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點燈人 > 第0001章:上門 >

第0001章:上門

我和女朋友是上班時認識的,在一起之後才知道她家在一個特別窮的山溝裡邊,我並不在意這個,因為我也是農村出來的,而且她對我千依百順的,人長得又漂亮,身材也嬌小可愛,皮膚像泡過牛奶一樣白嫩,就是保守的有些過份。

談了兩個多月,最多拉拉小手抱一抱,就連親下嘴都會避開。

單位在中秋節放了三天假,我準備買票回家過節,淨兒卻突然說想趁這時間帶我回去見父母,我問她咋的了,淨兒解釋說家裡頭又要逼她去相親,對方是村裡一個有錢的老男人。

我頓時危機感重重,毅然決定去淨兒家,讓我意外的是,她說如果過了父母那關我們就可以租房子住一起了,這意味著我每天不用再憋著,到時什麼羞羞的事情都會水到渠成。

我當場就跟老媽電話把去女友家的事一說,她沒有見過淨兒,想看看長啥樣,我就將自己抱著淨兒的照片發了過去,老媽是樂開了花,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趟去的地方根本就他媽不是人待的!

第二天的午後,我備上煙酒月餅等禮品,駕車與淨兒出發了。這車是跟朋友借的,沒有導航,全程由她指路,先是到了隔壁市的一座鎮子,後邊走的就全是東拐西繞的山路野道,偏遠的手機信號都沒了,終於在天色昏暗時前面的山下出現了一個小村落。

村頭立了一塊裂紋橫生的破木匾,上邊是「趙良村」三個漆紅的大字,約麼四十來戶人家,宅子卻同現代格格不入,都是明清年代那樣的復古風格。

說來也怪,這又不是大過年的,每家門前竟然掛著紅彤彤的老式火油燈籠,將宅子渲染成了暗紅色,再襯著月光顯得陰森森的,我望過去第一眼就頭皮發麻,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我疑惑問:「為啥現在就掛燈籠?」

淨兒笑了笑說:「村子始終沒通電,所以屋裡頭就點白蠟,屋外頭掛火油燈籠。」

我隨即釋然,不過村子倒是挺熱鬧的,老人有說有笑,孩子追逐打鬧,還有聚一堆搓麻將的大人,其樂融融的。淨兒見我走神就問是不是嫌棄了,我搖搖頭說,其實這種生活是我一直嚮往的。

她家在第九戶,我停好車子,感受到村民們投來看新鮮的目光,就緊張上了,她下去直接敲門說道:「我們回來了。」

淨兒父親先開了門,母親站旁邊,這老兩口的皮膚比她更白,卻是那種病態的白,雙目也沒有神彩。我問完好提著禮品進去了,屋子裡雖然整潔乾淨,但總飄著一股子發霉的怪味。

淨兒父母審犯人似得打量了我老半天,然後講了句娃子不錯,便端上來飯菜,與我之前想像的出入很大,四素三葷色香味一樣不缺,光是看著就會流口水。

我吃了幾口飯就覺得不對勁了,淨兒和她父母遲遲未動筷子,六隻眼睛全都盯著我看,那種眼神……我不知該怎麼去形容,就是直勾勾的,從頭到尾不眨一下!

我被看的心裡發毛,難道自己哪裡整砸了?

我就提心吊膽的問了一嘴,「那啥,你們不吃麼。」

淨兒點頭,「這邊男方初次登門的規矩便是如此。」

我暗道這算哪門子規矩?不過緊接著又想起來有句老話說從一個人的吃相便能看出品性教養,這可能是考驗的重點一環。

我耐著性子慢咽細嚼的,吃飽了時,淨兒父母始終坐那不動,也一言未發。我為避免尷尬就去後面幫她洗碗,我忍不住說:「你爸媽對我好像不滿意啊,連我家是啥情況都沒問。」

「夜裡再告訴你。」淨兒紅著臉跑開。

我看她那嬌羞的模樣八成是妥了,洗完回到廳房,淨兒父母早已去歇著了,就剩下她托著香腮坐在蠟燭前。我問睡哪兒,淨兒帶我去了東邊那間屋子,我進門後鼻子就一皺,這裡邊霉味更大。

