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戲曲沙家濱

　　瘋婆子打了幾下，被打的鼻青臉腫，在李二蛋一頓猛擊後，竟然從喉嚨裡發出了男人的聲音，她大哭起來，我心裡一陣惡寒，老太婆的嘴裡發出男聲真噁心，看來真的像是鬼上身吶！
　　李二蛋舉起拖把不斷的砸她，像是被抽掉力氣的老太婆，丟掉菜刀撒腿就跑！
　　李二蛋氣呼呼的追了上去，我怕出事也跟了上去，李二蛋一直把瘋婆子追出一里地才罷休，我站在路口路燈下，看著在遠處的李二蛋和瘋婆子。
　　這倆人，真是應了那句話，橫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
　　這李二蛋打起架來，絕對是把好手，此刻的李二蛋開始往回來了，我招了招手，李二蛋到百米後，忽然跳了起來，舉著拖把，不斷的給我招手打手勢！
　　我疑惑的喊道：「你丫怎麼了？你也鬼上身了啊？」
　　「身後！你丫身後有人要掐你！」李二蛋的聲音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傳來。
　　我呆了一下，只覺得渾身一陣發寒，路燈在此時撲閃了起來，信號不良一般的，隨時都熄滅似的！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當我猛然回頭，意外的發現我的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太婆，她正伸著雙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路燈下的變故，讓我措手不及，一時間被嚇傻了，一個穿著戲袍的老太婆，挎著菜籃子，上面蓋著白布。
　　她雙手掐著我，盯著我看，我也一臉懵逼的看著她！
　　她沒用力，只是虛放在上面……
　　我們面對面，我看到她臉上畫著很厚的腮紅，像是戲子畫的妝，她臉上密佈的皺紋依，舊能看的清清楚楚，深陷的眼窩中，充滿了平靜和冷漠。
　　「小伙子，你踩到我的影子了，哈哈哈！」老太婆面帶喜色的一陣竊喜。
　　我打了個寒顫，立即觸電般的打開她的手，我連退三步，定睛一瞧，這人非常古怪！
　　老太婆直勾勾的盯著我，往前走邊走邊說道：「小伙子，你踩到我的影子了，哈哈哈！真好！」
　　我草！
　　老太婆一身京劇裡唱戲的花旦般，突然伸出了蘭花指，一隻手抬起，小步快走的唱戲般的走了過來，我來不及躲閃，剛想拚命，卻發現她只是圍著我繞圈子。
　　一邊繞著一邊極其押韻的唱著：「想當初啊，老娘的隊伍才開張啊，總共吆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吆，遇皇軍追的我暈頭轉向，多虧了阿慶嫂她叫我水缸裡面把身藏吆……」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聽的頭皮發麻，大半夜的一個不明來歷的老太婆，圍著我唱戲，這感覺太刺激了！
　　我看著她勾起的蘭花指，濃妝淡抹的打扮，那身姿以及唱時的手勢，我的天！
　　我心裡一陣惡寒，這唱的分明是沙家濱裡的一段啊！
　　這都什麼年代了，我祖父在世時都聽膩了，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唱，而且唱的如此之好，不得不讓人詫異。
　　但我並沒有被這一口押韻的京腔所迷惑。
　　這個老太婆她不簡單！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她比瘋婆子更可怕，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危險氣息！
　　我下意識的想到了李珊珊說的話，她說的那個老太婆，似乎和我面前的這位更吻合，先前那個瘋婆子可能是假的。
　　冷不丁的出現在我身後，還圍著我唱戲，這到底是想唱哪一出啊？
　　我死死的盯著她，握緊拳頭，隨時準備跟她搏鬥，我一小伙子，她一老太婆，我覺得我可以拼一把。
　　她還在唱戲，而且越唱越興奮，盯著我的眼神越貪婪，像是盯著一塊大肥肉般，我有點受不了，要是大姑娘盯著我，我就忍了！
　　一個老到看不出年紀的老太婆，這樣盯著一個小鮮肉，好吧，小年輕，總有些不合適吧。
　　我覺得，她身上的古怪，比先前那個瘋婆子要多得多，那個拿刀砍人社會上很多，不是什麼新鮮事，這個老太婆穿一身戲袍，大半夜的卻在我身邊唱戲，圍著我轉圈圈，這就噁心了！
　　李二蛋都傻眼了，站在那邊，拎著拖把又摸了塊石頭，這才敢跑過來，我偷偷的瞟了眼，李二蛋過來前，我不敢輕舉妄動。
　　唱戲的老太婆，好像在唱完戲曲之前沒準備弄我，只是圍著我唱戲，越唱越興奮，時不時的瞪著眼珠子，看金子般的看我。
　　「啊哈哈哈！你們答應了我的話，你們的命是我的啦！」那個瘋婆子也陰魂不散的跟了回來！
　　真是添亂啊！
　　「你快滾！不然我弄死你！」李二蛋被那個瘋婆子纏上了，狠狠的揍了幾下才擺脫。
　　李二蛋又趁熱打鐵的嚇唬了瘋婆幾下，把瘋婆子趕跑二十米外，才罷休，他乾脆直接跑了過來，這麼大動靜，肯定是知道的，沒必要藏著掖著的了！
