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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白色的牆壁

  身高一米七五,長相平凡毫無特色,如果把張恆放入人群裡,轉眼間就會失去他的蹤影。

  這個人機靈,有韌性,懂變通,從他身上我幾乎看到了一個娛樂記者的所有特點,而這些恰巧也是成為陰間秀場主播需要的條件。

  目光從張恆手中的DV移開,我收回思緒,靜靜聆聽。

  張恆講故事的方式很獨特,他將手中DV正對著我:「你們可以離近一點觀看,我這裡記錄有大部分內容。」

  他一邊播放DV,一邊說道:「這張破紙條是我從新滬市一家私人醫院裡帶出來的,事情的起因和新滬幾個月前發生的剝皮案有關。」

  DV影片配合張恆獨特的嗓音,再加上這裡驚悚的環境,他剝皮案三個字一說出口,離他最近的陳默就打了個冷顫。

  「怎麼?才這點就害怕了?」張恆調快了錄像,跳過前面不重要的內容,直接進入主題:「這個案子在新滬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但是警方卻一直沒有抓到兇手,有關部門開出的懸賞通告隨著時間推移,也越來越高,現在已經累計到了三十萬!只要提供關鍵性線索就獎勵三十萬!這對我來說誘惑力可比跟蹤什麼明星大多了,為了錢我這幾個月一直在跟蹤調查。」

  聽到這,我眼皮輕輕跳了一下,他在撒謊。

  我心裡清楚,如果他真的是為了錢,只要把他電腦裡的照片和之前錄到的錄音交給警方,這三十萬賞金妥妥到手,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

  盯著張恆的臉,我現在思索起這個問題,更加覺得奇怪。

  他為什麼要調查雙面佛?為什麼緊抓著剝皮案不放,自上次分別已經過去很久了,他還在圍繞剝皮案調查,這不是明擺著跟雙面佛作對嗎?

  張恆電腦桌面上的那張照片清楚拍到了祿興殺人剝皮的樣子,也就是說剝皮案背後的主使者很有可能就是雙面佛,這個人干擾雙面佛的計劃,居然還能活到現在,我越來越覺得他不一般了。

  「雙面佛、剝皮案、張恆、秀場主播。」我在腦海中將這四個關鍵詞聯繫在一起,思來想去,眼睛突然睜大:「小A說過,秀場主播裡有一個人十分討厭篡命師,而雙面佛正是篡命師!」

  面具遮擋了我的表情,在場沒人看到我情緒上的變化:「這個張恆是秀場主播的概率很大,比任何人都要大。」

  陳九歌至今沒有出現,我現在最要小心的就是這個張恆。

  在我思索的時候,張恆的故事已經講到了尾聲:「最近出現的那具屍體無人認領,警方暫時將其安置在醫院當中,我為了查明真相,就偷偷進入太平間,結果在死者衣服裡找到了這張紙條。再後來的事情你們就看到了,我為了保命所以出現在這裡。」

  「你是怎麼潛入太平間的?據我所知就算是私人醫院太平間也有專人看守,還有一點,你說警方將屍體安排到了私人醫院,也就是說在你接觸屍體之前,法醫已經對屍體進行過屍檢,他們不可能漏過這張紙條。」我不想跟張恆撕破臉皮,只是借此機會試試他的反應。

  我這兩個問題問出口,張恆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些:「第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那個守屍體的老阿姨很貪財;第二個問題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因為法醫疏忽了吧。」

  張恆解釋的有些牽強,而這個時候陳默居然站了出來:「這紙條不能用常理來對待,就像我的遭遇一樣,室友明明將紙條帶走了,結果等室友死後,紙條又找到了我,這紙裡就好像住著一隻怨靈,我們必須要按照它說的去做,否則我們都要死。」

  陳默一開口,我也不好繼續問下去了。

  因為有陳默之前的經歷做擔保,質疑張恆,就是在同時懷疑他們兩個,脆弱的聯盟很可能會就此崩潰。

  「這樣也好,不撕破臉皮,誰也不敢明著動手。」我直到現在都還不能確定誰是秀場主播,再加上我真正想要獵殺的陳九歌還沒有出現,所以只能隱忍,保存實力。

  我不再插話,作家也低著頭一聲不吭,中央手術室裡只剩下陳默和張恆在交談,兩人都收到了紙條,同病相憐,共同話語很多,沒過多久就打成一片。

  「張恆說紙條是從剝皮案受害者身上找到的,難道江滬癌研醫院和雙面佛也有聯繫?」

  我正在想問題,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扭頭看去,作家站在我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傢伙有問題,他手裡的弩對我們威脅很大,你有沒有興趣奪下來?」

  一大一小兩個眼睛斜斜的看著我,作家好像是人心底的魔鬼一般,誘導我去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手弩現在沒有裝箭,假如我和作家同時夾擊張恆,成功的概率很大。人總是喜歡將一切能對自己產生威脅的東西提前消滅,如果消滅不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確實心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如果張恆真是秀場主播,莽撞行事,只會讓局勢提前失控。

  「大家現在坐在一條船上,作家,你的想法很危險。」我低聲回了一句,從作家身邊走開,靠近張恆,想要近距離打量一下這個人。

  見我走來,張恆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你能不能把面具摘掉?這鬼地方本身已經夠嚇人了,你還戴著個面具亂晃,成心添亂嗎?」

  取了善惡面具我會被天意針對,霉運纏身,對我直播很不利,所以我就當沒聽見張恆的話:「你比我們先進入中央手術室,不知道你有什麼發現沒?」

  相互對持耽誤了太長時間,我心中的緊迫感漸漸加重。

  「看在這傻小子的份上,我就跟你們分享一下,跟我來吧。」張恆提著手弩,舉著DV直接進入無菌手術間。

  和普通手術間不同,無菌手術間是進行腫瘤切除,顱腦、臟器移植等大型手術的地方,這裡對環境有嚴格要求,包括溫度、燈光亮度,連輸送進手術間的空氣都需要經過淨化處理。

  「你把我們帶到這裡幹什麼?」我本以為張恆會為我們展示紙條上所說的死亡證明,可誰知道他卻將我們帶到了已經被搬空的手術間裡。

  「別急,你仔細看就能發現這地方的奇怪之處了。」他走到手術室和其他房間連通的地方,那裡被人立起來一個門檻:「為方便急救平板車進出,醫院內是絕對不會設置門檻的,但這間手術室裡卻有門檻,這太不正常了。」

  尋常人家立個門檻是為了防止厲鬼進入,為了擋煞,手術室門口立門檻,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門檻估計是後來有人裝上的。」作家蹲在門檻前面,伸手摸了摸:「表面粗糙,很少被碾壓。」

  「可他們裝門檻的意義何在?都搬遷了,再跑到手術室裝個門檻?為何要多此一舉?難道這手術室裡有不乾淨的東西,他們害怕那東西跑出來?」張恆說完後看了我們一眼,伸手又指向牆壁:「還有更奇怪的事情,正常來說無菌手術室內的牆壁大多為淺綠色和淺藍色,這跟醫生身穿綠色或藍色手術服進行手術是一個道理,為防止補色殘像出現,可你們看這間手術室的牆壁是什麼顏色?」

  被張恆一提醒,我這才發現手術室的牆壁也全部被刷成了慘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