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水心法?不就是鹿白和水青丘兩人名字的合體嗎?」我說,「你給我看看,這可能就是他們互通靈犀的心法。」
蝶衣紅著臉不給我看,把書藏在枕頭下 , 我撲過去搶 , 竟然撲到了她的身上。
有一剎那的肢體接觸,我們都有些尷尬的彈開了,往日的親密,忽地就沒有了。
我從枕頭下把那本書拿出來,這本書比我們桌子上放著的那兩本都要薄,扉頁是鹿白的字體 , 四個字被一個心形圈住,心形裡面還有許多小星星 , 可見當時鹿白的少女心。
我翻開書,明白蝶衣臉紅的原因了。
書裡面畫著一幅幅露骨的男女合歡圖,各種各樣的姿勢 , 讓人忍不住的臉紅心跳。
我一下子就把書合上 , 這是鹿白和水青丘的閨房之樂 , 竟然被我們拿出來,誤以為是心法,鬧了笑話。
我窘迫的把書放下 , 蝶衣又拿起來 , 她臉紅紅的說:「我想 , 他們是靠雙修法達到的心有靈犀,這本書就是他們的心法……」
如果鹿白和水青丘是靠男女雙修達到的心靈相通,難道我和蝶衣也要如此?
我當然願意,但是我知道,蝶衣不會願意了。
「讓我看看這本書。」蝶衣說著 , 把書打開,臉色粉紅的說 , 「鹿白也有意無意給我提過 , 她說在白渡靈溪的時候 , 她和水青丘無聊打發時間,就一起修煉 , 互相進步。我沒想到……是這種修煉。」
我囧在一邊 , 以前聽弘一說的時候 , 我很抗拒 , 跟沐清相對的時候我也是反感的。
但是我想,要是跟蝶衣,我會同意 , 這個時候蝶衣說不定又不會同意 , 可悲 , 兩人好像始終沒有在一條線上。
「如果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從南北生門走出去,我們可以試試。」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是蝶衣說出來的。
「蝶衣……我不會委屈你。」我說,「既然已經說了,我們重新認識,在你答應我之前,我不會冒犯你。」
「如果我們被地府抓走,是不是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那……那好吧。我們……」我是越來越尷尬。
「我們先做準備。」她隨手把書放下,走過去悉悉索索的點燃了另一種香。
書的每一頁都是詳細的步驟,旁白著方法和修煉後的作用。
看著旁邊嚴肅的解釋 , 我又覺得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是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呢?
我胡亂的翻了幾篇,掩飾不住心中的狂亂,手有些抖動。
蝶衣焚香結束之後,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你過來吧。」她語氣平淡的說。
屋裡亮著一盞燭火 , 因為我們內心的不安定 , 燈火搖曳著。
我做夢也沒有想過,我和蝶衣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完成人生的第一次。
「快點,不然時間來不及了,天亮就不行了。」
脫了衣服的蝶衣,躺在床上,身上只蓋著一層粉色的薄紗。
她的身材很美妙 , 我以前就見過,一見到就要噴鼻血一樣。
可是現在我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 因為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赴刑場一樣。
她一定是不願意的,蝶衣的心思藏不住 , 都在臉上。
我把薄被子給她蓋在身上 , 隔著被子躺在旁邊 , 輕聲對她說:「蝶衣,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如果沒有別的辦法呢?」她幽幽的說,「你別看我的臉就好 , 沒事。」
「不看 , 你也是不願意的。」我說 , 「以前我沒有強迫,現在我更不會強迫你。」
是的,她直挺挺躺著 , 我霸王硬上弓,這跟強有什麼區別。
「你錯了 , 我不是不願意 , 你翻開第一頁看看吧。」
我把書打開 , 剛才漏了第一頁。
第一頁上寫著:無情起,斷情滅。
無情起 , 就是讓我和蝶衣兩個人 , 在雙修的一開始 , 不能動情。
怪不得她一副淡定的樣子 , 原來這是雙修的理念。
「鹿白和水青丘的心法,確實挺……不一樣的。」蝶衣苦笑,「無情起 , 我通過心法能做到,你能嗎?」
她能做到 , 我確實做不到。
我對她是有感情的 , 我做不到對著她不動情。
而且,假如不動情,男人做不到,沒辦法進入……
「蝶衣,我做不到。」我長歎一聲,盯著粉色的蚊帳頂說,「這樣吧,我練成水青丘的虎血寶劍,我助你出去。」
「別說瞎話,要一起出去。你只說重新認識我 , 重新追求我,沒說要離開我。」蝶衣認真的說,「我們走過了無數的艱難,就跟水青丘的三災九難一樣 , 會沒事的。我們的初衷不要變 , 那就是陪伴和在一起。」
我聽得心潮湧動,眼睛裡不由自主的溢滿了淚水。
「來吧浩哥,反正……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這一次說不定還特別的有意義呢!」蝶衣故作輕鬆。
但是她剛才那番話,已經讓我動了情,我恨不得抱緊她。
「你給我時間準備一下,蝶衣。」
我衝出臥室 , 外面的空氣涼了許多。
水青丘是如何做到的?