　　「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我大聲質問著唱戲的老太婆，順便震懾她一下，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李二蛋越來越近，正在謹慎的摸過來，唱戲老太婆似乎沒有發現的樣子，她竟然搖了搖頭，繼續搔首弄姿的唱戲，聽的我頭皮發麻，渾身發抖，李二蛋越來越近，我心裡也有了底氣。
　　老太婆的戲曲被打斷，盯著我看了看，說道：「你踩了我的影子，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我皺了皺眉頭，盯著地上，詫異的抬起頭與她對視。
　　我怎麼會踩了她的影子，明顯是找茬嘛！
　　「二蛋！干她嘛的！」我大喊一聲上去就揮出一拳！
　　先發制人，否則我怕被她給陰了，她雖然是個老太婆，可一點也不簡單！
　　我選擇直接下手，誰管她老弱病殘的，這種時候，先撂倒再說！
　　我這一出手，對方就暴露了，躲的很快，還是如同唱戲般的舞步！
　　唱戲老太婆躲閃的極其敏捷，像是一隻靈敏的猴子，我的偷襲竟然沒有碰到她。
　　李二蛋趕了過來，唱戲老太婆對我陰笑了一下，然後準備跑，我本著窮寇莫追的姿態，停止了追擊！
　　唱戲老太婆跑的方向，是乾涸的蘆葦河，她進了河床底部，那下面黑漆漆的，我們不敢進！
　　「江曉，有點不對勁啊，你是不是招惹上不乾淨的東西了啊？」李二蛋沒了先前的氣勢，他有點心虛了。
　　我搖了搖頭，誰塔嘛的知道呢！
　　這不是我招惹她，是她主動來的吧，我開始認真思考，回憶先前的那些提醒，也許村長和驪姬，甚至是李珊珊說的都是有道理的，我的命太硬，那時運自然低，容易招惹上鬼。
　　對於這些鬼來說，我身上也許有他們要的東西，包括驪姬也暗示過我，一開始她對我是有這方面的想法的，但後來改變了想法。
　　「咱們先回去！」李二蛋一手拿著拖把，一手把石塊扔向不遠處的瘋婆子，瘋婆子躲了一下，依舊對我們笑著說道：「你們答應了我的話，你們的命就是我的了！」
　　「老東西！你再這樣！老子整死你！」李二蛋怒了，我一把拉住他，心虛的說道：「咱先回網吧，網吧裡人氣多，全是小處男，火氣旺，安全一點！」
　　李二蛋並不衝動，這點道理還是能想透的，他應該也知道，遇到這些東西，能躲則躲，躲不過去再想別的辦法，硬碰硬一般都是很吃虧的。
　　我們快速的跑回了網吧，在網吧門口才有了底氣，網吧裡有很多小孩子在打遊戲，辟里啪啦的鍵盤聲，激動的跳起來，大罵隊友是豬的小學生們熱鬧的很。
　　我倆在門邊上，一邊一個的抽著煙。
　　我有些疑惑了，那個唱戲老太婆是什麼時候在我身後站著的，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難道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嘛？
　　晚上的冷風刮過，說真的，我打心底感覺瘆得慌，那個瘋婆子是神經病，這是李二蛋的情報。
　　他小的時候就在了，那時候還沒這麼老，聽說是受了什麼打擊，變成了神經病。
　　至於穿戲袍的老太婆，李二蛋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不明來歷的老太婆。
　　我們抽了根煙，緩解了一下情緒，我開始慫恿李二蛋去辦事，趕緊去棺材房看看，趁天黑把事情給辦了。
　　李珊珊提醒過我，在這裡辦鬼事，需要白天踩點，晚上辦事，這是規矩。
　　李二蛋在這個時候，卻打了退堂鼓，說被倆老太婆弄的，覺得瘆得慌，不敢去了，畢竟棺材很不吉利。
　　我氣得直翻白眼，直呼丫的孬種！
　　李二蛋被我說的有些尷尬，也許是要面子，最後紅著臉咬了咬牙，掏出一根煙，點燃後三口抽完，搖搖晃晃的說道：「草！我李二蛋怎麼會是孬種，老子這是擔心你害怕！」
　　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心想得了，我還不知道你，行行行，你是大爺，你說啥就是啥，只要能把事情給辦嘍，說啥都行！
　　李二蛋清了清嗓子，鎖了吧檯，帶著我去了後院，他輕車熟路的去了廁所，狗吠聲此起彼伏，李二蛋大罵了兩聲，這才安靜下來，這狗也認識我了，所以只是象徵性的表示一下而已。
　　我們拿了工具，擼胳膊捲袖子，拿著手電筒，到了棺材房的門口，李二蛋是個老手，溜門撬鎖的手藝那真是一絕，這樣的鎖，他鼓搗了一會，就給弄開了，我倆打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有一股木頭髮霉的味道。
　　我來拿著手電，走到了棺材旁，這口棺材很大，上面虛掩著棺材板，沒有用釘子定死。
　　這說明沒使用過的。
　　供桌前的祭品都完好無損，看起來不久前在擺上的。
　　這又是為什麼，李二蛋也看啥了，看著那些祭品，不斷的和我使眼色。
　　李二蛋估計也是好奇過，此刻比我還積極，直接拉著棺材蓋子的一邊，讓我拿著手電，他用力的拖著棺材蓋子往後拉，棺材開了，我倆對視一眼，走過去往裡面一看！
　　瞬間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