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陪葬的罐子

　　陰暗的橋洞底下，時而有風掠過，水面上漣漪蕩漾，我站在冰冷的水中，雙腳踩著淤泥，興奮的立即伸手，扒拉出了淤泥裡的東西，先是一截大瓷片，像是破裂的水缸瓷片。
　　我心裡一動，這是個不錯的兆頭，有這玩意，多數還有其他的，我繼續翻找，渾水摸魚沒見到魚，卻發現了可能有寶，這地方真夠神奇的。
　　我在發現大瓷片的周圍摸索著，功夫不負有心人！
　　很快我就又找到了一個瓷片，我更加肯定，這附近有東西！
　　一邊尋找手臂，一邊尋找可能的陪葬品，我兩不耽誤。
　　往前摸了三米多點，我手裡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這讓我眼前一亮，試了試手感，貌似是一個小罐子，我心情大好，連忙把小罐子拔了上來，這小罐子是個好東西，是陪葬品，我很期待裡面有好東西，那樣就可以回去的時候，送給驪姬，長這麼大，說真的，一直沒給驪姬送過東西，其實挺內疚的，我決定等找到這隻手臂，我就再回去看看驪姬，這一次我要把她帶來，這一次再掙得一點陰元，應該可以讓驪姬有最基本的自保之力，那樣我就能有了幫手，還有了賢惠貼心的妻子。
　　恍惚間，我心裡甜出了蜜，心情大好，每次想到驪姬，我都會覺得，所有的困難，都不及她那年的掩面一笑，所有的障礙，都不及她那似笑非笑狡黠的眼神。
　　一聲石子落水的聲音傳來，我回過神來，開始打量手裡的東西。
　　我撿到的這個罐子，第一眼看起來還不錯，罐子有巴掌那麼大，是個橢圓形的，入口有三厘米，裡面塞滿了淤泥，可我洗去外表的淤泥後，拿在手裡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心裡空落落的，苦笑不已，估計送驪姬的東西沒找落了，這裡面東西不珍貴。
　　這個罐子，應該是死人放在枕頭邊錢罐子。
　　這玩意我見過，小的時候，村裡扒河，疏通渠道，動用了挖掘機，挖出來過民國時代的幾口棺材，裡面就有這個東西。
　　當時孩子們都去搶，搶到的東西裡面有袁大頭的銀元之類的，不過搶到沒留下來，全都被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販們給騙去了，那時候糖比錢更吸引人。
　　我將手裡的木棍插進水裡，兩隻手拿著陶罐，一隻手負責把淤泥掏出來，安慰自己，再怎麼說都是意外之財啊！
　　我也沒多少錢了，正好貼補一下生活，這樣想著，心情好了一些，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我又有些期待了，畢竟我也是窮人啊！
　　蚊子腿那也是肉！
　　淤泥很厚很緊致，我用木頭尖戳進去，一點點的把土弄了出來，不一會就見了底，我有點失望，伸手在罐子裡拎出一串白色的麻繩子。
　　白色就很不吉利了，再加上麻繩上面是一串古錢幣，也就是銅錢，很少，也就是一共四枚，我看了看，都是普通的貨色，康熙道光各兩枚，存世量很大。
　　我看了看小罐子，把罐子丟在了外面，死者所在的年代，基本可以肯定，多數是在晚清的時候。
　　我抬起頭看著橋洞的前方，這很可能是水流衝下來的，這裡的蘆葦河的上游很有可能有墳地。
　　反正沒聽說過，把人葬在橋洞下面的，葬在山上的聽過，懸棺嘛。
　　我把四枚銅錢在水裡洗了洗，塞進了口袋。
　　繼續彎腰摸索著手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摸魚，把李珊珊的右胳膊藏在這裡，這人也真是有心，這樣也可以掩蓋味道，而且還偏僻，再說誰會想到在這裡呢？
　　我對背後的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耐著性子的尋找，說來也怪，沒幾下，我又摸到了一個小罐子，這次的小罐子和我先前摸到的不一樣，這次材質好了一點，我眼睛一亮，直接扒拉出來，這裡是個寶地啊！
　　興奮的將木棍插在那裡做記號，我帶著小罐子原路走回了橋洞，在裡面久了，腰都直不起來了，我順便出去緩緩，看看這個小罐子，會有什麼意外沒有。
　　外面艷陽高照，我舉著小瓶子，站直了腰，側著光看著小瓶子，這是一個小瓷瓶，看起來很精緻，上面用紅布封著，這個不一樣，會不會是有錢人陪葬的錢罐子。
　　我是這麼想的，白的是銀子黑的是眼珠子，我見到這東西是無主的，也是心裡癢癢的，俗話說的好，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飛來橫財誰不喜歡！
　　我洗了洗瓷罐子，上面也是光溜溜的，這讓我有些許的失望，一般好東西都有落款和印章的，這說明這瓷器本身是不值錢的。
