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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家亂

  屋內的大沙發上坐著幾個人,看到我們進來,都沒有起身。居然還有一個熟人,他看到我。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然後把眼睛一閉,開始閉目養神了。
  白天攔截我們的二叔說道:「大爺爺,這位是玄陽真宮的執事長老。叫做肖軍長老。這位少年英才是他的侄子,叫做肖凱。」
  肖軍說道:「朱家大爺爺,我代表玄陽真宮來給你們下達一道命令,立刻將定星羅盤交給我。我就取消這些年對你們的打壓,將來一視同仁。」
  二叔激動道:「大爺爺,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們朱家就要發達了啊。」
  「玄陽真宮?」
  大爺爺冷漠道:「我只知道當年茅山派給我下個諭示,叫我隱世避居,不要為紅塵所擾。這些年多少達官顯貴來求我算一卦,都被我給推了。現在要我出世,還要拿走祖宗留下的法器,我不會答應。」
  「茅山派那是昨日黃花,早就被龍門派打落塵埃,你何必翻舊黃歷?」肖軍勸道,「大爺爺,只要你肯合作,立刻就是玄陽真宮的長老。」
  「人老了,沒有那麼大的抱負,你們走吧。」
  肖軍陰沉著臉,說道:「你這是不聽玄陽真宮的命令嘍,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朱皮實,你怎麼說?我告訴你,不把定星羅盤叫出來,朱家就完蛋了。你就眼睜睜看著一個老頭胡作非為,不出來管管?」
  這個二叔叫做朱皮實,還真是欠揍。就聽他叫道:「大爺爺,我敬你是長輩,可你的觀念都老了,我不能讓你禍害了朱家。小六,帶人去把他們拿下。」
  朱小六猶豫了下,就帶人朝我們逼來。
  這時候,外面闖進來個老婦人,叫道:「六子,六子,你快回家啊。你媳婦見紅了,難產啊,命都要保不住了。」
  我心裡驚詫,真讓朱大爺爺給說中了,居然真的難產。
  朱小六神色驚慌,叫道:「娘,晚上不還是好好的嗎?」
  「你快回來,你媳婦在叫呢。」
  朱小六往外跑,忽然想起什麼,又跑回來,撲通一聲就跪下來,磕頭叫道:「大爺爺,大爺爺,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都五十幾歲了啊,這個孩子來的不容易啊。」
  「回家去吧,再不回,你媳婦的命也留不住了。」
  「大爺爺,你神通廣大,給我指點一條路吧。」
  朱小六哭的涕淚交流,只是給他坑頭。朱老頭歎氣,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
  他哭了又哭,站起來衝著周圍人叫道:「你們都瘋了,要不是有大爺爺在,咱們朱家早就完蛋了。我朱老六隻認大爺爺,你們跟著二哥干,遲早都會後悔地。」
  他一通嚷嚷,就有些人神色動搖,好些個跟著他一起走掉了。
  朱皮實面色難看,叫道:「他們這是冥頑不靈,靠上了玄陽真宮,我們才能過上好日子。大不了不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朱科叫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們都是大爺爺看著長大地,如今為了一點權勢就翻臉,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有人動搖了,叫道:「我們只拿走定星羅盤,不傷害大爺爺。」
  朱科挺身而出,叫道:「誰要動大爺爺,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好些個人拿著羅盤衝上來,打的朱科吐血。他也是個結實堅定的小伙兒,就算跪著,也擋在我們前頭。
  朱老頭歎氣,說道:「哎,鬧得烏煙瘴氣地,好孩子,你起來吧。」
  塔讓我把定星羅盤給他,念了個咒語,啪啪啪,他們手裡的羅盤掉了一地,都摔壞沒法用了。
  朱家的法術都要靠羅盤,這些人立刻被拔了爪牙。
  肖軍罵了一聲廢物,說道:「肖凱,去,把定星羅盤拿過來。誰要是敢阻攔,直接殺掉就是。」
  那個叫肖凱的年輕人懶洋洋地過來,輕蔑道:「把定星羅盤叫出來,自己滾,就給你們一條活路。」
  馬九千冷笑道:「挺牛啊,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他提著短棍要上,我拽住他:「等你拿到黑骨刀,這種嘍囉一刀一個,這場還是讓給我吧。」
  我上前兩步,然後往左邊讓了下,他驚咦一聲,等我往右閃了一下,他終於變得臉色,叫道:「你居然看得到?難道你開了天眼?」
