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用命去填

　　「你上來做什麼？有人換班你就回屋歇著。」程昱一把將宿嫣然拉到身後說道。
　　「你們這邊打得熱鬧，鎮子上的人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左右是沒什麼事情可做的，我上來看看你呀。怎麼樣？第一陣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呢。」宿嫣然從程昱身後探出頭來朝城外張望了兩眼，看著那一片屍體問他道。城外躺倒不下數百屍體，若是按照這麼個打發，沒準程昱還真能擋住子鼠的進攻。
　　「這小子不下來，肯定在上邊設下了機關想要坑我們。大哥，怎麼辦？」程昱好賴都不再出城，這讓子乾兄弟倆一時間無計可施。並且剛才程昱的那番話，已經起到了他預期的效果。那些嘍囉們聞言，有人就開始擔心起留在子鼠樓裡的家眷來。他們打桃花庵是為了什麼，亥豬他們打子鼠也會抱有同樣的想法。
　　「子鼠沒這麼容易被擋住的，你快下去，如果情況不對不要管我，直接回桃花庵不要出門。」程昱眉頭一皺，連聲對停留在城頭的宿嫣然說道。他如今只想著能拖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這才是第一輪攻擊，對方肯定不會傾盡全力的。加上自己剛才擋住了子乾他們的進攻，子鼠方面已經對桃花庵的防守力量有了一個最直觀的瞭解。接下來的攻擊，他們必定會如同驚濤拍岸，不會再給桃花庵片刻喘息。宿嫣然才三尾的修行，留在城頭實在太過危險。
　　「他不下來也沒關係，你看，他們城頭就十具床弩外加不到百人的守備力量。讓弟兄們強攻，攻進了鎮子要什麼就拿什麼。」子乾沉思片刻，低聲對弟弟子坤說道。
　　「我們有一萬人，只要許以重利，就不怕沒人願意賣命。只要有一個人攻上城頭，你覺得那些丫頭還有膽子跟我們對抗麼？」子乾摸了摸下巴，接著又道。
　　「可是桃花庵這邊，可是在城外設置了不少的陷阱啊。」子坤看著那些拒馬還有拒馬後頭那幾排深坑說道。
　　「拿人命填，我就不信填不滿。」子乾咬咬牙，跟弟弟子坤耳語起來。
　　「就按你們說的做，天亮之前，一定要拿下桃花鎮。」兩人商議妥當，回頭匆匆來到了子非魚的身前細聲稟報了一番。子非魚摸了摸腰間那兩柄尖刺，咪咪眼睛對他們說道。
　　「天亮之前他們一定會趁夜色發動猛攻，去告訴鄉親們，做好支援的準備。」程昱不由分說，將宿嫣然朝著樓梯跟前領去道。沒等宿嫣然邁步下去，城外陡然就傳來一陣吼叫聲。回頭一看，子鼠樓的人如同潮水一般朝著桃花鎮發動了攻勢。在他們身後，子乾子坤二人正帶著親信擔當著督戰隊，有誰遲疑或者落後，就會被他們用手裡的兵刃捅個對穿。
　　「拼了，衝啊！」後退是百分之百會死，前進或許還能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然後去摘取勝利的果實。子鼠樓眾的那股子狠勁被逼了出來，他們齊齊拔出腰間的短刃，加快了步伐朝著桃花鎮衝殺過去。
　　「點火！」人很多，地上的毒蒺藜雖然扎中了一些人的腳底板，可是後頭的人卻趁著前方的夥伴受傷摔倒的機會，依次從他們的身上踩踏了過去。有前方夥伴們做墊子，後頭的人也就無所顧忌的快步前衝起來。人潮洶湧，他們付出了一些性命迎著城頭射來的弩箭將橫在路上的那些拒馬給掀到一旁。程昱的手一直搞搞舉著，遲遲沒有落下。在他的身邊，站著十來個手持手弩的丫頭。箭簇已經上弦，只等程昱一聲令下。她們就會點燃箭頭上纏繞著的棉花球，將箭簇射進壕溝裡去。終於，看眼敵人衝到了五十米以內。程昱大喝一聲將手臂狠狠地往下一放。
　　「咻咻咻...」十支火箭衝著子鼠人腳下的那條壕溝就射了過去。
　　「轟！」一聲巨響夾雜著氣浪，掀翻了幾十個來不及收腳的敵人。一道高約三丈的火牆橫在了他們的身前，火牆炙熱的溫度讓敵人有些望而卻步。
　　「衝！」有的事情，搶先一步或許獲得不菲的利益。而有的事情，搶得太前卻未必是一件好事情。就如同現在這般，前頭的人被火牆攔住，後頭的人卻不管那麼多。嘴裡高喊著，伸手一推就將夥伴給推進了壕溝。壕溝裡頭都是火油，火油沾身很快就燒了起來。不過伸手推人的人，也緊跟著遭到了報應。因為他們身後還有人，人家也同樣指望著把他們給推進去，將溝裡的火給壓滅。
　　「放箭！」連續操作床弩，丫頭的臂力實在有些吃不消。程昱見狀，索性捨棄了床弩，拿起手邊已經上弦的手弩對著壕溝跟前的那群人就射了過去。一輪射擊就是九十支箭，九十支箭簇射進人堆，閉著眼也能射翻不少。中了箭的人有的倒向了壕溝裡邊，沒有倒下去的，也被身後的同伴僅僅抓住衣裳充當起了他人的擋箭牌。
　　箭簇消耗得很快，對方死傷的人也很多。壕溝裡的火逐漸小了下來，裡邊的屍體已經將溝壑填平。趁著程昱他們的攻勢減弱，子鼠樓眾人發出一聲喊，繼續朝前發起了衝鋒。程昱沒有做聲，而是抬弩將弩箭上的引火物給點著，對著城外第二道壕溝就射了過去。
　　「堂！」這一次對方有了準備，眼看程昱一抬手，一直注意著他的子乾抖手就打出了一柄短刃。短刃在空中將那枚火箭打落，壕溝裡的火油沒有被點燃。
　　「快，衝過去，對著城頭投刀！」子乾知道一次失手，對方必定會來第二次。不等程昱上弦，他急忙催促著身前的那些手下們道。眾人聞言，紛紛縱身越過那道壕溝朝前跑去。
　　「咻咻咻！」一陣火箭射來，衝過了壕溝的子鼠樓眾倖免於難，而那些正縱身躍至半途的人卻被升騰而起的火牆給燒死當場。程昱失手了，可別忘了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他的身邊，還有九十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