我心想將就一晚算了。

忽然,淨兒那兩片冰涼的唇瓣封上了我的嘴巴,瞬間如有電流劃過身體,親了個我猝不及防!她家應該是同意了,不然會這般開放?我們抱著親了有好大一會兒,淨兒興許是緊張,舌頭有點僵硬,但身上卻散發著令人迷醉的香氣,我手開始胡亂的游移,沒多久淨兒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說:「挽哥,要了我。」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就粗重的喘氣問:「真的不後悔?」

「疼,輕點兒,我第一次。」淨兒聲如蚊音般小。

我此刻再也剎不住,就如同那乾柴遇見烈火般觸之即燃……

折騰到半夜兩點,我失去最後一分力氣,疲軟的躺著那,而淨兒一瘸一拐的回了房。村莊夜晚靜悄悄的,我快睡著時院子裡莫名響起了鏘鏘的奇怪動靜,就像貓爪子在撓泡沫。我納悶的趴窗戶一看,路邊暗紅的燈籠光下蹲著道黑影。

大半夜的,這誰啊?

我緊接著瞳孔緊縮……淨兒父親雙手抓著菜刀正賣力的推拉,被磨的雪亮!

我心尖亂顫,該不會是發現女兒被上了,這就來討我小命吧?我越想越害怕,但後來不知怎麼睡著了。

一覺到第二天上午,我起來發現命還在也沒缺啥零件就鬆了口氣,淨兒在枕邊留了張紙條,說是她跟爸媽去鎮上趕集了,鍋裡有吃的,讓我安心等。

我隨手點上根煙,抽了兩下這胃就疼的不行,本以為忍忍就會好,可不一會兒我嘴裡開始發腥,熱流順喉嚨往上躥,我就哇的吐了一口,然後真的傻眼了,是血……腥紅的鮮血!

拖久了不死也掛半條命,我趁著還能動彈得去醫院,就把門一鎖鑽進車子,因為昨個來的路太繞沒啥印象了,我想找村民問問的,可是一個人影也見不到,難道都去趕集了?我顧不了那麼多,心急火燎的駛出了趙良村。

過了幾個岔路口子,前邊出現一對年輕男女,攔在路中間招手。

我及時剎住,一手捂著肚子說:「有事?」

其中男的道:「這位大哥,知道趙良村怎麼走嗎?」

早上下過場雨,所以我指著地面說:「我才從那出來,順著輪子印走到頭就能到。」

女的又問:「你也是去探險回來的驢友?那村兒怎麼樣,驚悚刺激不?」

我眉頭一皺,說道:「探險?」

「是啊,趙良以前村半夜犯山神被洪水淹沒,據說村民全部死光,連屍體也被沖的消失了,就一戶在外上大學的女孩倖免於難。」男的笑著道:「她按照村民們生前的樣子紮了許多紙人。之前有個驢友誤入此地,最後是發著瘋跑出來的,現在待在精神病院呢,嘴裡還老是念叨紙人活了啥的,這村子越傳越邪乎就成了鬼村。」

我急的搖了搖頭說:「我女友家就在那兒,村民們可是活蹦亂跳的。讓開,我趕時間!」

「呃……」二人像看神經病似得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就拉手繞過車子走了。

我繼續往前開,又過了一個岔口,手機有了信號的同時,鈴聲也響了起來,這得有多巧?我拿起看到是老媽打來的就接了,她上來就一邊哭著一邊說:「打通了可算打通了!兒啊,是你麼?還在你那女友家?」

「咋了?」我大為疑惑。

「今早我跟你爸一商量,就把那照片發給你三叔讓他合合面相,看配不配……」老媽嚥著口水,說道。

我三叔是個跑江湖的陰陽先生,本事很大,看相、看風水從未失手過,據傳說一就不會是二,由於他一年到頭不露面,所以我也很少能見到。

可老媽的下一句話就讓我亡魂大冒,以至於手機滑落了下去,甚至車子也險些翻進路溝:「趕緊離那東西遠點,聽到沒有?逃的越遠越好,她、她……她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