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有緣者誰

　　「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別嫌我煩，咱們的第一課，便是要學那扎馬步。大家的樁子站穩了，一拳一腳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以一炷香為標準，一炷香內誰能紋絲不動，就可以下去休息。否則，接著站！」程昱教人功夫的態度，跟張斷崖一般無二。既然答應了程小凡幫他教這些弟兄，他便拿出了最認真和嚴苛的態度。嚴師出高徒，整天嘻嘻哈哈的，教出來的只會是些半吊子。
　　「嘿嘿，都別看我。我給你們請的師父，打現在起，你們都歸他管！」程小凡見那些莊客們面露苦色，揉揉鼻子笑著就朝屋裡走去。他決定讓顏品茗給沏上一壺茶，然後坐在裡頭慢慢看這些弟兄們練功。人生最愉快的事情，莫過於將其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了。
　　「你，還有你，沒吃飯嗎？腰膝無力，以後你怎麼跟人家交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真到了有事的時候，讓你們上，是讓你們去送死。不讓你們上，那你們留在這裡有什麼價值可言？你們的莊主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不要把他的山莊當成慈善機構。那樣既看輕了你們自己，也沒有尊重他。我的話難聽，但都是為了你們好。如果覺得我說錯了，我允許你們放棄修煉。」一腳將一個雙膝打顫的莊客踢翻在地，又一掌將一個腳步虛浮的人推倒，程昱瞪著雙眼衝他們厲聲喝道。一席話，吼得這兩人面紅耳赤羞慚不已。沒有跟程昱強嘴，兩人打地上翻身而起，盡自己的全力繼續紮起了馬步。
　　「雖然依舊不標準，不過你們的態度讓我覺得很欣慰。起碼你們沒有將你們的莊主，當成傻子那樣去忽悠。既然如此，今日便到這裡。大家可都記住了，明日我說一炷香，那就會真真切切落到實處。今天不過是給大家提個醒，想要進步，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程昱看了看那支才燃燒一半的線香，對眾人一揮手道。
　　「我是不是太過嚴苛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些人裡有功夫底子的可不多啊。」遣散掉眾人，程昱來到正在喝茶的程小凡身前問他道。
　　「來，喝一杯！」程小凡端起一盞茶，放到程昱面前對他說道。
　　「他們之前不是幹這個的，他們幹的那行，幾乎用不到多麼高深的功夫。不過我並不覺得嚴苛一點是個什麼壞事。因為功夫越高，對敵之時起的作用就越大，活下來的幾率也就更高。你就按你自己的路子來教他們，要是覺得誰適應不了，你隨時可以把他踢出隊伍。」程小凡看著遠處的那些個弟兄們，對程昱說道。
　　「今天是你們扎馬步的第六天，這六天，大家都有很明顯的進步。尤其是他們兩個，從最開始的軟弱無力，變成了你們當中扎得最穩的兩個人。」一連幾天，程昱每天除了讓那些莊客們扎馬步，就是教他們一些簡單的拳腳套路。第六天的時候，他看著眼前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的人們高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很累，也很辛苦。因為你們現在遭受的一切，我都嘗過箇中的滋味。沒有人能隨便成功，也不要指望等，靠，要，能幫你成功。既然你們都已經適應了一炷香，那麼打今天開始，我將時間增加到兩炷香！」程昱背手看著眼前那60個漢子，對他們高聲喊道。
　　「七天了，今晚該去藥圃見那位了。」距離上一次見神農，已經過去了七天。今晚，又到了跟他約定見面的時間。程小凡心裡知道對方是誰，可是既然對方不願意他說破，他也只有依照人家的意思來辦了。其實每一次稱呼對方為前輩，程小凡心裡都有些怪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如同我們跟集團老總稱兄道弟一般。既覺得榮幸，又有些後怕和擔憂在裡頭。
　　又是半夜時分，程小凡獨自一人朝藥圃那邊走著。一邊走，他一邊在想著今夜那位嘴裡的有緣人，會不會與他一起出現在藥圃那裡。可是一路走過去，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與他同行。
　　「砰砰砰...」還沒等程小凡走到藥圃跟前，忽而就聽到前頭傳來了一陣拳打腳踢的動響來。他一愣，然後腳下一點縱身前衝。大半夜的，誰在藥圃這裡打拳？
　　「老程？你半夜不睡覺跑這裡來打拳做什麼？」幾秒鐘時間，程小凡就來到了藥圃跟前。看著正揮汗如雨練著拳法的程昱，他不由一驚道。
　　「許久沒有練了，居然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在莊子裡練，會吵到別人休息。我看這後山清靜，而且距離莊園比較遠。所以就想著在這裡活動活動，找找感覺。程莊主怎麼也半夜沒有休息？不會是我打拳吵到你了吧？」程昱停下拳腳，喘著粗氣對程小凡說道。說話的同時，他還扭頭朝著山下看去。這裡距離程小凡的住處，還有很遠一段距離。按道理來說，根本就吵不到任何人才對。
　　「百草，看茶！」正在兩人說話間，神農出現了。就見他看著面前的二程撚鬚微笑，然後對侍奉一旁的百草吩咐了一聲。
　　一桌，四凳，一壺茶，瞬息間就出現在了程小凡和程昱的跟前。神農反掌間亮出四枚茶盞擺放在桌上，百草趕緊提壺將其斟滿。
　　「你是誰？」程昱急撤幾步，雙手握拳問道。
　　「坐，咱們品茶聊天。」神農率先坐到石凳上，然後對二程雙雙示意道。
　　「老程，前輩並無惡意！」程小凡依言落座，然後對身旁警惕之心爆棚的程昱說道。這也不能怪程昱，著實是他在天界的遭遇，造成了他如今的狀況。聽程小凡這麼一說，程昱才側著身子坐下。
　　「前輩，莫非他便是...」等到程昱落座，程小凡這才開口問著神農。
　　「正是，先喝茶！」神農笑了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程昱聞言，面上露出一陣迷茫。因為他猜不出程小凡跟眼前這個老頭在打什麼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