　　我開始打開封在上面的紅布，這是一層很特殊的材質，類似於纖維，很容易保存下來。
　　我掀開了紅布，瞇著眼往裡面瞅了眼，奇怪，裡面看不清有什麼！
　　我搖了搖頭，抱起罐子晃了晃，裡面沒有什麼響動，那感覺一聽就知道沒有東西！
　　手感不對，裡面似乎有塊狀的東西，類似沙子，晃動起來沒任何多餘的聲音。
　　我把罐子口朝下，這一次卻掉出來了石灰塊一般的東西，石灰？
　　不對！
　　我嚇得直接扔掉了罐子，拎著鞋撒屁滾尿流的爬上了橋上，我站在橋頭，心裡一個勁的怦怦直跳！
　　尼瑪！骨灰罐子！
　　陽光刺眼，照的人睜不開眼睛，我在橋頭上面抽了根煙，冷靜了一下，剛剛事發突然，本以為有橫財的我，卻弄出來一個骨灰罐子，也算是報應。
　　在橋頭上連續抽了兩根煙，我這才好受了一些，深吸一口氣，趁著陽光正好，我自信的下去了，先把骨灰罐子給人收拾了，把倒出來的骨灰全給裝進去了。
　　然後也沒拿回去，就在小土壩的邊上，挖了個巴掌大的小坑，給塞了進去。
　　雙手合十：「墳主啊，莫怪莫怪，叨擾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扔下鞋子立即進入了橋洞下面，還沒走幾步，身後砰地一聲，我疑惑的回頭，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啊！
　　搖了搖頭，我繼續摸索，剛撅起屁股，身後又是砰地一聲，像是石子落水的聲音，我皺了皺眉頭，謹慎的回頭。
　　我開始觀察身後，水面上蕩著漣漪，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我的視線轉移到了剛剛埋骨灰罐子的地方。
　　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我開始疑惑了，搖了搖頭，多數是石子落下來的，我猜測著。
　　轉過身剛摸幾下，砰地一聲，這次我聽到清清楚楚，我心裡一動，裝作沒聽到般繼續摸索，就在這時，又是砰地一聲，我急忙回頭，卻發現一塊小石子又從小水壩上落了下來。
　　石子落入水中，擊打出水花，這不是偶然，可一可二不可三，我還是比較相信這個理論的，按照我祖父給我灌輸的那些思想，我現在應該止步了，不能再往前了。
　　說不清是為什麼，只是覺得這地方這橋洞底下，有髒東西在通過這種方式表達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也許，我離目標進了，所以才會這樣。
　　我很想試一試，但理智告訴我，我現在是一個人，外面雖然艷陽高照，但橋洞底下可是依舊陰暗潮濕，出點什麼意外，那我可就虧大了！
　　一番利弊衡量，在最後我轉身準備拔出木棍的時候，砰地一聲，又是一個擊打水花的聲音，我毫不猶豫，連木棍都沒拿，轉身就走。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猶豫，猶豫了估計要倒霉，這是我跟在祖父身邊那麼多年，得出的肯定結論。
　　一口氣快步走到橋洞外，我站在陽光下，深深看了眼橋洞，拎著鞋子轉身爬山了岸。
　　我趕回網吧的時候，李二蛋正在吧檯睡覺，呼嚕打的正響，我在他耳邊大喊一聲：「著火了！」
　　砰地一聲，李二蛋像是彈簧般的跳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問：「哪呢？在哪呢？」
　　我太瞭解他了，我用這種奏效的方式把他叫醒了，先塞一根煙堵住嘴，然後點上，讓他把話堵回去，這都是經驗吶！
　　李二蛋直翻白眼，但還是吃了這一套。
　　我開始問他橋洞的事情，我沒告訴他我去橋洞幹嘛，他也沒問，但看起來很疑惑還有一絲恐懼，我正準備編個理由，李二蛋左右看了看，把我拉到了後院。
　　詢問我幹嘛去了？
　　我想了想說抓魚去的，反正那橋洞外面草糰子裡有網兜，估計是有人在那抓魚，嫌麻煩，抓完把網放在那的。
　　反正那地方看起來沒什麼人下去的，李二蛋聽了我的話，很吃驚的望著我，看的我渾身發毛。
　　當我把口袋裡，那一串白繩子拴著的銅錢拎出來後，李二蛋問我怎麼得到的，我就把我意外摸到小罐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李二蛋聽得很認真，直到當我講完那個骨灰罐子的時候，李二蛋傻眼了連退三步，問我骨灰罐和錢罐的樣式，我手舞足蹈的給比劃了幾下，李二蛋聽完後，一直盯著銅錢，我把手伸過去想要給他看，李二蛋像是見鬼般的尖叫了一聲！
　　嚇得我都不知所措，我注意到，此時的李二蛋滿眼的驚恐，一個勁的嚥口水，而且他滿頭大汗，看那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