神冰冷,慢慢從我們三個身上掃過,全部看完後他雙眉皺起:「你們為什麼會來這地方?」

  為了博取他的信任,我將之前編的那些話又給他說了一遍,然後又向他介紹了作家和陳默。

  男人的反應不冷不熱,直到他聽見陳默手中有張紙條,是被威脅著到這裡的時候,才變了臉色。

  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讓陳默從包裡拿出紙條,用實物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在看到那張泛黃的紙條後,男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改裝弩,神色緩和了許多。

  「難道你也是因為收到了紙條,所以才深夜到這地方來的?」我試探著問了他一句,沒想到男人很乾脆的點了點頭,他將DV掛在自己脖子上,騰出一隻手從挎包裡摸出一張和陳默那張一模一樣的紙條。

  無論材質,還是上面的字,都完全相同。

  「抱歉,是我太緊張了。」男人收回紙條,端著改裝弩的手也垂了下去。

  「你這張紙條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等到男人取下改裝弩上的鋼箭,我才敢開口。

  「這個啊?」他晃了晃手中的紙條,面帶苦笑:「這是我從太平間偷出來。」

  「哪個太平間?這所醫院的太平間嗎?」陳默眼睛一亮,語氣急促:「你已經去過第三病棟了?那出生證明和死亡證明你是不是已經拿到手了,快給我看看!」

  「你想多了,這紙條是我從新滬一家私人醫院的太平間裡偷出來的。」男人歎了口氣,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悔意:「我就是犯.賤,本以為能做個大新聞,結果把自己給坑死了。」

  他舉了舉手中的DV:「我是一個記者,如果你們有喜歡靈異都市傳說的,估計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張恆。」

  「張恆?」我脫口而出,自己的這個反應讓周圍幾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你聽說過我?」男人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事實上他很清楚,自己的知名度並不高。

  說句不好聽的,像他這樣的最底層娛樂記者,用知名度這個詞就是浪費。

  我自知有些失態,可事已至此只好硬著頭皮承認:「我在網上好像看過你的報道,是關於新滬市雙佛區的。」

  「對對,那些報道就是我寫的!」

  男人親口承認,我眼前這個張恆和記憶中那個張恆慢慢重合在一起。

  第一次去新滬的時候,為了完成李靜玉的委託,我曾無意間進入過張恆租住的房間,結果我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十分驚人的東西!

  包括祿興和神秘人之間的談話,以及祿興剝皮殺人的影視片段,這個人對雙佛區的調查很詳細,當時我還從他的房間裡偷出了一隻錄音筆,而直到現在那錄音筆裡的第三段錄音都還沒有破譯出來。

  「原來是他啊。」這人是雙面佛的敵人,為了調查雙面佛不惜玩命,以凡俗之身,硬是找到了那麼多關於雙面佛的蛛絲馬跡,說實話我挺佩服他的。

  只是當初我去他租住的地方時,房東大媽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我還以為他已經遇害,沒想到他竟然會在今夜出現在江滬癌研醫院裡。

  相比較作家和陳默,我其實對於張恆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更加感興趣。

  除去我們之前曾打過交道的原因外,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在這三個人當中,張恆是最像秀場主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