在那麼溫馨的壞境裡,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做到無情的進入她的身體……
我做不到 , 做不到。
天色好像就要亮了,烏雲散去,地府的人走了。
我跳進溪水裡 , 讓冰涼的水把我一身濕透 , 但是還是覺得發熱一樣 , 我把整個人都埋進了水裡。
水底下更加清涼,我沒有感到一點憋氣,反而渾身舒暢。
水波微漾 , 一圈圈的從遠處推來 , 好像是——有人來了。
我睜大了眼睛 , 看著從遠處緩緩而來的影子。
水青丘!
我激動的不行,我看見了水青丘!
他真的跟血和水有著一種神秘的關聯。
其實不是他本人,而是一個淡淡的人影,一眼看得出就是水青丘。
「青丘大仙 , 我困住了。」我迫不及待的走過去,卻不能靠近 , 一靠近 , 水青丘的影子就散了。
這應該是他遺落在這裡的一點靈氣 , 因為我焦急不安,他就聚氣來見我一面。
我往後退了一步 , 水青丘的影子又才聚攏了些 , 我想應該是我身上的陽氣太重 , 把他的影子給打散了。
「大仙,你還好不好?」
我覺得一開口就給人家說自己的困境 , 有點不禮貌,他離開的時候遍體鱗傷,不知道現在在青丘峰怎麼樣了。
他搖搖頭 , 臉部的輪廓太模糊 , 我看不清。
他是說不好,還是說不知道?
遺落在這裡的靈氣,當然會不知道他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他伸手一隻手來 , 手上好像有個什麼東西。
我趕緊接過來,那是一個小銅牌。
「大仙,這是……」
我的話音未落,水青丘的影子就不見了。
我從水底出來,渾身濕噠噠的,銅牌上刻著字。
確實是水青丘的字體,上面寫著:於大歡喜得大寂滅,而後大頓悟,得大解脫;於雙修得悟紅粉骷髏……
這也是雙修之法的口訣。
我默默的念誦了幾次,這就是說的斷情。
我明白了,水青丘最後跟鹿白沒有了感情 , 那是因為他已斷了慾望。他再看鹿白的時候,不是看愛人,而是看任何人。
我突然為鹿白感到悲哀。
這兩個人不在同一條線上,鹿白不懂什麼是放手 , 她的愛沒有成全水青丘 , 反而害了水青丘。
按理說水青丘已經修煉到那種地步,沒有鹿白從中使壞,他可能早就飛仙了。
我回到臥室裡,蝶衣看見我一身濕透的樣子,忍不住的笑道:「浩哥,你就算掉進冰水裡 , 不會冷靜的照樣不會冷靜,你練水青丘的心法 , 讓自己靜下來。」
果然,我用水青丘的心法,讓自己靜下來了。
蝶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不那麼濃烈 , 我的荷爾蒙也不那麼激動了。
「我 , 好像準備好了。」我說。
「我也是。」
我壓到蝶衣的身上 , 她的身體冰冷得很,就跟她以前是鬼魂一樣。
我的身體也非常冷,非常冷。
兩個靜下來的人重疊在一起 , 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 但是卻不能動情 , 所以我們不敢對視。
我擔心自己的定力不夠,一對視,就前功盡棄了。
「你把該記下的……都記得了嗎?」
蝶衣的聲音在顫抖 , 就像她掉進了冰窖一樣,她十分緊張。
「記得了 , 方法和次數 , 我都記下來了。」
我尷尬不已 , 當男歡女愛成為一種特別的形式,真的是毫無美感可言。
因為不能動情 , 我要直接進入 , 這對於本來就是一個童子雞的人來說 , 難度無法想像。
「我,我幫你?」
蝶衣緊張得好像要哭了。
我咬緊牙不去看她的臉 , 不讓她的聲音入侵我的耳朵,這是在雙修,雙修 , 不是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做那事 , 不是,不是!
我們要做到心有靈犀 , 我們要出去,我們要活!
這些信念在我腦子裡不斷的閃現,就像洗腦一樣佔據了我的整個思維。
不然的話,我就會放棄,我就跟一個殺人犯一樣,紅了眼。
蝶衣在我的身下,一動不動,但是她在念著什麼,我注意一聽,她在念鹿白的心法。
我忍不住的往蝶衣的臉上看了一眼。
她嘴唇半張 , 淚流滿面。
最重要的是,她的眉心中間,有一塊紫色的東西,我伸出手來想要給她彈開 , 才發現那個東西是在皮膚下面。
我心裡一顫 , 蝶衣這個真身,是不是出了問題?
還是在她身體裡,藏了別的東西?
擔心佔據了我的意念,我從蝶衣身上滑下來,輕輕的把她攬進懷裡。
「怎……怎麼了?不,不是就差點兒了嗎?」蝶衣的身體瑟瑟發抖。
「我放棄了。」我說,「對不起,無情和斷情 , 我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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