  肖軍叫道:「他是在騙你呢,才多大的年紀,怎麼可能開天眼?」
  肖凱壯了壯膽子,喝道:「給我撕了他。」
  我冷笑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指著肖凱。這廝忽然哎呦一聲,像是被人抓著頭髮拔起來,痛得哎呦大叫:「你這是什麼邪術,什麼東西啊。」
  我衝上去,拿著一張鎮鬼符貼出去,有個黑影顯現出來,是個青眼的惡鬼。他滿臉糊塗,估計還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我給識破,衝我咆哮著。
  秦大和薛良人冒出來,揪著這個青眼就是一頓痛打。
  我從青眼頭上拿下個斗笠,居然是藏影斗笠,難怪馬九千看不到。
  肖凱拚命掙扎著,痛得眼淚珠子都下來了,倉皇叫道:「叔叔,叔叔快救命啊。」
  「快放開我侄子,要不然我讓你死。」
  砰,肖凱被重重摔在牆上,眼皮一翻,就暈死過去了。楚筱露出了嬌俏的身影,她頭上也戴著個斗笠。
  我冷笑道:「玄陽真宮不過如此嘛,這種貨色我都嫌丟人,還拿個藏影斗笠來嚇唬我?真以為小爺我是嚇大的?原話奉還,你們立刻就滾,我也不追究。」
  肖軍大怒,拿了一張符紙,秦大和薛良人齊齊站在我跟前,眼珠子一慘白,一鐵青,肖軍倒抽一口冷氣:「鬼將?」
  「劉宗,你快來幫忙。你砍死這個小子,我來對付鬼將。」
  這個劉宗就是我遇到的那個血瀑門的長老,他從剛才開始就像是睡著了,吵得那麼厲害都沒驚動他,這會兒才睜眼,故作驚訝地說道:「哎呦,你們怎麼打起來了?我是來朱家做客,不是來打架的啊。」
  肖軍愣了下,突然漲紅了臉,叫道:「你他媽想置身事外,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劉宗打斷他的話,說道:「什麼說好了,我只是來朱家做客,原來你還要搶東西啊,哼,我豈能做這種不道義的事情。諸位,我先告辭了。」
  他偷偷看著我,我輕輕頷首,這人能識相最好。
  劉宗感激看了我一眼,立刻就走掉了。
  肖軍又氣又急,不斷地後退。
  朱老頭忽然說道:「你走吧,今天不為難你,沒有下次了。李小友,就請給我一個面子,這次就不要計較了。」
  肖軍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一句話都不說,背著肖凱就急匆匆跑掉了。
  朱老頭高聲道:「你們還服從我嗎?如果以後聽話,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朱家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噗通跪下,叫道:「大爺爺,我們都聽你地,都是二哥蠱惑了我們啊,我們都是被逼地。」
  朱皮實垂頭喪氣地,被幾個人給壓下去了,一場家族內的風波就此消失了。
  我們回到祠堂,朱老頭說道:「家大業大,事情就難管,有了這次教訓,他們不敢輕易和外人勾結了。煩你給洛公帶句話,只要老頭活著,絕對不與玄陽真宮同流合污。」
  我心裡感動。
  「只怕玄陽真宮不肯善罷甘休?你們要受苦了。」
  「幾十年都過來了,再苦又如何?我說我能看到將來發生的事情,小友你信嗎?」朱老頭突然問道,眼睛裡閃爍著精光。
  我想了下,說道:「大家都在塵世裡掙扎,或苦或樂,走的是自己的道路。就算有人看得遠,他能看到頭嗎?路還是要靠自己走地,我相信自己,即使最後走進了死胡同,也不會後悔。」
  朱老頭說道:「有我指點,你會少走很多彎路,不是更好嗎?」
  我笑了下:「要是別人叫我這麼做那麼做,最後還是失敗了,那才叫後悔呢。」
  朱老頭有些失望,歎了口氣,說道:「我記得當年洛公說的話和你差不多,哎,那我就不給你算卦了。」
  朱科安排我住下歇息,朱老頭給馬九千算了一卦,他滿臉喜氣地回來,「朱大爺爺說我能心想事成,不出半年,黑骨刀就會回到我身邊。」
  我們在這兒休息了半天,朱科來請我們去祠堂。
  朱老頭拿了一張紙條給我:「想要找到黑骨刀的下落,還得有一些波折。你不妨先到冀縣去碰碰運氣。」
  他又對我說:「雖然你不信,但是我要告誡你,小心女人害你。」
  冀縣還在羅博的北邊,我們還要趕車過去。朱科主動要送我們一程,「還要麻煩兩位,大爺爺已經算出了馬老三的地址,就請兩位跟我一起走一遭。」
  朱老頭給了個地址,我們撲過去,居然是一家不起眼的旅館。
  這是鄉下民宿的那個格調,周圍都是些打工的人,亂的很,誰會想到道上一條人物的馬老三會紆尊降貴地跑到這兒來。五星級賓館不住,偏要住旅館,肯定有隱情。
  果然被我猜中了,不是隱情,而是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