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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詭異的風

  「你不用如此防範我,進了這裡,神通全無,你我皆成為一個普通人。走也走不得,回也回不去。你我二人不如摒棄前嫌,共商逃離之計如何?」神秀察覺到了程昱對他的提防,苦笑一聲對他說道。
  「神通全無?此地到底是什麼所在?」程昱聞言嘗試著運起了體內的那股熱烈,卻發現並非跟神秀所說那般。如果他願意,此時照樣可以使出神台八式來。不過看神秀的神態,卻又不像是在說假話。難道這個和尚在這裡遭遇了什麼變故?以至於他的那些手段都不能用了不成?一念至此,程昱心中安定了許多。想當年,可是連三尾的宿嫣然都不是這禿驢的對手。看了看神秀,程昱決定暫時先按兵不動。他決定先配合這個和尚,將這裡的情況套明白了再做打算。
  「所在?貧僧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麼所在。你能找到這裡來,想必是看到了貧僧留在佛塔裡的那塊絹了吧?實話對你說,本來貧僧是想利用天機設下陷阱將你擒住,然後逼問出那妖女的下落來。誰想到,貧僧陷阱沒有布成,天機卻是被收走了。而貧僧,也落得個如此下場。再過三天,貧僧就在這裡被困了整整三年了。」幾句話的功夫,讓程昱明白了幾件事情。第一,這和尚是真的打算設套讓自己鑽,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第二,宿嫣然果真是安然無恙。第三就不是那麼美好的事情了,能把神秀困住三年,又讓他修行全無的對方,會是一個什麼好對方麼?絕對不是!
  「三年了,今日貧僧才算找到一個活人說說話。要不是貧僧修佛,坐禪的功力還在。就是這種寂寞,都能將貧僧殺死在這個混賬的地方。」神秀拄著錫杖來回走動了幾步,然後神情很是激動的說道。這個時候,他再也不去顧忌什麼嗔戒不嗔戒的。三年的鬱悶,今日他打算一朝將其全都傾訴出來。
  「今天才找到一個活人?那他們倆算什麼?」程昱聞言有些納悶的看了看緊跟在神秀左右的那兩個千牛衛問道。
  「他們?活死人你見過麼?他們已經變成了兩具行屍走肉。」神秀回頭看看那兩個千牛衛,然後頓了頓錫杖對程昱說道。
  「打他們跟我一起陷進來,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或許是還記得之前的軍令,要好生保護我吧。他們這三年,始終就是這樣。我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兒。」神秀咳嗽了兩聲道。
  「他們終究只是普通人,抵禦不了這裡邊每三天一次的能量風暴。那股力量,實際上已經摧毀了他們的生機。」神秀接著又道。
  「三天一次的能量風暴?那麼距離上一次的風暴有幾天了?」程昱抓住了神秀話裡的重點,四周看了看急忙問道。
  「算一算,今天正是第三天。跟我走吧,去前邊躲躲。好不容易才有個人陪我說說話,我可不想你這麼快就變成他們這樣。」神秀看了看錫杖上的刻痕,轉身朝著迷霧當中走去道。程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跟著這個和尚前去探探究竟。
  「看起來還不錯吧?」迷霧之中不辨東南西北,程昱完全是跟著神秀錫杖點地的聲音走出去的。出了迷霧,就是一座石頭壘砌而成的圓頂石屋。屋子前頭還立了塊碑石,碑石上刻著程昱十分熟悉的那四句詩: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屋子沒有門,神秀將程昱帶進屋裡,就那麼席地而坐道。
  「你壘砌的?」程昱打量著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問神秀。
  「我?你也太看得起貧僧了。若是在進來之前,貧僧僅憑一人之力壘砌這麼一間屋子倒也是手到擒來。可是如今,我連一塊石頭都搬不動,哪裡有那個力氣去壘屋子啊?打我來的時候,這間屋子就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我們就暫且借住一下吧。過來,靠牆坐。」神秀和尚指了指身邊的牆角,招呼著程昱道。程昱遲疑了片刻,邁步走過去盤膝坐下。而那兩個千牛衛,則是跟兩扇大門似的站在門口紋絲不動。
  「待會就要起風了,盡量多想些讓人愉快的事情。不然,風暴裡夾雜的負面情緒會讓你崩潰的。」說話間,屋外已經是傳來了嗚嗚的風聲。罡風刮進屋內,在地面和牆壁刮起了一陣粉塵。
  「來了!」風月刮越大,屋外響起一片隆隆之聲。聽起來,似乎有千軍萬馬一起朝前奔湧一般。神秀面色一變,雙手護在頭上趴伏在地道。姿勢雖然難看,可是程昱決定有樣學樣。神秀在這裡三年了,每三天都會經受一次風暴的席捲。他能活下來,必定有自己獨到的一些辦法。
  「砰!」罡風不再跟之前那樣連續不斷的刮了,猛地風停,還沒等程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猛地風起,罡風糾結在一起,如同一隻拳頭那樣將擋在門口的兩個千牛衛給捶進了屋裡。千牛衛倒地,門口失去了他們那聊勝於無的遮擋。風停,風起。罡風如此這般循環往復,一下接一下的捶打著屋子裡的各個角落。有幾次,罡風甚至是擦著程昱的後背打到了他身後的牆壁上。這個時候程昱終於明白,為什麼神秀要擺出那麼難看的一個姿勢來了。同時他也在慶幸自己也學著神秀擺出了那個同樣的姿勢。
  「不錯,有悟性!」趁著風停的那一瞬間,神秀側過臉來對程昱笑了笑道。
  「更厲害的還在後頭,記住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多想想讓你愉快的事情。還有,待會你所見到的,皆是虛妄。千萬不要信以為真,不然誰都救不了你。」罡風約莫如此肆虐了一炷香時間,終於是徹底的停歇了下來。神秀翻身而起,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對程昱說道。聽他如此說,程昱趕緊拚命回憶著以前那些值得高興的事情來。